第64章
岑尧当然不会去吃这些东西,虽然他在最穷最落魄的时候连垃圾桶里面都东西也吃过,可那时候是迫不得已,是自己意识不清楚的时候被迫吃的。
他现在愿意屈尊降贵来这里,不可能是奔着这里的垃圾食品来的。
“我知道,我不怎么吃的,我几个表兄妹最近来我家了。”岑尧知道鞠夏茶是对自己有了印象:“我也读初二,我同桌家里也是卖炸串的,她每天跟我说她家做的炸串有多好吃,把我都说馋了。”
事实上钟向暖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她家里的情况了。
鞠夏茶笑呵呵的,劳碌的生活在她眼角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纹路。
“这样啊,我女儿在一中,你在哪?”
“我也在一中。我同桌家也住这附近,她成绩很好,在实验班。”
鞠夏茶闻言舒眉,觉得有些太巧了:“我女儿也在实验班,你的那个同桌,不会就是我女儿吧。”
一切都按着岑尧设想的轨道前行,鞠夏茶着了他的思路,顺着他的话往下走。
“她姓钟,听说她老家那边有很多竹子,她还会做小挂件之类的,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岑尧不着余力地夸赞钟向暖,目的就是让鞠夏茶听着高兴。
鞠夏茶听岑尧这么说,基本确定岑尧的同桌就是自己女儿:“我女儿叫钟向暖,你估计就是她同桌,我听我家暖暖提起过你,她新同桌是个男生。”
钟向暖跟鞠夏茶提起岑尧成为她的同桌这事还是鞠夏茶主动问她现在有没有同桌。
周渡野走后,钟向暖一直都是一个人坐。
班里的座位是按抽签决定的,但是成绩好的学生有特权,那就是可以自己选择坐在哪里,跟谁坐。
钟向暖班级成绩名列前茅,一直能使用特权决定自己坐哪。
鞠夏茶和钟定不是很赞成女儿一个人坐,毕竟长此以往,在班里面很难跟同学打好关系。
人活在世上,就是应该学会放下和向前。
隔三差五,钟家夫妇就会问问女儿有没有新同桌。
“她还跟你们提起我什么了。”岑尧的黑瞳熠熠,听到钟向暖曾向自己的父母提起过自己,心里的激动根本无法抑制。
不管给他的评价是好是坏,总归她也将他摆在了人前。
“没什么,就是跟我们讲她的新同桌是个男孩子。”
“除此之外没讲什么了?”岑尧收缩的血管慢慢松懈,他的激动和跳如擂鼓的心脏,在喧闹的闹市中显得有些可笑。
连名字都没有提起过吗?
“那她平时跟你们提起最多的人是谁啊?”岑尧知道这句话不该问,但是失落空荡荡的内心,需要其
他滋味填补。
鞠夏茶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那几个人的名字:“记不大清楚了,挺多的,隔壁班的她都提起过。”
岑尧阴翳的眉眼湮没在烟火气中,他吭哼了几声,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连关于自己的一句话都没提起过,既然讨厌自己,不应该更关注自己吗?骂骂他也好啊。
岑尧确定钟向暖觉得跟梦中他的那个妻子有关系。
不然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他救了她,按理说不应该感激他、喜欢他吗?
“阿姨,你们平时很辛苦吧。”岑尧看着鞠夏茶疲倦的神态,语气温和欣慰:“暖暖她还在学校卖钩花和小挂件呢,可赚钱了,每天都能赚二三十。”
“暖暖可真有孝心,为了帮你们分担压力,在学校还卖针织挂件之类的小玩意,生意可好了。”
岑尧不经意提起钟向暖在学校卖挂件的事情,他知道钟向暖肯定不敢让鞠夏茶知道她在学校干这个。
其实钟向暖做不做挂件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她卖出去的挂件大半都落到了他手里。
黑夜漫长孤寂难眠的时候,拿着她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排解欲望和孤寂,填满空荡的内心。
可是钟向暖卖挂件赚钱是为了去京北找周渡野,这事他不能忍。
她凭什么拿之前养活他,给他希望的东西再拿去给另一个男人。
他对她的爱一直未变,而她却将爱转移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尽管上一世得知她和周渡野有不可言说的关系,可是他选择了原谅。
原谅她是这辈子做出的决定,毕竟人人都有犯错步入歧途的时候,上辈子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那是受周渡野的蛊惑。
是周渡野引诱她犯的错,他不应该将其怪罪在她身上。
鞠夏茶在给炸好的串刷酱料,闻言手中的动作一动,蹙眉道:“真的?”
“对啊,她五一的时候不是还去了京北吗?”岑尧勾唇,看着鞠夏茶不解又微愠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五一前几个星期她就开始卖了,现在都冬天了,都快卖半年了,估计攒了不少钱。”
鞠夏茶听到女儿大半年都把心思花在这方面,暗恼女儿不知事情大小轻重。
“她在学校还干嘛了?”鞠夏茶怕女儿还学别人谈恋爱。
“没干嘛,她在学校表现的可好了,老师同学都喜欢她。没有因为做生意导致学习下降。”
鞠夏茶没有因为岑尧的话放心,将岑尧的炸串包装好递给他后,解了围裙要回家。
岑尧掩住眼底的小得意。
钟向暖没了额外的收入,以后就不能偷偷去找周渡野了。
他们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见面的机会少了,能产生感情的几率就少了。
钟向暖不知道鞠夏茶是怎么知道她在学校偷偷卖挂件的。
昨天晚上鞠夏茶提前回来,也没跟她爸爸一起回来,她问她怎么了鞠夏茶也不说话,阴沉着脸自顾自拖地。
地板被钟向暖拖得很干净,她跟在鞠夏茶后面转,不管她说什么鞠夏茶都不理她。
钟向暖被鞠夏茶的反常吓的没有神主,脑海中演练了超多不好的事情——比如她爸爸出事了之类的。
直到鞠夏茶问她去京北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不跟她说实话就打电话给他班主任。
钟向暖才知道东窗事发,她卖挂件的事情被鞠夏茶知道了。
鞠夏茶见她沉默,就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她也不辩解,弱弱地说了声对不起,接着保证自己不会妨碍学习。
鞠夏茶苦口婆心跟她说了很多。
到最后发现这件事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家里穷。
鞠夏茶说不下去,毕竟这不全是女儿都错,如果他们做父母的争点气,也不至于让女儿这样。
既要上学,又要赚钱。
鞠夏茶苦涩开口:“妈妈不怪你,只是现在钱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鞠夏茶看着女儿听话地点头,又想起另一件头疼的事情:“新门和防盗窗都是周渡野帮我们换的?”
钟向暖点头,眼睫低垂,有些难以启齿:“我会还他钱的。”
钟向暖不好意思找补说周渡野是看他们家可怜
因为周渡野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踩着别人的自尊心去做伪善的事情。
“是我问他借的钱,你和爸爸平时回来的晚,这边酒鬼多,我和奶奶在家不安全。”
鞠夏茶怎么会听不出来女儿这是在找补。
“你记住。”女儿大了,鞠夏茶觉得有些事情要跟她说清楚。
“你小时候救了周渡野,而他爸爸也请我当了保姆,工资高于市场价,平时的福利和待遇都很好,这是回报。”
所以他们家和周家算是两情了:“你们是好朋友,在一起诶关系,可是要注意分寸。”
偷偷赚钱只为翻山越岭去见一个男孩子,这说出去像什么话?
“以后你尽量不要和他来玩了,他家的情况太复杂了,你好好学习,等你长大就知道,朋友是交不完的,没必要一直执着于一个人。”
第54章 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安南了。”……
“我回不去安南了。”
一八年的夏天,热浪袭人,钟向暖穿着件洗的发白的睡衣坐在窗边刷题,老旧的风扇叶吱呀吱呀地转。
钟家只有钟向暖的房间装了空调。
一是为了钟向暖能好好学习,二是因为岳蓉花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今晚你早点睡,明天考试。”岳蓉花帮孙女铺好床,叫她赶紧上床。
钟向暖和岳蓉花睡的是上下铺,钟向暖睡上面。
钟向暖看着岳蓉花颤颤巍巍地站在楼梯上,忧心道:“奶奶,你下来,别摔着了。”
岳蓉花看着钟向暖说好,脸上神情恍惚,看着她欲言又止。
钟向暖受不了老太太这么可怜地看自己:“奶奶,怎么了?”
岳蓉花支支吾吾半天,看样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让人听了不高兴的事情:“你大伯来找你了吧。”
“干嘛?”钟向暖警惕地看着老太太,直觉告诉她老太太又要干或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