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衣角往上攀,最后停在他皮带扣上,无意识地摩挲着金属表面的纹路。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哑着嗓子问。
姜雾眠终于睁开眼,湿漉漉的眸子映着床头灯暖黄的光:“周律师呀……”
这个称呼让周绪延心脏狠狠一颤。
他单膝跪在床沿,俯身将人笼罩在阴影里:“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姜雾眠没有回答,只是拽着他的皮带往下拉。
周绪延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手肘撑在她耳侧才没压到她。
呼吸交错间,姜雾眠突然仰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知道。”她小声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在钓周律师。”
周绪延的理智轰然崩塌。
他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
姜雾眠的呜咽被他尽数吞下,指尖无助地抓挠着他的后背。
“姜雾眠。”他在换气的间隙哑声警告,“你发烧了。”
“嗯……”她含糊地应着,双腿却缠上他的腰,“那你……治得好吗……”
周绪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扯过被子将人裹成蚕蛹,转身就往浴室走:“我去冲个澡。”
“周绪延,”姜雾眠这下清醒了些,在被子里挣扎,“别走呀,你回来。”
回应她的是浴室门反锁的声响。
冷水兜头浇下,周
绪延撑着瓷砖墙大口喘息。
镜子里的男人眼眶发红,唇上还沾着姜雾眠的濡湿,活像只狼狈的落水狗。
他想起姜雾眠拽他皮带时狡黠的眼神,想起她贴着他耳畔说的那句“在钓周律师”,想起她身上永远散不去的茉莉香。
这哪是钓,分明是杀。
半小时后,周绪延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卧室。
姜雾眠已经睡着了,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通红的脸颊上。
他轻手轻脚地取出体温计。
38.5c。
“小混蛋。”他低声骂了句,拧了条冷毛巾敷在她额头。
姜雾眠在睡梦中皱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周绪延……”
“嗯?”
“你耳朵……好红……”
周绪延这才发现自己的耳尖烫得惊人。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在她滚烫的唇上轻啄一下:“睡吧。”
姜雾眠心满意足地弯起嘴角,沉沉睡去。
周绪延靠在床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的发丝,目光扫过她贴着创可贴的手背。
雨声渐歇,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床沿。
他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掰开姜雾眠的掌心,被枝条扎破的指尖已经结痂,像颗小小的朱砂痣。
周绪延低头,极轻地吻了吻那道伤痕。
*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时,姜雾眠的烧已经退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蜷在周绪延怀里。
男人的手臂横在她腰间,金丝眼镜搁在床头,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
姜雾眠轻轻戳了戳他泛青的下眼睑。
他昨晚肯定没睡好。
“醒了?”周绪延突然睁眼,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他下意识用手背贴了贴她额头,“还难受吗?”
姜雾眠摇头,发丝蹭过他睡衣纽扣:“就是有点饿……”
话音未落,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
她瞬间红了耳尖,把脸埋进他胸口。
周绪延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她脸颊:“想吃什么?”
姜雾眠的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周绪延睡衣上的纽扣,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他锁骨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想吃你煮的面。”她小声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周绪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长发:“再加个溏心蛋?”
“嗯!”姜雾眠眼睛一亮,仰起脸时鼻尖蹭过他的下巴。
姜雾眠坐在床边,晃着光洁的小腿看周绪延系领带。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银灰色领带在指尖翻飞,很快束成完美的温莎结。
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眸光专注而温柔。
好帅。
姜雾眠托着腮,脚尖无意识地勾上了他西裤裤管。
周绪延的喉结动了动,俯身捏住她乱动的脚踝:“别闹。”
掌心温度透过袜子传来,姜雾眠耳尖一热,却故意用足尖蹭他手腕内侧:“就要闹。”
这个动作让周绪延眸色骤深。
他单膝跪在床沿,突然将人扑倒在柔软的被褥间,鼻尖抵着她的:“昨晚发烧的是谁?嗯?”
姜雾眠被他困在身下,能清晰闻到他剃须水清冽的雪松味。
她红着脸推他胸口,他却早已起身,“我去煮面了。”
*
餐桌上,两碗阳春面冒着热气,溏心蛋颤巍巍卧在面汤里。
姜雾眠小口啜着汤,偷瞄对面正襟危坐的周绪延。
他吃相优雅,连吸面条都不发出声音,袖口挽起露出手腕内侧淡青的血管。
察觉到她的目光,周绪延抬眸:“看什么?”
“看你好看。”姜雾眠脱口而出,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周绪延的筷子顿了顿,镜片后的眸光微动。
他忽然伸手,拇指擦过她唇角:“沾到汤了。”
这个动作让姜雾眠心跳漏拍。
他的指腹有薄茧,蹭过唇瓣时带起细微的战栗。
“我、我去换衣服!”她慌慌张张站起来,差点碰翻汤碗。
周绪延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扬。
周奶奶在一旁笑而不语,眼里满是对自己磕cp的满意。
二十分钟后,姜雾眠穿着杏色针织裙出现在玄关,发间别着茉莉花造型的发卡。
周绪延正在系袖扣,见状眸光一软:“很适合你。”
“周律师今天也很……”姜雾眠话没说完,突然被揽入怀中。
周绪延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在胸腔:“让我抱会儿。”
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稳健有力。
姜雾眠悄悄环住他的腰,闻到淡淡的檀香混着洗衣液的味道。
“走吧。”周绪延松开她,顺手拎起她的刺绣工具包。
楼道里,姜雾眠稍微走在前面,忽然感觉小指被勾住。
周绪延目视前方,修长的手指却悄悄与她十指相扣。
到达一楼,周绪延面色如常地松开手,仿佛刚才偷牵小姑娘的不是他。
姜雾眠忍不住笑了下,周绪延并不像他面上那般不近人情嘛。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天空还是有些蒙蒙雨,周绪延撑开黑伞,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小心水坑。”
姜雾眠揪着他西装下摆,突然发现他走路姿势不太自然:“你膝盖……”
“小伤。”周绪延轻描淡写地带过,伞面却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倾斜更多。
*
宁阳广场a栋。
两人在22楼电梯口分别。
一人进了雾里花工作室,一人进了一旁的承安律师事务所。
姜雾眠刚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您好?”她夹着电话,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钥匙。
“姜老师,我是非遗协会的徐理事。”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男声,“原定下周的苏绣技艺交流会提前到今天下午了,您能来参加吗?”
姜雾眠的手一抖,钥匙“啪嗒”掉在地上:“今天下午?”
“对,两点开始。”徐理事的声音带着歉意,“临时接到通知,文化局的领导明天要出差,所以……”
姜雾眠弯腰捡起钥匙,指尖不小心蹭到门框上未干的油漆,留下一道浅灰色的痕迹。
“没问题,我会准时到的。”她轻声应下,目光扫过工作室里正在忙碌的新成员们。
挂断电话,松晞然叼着面包从剪辑室探出头:“姜老板,早啊!”
“交流会改到今天下午了。”姜雾眠放下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常姐,刘姐,你们准备一下作品,下午跟我一起去。”
常宁正在绣一幅山水,闻言抬起头:“这么突然?”
“嗯,领导行程有变。”姜雾眠走到自己的绣架前,轻轻抚过昨晚没来得及收起的金毛犬工牌,“苏丽丽,你负责的工作先放一放,帮常姐他们准备材料。”
苏丽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知道了。”
*
承安律师事务所。
周绪延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沈时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老大!非遗协会那边来电话了,”他举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份电子邀请函,“他们想请您去参加个什么交流会,说是跟您之前处理的非遗版权案有关。”
周绪延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平静如水:“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