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姐那身体还…
  嬷嬷们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掬着笑立在外面。
  水凉了就再换一桶。
  时常有结伴路过的女子,佩兰想拦,却被一个嬷嬷用绳子捆了手脚,让她老实呆着。
  佩兰忽然听见小姐好大一声的娇。啼!引得远远近近的女眷纷纷用手帕掩嘴,小声讨论着。
  “快把她们撵走啊!”
  佩兰才喊一声,又被一个笑眯眯的嬷嬷变出来的黏纸封了嘴。
  佩兰心弦彻底断了,不断在肚子里暗骂郡王不要脸!
  ……
  直到夕阳西斜,温行川才掀开帐幕,舒展着走了出来。他蔑了眼梗在原地、满眼怒火的佩兰,哼笑一声走了。
  嬷嬷们喜眉笑眼,端着不知道换多少次温泉水的木桶鱼贯而入,有个嬷嬷真是好心,腾出手来帮佩兰揭开纸解了困。
  “你们等等!”佩兰跺着脚跟了进来,却并没有在繁重的床榻上看到小姐,她们在宽敞穹顶下寻找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寻到光溜溜的冷元初--
  一身红斑,不知道要多大力才…
  冷元初被佩兰扶着进了浴桶,二人齐见这群嬷嬷们表情更加慈眉善目。
  “我要静一静,请嬷嬷们到外面候着。”
  “是。”众嬷嬷领命离去,冷元初见佩兰不动,“你也出去。”
  佩兰诧了下,随即乖巧出去,独留冷元初在浴桶里,一点点看过自己的身体。
  嘴唇麻麻的,一开始就被叼咬。吸。着,摸着都疼。
  而后温行川的银齿啃咬过她的下颌和脖颈,又在锁骨处停留半天。
  这里没镜子,冷元初看不到,只能摸过被他咬过的每一寸,嗯…感觉锁骨破皮了…
  冷元初手指尖顿住,而后划向胸前。
  嘶--
  咬得这么狠!
  指尖在肿肿绕着圈,冷元初回想起温行川还算清醒时说的一句话。
  “叫出来。”
  算了这话大概是他最不清醒的时候说的。
  每次外面有脚步声,温行川都让冷元初喊出来,冷元初捂着嘴不吭声,温行川只仰头看她一眼,又埋头狠。吸。
  冷元初泡在温泉水里不断开动脑筋。
  大概,也许,她喊出来,旁人听见,能少了那些流言蜚语?
  不过温行川应该是,气极了,除了最后一步,把她折腾个遍--
  除了最后一步。
  冷元初一下子瞪大眼眸。
  温行川一直都很清醒,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冷元初翻过身,纤细的手指搭在桶沿,让每一寸被温行川吻过的地方都浸泡进汤里好好洗干净!
  这帮嬷嬷,是他找来的!
  可他又为什么让宫里宫外
  人都知道他们在,在装样子…
  -
  帐外天色已黑,冷元初被佩兰捞出浴桶时浑身无力。等她换好御赐锦袍,坐下来休息时,李昭漪忽然闯了进来。
  冷元初从带来的话本子掀起眼皮,冷看她一眼,再落回书里。她对温行川的行为无法理解,只能在书中寻找答案。
  李昭漪看着眼前的冷元初斜靠软榻,优雅翻着书页,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垂至腰间,对襟华服的衣领微微松开,莹白皮肤上落满刺眼的吻痕--
  李昭漪的妒火从脚尖燃至颅顶。
  李昭漪不在乎男女忠贞,她娘是青楼出身,教育她守节和打自己脸没有区别,爹又是个粗人猎户完全不管她,更在乎比她小很多岁的弟弟,早不知多少年前,她的清白就主动给了同村一个弟弟。
  嫉妒冷元初拥有温行川?
  当然嫉妒,李昭漪嫉妒得快要疯了,空乏的身子让她试图勾搭叶骏,只是那素鸭长得挺风流,完全看不懂她的意思,动不动就从怀里拿出个刑具吓唬她,呆瓜。
  李昭漪拼命克制住,她来谈正事的。
  “你记不记得我们过去在钱庄,做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穗德钱庄牵扯了多大的事情,她冷元初,一个冷家女,能不知道?
  冷元初没搭理她,李昭漪又问了一遍,冷元初把话本子“啪”地一声合上。
  “我只记得在钱庄,你造谣生事,欺负我打压我。”
  李昭漪哂笑道,“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感觉不到元知公子对你很不一样?你不知道他很喜欢你?甚至是,他很爱你?”
  冷元初眸光凛了下来,“我与他是堂兄妹,兄妹之情,情比金坚,你如今在王府里散布这些,到底何意?”
  李昭漪不懂这就比她小一岁的呆子怎就命这么好,拖了边上椅子坐下来。
  “呆子,那你能不能感觉到,郡王也很爱你?”
  “他不爱我。”冷元初回答很快,“他明确告诉过我,而且我与郡王说好了,等时机一到一拍两散。”
  这下轮到李昭漪震惊一刻,“真这么讲的?”
  冷元初没接话,沉声道:“出去!”
  李昭漪见从冷元初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丢了一句“钱庄要倒大霉了!”气哼哼出了帷帐。
  才把那幕帘放下,李昭漪便被人捂住口鼻,悄无声息带走了。
  -
  冷元初再不喜欢李昭漪,当听到她说钱庄要倒霉,一下子紧张起来。
  此前寄给冷元知的信石沉大海,钱庄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冷元初慌乱起来,“佩兰!佩兰!”
  “在!”佩兰立刻进来,冷元初急迫握住佩兰的手。
  “你先回公府,把玉兰接出来,让她速去绍兴找知哥哥,传口信,钱庄有险,让堂哥做好准备!”
  -
  另一面,温行川在猎场外,收到小昉寄来的第三封信。
  小昉近来也是有苦难言,他认为这差事毫无意义,让他这顶级武功毫无施展之地。
  小昉还记得初次见了郡王妃,他这一颗被训练得无情无欲的铁石心肠都被撼动了,娘娘那么柔弱,还能害了郡王爷不成?
  一开始查到冷娘娘闺名已殁时小昉的确紧张起来,立即潜入冷氏祠堂翻人家谱,发现同“元”字辈的一个女孩的确是那个日子夭折的,肯定是管黄册的人脑袋被门夹了,把名字错登记成娘娘的闺名!
  娘娘在钱庄,后来用的吴瑗元这个名字,这里有些奇怪。
  但小昉干着干着已经成了钱庄大跑堂后,得知一个更可怕的信息:皇帝与越国公不合的那些年,曾经要杀冷元初。
  小昉顿时痛心地理解了为何越国公要改女儿身份。
  这次他写信报郡王的,是关于郡王妃和李昭漪,以及另外两个未婚姑娘,在钱庄主要做的,就是给那雪花般的官方宝钞盖麦穗印花。
  温行川读罢,捏着信的手轻轻颤抖。
  第25章
  温行川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
  那赫巴鲁话音刚落,他头脑还未作出反应,身体便先行一步。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杀人对温行川来说,并不是难事,可当他骑在赫巴鲁身上,拳头更像是自发地,想要把那个熊瞎子的秃瓢击碎,让那厮脑浆凃地…
  -
  温行川用随身短匕划了一旁吊烤的梅鹿,尚未烤透的鹿肉迸出血丝。温行川用刀尖插着送入口,滚烫的肉汁与的鹿血溅在舌尖,泛起一股鲜甜的铁锈味。
  温行川知道,自己从未有过这么大的火气,或是说,自从娶了冷元初后,他感觉自己被谁夺了舍--
  易怒,残暴,与从前那个追求高山仰止的温川临,完全不是一个人。
  将那畜牲揍掉大半性命后,浑身血液倒灌只剩一件事,就是要寻到冷元初,一定要,立刻马上见到她!
  而后作为顶级猎手,轻松捕捉到他的猎物,再用最原始的方式,将冷元初吃得干净--
  她真的很软,很甜,让他忍不住下重了口
  不。
  温行川压紧嘴角,血肉模糊的手指将信纸捏皱。
  他那时是清醒的,他知道不能侵入未被他养好的冷元初,只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他的气息--
  清醒?
  温行川怒极自嘲,如野兽一样疯狂的温行川,怎能腆脸自称清醒?
  温行川垂下头,借着猎场外围熊熊燃烧的火光,一个字一个字重读小昉的信。
  大燕开国皇帝、揽尽万疆、功耀千古的永康帝温裕,亦是他敬仰的祖父
  曾经对冷元初下过死手--
  冷元初描述不清的毒,和让她无助的寒邪,是,他的祖父所为?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温行川的心弦断了。
  -
  “传郡王夫妇到皇帐觐见--”
  温行川带着冷元初走进皇帐时,冷元初惊讶看到林婉淑正跽跪在温裕和刘妩面前,一旁还坐着明艳照人的赫妃何芸和那兀良哈神女,娜仁。
  戴着鼻环的娜仁脸上多了几道彩漆,像是刚做了什么仪式。此刻她那强烈的眸光,只停留在逐渐走近的温行川身上。
  温行川挥裾跪在母妃身后,冷元初垂首紧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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