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人吃饭,席间很是平和,长辈们说自己的话题,她只低头吃自己的。
程家饭桌上没有什么规矩,她实在困得慌,吃过后和他们打过招呼就离席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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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熠第三次给她电话未接,知她在气头上,也开始反思自己凌晨时分是否太过分了。
可其实他已经很收着了。
毕竟禁欲这么久,怀里的人还是她,他只能勉强维持一丝理智。
严骞泽看他半天,用叉子轻敲餐盘。
“你今晚走几次神了?”
楚熠回神,嘴角弧度还没降下,他如今气质稳重许多,虽不至于太过傻气,但看起来也实在和形象不符。
“还好今天没有叫程景赫来吃饭,不然你这样免不了要被他打一顿。”
他舔舔唇,压了压嘴角,问他:“对了,听说你家闹出了人命?”
严骞泽神色严肃了些,“连你都知道了?看来事情没有那么密不透风。”
“还只是小圈层的人知道,不过你二伯竟然没事,人命不是他闹出来的吗?”
严骞泽扯扯嘴角:“现在集团内部,他的股份占比虽然在我之下,但他毕竟是老人,集团内都是他的亲信。原本还想借这机会拿掉他,看来没那么容易,我以为姓诺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死了。”
“调查结果是什么?”
“自杀。”
严骞泽捏着刀叉的手用了些力,脑海中浮现出女人之前来找他时极强的求生欲望,说她是自杀,他还真有点不相信。
严骞泽:“现在她一死,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楚熠深知,严骞泽虽然清理门户拿到了掌权人的位置,却因为二伯手上的股份占比实在太大,处处高他一头,让他这个掌权人成了完全架空的存在,真想要回实权,怕是没那么容易。
楚熠安慰他道:“会峰回路转的。”
企业处于新老交替更新换代的时期,谁都不好过,两人在这件事上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正说到这里,楚熠终于收到了程景知的回信——【不用,我今晚住老宅,先睡了别吵我。】
莫名地,嘴角又开始上翘。
严骞泽看着明明刚刚还神情严肃地安慰自己,下一秒看了眼手机便开始笑的男人,翻脸速度如此之快,令人无语。
“你一个,程景赫一个,你们两人都不太正常。”
楚熠丝毫不介怀他的打趣,只说道:“等你有喜欢的人也会这样。”
严骞泽哂笑一声,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变成这样。
楚熠郑重其事点点头,不和他这个和尚商讨有关爱情的话题。
第33章 亏了
清晨暴雨, 憋了两天的高温闷热天气,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雨丝叩得窗户簌簌作响。
程景知被炸雷声惊醒,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踏踏实实睡过一夜, 她头脑清晰许多, 焦虑的情绪已然不复存在。
在家吃过早餐, 雨势仍旧不见小, 天色阴沉灰蒙。
今天冯叔开车送她上班, 从后视镜看到小知神色如常,看来殊小姐没有找过她,要不要告诉小知呢?回想起殊小姐那天潇洒挥手的笑颜, 他想若是殊小姐知道小知的对象是那个姓楚的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冯叔是程景知从小到大的司机, 一直以来风雨无阻接送她上下学, 他也因此知道小知不少秘密事件,却都帮她保密了。
程景知看着车窗外的狂风雨幕,忽地想起了什么,对冯叔道:“冯叔, 你的腿最近还好吗,是不是又疼了?”
早年间冯叔跟在程义良身边, 参观工厂时, 货物意外倒塌,他为了救程义良,义无反顾扑过去, 腿受了伤,从此阴雨天总疼。
程家给了他最好的治疗, 程景知在阴雨天总会给他发消息,这份关心一直延续至今。
冯叔笑着答还是老样子, 心里暖暖的,还是决定告诉她,“小知,10号晚上,你妈妈去找过你。”
程景知心猛地一紧,脑袋有些发懵,反问道:“去哪里找我?”
“你的公寓。”
她的公寓程殊是有指纹和密码的,只是从她毕业后程殊很少再去,想给她留足个人隐私空间。
怎么会忽然去找她,却一句话都没有和她提过。
冯叔说是10号,6月10号。
那天程景知第一天到楚熠的庄园,两个人住在一起。
会不会她发现了什么?
冯叔接着说:“在你的公寓等你到深夜也没见你回来,她就走了。”
程景知心内一阵紧张,紧捏着手心向冯叔道谢。
冯叔又说:“我没告诉殊小姐那件事,小知,殊小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她知道冯叔这是在给她打掩护,从小到大没少帮她。她又道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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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上午,程景知的心情如同这场雨一般被笼罩上阴霾。
郝院长的事尚没有定论和答覆,现在妈妈的态度又有些扑朔迷离。
思索再三,她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过去。
法国现下已经是深夜,程景知打电话过去时,程殊正在泡澡。
听到女儿拐弯抹角地打听她那天的行踪,程殊憋不住笑了:“你想问我为什么去了你那里就问,拐弯抹角问些有的没的,你不累啊?”
程景知轻轻舒口气,听妈妈的语气,似乎并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程殊说:“你都这么大了我还问你的行踪岂不是也太迂腐了?”
程景知想反驳却找不到切入点,硬生生被这句话给堵住。
“那你也可以告诉我一声啊。”
“只有你是大忙人,我不忙的吗?我也有事情要做的,那我一转身就忘了嘛。”
程景知还是觉得别扭得不行,嘴唇嗫嚅好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感觉脸越来越热。
还在思索之际,程殊忽然又道:“肯定不是乔彦今,你和他已经算完了。那你那天晚上那个长得帅不帅啊?”
“……”
“什么叫那天晚上那个,我是八爪鱼吗,能踩好几条船啊?”
程殊在电话那头咯咯笑:“哎哟,你看你还急眼了。这有什么了,我又不会说你什么,自己做好措施啊。”
程景知忽然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了。
程殊这时又正经道:“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放心,和乔彦今的事情家里会帮忙,你自己不用管。”
程景知稍稍平复了心情,说了句谢谢妈妈,后又闲聊叮嘱了一些事情,便要挂电话了,她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说真的,到底帅不帅啊?还有那方面……”
程景知没听完,黑着脸把电话挂断了。
刚挂断,程殊又给她发来一个憨笑的表情,程景知干脆关掉手机扔在一旁自我清理情绪。
想了想还是很不爽,这一切都怪楚熠。
她把手机捞回来,给他发送过去好几个表情:
[发怒][拳头][发怒][拳头][发怒][拳头]
不解气,她又发过去:[咒骂][菜刀][咒骂][菜刀][咒骂][菜刀]
过了会儿,楚熠回了一个问号过来。
她回复:[微笑][便便]
就此,她把手机放到一边,再也不去理楚熠。
还在会议中的楚熠觉得手机中的女人比会议上的季度报告还要难搞,他拧着眉过了一遍前天晚上到此刻发生的所有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最终他把程景知发来的这些愤怒小表情归结于他那晚太过用力。
中午,他没来得及吃饭,用今天仅有的空闲下来的两小时去见程景知。
楚熠把车停在她工作室附近已经倒闭的商场地下停车场内,顺便打电话让她出来。
陈温纶在她到了后为她拉开车门便离开了。
刚上车,楚熠的视线绕着她逡巡一圈道:“还在生我的气,哪儿疼?”
程景知瞪他一眼,却不说话。
他心便软了下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讨好般道:
“哪儿疼啊,宝贝?”
“你现在问有什么用,当时喊你停你听了吗?”
话音刚落,她察觉到这话不对劲,但又不好拂了自己的面子,于是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趾高气昂看着他。
楚熠没忍住笑了,诚恳道歉:“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要不下次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听你的。”
“没有下一次了,”她气势汹汹:“哪里来的那么多机会给你,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