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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他避开那道目光,心中难掩的慌乱,脚步也不由放快了些。
  想逃开她的不屑,也想逃开不敢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现实。
  他就这样躲了好几日。
  即使在夜里,也不曾再回来。
  可离开平城时,他还是带上了她。
  他们并没有回平城,而是一路向北而去,
  再往北走,便是军镇。
  晋王一直避着她,岑璠不知道他的打算,她此行只带了槿儿,便是让槿儿出去打听一番。
  韩泽说,他们此行确实要去军镇,至于要去做什么,却没有说。
  岑璠也能看得出,他此次来平城不仅是为了和她过生辰,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似是与尔朱氏有关。
  据槿儿打听来的消息,晋王似是有人要寻。
  岑璠只知道他想当皇帝,可对这些事向来不好奇。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值得晋王亲自去寻。
  *
  皇城之中也并非全然太平。
  前些日子关于尔朱氏的流言四起,皇后虽是将事情压了下去,可还是不妨有人还一直记得。
  太子对此事便始终未忘怀。
  那流言分明是有人故意散开,否则不会这么快便满宫皆知。
  尔朱氏作为盘踞军镇的氏族,若是能与之联姻,那便等同于削弱了晋王的实力,此番虽是对他有利,可太子妃新丧,他并不想这么快另娶......
  思来想去,将此事散播出去,除了他外,便也只能有母后。
  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可太子也知道,母后这些年手伸得长,在他的东宫也安排了数不清的眼线。
  他身边到底是有些亲信,费了一番功夫去查,没有查出那散布流言的究竟是谁,却是意外查出了另一件事。
  太子站在皇后的永乐宫外请见。
  皇后知道太子不打招呼便来,定是来寻她麻烦。
  她以为是为了那流言,此事她早已想好了说辞。
  她未做梳洗准备,便让太子进殿。
  太子的确是来质问的,谁知质问的并不是关于尔朱氏的流言。
  他目眦尽裂,眼中布满红丝,“孤想问问母后,孤的太子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皇后有一瞬的惊讶,下意识皱起眉,问道:“是谁告诉太子的?”
  这般发问却是激怒了太子,他拂袖,怒吼道:“你不配知道这些!”
  殿内只有皇后的贴身婢女,正低头若无其事地铺着焚香,听到这一声怒吼,手也不免抖了抖,香炉盖掉在桌子上,发出叮呤咣啷的响声。
  这么多年,皇后早已处变不惊,何况是面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儿子。
  她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慌忙将香炉盖盖好,行礼告退。
  待到殿内没有人了,皇后深吸一口气,问道:“太子都知道了?”
  她的神情淡漠,就像手上不曾沾有血一样。
  太子有一瞬的匪夷所思,转而却是失望透顶,声音颤抖,“是母妃杀了她对吗,她根本不是忽然离世,是母妃推了她.....”
  皇后静静看着他,面色逐渐凝固。
  平心而论,她这个儿子当真不像她,感情用事,喜形于色,遇到点事便会方寸大乱。
  她从座上起身,向太子走去,话音愈发冷漠,连起伏都不曾有,向他说起当日之事。
  “是她先骗了太子和本宫,喝那避孕的药方,本宫是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那也要怪她自己不争气,没有站稳,命薄福浅。”
  一字一句落在太子耳中,如同针扎,他不住摇头,愈发难以置信,忽而捂住耳朵,俯下身低吼,“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个杀人凶手。”
  皇后站得笔直,沉默许久,道:“你抬起头来。”
  太子下意识抬头,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朝他而来。
  就连那一掌都不带有任何人该有的情感。
  皇后冷声道:“你要记住,你是储君,那太子妃不愿生养,便是于社稷无用,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不是储君该做之事。”
  太子不以为然,扯开一个冷笑,“那母后倒是告诉孤,到底什么是储君该做之事,是万事都要听从母后,要孤做胡氏的傀儡吗!”
  皇后听罢,再也装不下去表面的冷静。
  她怒火难抑,咬紧牙又是狠狠一巴掌,“本宫若是要一个傀儡,便不会生下你。”
  太子无法理解,瞪大眼睛看着皇后,未等她再说什么,迈开了步子,毫不犹豫地离开。
  皇后立在原地许久,未唤人进来,缓缓挪步坐回到那贵妃榻上。
  还不待多想刚才的事,便是听管事的太监在门外通报。
  一声应允,管事太监进了门。
  那太监进门后,环望四周,似是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久久没有开口。
  皇后却没有什么耐心,声音慵懒却透着疲惫,“有话便快说。”
  管事太监只得行了一礼,照实说道:“皇后娘娘,北镇来报,说是娘娘要找的人...趁乱跑了。”
  第82章 倘若她想起来了,你打算怎……
  向北的队伍走走停停,岑璠又让槿儿出去打听了一番,才问出晋王此行是要去赤城。
  至于为何带上她,约莫是怕她像上次一样,趁他不在又跑了。
  玉佩之事才过去几日而已,她不知道他是否能释怀。
  马车忽然停下,韩泽在外通报,说队伍要歇整,问她要不要下车透气。
  队伍行了半日,岑璠也觉着憋闷。
  他们停在了一片广袤的平原上,军镇的风比起平城更加凛冽,她掀开帘,便有冷气扑面而来,似能呼吸进去风雪的气息。
  那呼进胸腔的空气都是冷的,冷到能让马车内昏沉了半日的人瞬间清醒过来。
  外面阳光正好,在一片茫茫白雪的映照下泛着莹莹光芒,有些刺眼。
  岑璠抬起头,避开那令人晕眩的白光,继而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她太久没见他,甚至要动身的当日,他都不曾在她面前现身。
  那日韩泽忽然通知她要走,连她的行囊都是当日匆忙收拾的。
  他脸上明显的那道巴掌印已经消了下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不似那日浑身的戾气和疯魔。
  只是在目光对上她时,还是避开了。
  岑璠了然,知他还未释怀。
  元衡将韩泽叫了过去,吩咐了几句。
  韩泽得了令,离开前转头看向岑璠,又看了看避而不见的晋王。
  他当然知道自家主子前几日被打了,那道掌印实在太过明显,想不知道都难……
  能让晋王被打了一巴掌还这般忍气吞声,除了王妃,没有别人,就算是太尉也不能。
  在平城里,倒也是没有不识相的敢提起那巴掌印。
  韩泽似是叹了口气,复而向岑璠走来,好声道:“王妃在这里陪着殿下吧。”
  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提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
  岑璠余光瞧了一眼,见他没有要同他说什么的意思,却还是听了韩泽的话,一直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
  两人的目光不曾有
  过交汇,只有冷风呼啸声,被吹起的雪从中间卷过。
  不过一会儿,一队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打破了寂静。
  那队人身穿的军服和他们这行人的很不一样,身上的皮袄厚实,袖口和裤口都紧紧扎起,身形高硕。
  为首的人戴了顶羊皮帽,络腮胡布满半张脸,见到他们时候还在喘息,似是从什么地方特地赶过来。
  那大胡子军士向他们行的是军礼,行礼后便自报家门,自称姓曹,在太尉手下做事。
  元衡认得他,淡淡说了句,“本王认得你。”
  军士颔首,“能被殿下记住,是属下的荣幸。”
  元衡并不将这句奉承放在心上,他直截了当问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向本王如实说来。”
  那军士似知道晋王问的是何事,张口说起前因后果。
  他们似不打算避开她,岑璠便也将事情原委听了个全乎。
  元衡和那军士都在找同一个人。
  据她听来,那军士应该是奉命押送一个女人去见杨太尉,半路上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队伪装成商队的人马。
  那队人马的目的,是要同他们抢人。
  就在两方兵刃相接时,却是有几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将那女人劫走了。
  那队人见到女人被带走,也没有同他们有过多纠缠,只留下一批死士断后,训练有素地撤退,没留下任何线索。
  元衡听后,没有责问于他,只说道:“那女人和崔氏有关系,崔纪虽死,崔氏却还在,你这几日派人注意崔氏的动向。”
  军士颔首,“属下明白。”
  元衡说完这些,并未再吩咐多余的什么。
  赤城靠近燕山,寒冬漫长,一行人选了最好走的路,可还是不免绕过几座山。
  到了赤城,和平城相比,又是另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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