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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他她多想让他帮她报仇,在谈及这件事上,倒也没有必要有所保留。
  “那日在成衣铺,公主提起过西洲曲,她说当年那首曲子,编撰的人有妾身的父亲。”
  她低下眼眸,道:“妾身觉得,父亲与皇后,关系匪浅。”
  她的父亲当年编纂这首曲子,助皇后登上宝座,虽是有功,可皇后这些年也多加提携。
  她成了晋王妃,再怎么说也算是虞佑柏的血脉,一个小官,皇后竟是没有猜忌她的父亲会倒戈,连柳氏出事,虞府上下都不曾受牵连。
  而她父亲这样左右逢源的人,也还是选择站在皇后那边,丝毫没有想过投靠晋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元衡点头,“弹那西洲曲的是公主府上的门客,元斓是想对皇后动手,也是在提醒孤帮她动手,孤会去查当年之事。”
  他道:“孤和公主对皇后都恨之入骨,但如果皎皎想杀,孤一定会让你亲自动手。”
  岑璠想道一声多谢,可转念间又想到他不满她说谢,便没说出口。
  “妾身知道。”
  一句简简单单的知道,元衡并不安心。
  她的身上似还沾有方才梅林里的香气,清新而又令人陶醉。
  他声音有些沙哑,“孤会帮皎皎报仇,但皎皎答应的,也不能反悔。”
  岑璠眼睫微颤,“知道。”
  他笑了笑,低头看向她平坦的小腹,不由想起这里隆起的样子,再想起她刚才和少年并排而行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
  上一世他和她没有孩子,终究是遗憾。
  若是她身体再好些,又不曾喝过避子汤,若是真有了孩子,他或许会允许她生下来。
  他们也许终究会走到同一条道路上,他也许上一世就会慢慢爱上她。
  可一切终归是如果。
  他现在只剩了一种可以走的路,来拥有那些他不曾抓住过的美好。
  她身上的芳香犹在,挥之不去,萦绕在周围。
  岑璠能感觉到身旁的躁动,炙热得似那炉中的炭火。
  她微微抬眼,似是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话。
  “皎皎,能不能帮帮我…”
  ……
  芙蓉帐暖,炉内的炭烧得火红,火声噼啪,夜里随着空中最后一束烟花迸开,炭火燃烧声已是小了些许。
  岑璠净过手,脸上潮红未散,脸色冷然。
  她将手伸进盆中,又是那般使劲搓揉,五指搓得通红。
  男人尚坐在榻上,似是餍足,大剌剌地坐在那里,心情不错,只像是随口问了一句,道:“嫌脏?”
  槿儿还在一旁,岑璠用帕子擦了手,将那沾湿的手绢甩在盆中。
  “殿下觉得呢?”
  元衡戏谑道:“王妃这么说,那本王前一阵为王妃做的事算什么?”
  岑璠不由想到那一次,他曲起她的腿,抬高她的身,比起这来确实小巫见大巫。
  她不想再提起,转身去了净室,避开他换了条月事带。
  槿儿看着她通红的手背,道:“姑娘,若是您想报仇,槿儿其实也可以帮您…”
  她先前知道姑娘能嫁入晋王府,还能做正妃,得晋王爱护,心中也是喜悦的。
  可她发现,姑娘其实心中并不喜欢。
  她家姑娘并非喜欢晋王,可那晋王总是逼迫姑娘做不喜欢的事。
  她都看到过好多次了,姑娘用手帮那晋王…
  晋王说是喜欢自家姑娘,可说到底只是宠爱,喜欢从姑娘身上索取,尊重少了些,傲慢多了些。
  她和乳娘这条命是岑家救的,那时乳娘又有了身子,干不动活,被洛阳的主家驱逐,只能去往睢县,刚生下她,却遇上了战乱。
  她未曾见过的兄长死在了逃荒的路途,是岑氏的老爷收留了他们,让她阿娘来到岑家宅院当乳娘,照顾尚在月子中的夫人。
  她和岑璠一起长大,随她一起上山,说是姐妹也不为过,她怎会看不出她心中无奈苦楚?
  槿儿心疼自家姑娘,握紧手上的净帕,下定心道:“姑娘不若再考虑考虑公主说的,槿儿愿意为姑娘做一切事。”
  岑璠愣了愣,她看向槿儿的眼睛,却又不禁想起一场梦……
  槿儿从小与她一起长大,
  是她的亲人,如今看来,那五公主分明是另有图谋,她怎会允许她去冒险。
  她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槿儿要知道,公主没安好心,你绝不能去冒险行事,明白吗?”
  “可…”
  岑璠断然回绝,“没什么可是,这是命令,绝不允许再想此事。”
  回到房中时,元衡已经坐端了身,“怎么这么久?”
  岑璠怕他起疑多问,便是道:“刚才又洗了一遍手而已。”
  元衡沉默,显然是不想让她这番话又翻动自己的情绪。
  他没说什么,去净室洗了洗。
  屋里的灯火熄灭,府内的一盏盏花灯却还彻夜亮着,温馨寂然。
  想到槿儿刚才说的,岑璠却是辗转反侧。
  好在那些灰暗血腥的画面并没有侵袭她后半夜的梦。
  花灯燃了一夜,隔日便被府中的下人撤了下去。
  岑璠还是不放心,叫来了紫芯,让她这几日看着槿儿。
  与此同时,元衡也在书阁之上,听府中门客季然禀报宫中的事。
  上元节时,皇帝不想去查看,便是因为心有顾虑,怕皇后与尔朱氏串联一气。
  他几乎都能想,皇帝若是过去,皇后定是会大闹一场,大肆宣扬太子救了那姑娘的事,隔日再散播出去,皇帝反而是成了见证。
  那到时候太子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皇后是个精明人,也大概知道皇帝用意,并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往外散布,东宫也无事发生。
  “殿下下一步想怎么做?”季然问道。
  元衡笑了笑,扫了眼博古架上的玩意儿,似并不怎么感兴趣,转而拿起了一旁剑架上的剑。
  “将那些谣言散出去吧。”
  季然乍一听有些惊讶,“这…”
  元衡睨了他一眼,“怎么,是有话要说?”
  季然不敢对视那目光,自己低头思忖片刻,也想通了缘由,“属下明白。”
  *
  自上元后,天气渐暖,白日常可见晴空万里,门外蓬松的雪化的紧实了许多。
  大河边的雪开化,每年都会有黄河岸边的村落受灾,就算是绕路过桥也不好走。
  元衡叫韩泽收拾,趁大河未化雪前回晋阳。
  这一次回程带了珝儿,他应当也是没怎么出过门,一路上跟着队伍骑马,起初叫苦连天,被赵巍笑了几句,竟又打算掉眼泪。
  元衡眼睛一扫,珝儿便是闭上了嘴。
  到了大河边上,冰封千里,波澜壮阔,珝儿才终于不再叫苦,一路上问东问西。
  赵巍嘴上也都一一解答,“等到了晋阳,带你去见见营里的兵!”
  珝儿点头,不禁开始憧憬起来,他从前只知洛阳繁华,也见过禁军,却还没有见过军营里要打仗的兵。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元衡看了看,却是没有打断,听烦了吵闹,便将马交给韩泽,上了岑璠的车。
  那车内还似来时一般,华丽暖和,密不透风。
  路途颠簸,在车内便容易犯困懒乏。
  岑璠和槿儿都在车内,两个人睡得正熟。
  元衡掀帐时带进来些寒气,槿儿先醒了过来。
  岑璠却睡得熟,元衡倒也不怀疑她装睡。
  昨日在驿馆,确实是晚了些。
  他让槿儿去另一辆车上,坐在她身旁,忍不住揽住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的脸仍有些冰凉,碰上额头的一瞬,岑璠打了个激灵,便也醒了。
  她起来些身,他并没有冷着脸将她按回去,似是在笑她睡得太熟,眉微微扬起,“醒了?”
  岑璠上下看了看他,颔首,“殿下如此,当然是醒了。”
  他心情颇好,“孤嫌吵,便来王妃这里多个清净。”
  他故作淡然,“孤看珝儿和赵巍倒是合得来,路上倒也不怎么喊苦了,话却是多不少,孤想赵巍是能当他师父的。”
  岑璠知道,他这是在邀功,告诉自己他有办法找个好师傅,能把珝儿教好,能履行自己的承诺。
  若她猜的不错,他下一句便是要提醒自己,要履行自己的诺言。
  果不其然,他冰凉的手覆住她的手背,“孤的承诺应当是能兑现,皎皎也莫要食言。”
  岑璠听多了他说这些话,倒也是麻木了些,只道:“这事也看缘分,殿下和妾身日夜努力,若是有缘,总会有的。”
  元衡是她这般回答,显然是满意。
  他闭上眼睛,下颌搭在她的额头上,“孤这几日想了想,你的生辰那日,咱们去平城看看那二人吧。”
  第78章 从前丢过的那块儿玉佩送给……
  回到晋阳那日,杨知聿早已离开,去往军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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