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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杨知聿也没好到哪里去,领口生生被他扯出一个裂口。
  他喘了两口气,看向对面想生啖他肉的男人,却还是想在刀口上扎上两刀,“你不想知道我为何来这里,还知道老村长的事吗?”
  “上辈子我们也是在这里遇袭,不然你以为我怎会知晓萧晗来大河找人,你所遇见的,便是上辈子我们遇见的,当时若不是阿雪遇到她,你怕是在晋阳见不到她。”
  这些事元衡之前从未听过,约莫他身边的人也知道,只是因为知道他不想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便没将这些告诉他。
  他知道她要报仇,知道她上辈子过的苦,他还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譬如她会吹笛子,譬如她上辈子穿嫁衣的样子……
  而他和她的记忆,只有在床榻上的一个个夜晚,唯一算得上美好的,大概只有他被追杀,躲在她院子的那一个月。
  就算是那一个月,他们说过的话也寥寥无几。
  他说的没错……
  他以为她和杨知聿上辈子缘浅,原来他和她才是缘浅的那个。
  元衡呆呆望着地面,像是得知别家小孩有好东西的孩童,明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是想把所有东西都化为己有。
  “她的事,你能不能全都告诉我......”
  杨知聿一时有些动容,可她的事,他做不到都告诉他。
  他也不配知道。
  他叹了口气,挑了件能说的说,“你可知道,上一世胡氏是怎么死的?”
  元衡记得,上一世他挑唆皇帝和胡氏斗争,有一日胡氏忽然暴毙,随后势力土崩瓦解。
  那时胡氏暴毙的原因始终没有说法,他以为是皇帝动的手。
  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倏然睁大了眼睛,从震惊到惶恐。
  杨知聿道:“上辈子她报仇心切,你却迟迟不肯动胡氏,她去了洛阳的庄子后,救下阿雪,后来阿雪进宫当皇后,答应用她送的毒香,给她报仇。”
  “不然你以为她为何要一直待在你的府里,任所有人欺凌,是自甘下贱吗?”杨知聿上前一步,忍不住想要挖苦他,“她对你所剩唯一的期待便是要报仇,你连这点都要让她失望。”
  元衡梗塞,他摇头,随后定定站住,眼睛中满是冷鸷,“你骗我,你就是想骗我,她怎么可能遇到尔朱阳雪?怎么可能!”
  杨知聿道:“怎么会遇到?你难道不清楚吗,上一世的军镇,杨氏与尔朱氏争斗不歇,犹如炼狱,她被追杀至洛阳,只能二嫁做皇后,以稳住军镇两方势力,这些是你亲手造成的,难道你都忘了?”
  元衡彻底愣住,忽然回想起前世许多看似巧合的事。
  当年尔朱阳雪二嫁入宫的时候,她确实去了庄子,而回来的时候,恰好是胡氏死后没多久……
  他说的也许都是真的。
  忽而,元衡又想起岑璠回来那日,她的脸上灰败难掩,似是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他眼神愈发沉寂,他声音沙哑,“她上辈子在那里,是不是很苦……”
  杨知聿上唇动了动,拳握紧,简简单单一个“是”字,毫不含糊。
  元衡蓦地扯开唇,冷笑两声。
  路边的野风吹起尘土,不知是不是沙土进了眼睛,他的眼底一片红。
  那眼底渐渐染上别的情绪,先是带有嫉妒,再是染上恨意。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知聿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帮她报仇是你欠她的,你拿这个威逼利诱,不会羞愧吗?”
  元衡无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拿这个威逼利诱?”
  “自是因为我足够了解你,也了解她,她比你想象中的更想报仇,你拿这件事威胁她,迟早有一日她会像上辈子一样自己想办法。”
  那人越这么说,元衡心底越烦躁。
  他听不得他一直在他耳边说了解她,他听不得任何人这么说。
  元衡嗤了一声,话中带刺,“她准备怎么想办法?还找尔朱阳雪一起是吗?那是打算等尔朱阳雪嫁太子的时候动手,还是打算等她二嫁给我那皇兄时动手?”
  这话漫不经心,杨知聿的脸却是慢慢冷了。
  元衡睨了他一眼,狭长的眼满是精明,“还没问你,上辈子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这辈子就非要和本王抢?”
  杨知聿嘴角紧绷,沉默到脸色有些白,完全没了刚才教训他时的嚣张。
  元衡勾起唇角,“孤死后得以重活一世,你又为何也重来了一辈子?”
  “莫不是因为,你上辈子也被杀过,丢了性命?”
  杨知聿盯着他,道:“你别太过分!”
  “太过分的是你!”元衡晃晃悠悠走出几步,似是不甘心,又道:“我夫妻二人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说罢,元衡快步离开,那步子越走越快。
  村子里的残局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岑璠和尔朱阳雪已经到了村口。
  尔朱阳雪提住她的裙摆,她抓着马鞍,在自己上马。
  元衡本能上前,想把她托上去。
  谁知岑璠却停住了动作,回头看他。
  若是往日,他定是要蛮横无理地呛她几句,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可他这次并没有,不知为何,那眼中情绪有些低落。
  尔朱阳雪在一旁解释道:“殿下不知,王妃刚才说想学骑马来着。”
  元衡似有若无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岑璠身上。
  “你上去,我扶你。”
  岑璠犹犹豫豫转过身,又试了一次,腰间有一双手暗暗使了些劲,她便顺利上去了。
  只是还没踩上马鞍,他便利落地上马。
  温热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将她的手放在缰绳上,他身上的沉香笼罩,那声音是少见的温柔,“孤教你骑,如何?”
  岑璠愣了愣,微微转头。
  他离她极近,这么转头,便是差点靠在他的肩上。
  岑璠回过头,身子僵硬地挺直,没答应他。
  元衡抿唇,默默踢了马肚,带着她离开人群。
  岑璠问他,“刚才那个萧晗——”
  “他是不是刚才用手碰了你?”他打断道。
  岑璠愣了愣,不知为何他忽然这么问,似带着偏执。
  她皱眉,“无事,我是想问,殿下可有抓到那人。”
  “那厮背后有人相帮。”元衡道。
  和他交手的人,鞭子使得并不好,那人似是在刻意隐瞒自己原本的出手招式,但对他很是了解,因此才颇为难缠。
  他背上受了伤,那人手臂上也划了一刀。
  能在这里安排人手接应萧晗的人并不多,杨知聿算一个,舅父算一个。
  那杨知聿刚才去救她,不可能抽出身,若是舅父,那他帮萧晗地理由是什么?
  元衡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向怀中的她,与她一同握住缰绳的手倏然收紧。
  迟早有一日,他一定会把萧晗那厮的手剁下来。
  他的手越握越紧,那手心炽热,灼地她手背发烫,岑璠想抽出手,那人似是有所察觉,马奔地越来越快。
  两旁景色匆匆而过,瞬息万变,清风掠过,路旁花草丛生,旷野之外的山峦起伏。
  已近夕阳,晚霞染了一片红,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草丛,像一副佳人缱绻的画卷。
  他勒马,不给她任何准备,身子前倾,影子靠的更近了些,下颌靠在她的肩上,“皎皎,你想学骑马,孤可以教你,孤什么都可以做……”
  他和她有一辈子,她想报仇他可以把刀递到她手上,这样的风景,他也可以和她共看很多次。
  他侧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脖子。
  岑璠正腹诽他的阴晴不定,在他鼻梁忽然触碰的一刹那,她躲开了些。
  那人手拢在她脑后,逼她转头,冰冷的唇随即覆在唇角,轻轻摩挲,犹如鸿毛点在水面之上,荡漾起一阵清波。
  岑璠头别扭地半转,睁大了眼睛,身子僵直未动,一双手紧紧抓住缰绳。
  他不满,另一只手用力打开她紧握的手,逼她转过身,引她扶住他的腰,而后将她揽近。
  那吻对她而言太过陌生,太过汹涌,肆意妄为。
  就算是在床榻上,他也很少如此,热烈到几乎让她无法承受。
  两人共骑的马似感受到躁动,抬起蹄子不安地走了几步。
  岑璠几乎坐不稳,手胡乱抓着他背后的衣裳,触上他身上的伤口。
  陌生的吻还在继续,似不知疼,他倾压而下,舌抵住她的牙关,疯狂攫取她的呼吸,似要喘不上气。
  岑璠实在抗拒,她趁机张开嘴,咬了他的下唇。
  血腥味蔓延开,似是香甜,再仔细品尝,才发现是苦的。
  元衡缓缓放开,嘴唇上有一抹明显的血迹。
  岑璠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咬他,她只是不喜欢,出于本能想阻止。
  她想找点理由,辩解一二。
  他却道:“你能不能,别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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