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午那一场他已经在胡同里丢尽了脸面,怕是要不了多久还会传到厂里,他都不敢想象到时别人看他会是什么眼神?
  现在闫春芝一回来也跟他闹,反了!都反了!
  温宝昌抬脚踢倒桌子,“离婚!离婚!!离婚!!!”
  他一声比一声大,已经崩溃到失去理智,音量是一点没压着,导致前后院都听见了最后一声‘离婚’。
  闫春芝却懵了。
  什么?离婚?不行!
  离婚了他们娘俩儿的工作怎么办?他们娘俩要住哪儿?
  不行不行……
  闫春芝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青肿的脸上前,态度转瞬改变:“宝昌哥~”
  温宝昌一把搡开她,指着门:“滚!你给老子滚!去找你那个野种儿子去让他养你!”
  ‘野种儿子’让闫春芝脸色变了变,但她压下心虚,涎着笑凑上去,“宝昌哥你别生气我错了宝昌哥……”
  可惜温宝昌今天不吃她这套,她现在这副埋汰样他也吃不下。
  他薅着她头发,打开门就把闫春芝扔了出去,“滚!你这个贱人!当年就是你不要脸,明明知道我有妻有女还大着肚子勾引我,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和你那个野种儿子都是养不熟白眼狼!”
  闫春芝倒在地上,浑身火辣辣得疼,瞪着眼珠子不敢置信。
  他说什么?她大着肚子勾引他?
  他的意思是志伟不是他亲生的?
  厨房里,四个人面面相觑。
  曲平安他妈摇着头感慨:“这老东西脸皮是真厚,能防弹我估计。”
  温苒也是无语,温宝昌哪里有脸说别人白眼狼?
  这俩人干架的时候很专心,估摸都不记着要压动静,现在外头院里很快又聚了一波探头探脑分外好奇的街坊们。
  西厢还没有门,进了院子就能看到堂屋,因此温宝昌薅着闫春芝头发把她扔出来那下,好些人看得真真儿的,后头温宝昌跟着那句也是听得真真儿的。
  潘老太叫孩子们自个吃着,她端着饭碗到院里,跟听着信儿来看热闹的邻居们一起唠嗑一起吃,这样更香。
  屋里干架,院里潘老太实时叭叭着发表看法:“嚯!这是打量咱们都是瞎子呢?”
  “他说别人是白眼狼之前,倒是先自己晃两下尾巴让大家瞧瞧啊?”
  “他看走眼?!他心眼比胡同口癞子狗身上的虱子都多他纯纯是心眼上长了个人!”
  邻居们点头如啄米,还得是你潘奶奶会说。
  温宝昌眼神冷冷地看着闫春芝。
  死丫头男人那一番话,虽然没有证据,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证据,胡同里的人就信了大半。
  恐怕以后提起他温宝昌来,永远离不开‘抛弃妻女’‘白眼狼’‘乱搞男女关系’这几样,那他以后还怎么工作怎么办事?
  为今之计,温宝昌心想,只有闹大了,把事情都推到闫春芝身上。
  再说他也没说错,要是闫春芝不勾引他他能背叛温慧?闫春芝难道不是明知道他有妻有女还非要给他生孩子?还有气死温慧、陷害温苒让她下乡、霸占房子和工作……加上今天算计死丫头的男人,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没有闫春芝在背后撺掇?
  千错万错都是闫春芝的错!
  地上的闫春芝不明所以,她并不知道霍骁北早上说的那番话,她还以为温宝昌是气狠了,连温志伟也不想认了。
  肯定是气话!
  闫春芝想,温志伟是谁的种别人不清楚难道温宝昌不清楚吗?他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啊!
  “宝昌哥,你说什么呢?”
  闫春芝爬过去,抱住温宝昌的膝盖,“你再气你也不能唔——”
  瞥到院里围观的人群,温宝昌眼神发狠,一耳光甩过去,“死不悔改!”
  闫春芝脑袋一歪摔到地上,脑瓜子嗡楞嗡楞的,差点吐出来。
  温宝昌蹲下身体,一手薅着闫春芝头发,皮笑肉不笑地低声警告:“不想离婚就闭嘴!”
  闫春芝满脸屈辱地闭上嘴,跟着温宝昌又进了北屋。
  接下来,温宝昌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知道外面有观众,故意扯着嗓子喊,话里话外把事情都推到了闫春芝身上。
  他是被勾引的;
  温慧是闫春芝气死的;
  温苒是闫春芝虐待的;
  家产是闫春芝要夺的……
  间或几声闫春芝痛哭流涕的认错回应。
  反正一切都是闫春芝的错,他温宝昌清清白白!
  院里还有人在盘旋着等热闹瞧。
  厨房窗台边上,四个人搬了凳子依次排开坐下,饭上盖满了菜边扒饭边听热闹。
  众人:鬼才信你哦?!
  温苒下了判断:“看来今天没我们的事了,闫春芝闹不过温宝昌,温宝昌是正式工可以分房,他们要想不流落街头只能指望他。”
  曲平安他娘说道:“温宝昌经常去接私活儿,估计他手里攒了不少,他手也松,闫春芝经常涂脂抹粉买新衣服新鞋。”
  哦?
  温苒眼睛一亮,那看来要赔偿的时候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想到计划,温苒对曲平安道:“平安哥,你找几个人在温志伟的高中散播消息,重点放在他爹是倒插门他娘是傍尖儿他亲爹身份不明这上面。”
  第18章 八零回城知青18
  就温志伟那和温宝昌一样好脸面的性子,他被这样指指点点还能在学校里待下去的话,只能证明他确实不是温宝昌的种。
  曲平安百忙之中从饭碗里抬起脑袋来,“没问题!”
  温苒歪头想了想,又道:“唔,另外再帮我打听打听,温志伟有没有骚扰女同学?还得是那种家世不错的女同学。”
  曲母抿了口肉,慢悠悠问道:“他想学他爹倒插门啊?”
  温苒险些没忍住笑,“不是,不是倒插门,是吃绝户。”
  曲母身体后仰,表情没绷住,“嚯!他们父子俩一个比不要脸啊?”
  这父子俩上梁不正下梁歪,正道不走偏挑歪门左道走。
  天黑了以后,北屋终于有了动静,闫春芝开门出来,趁着夜色离开了大杂院。
  温苒有些拿不准,她该不会是去找宋爱民了吧?
  闫春芝这么看重这个大儿子吗?
  晚上曲平安要住这边,厨房里还没什么东西,靠北的墙角有一排炕,原先住着一家五口略显拥挤,可要只住一个人那可太宽敞了。
  他回家卷了被褥就过来,摊上去发出感慨:“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温苒对着胡同老大爷的收音机鼓捣,闻言瞥他一下,“你住自己家还睡不好?”
  “嚯!那可不!”可算找着人诉苦了,曲平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那叫一个激动:“我跟我爹娘还有我奶睡一屋,他们仨年纪大,夜里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你一声我一声跟比赛似的,比我下乡那一屋十几个知青都能闹挺!”
  接下来的话题就自然而然转向了下乡那些年,曲平安贼拉能白话,一个人一杯水愣是讲了仨小时。
  就着他叭叭叭的背景音,温苒把收音机拆了又装回去,还把电路图给画出来,标出了问题和需要更换的零件。
  精彩的一天过去,温苒躺进帐篷昏昏欲睡,脑子里还在想着事情。
  明天最好去一趟家属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周叔叔,请他找人盯着人事部那边,千万别给宋爱民他们机会把工作转卖出去。
  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假使有个万一到时候少不了还得扯皮。
  霍骁北倒掉洗脚水,进屋拿了张厚毯子给曲平安。
  隔壁通了一天风,炕也没烧,这天儿到了夜里估计冷够呛。
  他回屋锁上门,钻进帐篷,把媳妇儿捞进怀里,“宋爱民脾气急,心思浅,他先温宝昌一步把房子过户,应该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温苒在他怀里蹭了蹭,慢吞吞打了个哈欠,说道:“说不定是闫春芝在帮他。”
  霍骁北猜测也是这个原因。
  平安说宋爱民和温志伟不对付,那温宝昌身边能给宋爱民提供助力的,也唯有闫春芝。
  闫春芝两个儿子,把本可能落到温志伟手里的房子给宋爱民,这心偏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原因,是因为宋爱民更孝顺?还是闫春芝更喜欢宋爱民这个长子?亦或是偏心宋爱民有利可图?
  温苒沉吟着思考,“总不能是闫春芝想一碗水端平,才薅一个儿子的羊毛补贴另一个儿子吧?”
  霍骁北有个想法,“也许宋爱民的亲生父亲身份有点特殊。”
  温苒一听来了兴趣,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目光灼灼地看着霍骁北,“怎么特殊了?位高权重?保密人员?建国前的地主资本家?”
  霍骁北却挑眉不语,直直看着她。
  温苒鼓鼓腮,凑上前吧唧一下亲在他脸上,“快说快说!”
  霍骁北点头,这才道:“可能是逃去海外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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