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们现在对男人已经有了应激反应,看到夏杭进来,绝望到窒息。
  夏杭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赶紧稳住心神,掏出证件,朗声道:你们别害怕,我是警察,我是来救你们的。
  这些饱受折磨,精神绷到了极致的年轻人,听到警察两个字,怔愣了一瞬,继而全都哇地哭了出来
  夏杭打开两个铁门的锁,你们现在安全了,马上会有人通知你们家人来接你们,快出来吧。
  韩淮骁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陌生男人的出现,让犹如惊弓之鸟的她(他)们再次恐慌起来,夏杭连忙打手势安抚道:别怕,别怕,他是我领导,是琅市市局重案大队队长韩淮骁。
  韩淮骁也掏出证件,证明夏杭说的是真的,同时放轻了声音,救护车马上就到,有余力的人你们互相搀扶一下,先离开这里。
  韩淮骁也看出来女生们对男人有应激反应了,本打算去扶她们的,想了想还是后退了两步,让她们互相搀扶着出来,那几个男生状态稍微好一点,能自己走出来。
  唐高雄很快带着人和救护车来到养猪场,随救护车上来的还有两个女警。由两个女警和魏军带队,护送她(他)去就医和联系家属等一系列后续工作。
  韩淮骁私下里叮嘱了魏军一句,不急着做笔录,尽快联系她(他)的家属,先把她(他)们的心理安抚好。
  魏军:好。
  把不知道被他们用什么办法掳来的受害人安排好送下山后,韩淮骁重新来到被秦亮绑起来的那些人面前,锐利的双目扫视了一圈,锁定一个抖得最厉害,染着灰头发的男人,问道:刚才在山上开枪的狙击手是谁?
  灰头发男人抖得更厉害了,我我不知道。
  韩淮骁:你们在山上有藏匿的地方吗?
  灰头发男人:我不知道,涛哥不让我们往上走,有时候需要往上面送饭,都是坤哥和涛哥两个人送上去的。
  韩淮骁:你说的涛哥全名叫什么?
  灰头发男人:我不知道,大家都叫他涛哥。
  另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怒视了一眼灰头发男人,他们被训诫过,如果被条子抓了要怎么说,不能把上面的人抖出来,灰头发男人显然是被吓破胆,准备知无不言了。
  刀疤男看了一眼中枪倒地的刘坤,又想起那些从石洞里被警察救出来的人,知道什么也不说,警察也有足够的证据给他们定罪,既然如此,那何不戴罪立功,于是插话道:我听过坤哥叫过他全名,叫姜涛。
  韩淮骁:他现在在哪里?
  刀疤男:不知道在哪里,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过他了。
  灰头发男人:他有一个哥哥,在下面村子,叫刘鹏,可能他会知道。
  刀疤男:刘鹏不会知道的,涛哥平时都不搭理他,偶尔才会叫他上来玩一下。
  韩淮骁看向夏杭,夏杭会意,把陈正德的照片从手机里调出来,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刀疤男指了指山上:见过,叫德哥,不过他不待在下面,每次来了都是呆在上面的。
  韩淮骁示意夏杭继续问,他带人去山上,夏杭想说什么,被韩淮骁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只好继续问道:刚才在上面开枪的那个人呢,叫什么?长什么样?
  刀疤男:我们的头是坤哥,坤哥和涛哥的头是德哥和刚才开枪的人,刚才开枪那个的人不知道叫什么,也没见过他的正面,他很少来这里。来的的话也是和德哥一起待在山上。
  夏杭:他这次是自己来的,还是带了人一起来的?
  刀疤男:傍晚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夏杭:确定只有他一个人?
  刀疤男:确定。
  夏杭:知道他上来干什么吗?
  刀疤男:出货,平时是德哥和涛哥出货的,他们两个不在,他就上来了。
  夏杭:你没见过他的正面,那就是见过他的背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刀疤男:背影看着挺年轻的,三十岁上下,口音有点怪。
  夏杭:怪在哪里?
  刀疤男:口音有点拗口,像是外国人。
  看问不出有关狙击手的关键消息,夏杭没再继续问,剩下的口供可以回去录,他把人交给秦亮,心里放心不下带人上了山的韩淮骁,他和秦亮说了一声,追赶韩淮骁他们的脚步去了。
  韩淮骁他们顺着刚才狙击手打过来的子弹方向往上找,走了不到十分钟,韩淮骁突然停下脚步,嗅了嗅,什么味道?是不是汽油味?
  调过来的县特警队长陆明达:是,汽油味,好像还有汽油燃烧的味道。
  韩淮骁加快往上走的脚步,陆队,你们去下面看有没有能接到上面的水管,还有,快报119。
  夜晚天黑视线受限,又走近些才发现上面有一间木屋,木屋被浇了汽油,现在正在熊熊燃烧,火势已经开始向木屋周围蔓延。
  韩淮骁被炙热的火浪逼停,朝木屋看去,依稀看到屋里放着两张床,一张桌子,两张单人沙发,狙击手为了销毁自己的痕迹,还有阻止他们追踪,居然不惜防火烧山。照这个火势烧下去,不赶紧趁火势尚能控制的时候灭火,任由燃烧下去,这周围几万亩的原始山林将会被烧毁殆尽。韩淮骁不得不放缓追踪,安排人手灭火兼挖防火带。
  另一边岭山村,唐高雄留下的警察,兵分两路,一队去了刘鹏家,一队去了村长刘志斌家。
  第30章
  天黑后,刘志斌开着电视,坐在桌边,一边看新闻一边等吃饭。叶梅端着一碟青菜和一碟苦瓜上来,又返回厨房拿了两副碗筷,打开电饭锅,盛了两碗米饭。
  端着米饭再次回到餐桌的时候,叶梅往刘志斌面前放了一碗,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刘志斌看着餐桌上的青菜和苦瓜,横了叶梅一眼,中午是青菜和苦瓜,晚上还是青菜和苦瓜,你什么意思?
  叶梅:没什么意思,天热,苦瓜败火,免得你去祸害人。
  刘志斌一拍桌子,我祸害谁了我!
  叶梅把筷子往餐桌一放,你祸害了谁你自己知道。
  刘志斌察觉到她话里有话,眯起眼,你昨天有没有和来家里的那几个人说什么?
  叶梅:没有。
  刘志斌:你要是说了,你会害死光杰,你个臭婆娘记住了。
  叶梅:要不是你,光杰会去那吗?要害也是你害的。
  刘志斌把饭碗往地上一摔,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育我了?
  叶梅看着他愤怒的脸,瑟缩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劝道:你别去那上面了,你也有女儿,你也是父亲,你想想要是关在那上面的是我们的女儿,你是什么心情?
  刘志斌:妇人之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这件事你敢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抽你。
  叶梅定定地看着他:刘志斌,你枉村长,你和上面那些王八蛋一样,简直不是人,你们禽兽不如,你再带儿子去那上面祸害人,我就报警。
  啪
  咣
  巴掌呼在脸上的声音和不锈钢大门被踹开的声音同时响起。刘志斌和叶梅同时看向门口,看到一拥而入的便衣,刘志斌知道事情败露了,脸如死灰。叶梅则是闭了闭眼,随后是释然地低下了头。
  岭山村村尾,刘鹏家一层平房旁边有一间用石棉瓦搭的小房间,里面用木板搭了一张床,床上铺着看不出已经多久没洗的被子,霉味、大小便味,屋子里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窒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躺在床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
  刘鹏端了一碗米汤放在床头的一个圆木柱上,刘老头睁开浑浊了双眼,乞求地看着他,我快不行了,帮我换身干净的衣服,让我干净地上路。
  刘鹏一脸麻木地看着他,你就是穿得再干净,死了也是下地狱。
  刘老头:我是你爷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诅咒我。
  刘鹏:你不是我爷爷,我没有你这种趁儿子外出做农活侵犯亲儿媳,在儿子发现后,还死不悔改,继续侵犯亲儿媳的爷爷。
  刘老头嘴角哆嗦着,我
  刘鹏:我爸当年掉下山是不是你推的?
  刘老头:他要推我下山,我反抗我对不起你爸爸
  刘鹏:你是对不起我爸,但你最对不起的是我妈,以前外婆让我不要管你,我还觉得她冷漠,要不是她前几年告诉我你当年做了什么混蛋事,我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你是怎么有脸活到现在的,在我爸妈去世后,你就应该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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