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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68节

  影子似蛇无声游到脚边,他问:“那纪夫人来得是不如何巧了,可有看见什么?”
  越说,不就越像是他同宫女交代了什么。二皇子的筹谋,难道和谢无行有什么关系?
  纪清梨理不明白宫中错综复杂的利益,她只要脱身。
  此刻眼一垂,就装出找香囊冒失的样子,乖乖摇头:“不曾,巧我出来的急,身上香囊都寻不到,刚刚只顾着找了一路,连谢公公在这儿都没看见。”
  谢无行伪善笑笑,指指那处厢房:“又丢东西,小心再叫人捡走,这可就没有沈大人替你解围了。既是在哪更衣,夫人不如去里头找找。”
  纪清梨只有应下,硬着头皮朝那厢房里去。
  谢无行长条影子始终落在后面,不远不近跟着,慢慢渗进地砖里。
  门口的宫女被谢无行挥散,他等着纪清梨找出点什么。
  “没找到么,这可如何是好,奴才还要以为夫人是看见什么,刻意避嫌扯得谎了。”
  纪清梨转头勾住袖里荷包要说什么,不料情急之下没站稳,脚小小崴了一下。
  一点点疼,并不耽误行走,但纪清梨还是借势坐到椅子里,谦然低头,确保自己耽误不了谢无行的任何事:“是我找的太急,连脚也崴了。”
  “我那婢女还在长廊前等着,劳烦谢大人替我将她叫进来,就不在这耽误谢大人时间了。”
  纪清梨想过谢无行千万种表情,却独独没想过谢无行会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来。
  这完全是宫里伺候贵人小主的姿势,何况谢无行已是掌印,是御前伺候的人,宫中有谁要他这般服侍?
  纪清梨登时被烫到要起来,谢无行却已抬起了她的脚。
  “伤在哪了?奴才自然是要替夫人看看的。”
  裙摆晃动,鞋底被人捏在手心,谢无行伺候人的动作自然,纪清梨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鞋就已滑落下来,只剩半截挂在脚尖上。
  用力收回腿,谢无行手掌力度却更大,如同觉察不到她挣脱意思似的,泰然自若揉着她脚踝,问她是哪里疼。
  情态焦灼,纪清梨鼻尖都出汗了,门贸然在此事猛地推开——
  纪清梨又惊又松口气的看去,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失语:“裴誉?”
  “你不是,你怎么……”
  裴誉风尘仆仆,捏缰绳的手抖磨破,来不及回答,只看眼地上跪着的谢无行。
  两人对上视线,难得没有互呛说什么难听话,只是一个继续淡然替纪清梨捏脚,一个无声走进,绕到背后来。
  门吱呀声,全关上了。
  第62章 让
  嫂嫂纳了我 两人伺候嫂嫂伺候得更好……
  门扉影绰闪过宫女太监的影子, 来往走得急躁。
  纪清梨陷在光影浮尘里,眼睁睁看着人影同嘈杂声过去,很快这儿如被遗忘般寂静下来, 只剩下裴誉俯身撑住椅背的细微声响。
  裴誉这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是不眠不休,大皇子看在眼里还以为裴誉是担忧圣上, 唯恐生乱,也跟着加快步伐。
  裴誉懒得跟大皇子多说。
  况且旧时侯府夫人在宫中误食中毒, 致使裴成安自娘胎里出来,就一副活不长久的样子。
  裴誉出行前裴成安来他面前提过此事, 他知晓府上意思, 更不会多提醒大皇子未得诏擅自返程会有何后果。
  左右匆匆回京, 裴誉径直将口信始末带到病秧子兄长面前, 而后借遮掩耳目的由头寻人寻到这儿来。
  他是为了不多生事端, 谢无行一个该去御前伺候的不去, 还想同纪清梨在这玩什么太监主子的把戏不成。
  裴誉哂笑声,两只手往椅背上一撑,身形悬在纪清梨上方, 低头睨她。
  谢无行体贴圈着纪清梨踝骨,左右绕动。
  姿态是恭敬, 但毕竟跪在她裙边, 衣料稍稍垂下就坠到他手背、脸侧上去, 裴誉看了竟也没有反应, 只问她:
  “脚扭着了?你也太不小心, 有什么要这么着急的。”
  纪清梨真是被这两人架在中间架糊涂了,他们什么时候也有“和睦”一天。
  她屏息抽腿,也去推裴誉的手:“你们……我没事。谢公公不是还要忙吗, 不必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前后两道影子同时停手望来,却也没后退的意思。
  裴誉搭在椅背上漫笑,指腹绕着她发尾:“纪清梨,你放他出去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外头都在猜陛下龙体有恙会不会是谁动了歪心思。若真有这种事,谢公公可是首当其冲的不清白。”
  谢无行打开宫女提着的食盒,纪清梨千真万确看见了,不然也不会着急退到这儿来。
  谢无行仰头望来,姿态谦卑:“不敢,还是裴世子无诏擅自返程回京,名号要来得不正得多。”
  “确实,搞不好要掉脑袋。”裴誉赞同颔首,右手搭上纪清梨肩膀,叹口气,“这怎么办呢,纪清梨?”
  “不如就陪我在这儿躲躲。”
  外面模糊响起嘈杂声,因对局势一知半解,这些响动更令人不安,纪清梨不自觉屏息,侧耳仔细去听。
  裴誉捏捏她脸,纪清梨皱眉瞥他,要劝裴誉别闹。掉脑袋的大事他不抓紧些,找应对之法,难道真打算等死?
  她担心裴誉是真情实感担心,毫不分辨他做对还是做错。裴誉笑眯眯被瞪得几眼都收着,巴不得纪清梨再多管他几句。
  “我掉不掉脑袋,最后还不是看陛下身子如何,这又得问谢公公了。”
  “纪清梨,不如你随意打发点甜头我。左右外面各有各的忙,两位皇子都忙着表孝心夺实权,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就是我们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
  谢无行手替她把悬着的绣鞋穿好,一点小动作做得尤其慢,手托着罗袜,借跪姿往前倾。
  裴誉不甘示弱俯身拢来,两人身形悬停在她面前,衣袍层叠相贴,一点点把她眼前光占尽。
  只可惜下秒,门口传来盔甲相撞的声响。
  大皇子匆匆回京的举动让二皇子知晓,淑妃惊怒之下咬咬牙推老二一把,一不做二不休勒令禁卫军将寿宴里的朝臣围住,控制住局面。
  两方势力肃穆未得分晓,本该是紧绷局面,但门外模糊影子却闲适叩门,颇有耐心开口:“小梨。”
  纪清梨惊诧睁大眼,还没说什么下巴就被裴誉从后捂住。
  前后夹住她的两人毫无松开之意,谢无行甚至有闲心问:“听着像是沈大人的声音,难道是鬼魂。”
  “堂堂死人出现在宫中,陛下知道该怒一句欺君之罪,鬼魂也还得再死上一次。”
  裴誉眯眼盯他指腹下的触感,于门开的一瞬脸凑过来。
  不偏不倚恰好让沈怀序看得清楚,看见他是怎么“被打断”同纪清梨一齐望来,看见纪清梨陷在宽大椅背里,尖尖下巴还留着点红痕,呼吸很轻。
  长发在人手心,裙摆小腿也在旁人手心。
  裴誉同样打量沈怀序,派出去的人没把沈怀序砍死,他实在觉得可惜。
  看他身后禁卫军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裴誉嗤了声,散漫笑着主动打招呼:“这位大人颇有故人之姿。”
  沈怀序背光而立,不语时气势更沉。禁卫军恭谨站在他身后,不敢半点怠慢。
  毕竟他们方才是亲眼所见众人惊疑哗然时,这位沈大人是怎么从容有余稳下局面的。
  那双狭长眸中在权力棋局残留的一点冷光,也够动魄惊心。
  他凝视着画面几许,权当没听见裴誉挑衅,朝纪清梨伸出手来:“小梨。”
  摆脱情夫姘头身份,结束死人筹谋,他还是沈家沉冷矜贵的长公子。
  只有纪清梨才知道,这人皮囊下的心思有多不正,多痴迷病态。
  表面上越云淡风轻,落到她身上、裴誉碰到地方的视线就有多粘重。
  同一张密不透风潮湿的网,直直贴到纪清梨口鼻上不给她第二个选择。
  “我……”
  “是又掉了什么,让谢公公也来帮你?”沈怀序自然靠近,不用纪清梨说就自己解释这画面,身子强硬挤到纪清梨面前,将她扶起来。
  “没,”谢无行自得起身,好像才吃饱过一顿,假惺惺笑,“是跟纪夫人一见如故,做、聊了点趣事。”
  裴誉哼笑声,吻过自己指尖,意有所指:“沈大人来得也真不是时候,我们这哪有你的位置?等下一轮吧。”
  沈怀序忍了再忍。
  他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迅速拉回纪清梨心思:“春兰被你吓得不轻,下次别把她落下了。”
  纪清梨果然踉跄往前两步,不自觉握紧他,问把他春兰放到哪去了。
  “春兰无事,你放心。”
  她抬头时腮肉上有很淡的指印,能是谁做的?刚才他若不推门,是不是除了指痕,还会留下别的东西?
  裴誉在上谢无行在下,两个人一前一后挤她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是长进了能接受得也更多了?
  一个个繁杂妒忌的念头徘徊在理智周边,沈怀序幽幽盯她半晌,五指挤进她指缝中,靠摄取她温度保持最后的平静。
  *
  大皇子的人手已逼近殿前,二皇子预想中不费兵马不担骂名的承位方法,到了这般场景,想用也不能再用,依然是必须鱼死网破了。
  明黄帷帐里皇帝病容支离,淑妃坐在床头心却隔得远,面上更是怨气:“陛下既把重任交给大皇子,又何必给他机会回来?”
  皇帝徒劳睁大眼要说什么,发出的那一两点不成句的声音淑妃脸听也不愿听,起身道:
  “走到今天这步陛下不要怪臣妾,要怪就怪陛下偏心。陛下若早定储君难道会有今日这一幕发生?”
  “既要做仁爱父君有不服老不愿放权,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现在病重就别怪旁人为自己争一争。”
  “谢无行呢?算了,你去同老二说,不要再等了,即刻动手。”
  嬷嬷应声退下,很快兵戎相接声同血腥味交杂,淑妃难言焦躁来回踱步。她想过此事五五开,却唯独没想过最后是靖王拂开珠帘,一声令下让侍卫控住局势。
  寿宴做散,京城众人这一晚上都睡得不安分,提心吊胆等到天明,宫里传来消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靖王平定局面,拦下夺嫡弑兄的二皇子在前,阻止藉机生事的大皇子在后,避免了场祸乱。
  只是可惜,两位皇子殊死内斗,一死一伤,活下的那个日后也只会在宗人府度日。
  纪文州得知大皇子归京挣扎后,做的是适时出头的打算,万没想到沈怀序淡然在前,假意正派收拾局面的靖王在后。
  “大皇子是早有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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