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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51节

  对方先说在下游发现具尸体,纪清梨脸白了点,又说搜查后没发现任何同沈怀序相关的物件,只是个普通马贼。
  “既然不是,有什么要这般慌张过来传话。”
  沈行原冷冷在身后斥责,纪清梨瞥他眼没说什么。
  这消息何尝不是在告诉沈家,沈怀序难道没有一种可能同那尸体落得一般下场?
  时间拖得越久,结果只怕越不好。
  沈怀序是个大方的人,纪清梨没盼过他真死,再说死了变成寡妇日后又要有一堆其他的事上门。
  她心情不算好,挥手让人下去,独自往厢房去。
  长廊空荡荡,没有遮天蔽日、无处不在的沈怀序影子,她伶仃行走其中。
  “遗孀”、“寡妇”的词就在暗处心照不宣徘徊在她周身。
  戏谑她未来结局,又何尝不是盼着她坠落下来,盼她穿上素白孝服,泪珠颗颗滚落,无助依赖地望向别人?
  沈行原也不禁去想,兄长若当真出事,她合该为兄长守孝。
  祠堂里三根香柱烧得烟雾缭绕,孝服要素净惨败,披在瘦弱纤细的寡嫂身上。
  乌的发,白的纸花,中间张纯色湿润的脸,她也许要为沈怀序哭,哭到下巴湿答答,泪珠能被人吮去。
  那时沈家寡嫂能相信能依靠的,就唯有他,该是他。
  心脏跳动得发热起来,沈行原仿佛已经看到那一天,连眼眶都开始抽动。
  他不禁快步跟上纪清梨,轻轻出声:“嫂嫂……”
  纪清梨顿了下回头,奇怪沈行原今日一点刺头都没有,艳红唇珠在他面前抿下去,软得不可思议。
  好可惜,沈怀序怎么不是真死,沈行原听到他心里的声音。
  他只是设想一二,并不是真要沈怀序死。
  想来沈怀序身为兄长,这么掌控全局,总能宽容这一点无伤大雅念头。
  就是不慎真把兄长想死,沈行原照顾完嫂嫂,到了地府会向兄长请罪的。
  他这样想着,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平锋利的匕首。
  “最近人多眼杂,嫂嫂该小心身边人,这个给嫂嫂防身。”
  “给我?”纪清梨不接,一双浸着水的眼打量沈行原神色。
  她并不如何相信他,沈行原知道。
  不解释什么,沈行原抬手,极快在腕处割了下。
  这显然是把极锋利的匕首,轻轻一下皮肉绽开,血殷红漂亮开出花来。
  “你做什么!”纪清梨蓦地紧绷,稠密眼睫在面前簌簌颤了下,沈行原笑,是克制的并不讨人厌的笑。
  “开刃了,嫂嫂要用就方便了。”沈行原用帕子把匕首上的血擦净,仔仔细细来回擦了好多次,才递给她,“贴身放着吧。”
  多个防身的东西是好事,但哪用得着这样,纪清梨握住匕首,没说什么就要走。
  沈行原并不挽留了。
  嫂嫂的匕首,是用他的血开刃的。
  好满足。
  她会用来捅谁?想趁虚而入的谁?
  *
  搜山侍从带来的消息多少还是干扰到她,纪清梨睁眼闭眼总是漆黑,是无数张沈怀序倒在血泊里的脸。
  这几日纪家接连上门,纪清梨让人拦住没给半点机会,今日她在宫宴露面,纪家是时候坐不住了。
  纪清梨不在家中停留,披上外袍去那屋子一趟,看眼那天捡到的人还活着没有。
  许三似是眼睛看不得强光,以布料蒙住眼皮,袖口挽起,在洗什么东西。
  一片岁月静好的静谧,这儿仿佛同什么都不牵扯关系,只有鸟雀虫鸣,一张和沈怀序相似还在吐气的脸。
  纪清梨稍稍安心些,没有贸然打扰对方,踮脚去看他在洗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就见那修长青筋分明的捻着水珠,一点点摩挲摊开面前布料,两指轻轻伸进去──
  那是她的衣裙!
  不是说不用他洗吗?
  纪清梨眼皮一跳,快步走过去,不料走得太快抬手去抢时,袖里刚放进不久匕首噗嗤下掉进水盆里。
  许三似被声音惊扰到,迟疑下唤:“小姐?”
  “你回来了。”
  这画面有点像是养在外头,体贴浣衣的情夫。
  不过情夫摸索下,不小心握住纪清梨试图掩藏的手,另只手握住小叔子送的匕首。
  病弱温和的男人问:“这是什么?”
  第46章 像她在外面偷吃 从裙衫下钻出
  那张脸逼近时, 沾有几分沈怀序发疯的影子。
  只是苍白病弱,又看不见,很徒劳的摸索。
  瞎子仅靠手掌握住匕首, 是摸不出小叔子神情,摸不出小叔子说过话的。
  一点莫名心虚很快散掉,纪清梨抽回手反问:“不是让你好好静养吗?你在干什么。”
  匕首同样抽走, 他手悬空,方才闪过的阴郁好似错觉, 只闷咳两声道歉,面上没什么血色:“是我不对。”
  “你不在, 我不知能做点什么回报。既然你不喜, 下次不会了。”
  什么喜不喜的, 这样揉着陌生女子的衣裙外衫, 他难道不觉得奇怪。
  但他好像没什么羞耻感, 病弱面色加上这种任打任骂的语气, 纪清梨说不出别的话来。
  沉默看他继续,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捧衣裙,继续拧干挂晒。
  概因眼盲, 他做得也慢,挂起时有水自她裙下滴落, 滴到他鼻梁上。
  许三鼻子很挺, 毫无要躲的意思。
  纪清梨便眼睁睁看水珠滚到他唇间, 令他同从衣衫里吃点什么似的, 吐息湿润润从裙下钻出, 鼻尖都被扫出水意。
  某种说不清的意味扑面,脑中蓦然闪过她从前偷偷在册里看过的东西,闪过沈怀序自裙衫顶着鼻尖抬头的情景。
  纪清梨僵硬后退步, 移开视线。
  许三端着水盆缓步跟在其后,短短几日,他眉间燎伤处结了痂,行走在屋里也没有那般踉跄。
  仿佛是此处的男主人,极自然打开桌上食盒,摆在纪清梨面前。
  “你可吃过了?那日后再没见你,我担心也不知能做些什么,洗衣只是小事。”
  “……你脸上有水,擦擦吧。”
  许三闻言侧头,舔唇吞咽过水珠,笑笑:“嗯,是有点湿。”
  热气缭缭,那影子也模糊,纪清梨有一瞬几乎要将他认成是沈怀序,俯身垂眉低语,斯文问她裙子尝起来怎么是这般味道。
  再两指抹开水痕,展开给她看。
  纪清梨背后冷嗖嗖的,膝盖并紧,再看去又只是病弱斐然的许三站在面前:“怎么了,你今日好像有心事。”
  “是那把匕首对你而言很重要?”
  纪清梨没感到他话中的试探,眼前只有两道影子撞来撞去,弄得像她没等亡夫尸骨找到,就迫不及待背着人出来偷吃似的。
  都是那册子写得乱七八糟,让她想岔。
  平心而论,纪清梨没有刻意拿许三当替身的意思,也不是为了缓解某种失控的焦虑专门这里看他。
  她只想问清他嘴里的仇家,看那伙人同沈怀序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干系。
  再说就是她要挑个不错的男子,也不一定得选个同沈怀序相似的人吧?
  她又
  没做什么亏心事,纪清梨劝自己理直气壮些,就是许三无意露出肿胀伤口,她也抬抬下巴,清者自清主动要替他包好。
  这伤一看就是许三不想麻烦旁人,自己胡乱包扎的。
  这几日了还深得厉害,一碰就破开,多无害老实的人。
  纪清梨上药,面前人先还忍着声音,直到她专注得弯腰靠近些,喉结上下滚动着,断续发出细微喘声。
  指腹抹开药膏,再小心也会刺激到伤处,紧而窄得腰身在面前起伏。
  她停头顶声音便停,再动,本就松散系着的衣袍再喘两下就要散开,很快到难以忽视的地步。
  分神中下手稍重了,他哈了声弓身,不受控地低下头来。
  小臂青筋蓦地在纪清梨面前绷紧,吐息打在她手背颈后,一圈圈颤出湿意。
  “是我下手重了?”
  纪清梨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许三弯腰得快把她含进怀里。
  发颤难忍的呼吸落到耳侧,似兴奋又似痛楚,腰腹还在为疼痛余韵起伏,连同那张脸都晃在她面前,要把她也颠起来似的。
  “……无事,继续。”声音抑得好低,喘息也都沙哑,他的疼痛也好,忍耐也好,全看她这只手怎么把控,指尖怎么拨动。
  好像……控身寸。
  这也是她那时躲在角落看见的东西,当时一知半解,没想到竟在这里明白它的意思,纪清梨神色空白停在那。
  清者自清,她没干什么,可不是故意作弄人。
  再说他这是疼又不是爽,这不一样,纪清梨要把手收回去,许三却先一步挡住了退路。
  他侧脸隐在阴影里,只见衣袍敞开,喉结连向锁骨的线条挂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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