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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30节

  他私下已查到谢无行身上,或者说该得益于谢无行不要脸面晃到他妻子面前,让他查出某些把柄。
  那些事日后该很能派上用场,只是今时今日还是令人不快至极。
  她今日心情这么好,是因为和谢无行说什么了?
  还有其余两人在她身旁,说来说去定只有千篇一律寒暄的话,纪清梨若是要为这个高兴,未免太好糊弄。
  她同谁说话是她的自由,一日下来她要说得话多了去了,要管这个难道要将她关起来让谁也不许分得她嘴里的只言片语?
  一个太监,一个假妻子,没有必要。
  沈怀序紧紧盯那灯笼,要冷漠离去,仿佛对此毫不在意,也不值得在意。
  只是走了两步,他冷脸转身,以旁人不查的速度将那几片落花捡起,又神色如常的走了。
  *
  纪清梨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那封信。
  春兰还在后面说着:“小姐,您是不知道,奴婢这两天去打听,才听说孙姨娘被关起来另有隐情啊。”
  “说是纪老爷查旧账,翻出孙姨娘被抬进府前曾有个相好,一怒之下才把人关起来?”
  “相好?”纪清梨错愕,不大相信,“是不是弄错了?”
  若是因为这个,纪彦身为孙姨娘的孩子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纪清梨皱眉,低头看去,确实是纪彦清瘦挺直的字迹,上面寥寥几句。
  大概是信被外人拿走,纪彦很小心,没提府上混乱,只简短写孙姨娘近况不错。
  纪清梨松口气,不过那最后一句峰回路转,突兀道——
  [纪沈两家婚事为交易,拟定做假夫妻。]
  签字画押了的契约,待他拿到后会亲自交到纪清梨手中。
  一句话转折得毫不委婉毫无顾忌,直白到仿佛查到点什么证据就迫切怼到人眼前,要她明了这门交易。
  第28章 客套夫妻 她在外面偷人了?
  这可是件大事, 春兰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翻旧账提这种事?”
  “孙姨娘可是四公子的生母,无论如何也不该有这般猜测呀。”
  确实,还关的得这么紧, 只怕纪老爷怀疑不轻。
  纪清梨耳朵听着话,眼睛盯着字,脑袋卡了半晌才嗯了声。
  她把信纸翻过来抖抖, 再三确认这是纪彦写给她的,不是之前那个满纸要她和离的恐吓。
  她跟沈怀序的婚事是交易, 纪彦就这么直白写在上头送来了?
  她知晓有些人家会以女儿家婚事作为筹码,换得利益。初嫁到沈家时, 府上有下人也悄悄议论过纪家占便宜沾光。
  若说纪家做了交易又私心不告诉她, 纪清梨是信的。
  但沈怀序仕途坦然, 又一向万事尽在把握中, 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跟纪家交易的?
  纪清梨坐在那, 从困惑到回想沈怀序成亲以来公事公办, 留有距离绝不节外生枝的合约态度,神色渐渐僵住。
  是真是假,只要如母亲说得不给人做小做妾, 纪清梨都能接受,她一贯是个好养活的人。
  又是契约又是平妻的, 纪家连番算计, 此事她定是要还回去的。但眼下也不禁从头顶冒出小串小串的抱怨:
  纪家从中作梗就算了, 怎么不早同她说只是假夫妻, 让她暗地为为夫妻情分着急, 一心只想成事同房?
  她现在真有种做了十年工,今日才发现方向反了的晕厥。
  沈怀序性子冷淡一定早有所不满,要她现在才知她丢进去的努力全都办成坏事, 办得门不对题。
  “小姐,小姐?”
  春兰唤了好几声,回头只见小姐在角落把脸蒙到膝盖里,一团球似的挪到床边,默不作声把藏着的避火图往里塞,再用力往里塞。
  从前的错就算了,她保证快快亡羊补牢遵守本分,日后离沈怀序远远的,只做他需要的客气功夫。
  至于纪家,孙姨娘的事不论真假,纪清梨心中都有个模糊构想。
  纪家在这种歪门邪道上下功夫,利用她做这种事,难道还要继续同纪家捆绑下去?兴许是送到手边的机会。
  “先让那几个多照看着点,别让人藉机苛待姨娘。”
  “奴婢知道了。”
  *
  杨氏这段时日可抓得紧。
  她中意王小姐,想尽办法给王会雯和沈行原相处的机会,为避嫌,也叫纪清梨一块来。
  沈行原素日除了习武就是同卫家几个纨绔子弟做伴,极少留在家中。
  平日于是这种事,是百般推脱留不住的,这几日不知怎的,他难得安分了点,就是不是在人王小姐面前安分。
  人一来,光同王小姐礼节性颔首,而后就一眼都不看过去,光双手抱胸,往沈芙旁边斜斜一站,眼睛不经意往边上瞟。
  瞟一圈没见着要看的人,他极快皱眉,满不在乎问沈芙:“你们前几日去了哪玩?”
  春日长亭下风也是软的,这几日不用被夫子母亲念叨,也没人紧紧盯着礼仪姿态,正是自在无拘束的时候。
  王会雯不在意沈行原这般态度,沈芙则瞥他眼,端起姿态:
  “嫂嫂不是跟你说过,同人说话语气要好点吗?你就这态度问我。”
  “......你差不多行了,少在这拿鸡毛当令箭。她说话我就要听了?”
  沈芙哦了声,继续同王会雯喝茶:“那你别问我嫂嫂的事。”
  “谁问她了?我问你们去玩什么了。”
  寂静几秒,沈行原等了等,终究还移开视线,随意拨弄手上柳叶,总之很不经意开口:“顺嘴的事。”
  “再说,还不是母亲念叨要我好生招待你们,我现在不开口,随便问问,只怕到时有人又嘴碎,怪我没关心伺候。”
  “玩不就玩那些,你到底要问什么。”
  “纪清梨人呢?”
  沈芙都有点懒得理沈行原了,还说不是问嫂嫂?他就差追嫂嫂后面问了。
  沈芙把他打发走:“府上有事需嫂嫂把关,你别吵到她。”
  她身为沈怀序妻子,自然有许多事要她过目的。
  沈行原嘁了声,表情不怎么痛快。再垂眼看沈芙,不就跟她待了几天么,一口一个嫂子喊得聒噪慇勤,又不是她亲嫂嫂。
  沈芙懒得搭理,撑头和王小姐说说笑笑,也是看王会雯有没有什么心思。
  王会雯对沈行原没多关注,反而说起那日在酒楼遇见贵客的事,说那日好似二皇子去了。
  一个说皇子,一个转念想起嫂嫂在酒楼里,在两个陌生男子前面,露出水亮的眼、乱糟糟的发那一幕。
  沈芙不自觉咬唇,那一幕有些奇怪,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出。
  兄长沈怀序鲜少露面,她还没见过嫂嫂站在兄长身边是什么表情,但嫂嫂的脸绯红一片,像蒙了层柔软的火。
  不是她要疑心嫂嫂同人说什么,多管闲事,只是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别是哄骗她嫂嫂的坏人。
  沈行原虽整日没个正形
  ,但行事还算稳妥,沈芙忍了忍,等到他要走时拉住人。
  “我问你,有个人你认不认识?”
  她向沈行原打探裴誉,沈行原听了话却面色古怪,反而问起另一人:“你说她跟谢公公在一块?”
  “谢公公怎么了?我是问旁边那个。”
  “旁边那个不重要,你管他是谁。纪清梨跟前站谁你都要管,闲得你。”
  “你装什么,刚才我说的时候你不也听得起劲?我就是怕有人骗嫂嫂。”
  “她脾气大的很,谁能骗她。”
  沈行原敷衍过去,只想怎么又是那个谢公公。
  上次他跟纪清梨跟了一路,远远就看见那书斋里两人低头说些什么,还笑,关系多好似的。
  寺庙临行前,也又是不知从哪冒出的谢公公跟她说话。
  他们很熟么,纪清梨不喜欢他,就喜欢跟太监说话?
  沈行原怀疑纪清梨嫁进沈家来,就是同那太监串通好了,所以如今联系也没断。
  沈行原不喜这等手段,脸色不大好看。他要去寻人查清,出门时恰见有小二装扮的人在石狮前徘徊。
  眼见沈行原身后跟着随从,对方思忖番后行礼问道:“敢问可是沈家公子?”
  沈行原睨一眼不语,身后小厮替沈行原接话,客气拱手:“正是,阁下这是......”
  “小人无足轻重,不过先前有位公子交代小人,要将此物珍重交给沈家公子,还请收下。”
  对方匆匆留下个荷包,巴掌大藕粉色的物件。
  这种一看就是女子物件,是哪位小姐特意送来的?
  “这不能收,哎别走啊!”
  小厮担忧望向左右,委婉劝阻:“公子,这要是被王小姐瞧见就不好了......”
  “少操那闲心,什么王小姐李小姐给她看见又怎么了,这又不是我的。”
  沈行原眉尾上扬,一心只想阴魂不散的太监,哪有空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把戏。
  他当即拆了就打算丢掉,却不想里头掉出张纸条,上面单字一个谢。
  两根极易垂散的细发落到那“谢”字上,不明所以。
  沈行原垂眉细看两眼,不耐烦要丢了的表情渐渐凝下,抓住那两根细发。
  人与人的头发大径相同,这种多如牛毛随处可见的东西毫无特殊性,偏偏它后面印着个谢字,叫沈行原生出种没有理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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