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盼他妻有两意 第25节
一开口总没好听话,吵得她
头痛,纪清梨极少见地发了脾气,往前踩他一脚。
踩就踩,被长嫂踩到完全没什么,就是她两只脚都踩到脸上,沈行原也不觉得丢脸。
他只为纪清梨这刻琢磨不清的神色晃神,哪有人没有情绪的掉眼泪。
同背地手指钻进来般,眼泪也是嫂嫂的手段之一吗?
他不自觉屏息,在纪清梨睁圆的眼里靠近,头抵上来。
呼吸发烫落到纪清梨额头,他们近到能看她打湿做一缕一缕的眼睫。
沈行原抬手,被流得湿淋淋的两指在二人面前抹开,他声音不自觉低得发热模糊起来,问:
“这些泪都是为沈怀序流的吗,嫂嫂?”
沈怀序给她擦,还是全舔掉?
手指浸得发潮,除了再挨纪清梨两脚外沈行原没听到任何答案。
他魂不守舍出了后院,就在不禁低头、鼻尖碰到指腹水珠的一瞬,前面传来冷声。
“沈行原。”
他兄长冷淡站在前面,问:“看见你嫂嫂了么。”
沈行原顿住。
他该迫不及待把纪清梨供出去,让沈怀序看清坏女人的反常和狼狈。
他哪也不去有机会就跟着纪清梨背后,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
但不知为何开不了口,沈怀序收回那两根指头,脸不红心不跳:
“没有。”
兄弟两张不如何相像的脸对望,沈怀序视线渐落到他袖袍上的水渍,下袍的脚印上。
偏低眉眼一瞬模糊,沉下的气氛里沈行原分不清兄长是何神色,只见他如审问如打量,难以捉摸地发问:“身上怎么了。”
能怎么了?
嫂嫂弄的。
嫂嫂溅得水,嫂嫂踩给他的。
第25章 手贴上小腹 “今日一直在躲我”
空气顷刻间在沈怀序注视下发沉, 稀薄得难以抽动起来。
纪清梨随意溅上的湿痕成了什么依仗似的,总之让沈行原抬了抬下巴,就是知道沈怀序不是能被轻易蒙骗的人, 他照旧敷衍到近乎挑衅:“走在路上不小心蹭到了。”
“怎么找嫂嫂找到我这,吵架了?”
沈怀序眯了眯眼,目光从他衣上渍痕挪开。
“她今日有要事, 怕被不相干的人耽误进程。”
沈行原掸掸前胸,听对方继续轻描淡写:“你忙你的。”
“我忘了, 你嫂嫂先前说过不如何喜欢你,应当是不在这。”
一句话令沈行原动作卡住, 他脸色险些没维持住:“不喜欢我?”
纪清梨不喜欢他?
呵呵。沈行原忍了忍, 纪清梨说不喜欢他, 待他跟待狗似的避之不及, 那全因为有把柄在他手里, 她心虚。
沈怀序知道个什么?
而且这话稍稍尖锐, 很有点像一从妻子身上嗅到脂粉味,就来刻意挑拨的妒人。
沈行原疑心重重往他兄长脸上看,难不成沈怀序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故意这么说的?
就靠他身上这点脚印,一点水渍, 他也能发现?
她难道总趴在沈怀序身上哭么。
少年人神色阴下去, 假惺惺扯唇:“看来是我有哪里没做好, 惹嫂嫂不开心了, 哥你别介意, 我改。”
沈怀序不置可否,很快如嗅到纪清梨影子气息般,踩着她离开方向动身。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 背道而驰。
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凝滞,棋白打量沈怀序不如何好看的脸色,隐约感到这两兄弟似乎各有各的不愉快。
只是在找纪夫人而已,怎么会这样。
棋白斟酌拉回话题:“属下看春兰姑娘都在,兴许夫人是突然忙什么事去了,一下没抽开身。”
她昨夜困得睁不开眼都惦记她兄长要来,醒了又早早出去采买,是极在乎这件事,不该如此。
沈怀序清醒记得昨夜纪清梨的话,但只能记到这。
但凡稍稍往后想,想起那之后的漆黑里他做了什么,就要维持不住这副正派君子的体面。
白日靠目睹鱼糜般的尸体血腥压制心绪,夜里还是轻易见她就犯病。
仗着她沉睡头俯进来,鼻锋擦过她颈项弧度,吐息徘徊。克制再三,也只想将那处舔得潋滟泛光,全然要陷入性.瘾失控后的耽溺和自厌中去。
“那两个呢?”沈怀序克制鼻息,偏过头去。
“春兰在纪公子身侧,墨符虽请罪求得夫人原谅了,但今日也被留在院里,等着接待纪公子......”
棋白话音未落,就见纪清梨从转角出来,他忙朝纪清梨行礼,松口气。
其实他觉得公子完全不必这般寻来,夫人稍迟些露面又不如何,偌大的人总不会丢了。
纪清梨见他们,说话轻轻:“是兄长来了吗?我方才拿东西去了。”
“来了夫人,都在前厅里坐着呢。”
棋白忙引路,纪清梨颔首但并不同沈怀序对上视线,迳直往前去。
纪文州今日为季夫子为赵氏的话来,与她倒是没什么太多要说了,纪彦在旁更如空气般一言不发。
三兄妹眉眼都不望向一处,纪清梨不似昨日那般殷殷热切,就是纪文州不欲用膳要走,她也没挽留。
身旁的沈怀序,也没得到她一眼。
他熟知的纪清梨温热小巧,扑满一手的软腻。多数时候她有种奉献自己的温吞,即使被揉在掌心顶开膝盖,被端到怀里抬起条腿,她都只急切扭身,没生气不理人过。
这少有的态度令沈怀序侧目,缓缓摩挲手背。
纪文州不觉,他只衡量目的尚未达成,平妻一事还没得到沈怀序颔首。
棋局上光见对方岿然不动扫他眼,一字未提同意与否,只径直请下人把那一份两式的契约拿出来。
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不纳妾,纪文州能不清楚?
不提契约,无非是要缓缓说服沈怀序罢了。难道他就对婚事这般无所谓,真能忍得只娶纪清梨?
完全不必这么死板,这两全其美的法子没有坏处。
思及如此,纪文州复而看向这个位妹夫:“沈兄,今日草草拜访,但所提之事可好好思忖,不必急于一时。”
沈怀序恍若未闻,面无表情把话题又拉到纪清梨身上:“你们兄妹二人没有私下要说的话?”
纪文州顿住,扫过小妹和沈怀序中间不如何亲密的距离,笑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要私下说的?”
他还记得上次归家她不如何精神,这会仔细打量人,松下神色:“小妹在沈家,我没有不放心的。上次听闻你着凉头痛,我还请人写了调养的方子。”
“今日见你脸色尚可,终于能安下心来了。”纪文州伸手想摸摸她头,意外扑了个空。
平日乖巧点头的小妹一言不发,尖尖下巴细白,一双珠子似的眼黑白分明。纪文州早已习惯的亲近柔软一瞬全都抽离似的,她看他眼神平淡到冷漠。
他那兄长派头为此冻住几分。
最初病弱丁姨娘拖着个猫似的丫头上前时,她跪在地上也是这般打量四周,稚嫩不沾一丝尘埃,没人在她眼里分有先后。
那时纪文州记住她名字,之后撞见她的逾矩装作眼瞎,在规矩之中宽限她一二,她才一点点与他亲近,整个纪家只和他亲近。
如今这双眼又重新冷却,剔透眼珠清晰映出人的算计和打量,剥离开纪文州的特殊。
怎么了这是,听到什么了?
平妻一事他不暂准备告诉纪清梨,并不是刻意隐瞒,而是等来日纪清梨为平妻之事发脾气掉眼泪时,连同契约假成婚的事一齐告知。
届时她明了来龙去脉,很快就会知足安静下来。
他来是为赵氏传话,可他也不是一点也不为纪清梨着想。只劝沈怀序要平妻,又不是要她和离。
两边稍稍退让,多方制衡维.稳,这是再好不过的局面。
他毕竟是兄长更是纪家长子,纪清梨也不再是孩童,当清晰明白世间诸多利益置换,人的目的四分五裂,真心中掺杂着假意才
是常态。
哪里至于用这般眼神看他?
纪文州五指捏紧,轻声唤她回神:“怎的这副表情,在生哥哥的气?”
“没生气。”
“兄长有事就先回去吧。”纪清梨一动未动,细细说得客气,“既然纪彦今日拜得夫子,孙姨娘的事还请兄长留心。”
纪文州表情有瞬凝滞,勉强维持神色同人说完寒暄客气话,上车又见与他不同,提溜满满当当礼物的纪彦,面色沉下去。
“这些都是沈家备的?”
“是纪清梨给我的。”
纪文州呵了声坐下,翘腿看向车窗外:“那你可得收好。”
“我是小看你,倒没想过你整日在府上静心,还能有机会先同季夫子结得缘分。是我杞人忧天把此事托付给你三姐了。”
没有这件事找上她,也会有下件事。
他无非只是恰好递到赵氏手边,能试探纪清梨份量的幌子。
要割开同纪家联系,绝非简单吐出断亲二字就能做到,不如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