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也是我和小随的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妇人怒声开口,她的脸色很难看,眉紧锁着。
你先进去。随安松开手,对着欢喜开口。
欢喜抬眸,犹豫着,她想更了解随安一点,她就要留下来,可也许随安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
好。欢喜点头,目光在女人的脸上流连,得到了一个宽慰的笑。
随安的笑让在场的人都怔了一瞬,妇人的眼神再次落在欢喜的身上,多了几分慎重。
黎声的眼底划过几分苦涩,她轻叹一口气,收回目光。
欢喜进到屋内,她等了会,只觉得往日柔软的沙发都变得坚硬,坐立难安,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口看。
她们走了?
欢喜急匆匆地站起身,她往随安的身后看,头发被轻轻地揉了下。
嗯。女人轻声应道。
走了。
欢喜抬眸又垂下,轻微张口,还是抿唇。
随安看她好奇的样子,轻笑一声,全然不复刚才的冷漠,她柔声道:想问就问。
嗯。被戳穿想法,欢喜咬了下唇,小心翼翼地抬眼,轻声问:我就是有些好奇你们家的关系。
当然你不想说的话
鼻尖被随安的手指轻刮了一下,欢喜的眼睛瞪的很大,圆亮圆亮的,她听到女人的声音很是温柔。
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欢喜怔了一瞬,她看着随安的眼睛,一弯春水明晃晃映照着她的影子。
随氏最早是从生物制药发家的,我母亲随与是一名很优秀的研究员,三十多年前,她最早研发出孤雌生育的方法,并投入市场。
不过三十年,这世界全然是女性的了。
随氏之所以屹立不倒,大抵是因为每一个春城人都记得这项开创性的贡献。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工作再忙,晚上也会赶回家,给我讲睡前故事。随安眼里有着怀念,她笑着开口。
可惜
欢喜抬眸,看到随安的手放在胸口。
老天也看不惯她太过优秀吧。
苏落。随安的声音低了几分,欢喜抬眸,意识到她说的是妇人。
随氏还没有打出名气时,那时候她们就在一起了。我妈妈的实验很费钱,她打工赚钱养我妈妈。
那她们关系应该很好才对。欢喜有些疑惑了,如果是相识于微时,相互扶持的,随安为什么会这样的态度。
我讨厌她,是因为我的出生,是她极力促成的结果。
当时没有钱,没有资源,我妈妈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她自己。
她们是志同道合的一对疯子。女人苦笑一声,轻叹着。
可受害者是
随安。
欢喜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又听到随安低声道:随氏发展的很好。我十三岁时,已经成为跻身春城前列。
再相爱的人也会因利益分崩离析。随安的语调有些可惜。
为了金钱,她们少不了争吵,这栋房子里,本该是充满欢声笑语的。
心有了隔阂,就让第三者有机可乘,这对我妈妈来说,是不能承受的背叛。
我十五岁,她心脏病发死了。欢喜的心猛地抽动,她看向随安,女人的眼眶有些红,看不分明。
她看到了私家侦探调查出来的证据,我亲手把她从屋子里抱出来的,送去了医院。
手术,失败。随安低声,一字一句,像是敲在欢喜心上。
那时候的心脏移植技术,也很成熟了。
欢喜轻微张了张口,眼底划过疑惑,被女人敏锐地捕捉到。
随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所以我说,我不相信任何人。
你,是说欢喜心中一惊,她不敢说出那个猜测。
谁知道呢,毕竟没有证据,春城谁不知道苏落,最爱的人是我的母亲。
爱到这些年找的情人,总有些地方和她相似。随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欢喜,你知道吗?
其实喜欢就够了。
别说爱,爱这种东西,让人恶心。
欢喜咬唇,她想要反驳,但却无从开口,随安的出生是她母亲爱情的见证,可最终这段爱情,烂尾的彻底。
这些年,我身体大不如前,索性放权给黎声,随氏开始走下坡路。
她以为我不知道黎声是她的小孩。欢喜的瞳孔急剧收缩,为随安随**出来的秘密。
我只是懒得管。女人被她的神情逗笑,语气都松快些。
可惜黎声做事冲动,又没有商业嗅觉。
所以,她想要你的基因,赌你的天赋。欢喜喃喃道。
聪明宝宝。
我本不想管的,也累了。随安看着欢喜,唯一后悔的是,之前错信了黎声,把你
大概她们的基因里就写了背叛。
我?欢喜又疑惑了,她的眼睛干净的很,丝毫不受尘世污染。
没什么,我是说,牵连你掺合到我家里的烂事里。
欢喜倏地摇摇头,她伸手把女人抱住,像是要通过温热的体温把力量传过去。
我爱掺合。欢喜软着声音,笑着道:你忘了吗?
我现在是你的合法伴侣。
你的事情,都归我管。
第25章 是啊,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赚的买卖。
你之前说不相信任何人。
那要不要试着相信我。
欢喜的手收紧,把随安圈住,她微微抬头,眼睛很亮。
你知道吗?今天院长跟我说,让我转去学麻醉,她不相信我还能做手术,我在她眼里应该彻底失去了成为一名外科医生的资格。她的语气有些低落,随安垂眸,看着怀中人,刚要开口安慰。
但下一秒,她却看到欢喜眉眼一弯,笑着道:可是她不知道最严重的时候,我看到血会晕掉,连刀都拿不起来。
但现在,我只是拿刀的手有点抖,会恶心。这三年,她的生活枯燥无味到极点,一分钟掰开当两分钟过,兼职学校两点一线,不工作的日子里,她就泡在实验室里,没有拿刀的资格,就坐在那看学姐们做实验。
吐到麻木,那又如何呢。
手术刀还是被她重新握在手里。
我曾想过放弃的,因为,活下来欢喜顿了顿,那天在疗养院,她真的陷入崩溃,放弃一直喜欢的医学,更早地去赚钱。
都变得有点艰难。
你没出现之前,我要负担妈妈的疗养费。欢喜说的认真,很多次,她无比庆幸随安的出现,不论是素未谋面时,女人随口抹掉的费用,还是这一纸堪比做慈善的合约婚姻。
随安,谢谢你。
她甚至感激那晚坏掉的灯,让她没有被保安阻拦,把那杯咖啡送到了顶楼,帮助了随安。
但现在,我觉得我只是需要时间。不需要工作,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克服心理上的病症。
随安的唇角绷紧,欢喜的声音软软的,像风一样擦过她的耳朵,吹起她心底的波澜。
所以随安,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来给你做手术。
女人的瞳孔剧烈震荡着,睫毛轻颤,她的呼吸一滞,垂眸和怀中人对视,美好的祈愿在耳边响彻。
随安,我想你能够活得更久一点。欢喜的眼眶泛酸,她甚至不敢去想随安的离开。
相信我,你一定会活得更久一点。
沉默着,对视之间,欢喜等着随安的回答,听到那些事,欢喜彻底明白女人的担心,她并不是去追逐死亡,或许也并不甘心认命。
她只是怕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切全由她人掌控。
欢喜终于想到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
空气静得很,欢喜能听到随安缓重的呼吸声。
好。女人的声音有些哑,低声应道。
我相信你。
听到女人的回答,欢喜下意识笑。
下一秒,她的手被抬起,放入冰冷的东西,很坚硬。
欢喜疑惑地低头看,是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
实验室的钥匙。随安柔声道,属于你的,吃了饭,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