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跟他在横滨的住处很像。
中也在心里评价。
杜争玄的房间东西就要多不少了。除了同样的床和衣柜,她房间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
书,卷子,书,书。
人一进门感觉就要被纸淹没了。
这场景让中也想起学校里面也是同样的场景,每个人课桌上垒着书,桌子里放着书,后面柜子里猜猜放了什么东西?
对,还是书。
这地方的学生收纳书,感觉就跟横滨的人换着法儿保养自己的随身佩枪一样。
有直接用书挡立在课桌上的,有买那种挂在桌子旁边的布制收纳袋的,还有人直接买了箱子装了书放在课桌下面,
中也来到这地方没几天,觉得自己get了不少文件收纳小技巧。现在甚至对回去后要怎么改造自己的办公室略有想法。
杜争玄地上放的都是学校的书,她还有个小书架,书架上排着的书明显鲜艳不少,边上还搁了几个小人摆件。
他送的那个八音盒也在,上面套了个塑料袋。
注意到他的目光,杜争玄上去一把将塑料袋扯下来,解释:“我怕落灰,没别的意思哈。”
除此之外,杜争玄房间里也没什么了。
中也参观完一遍,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临分别时他犹豫了下,还是没邀请杜争玄也去他的房间坐坐。
他屋里倒不是很乱,只是因为受限于地点,生活工作都混在一起了,很担心杜争玄看出什么问题来。
她会看出来吗?
中也心里犹豫这件事,杜争玄把他送出家门后他还在想,最终决定还是解释一下。
没想到他刚转头,就看见杜争玄从地上捡起一块钱。
中也:“……?”
杜争玄:“这是我这周……啊不,是我这回捡的。”
话一出口杜争玄就觉得不好。
这说的什么话,搁这搁这呢?
但每周四块钱是随机刷新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哪里捡到,不然那还叫捡吗?
她犹豫了下,觉得要是现在对着中原说「咱俩平分一人五毛」显得太违法乱纪了,有损个人形象。于是改口:
“这是我刚才丢的。”
中原:“可是、刚才、还没有。”
杜争玄:“……”
可恶,你去别人家串门习惯先看看人家门口地上吗?这是什么外国习惯?
两个人四目相对地沉默,最终,中原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你,经常,捡钱。”
杜争玄:“……嗯,我运气好。”
她也没办法啊!
一共就四块钱还搞分期付款她有什么办法?有本事怎么不换成一毛一毛的钢镚给她呢?
中原点头,有点干巴巴地说:“哦,真好。”
杜争玄:“不真好……不是,我的意思是,再见。”
两个人分开了。
杜争玄尴尬得回家关上门就把空气打了一顿,然后闭上眼把「书」叫出来了。
她在上面写【中原中也下周捡到4块钱】,决定給h市打造一个遍地是黄金的虚假设定。
「书」给她弹出提示:【本周额度已用完】。
杜争玄算了一下今天是周六,于是修改设置:【将周日设定为每周第一天】。
「书」沉默了,看起来就像死机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书」说:【检测到该设定与实际所处时区不一致,无法修改。】
杜争玄想了想,大笔一挥:
【 i can speak enish. 】
「书」:【……设定修改成功。】
第二天下午,中原上课迟到了。原因是他在路上捡到一块钱,为了上交耽误了时间。
杜争玄:“……”
都是她把中原給害了。
第10章
换了在横滨,中也就算看到地上有钱,也不会特地捡了再送到警察局,这么干跟脑子有坑似的。
先不说他不图那一块两块。一般他必经之路上出现钱只有两种可能:
一、太宰治搞的恶作剧。
二,那是伪装成钞票的炸//弹、陷阱……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这回中也是打算装作看不见的。
但就在他要绕过那张皱巴巴的纸钞时,电光火石间,他想起出发前做的一项前期调研。
尽管消息难以获得,港口mafia还是尽力提供了信息支持,其中涵盖了社会环境了解,后勤部給他们找来了不少综合类期刊杂志。
中也在上面学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董事长会伪装成清洁工到面试现场考察候选人;再比如将倒地扫把扶起的面试者被成功录用;还有什么削铅笔时在纸上削、结束后把残屑带走的人成功入职……种种之类。
这些中也都没见过。
他虽然觉得挺奇怪,逻辑不通,但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可能这个国家习惯用这种考察方式吧。
总之,在将要绕过那张一块钱时,有些没必要的记忆苏醒了。
中也顿时警觉,周围的气氛似乎都随之骤然一变。
骑着三轮车路过的环卫工大爷正用某种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马路对面浑身蓝色的骑手看着这边若有所思。而前面刚送完孩子上学的老太太神情也晦暗不明。
中也开始紧张了。
他想起入境时只做了简单的异能力测试登记,然后象征性让他戴了个异能力检测器就许可入境了。
莫非、真正的考验在这里?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僵硬地改变行进路线,走到那张纸钞面前,郑重地将那张小面额钞票捡起来,展平,塞进兜里。
要不是不确定面试官是谁,他甚至想字正腔圆地表明一下自己拾金不昧的心迹。
这举动的效果立竿见影。
敏锐的环卫工大爷收回目光,骑手飞驰而过,颇有城府的奶奶撇了下嘴,一个红绿灯的功夫就都消失不见了。
中也松了口气。
没过多犹豫,他就冒着迟到的风险带这一块钱去了当地警署,把钱上交了。
当发现警察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目光看他时,中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然而为时已晚。
他已经迟到了。
赶到学校时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前两节课是数学小测,班上的人都在做卷子。
中也从后门进去,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不过杜争玄不在座位上。
她的卷子有写过的痕迹,看来是中途被叫出去的。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杜争玄回来了。
她对中也一点头算招呼,坐下就刷刷刷开始写卷子。
中也没说话,因为感觉到她后面还跟着人。
过了几秒,班主任乌云一样从后门浮现。
班里很安静,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偶尔有人翻卷子和咳嗽。
班主任从后门看了一会儿,走了。
中也能感觉到班主任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他全身都绷得难受。
这时候旁边塞过来一张小纸条,打开上面写着:
【now your most urgent task is learn how to write「解」(你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学会怎么写「解」)】
下附横平竖直的「解」字笔顺拆解图。
……对了,卷子还没写。
中也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中间没下课,连着考完两节后卷子收上去,教室里一下又活起来了。
“我去,终于写完了,”龙婉长叹口气,朝后桌仰着头问:“班主任又叫你干嘛?你干什么惹她注意了,这一星期起码喊你三次了。”
杜争玄含混地说:“就让我帮忙照顾一下新同学。”
龙婉:“就这事把你叫去三次?”
杜争玄:“……那咋了?”
班主任第一次把她叫走,是中原转过来的第一天。象征性问了两句她选科的打算,然后说希望新同学不要影响她学习。
第二次是太宰治转来,班主任的寒暄少了很多,态度上表达了对这俩转校生长相上的高度认可,还是暗示她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第三次就是刚才那次,班主任说还是多帮帮中原同学吧,这样下去咱班想拿流动红旗遥遥无期啊。
杜争玄深表赞同,说:“我也觉得。”
这些都是不能告诉中原的部分,杜争玄弃粗取精,最后精简成一句话:
“中原桑,我帮你突击一下月考,这一周跟紧我。”
龙婉啧啧啧,凑热闹问:“我一直跟你跟挺紧的,怎么不帮我也突击下。”
杜争玄:“那是,一直跟挺紧的。问题是咱俩除了干饭、蛐蛐老师和抄作业,别的啥也干不了啊。”
“……借口,都是借口,”龙婉作被抛弃状,装作恨恨的样子说:“好好教你的iphone哥吧。”
她拿着水杯走后门,路过拍拍杜争玄的肩,出去打水去了。
杜争玄一听这外号,看看还在皱眉听大哥大翻译的中原,心想哥你怎么活得浑身是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