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那为什么……”
礼肃温声解释:“这是为阿郁定制的嫁衣,从阿郁答应嫁与我开始,就吩咐最好的绣娘在准备了。”
说着,他垂下眼眸,“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阿郁是男子。”
郁安觉得理亏,“阿肃……”
“嫁衣做好后,我很多次想过阿郁穿上的模样,”礼肃转眸看向他,耳根微红,“做梦也想。”
郁安没问他做的什么梦,尴尬地往坐在床上,压着朱红锦被的手指蜷着,像是无措。
礼肃按住他的手背,“阿郁。”
郁安应声抬头,然后被礼肃亲了一下脸颊。
亲吻过后,距离没有拉开,眉目如画的青年静静看郁安,“抱歉,阿郁,让你为难了。”
那双眼睛柔情似水,眼睛的主人压低声音请求他:“阿郁,可以为我穿一次嫁衣吗?”
礼肃发自内心的请求,郁安从不会拒绝。
各类裙子穿了这么多年,新婚夜穿个嫁衣也不算什么。
何况这是礼肃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事,郁安不愿让他失望。
只是礼肃的眼神渐暗,令郁安褪下吉服的手不自觉发抖。
嫁衣料子是上等丝绸,柔柔软软贴在身上,金丝织绣的凤凰活灵活现,凤尾延绵多彩,腰带也镶着珍珠宝石,流光溢彩很是夺目。
郁安裙子穿到一半,想起似乎忘了内裙,又爬到床侧翻找。
衣带没来得系,只用那条细腰带绑了一下,衬得那节腰身格外漂亮。
裙摆下白腻的双腿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礼肃捉住那细瘦的脚踝将郁安拉回来,不再忍耐压了上去。
“阿郁。”声音已经彻底哑了。
郁安腰上一松,绑好的腰带被解开了。
他抬眸去看礼肃,然后就被很温柔地吻了一下。
礼肃的眼睛像是幽深的潭水。
裙摆散了。
一修长的只手探进了进来。
郁安颤抖了一下,眼眶很快红了。
礼肃吻过他的眼尾,又来纠缠他的唇舌,似乎要将一切都夺去。
眼中升起一层浅淡的水汽,细密的吻飘花一样落在颈侧。
郁安被迫仰起头,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呼吸已经完全乱了。
他艰难开口:“衣服,还、没穿好……”
礼肃亲到了他的耳后,修长的手指不知按到哪里,郁安泻出一声闷哼。
青年嗓音暗哑:“不用穿了。”
微风吹动纱帐,扫得珠帘簌簌,红浪滚滚中,偶然传出几声难耐的呻吟低泣,被沉哑的声音一哄又很快消失了。
双喜字高贴,配得一室欢情。
洞房花烛夜,人生圆满时。
两心相守,此生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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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郁安吃了个大亏,礼肃口中最好绣娘织就的嫁衣最后被弄得乱七八糟,不仅仅是折痕,还有其他难以入眼的东西。
郁安没从礼肃眼中看到惋惜,只品出了意犹未尽。
太荒谬了。
郁安心有余悸,要将那套毁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处理掉,却被礼肃十分自然地接走了。
这人白日里衣冠楚楚,端得一副体贴入微模样,“阿郁暂且歇息,我来就好。”
郁安不和他争,顺势往铺了厚毯的躺椅上一靠,歇着自己酸痛的腰。
礼肃也知自己过分,处理完事情就自觉过来将他抱好,温柔小意地捏腰揉腿。
揉着揉着就变了味道,郁安震惊回望,礼肃颊上泛起一层浅薄红意。
他低低开口:“阿郁……”
“不行!”郁安差点从他怀里窜出去,被掐着腰按了回去,“阿肃,还是缓缓吧,好吗?我难受……”
撒娇没起作用,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礼肃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眼神发沉。
郁安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和他打商量。
礼肃没有强求郁安,只将他吻了一下又一下,珍惜又克制。
待风波过去,郁安拉着礼肃去处理政务了。
再待在寝殿,只会更危险。
郁安最后还是被哄回来了,礼肃答应注意节制,但一到夜里有时还是会过分。
可无奈小竹马生了一张多情面,眉头轻皱只叫人不忍斥责。
何况这是从小就可爱的阿肃,郁安不愿让他难受。
两位君王每日里形影不离。
郁氏在京都住了几个月,不仅没等到二人情意消失,还发现他们对视时眼神缱绻,感情好像更深了。
心中大石落地,她终于觉得宫中乏味,向郁安提出要和香若回南方的家乡。
郁安没有立即同意,但郁氏态度很坚决,说只是回故乡看看,将来还会回来。
郁安没有理由再拒绝,便放她们走了。
礼肃让范泉跟上,护郁氏一路周全。
恰好范泉也念叨着要回南方老家看看亲眷,此番和太后同行一路送过去,也是好事一件。
一辈子都在顾念孩子的郁氏启程离开了,郁安祝愿她一切顺利,此后只为自己而活。
原身知道母亲自由,也会心安吧……
见郁安目光闪动,礼肃温声安抚他不必担心,母亲有范泉照应着。
郁安点头,并不多言。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蝉鸣蛙叫的夏天也来了。
他们的生活如常,和从前在远梁皇宫一样。
不同在于,心意互通的两人,而今位高权重,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不是不顾民意,只是自在了许多。
随着时间沉淀,礼肃气质愈发温雅,锋芒内敛,那双柳叶眼眸依旧美丽。
可无论如何,这人在床上还是一样,不知收敛,偶尔出格得让郁安叹为观止。
直到某夜,烛火跳动,郁安又看见礼肃取出一套富丽裙装,双手一撑就要逃下床。
礼肃笑意融融地将他拉回来,“阿郁——”
郁安猛摇头,“我不穿了。”
新婚之夜眼泪都流干了也不见礼肃心软,郁安如今看见裙子就腰疼。
腿根的痣都在发烫,还能回忆起那夜滚烫的吻。
“阿郁不穿也没关系。”
礼肃缓缓笑了,将中衣褪下,露出白皙饱满的胸膛。
郁安呼吸一顿,目光默默移开了。
但移到一半,余光察觉到礼肃转过了身,目光又定住了。
然后他就看见,礼肃解散发带,乌发倾洒的模样。
礼肃的身材自是没得挑,肩膀很宽,腰却精瘦,皮肤白得像雪。
披散长发的时候,端肃气息就消失了,美丽得让人心惊。
礼肃从裙装里抽出一条极薄的上衣,回身一面看着郁安,一面往自己身上套。
这是女装的最里层,赤艳的色泽烫得人眼热。
郁安忽然说不出一句话了。
礼肃将带子系好,冲静立在对面的郁安轻轻一笑,“夫君——”
声线轻柔,勾人心魄。
郁安承认自己被蛊惑了,被礼肃轻飘飘一声“夫君”勾了魂,以至于迷迷瞪瞪躺在床上望着礼肃深沉的眼,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忘了自己方才的回绝。
但很快他就无心欣赏美色了。
眼前的画面是摇晃的,声音断续破碎,眼泪滚落时视线会清晰片刻,但又很快模糊了。
感官混乱,呼吸都被侵占,连那层最轻薄的女装穿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
郁安艰难呼吸着,无力地勾着礼肃的脖子,“阿、阿肃……”
礼肃亲亲他的唇角,嗓音低哑:“阿郁夫君,是我一直恋慕的人。”
“……”
“我很喜欢阿郁。”
“阿郁是我的,我也是阿郁的。”
“阿郁,永远都要和我在一起……”
后话被亲吻堵住,满面通红的郁安很凶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阿肃,安静些。”
礼肃不愿安静,很轻地在郁安唇上碰了一下,“可以一直恋慕我吗?夫君。”
郁安手脚都没力气了,“可以。”
礼肃心愿得偿,终于安静下来,抱着他的腰与他耳鬓厮磨。
很快,不安静的人变成了郁安。
烛泪滴落如星,夏夜还很长。
双君共治,平分天下。此事前所未有,世人皆道难以长久。
可两位君王相敬相爱,将国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不仅重塑了分裂国土,而且凝聚了各族人心。
天下亲如一家,焕发出蓬勃生机。
繁华盛世持续百年。
事迹流传后世,后人皆称颂双帝功德。
很多纸质文书随着朝代更迭亡佚了,但社会繁荣思想开放的风气还流传至今。
乐于研究历史的人对二人的关系有着诸多猜测。
有人说他们是此生无二的挚友,自幼相携友谊长存。
有人说他们是惺惺相惜的对手,挑开对立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