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第85节
麻枫气得直哼哼,怒道:“咱俩恐怕谁死还不一定呢!告诉你,我这里还有一把枪,装满子弹的枪!而你……”
没等他说完,谢文东拉开衣服,淡然道:“我也有一把枪,和你的一样,里面也装满子弹。”麻枫仔细一瞧,心中暗惊,隐约看见谢文东敞开的衣服下果然别着一把银色手枪。他咽了一口吐沫,将心一横,咬牙道:“既然这样,就比比我们谁的枪快!”他没见过谢文东的枪法,不知道会不会比自己厉害,不过看他的身手,枪法也不会弱到哪去。不过这回麻枫想错了,谢文东最不行的就是枪法。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开枪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麻枫心中紧张,谢文东心中更紧张,不用动手,他已然知道自己的枪一定没有他快。不过这时候他不敢退避,只要稍微露出担心的表情,麻枫枪内的子弹恐怕就会瞬间打穿自己的脑袋。他沉住气,他在等,等金眼。
两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两边,眼睛一眨不眨都紧盯着对方,双方都在找机会,找对方的破绽。双方也在等,等对方先出现漏洞。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秒钟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麻枫脑门都是汗水,顺着面颊滑落,滑进他的嘴里,衣服内。但是他不敢搽,谢文东身上散发的杀气也让他不敢妄动一下。
这时谢文东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动,暗道:来了!眼珠不直觉的从麻枫脸上移开,瞥向身后。
好机会!麻枫心中大叫一声,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将枪拔出。
第10章
他拔枪的速度极快,只在眼神转动之间,甚至没有超过一秒钟。麻枫玩枪就像谢文东玩刀一样,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只是拔枪这个动作,他不知道练了多少年,对于这点他很有信心,在谢文东眼神一动时,他知道对方死定了。
他抬手正准备射击,突然发现谢文东消失了,或者说换了一个人。这人虽然和他穿一样的衣服,但他的面容与身材绝不是谢文东。麻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是那人没有再给他机会,抬手一枪正中麻枫的胸膛。
麻枫被子弹撞得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你不是谢文东!”那人冷笑道:“我不是,我的名字叫金眼!”麻枫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的力气却随的胸前的伤口快速流干,软软地倒了下去。在他脑袋贴到地面时,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双细长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这时麻枫才明白了一切,谢文东并不会变化,只是他们一同来了两人,在自己低头拔枪的同时他爬到了地上。谢文东笑吟吟的从地上起来,来到麻枫近前,说道:“我的枪的确没有你快!”
麻枫咧嘴,不知他是苦痛还是在苦笑,无力道:“但是我却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运气好。”
谢文东点头道:“所以你得死。”他仰面叹了口气,又说道:“本来我不想杀你,你哥哥麻五曾经帮过我不少忙。”麻枫脸上的肌肉一抽搐,痛苦道:“但你还是杀了他。”谢文东无奈道:“那是为了一个人。你的手下说我心胸狭窄,其实这话没错,我是一个记仇的人。你不应该伤害秋凝水,她对我有恩。你更不应该和魂组勾结,他们与我有仇。”
麻枫叹了口气,说道:“我唯一做错了事就是在金三角没有杀掉你。”谢文东摇头笑道:“你认为将军会让你杀我吗?你可以杀其他人,他们对将军来说微不足道,天下想和金三角联系的帮会不知有多少,那些老大们在将军眼中不如一只蚂蚁,所以他那时看着你嚣张。但是我不一样,至少比其他那些老大重要得多,就算那时你能伤得了我,也同样走不出金三角。”
麻枫看了谢文东良久,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金眼走到谢文东旁边,低声道:“东哥,把他了结算吧!”
“恩!”谢文东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金眼抬枪对准麻枫的脑袋,刚要开枪,从道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两人,一个年长,一个年轻,身穿警察制服,手中拿枪,大声喊道:“别动!警察!”
谢文东眉头一邹,暗道糟糕,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他眼珠一转,拿出政治部证件,说道:“我是政治部的,大家自己人!”
两警察互相看看,然后缓步来到谢文东近前,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证件,再上下打量一下他,其中年轻那位警察突然一枪把打在他背后,这一下力量不小,而且事出突然,谢文东毫无准备,每回拿出政治部的证件,不管是警察还是士兵,见了之后无不恭敬有加,没想到这回竟然失效。他向前跨出两步摔倒在地,还没等起身,那警察上前将他按住,冷笑道:“什么政治部,我没听说过。”金眼见状大惊,本来警察来了他不想惹麻烦,将枪收在怀中,这时一见谢文东吃了亏,再想拔枪已然来不及。年长的警察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要是敢再动一下,我让你脑袋开花。”
谢文东躺在地上将眼睛一眯,问道:“你们不是警察?”
两人同是一笑,说道:“我们是警察没错,不过同时我们也是麻老兄的朋友。”麻枫躺在地上,嘴唇发青,脸色苍白,还是挤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你不想想,我的势力在昆明如此之大,局里没有几个熟人能成嘛!”
谢文东摇头苦笑,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或者说太小看麻枫了。麻枫呼吸越发沉重,微弱道:“兄弟,把谢文东杀了,送我去医院,我好像快不行了。”年长的警察心中一急,急忙拿出手铐铐住金眼,然后抡起手臂狠狠打在他肚子上,金眼吃痛不住,弓腰摔倒,双只眼睛带着怨毒紧盯那警察。警察被他看得心中发慌,上前又踢了两脚,怒道:“小子,你看什么看!”
踢了几脚,年长警察有些微喘,将地上的麻枫扶起,说道:“麻老弟,我送你去医院。”
麻枫摇了摇头,胸口的剧痛快要让他昏迷,咬牙痛苦道:“不行,还不行,先杀了谢文东,我得看着他死才安心。”他真是被谢文东吓坏了,这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对谢文东更是顾忌,所以他宁可耽误去医院的时间也要先看着谢文东死。
年轻警察笑了,挥手打了谢文东一耳光,笑道:“我说麻哥,就这小崽子把你吓成这样。”麻枫看了看被警察按在地上的谢文东,脸上还带着巴掌红印,苦笑道:“你现在制住他,他是病猫,如果他要是跑了,那就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吃了你,连渣都不会吐一口。快,快杀了他!”警察呵呵一笑,道:“好,今天我就让老虎变成死虎!”说完,拔枪对准谢文东的脑袋,缓缓扣向扳机。
金眼在旁大急,虽然手上带着手铐,还是挣扎着站起身,在警察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猛然撞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划着谢文东的太阳穴打在地面。警察被金眼撞出好远,退了数步才把身子稳住。刚抬起头,金眼已到了眼前,虽然手不能动被反铐在背后,他的脚可没有受到控制,抬腿将警察手重枪踢飞,身子再向前一靠,另一条腿的膝盖掂在警察小腹上。年轻警察闷哼一声,小腹疼痛难当,抱着肚子摔倒。金眼像发了疯一般,不管是脸还是身子,猛踢了一番。这时又有一声枪响,金眼身子一震,随声而倒。
这一枪是那年长警察所开,子弹打在金眼的胸口上。刚才的变故发生太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同伴已经被打人家打倒。事出焦急,他连瞄都没瞄,对着金眼就是一枪,见他倒地,不知死活,刚想上前再补一枪,一人来到他身旁,出手如电,一个上勾拳打在他下巴上,警察哎呦一声,摇晃着退出数步。这人正是刚从地上爬起的谢文东,还没警察稳住身子,他又窜了上去,拳头如同雨点一般打在年长警察身上。这人四十多岁,哪受得了这顿打,不一会就昏死过去。
被金眼一顿猛踢的年轻警察不知什么时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地上拣回手枪,对着谢文东就是一枪。谢文东身子一晃,慢慢倒下。年轻警察喘着粗气,吐出一口血水,一瘸一拐的向谢文东走来。麻枫现在都快变成麻疯了,事情变换得太快,一弯三折,还好,最后自己人占了上风,谢文东也中枪倒地,沉声道:“老弟,我刚才说得没错吧。谢文东不是一般人,哪那么好对付,快看看他死了没有。”
年轻警察将心一横,他现在不管谢文东有没有死,先补上两枪再说,已防不测。他走到谢文东身前,后者爬在地面,嘴角挂血丝,他冷笑一声,不再犹豫,对着谢文东脑袋刚想开枪,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年轻警察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脱手而落,他低头一看,手腕上被打个血窟窿。
好准的枪法!他心中暗惊,脸色大变,也不管谢文东的死活了,昏死过去的同伴也来不及顾了,背起麻枫跑进草地里,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文东虽然受了一枪,但是神志依然清楚,防弹衣又一次救了他的命。他勉强抬起头,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空荡荡的小路上走来一人,一个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谢文东对她不陌生,暗暗吃了一惊,心说不会是她开的枪吧!这女人正是被谢文东抓到两次都放了的杀手‘按摩小姐’。她本来是麻枫的手下,可为什么会开枪打自己人,难道她看错了?不过看她的枪法,眼神不会坏到这种程度。谢文东想不明白,干脆不再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女郎先到了金眼哪,查看一下他的伤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他伤口堵住,然后又从他身上的衣服撕下一条,包扎一翻。处理完之后才来到谢文东着,见他看着自己,脸色一红,说道:“你一定很奇怪吧?”
谢文东淡然道:“我有不奇怪的理由吗?”女郎叹了口气,说道:“以你的手段,我被你抓到两次都没有杀我,也没有将我……,我也很奇怪。”谢文东眯眼笑了笑,叹道:“女人本来就是应该远离硝烟和枪火的,打仗,只是男人的游戏,不应该和女人撤上关系。而且我不喜欢杀弱者。”
女郎脸色一变,说道:“没想到你还是大男子主义坚决拥护者,不过,你却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大嫂。”
谢文东无奈,叹息道:“那是麻枫欠我的!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既然做了,后果怎样他应该想到,也应该能承受得起。我只是要债而已。”女郎冷然道:“麻哥做的事,你可以去找他算,这和大嫂有什么关系。”谢文东冷笑道:“要怪,也只能怪她是麻枫的女人!”女郎抬手将枪顶住谢文东的脑袋,怒声道:“你真是一个坏蛋!”
谢文东脸色毫不改变,淡然道:“这就是游戏的规则,在这里面,生命不重要。”
女郎道:“一个人做错了事不可恶,可恶的是他做错了之后仍不知悔改。虽然你以前放过我,但是你信不信我还是能下手杀你!”说着,她手指缓缓勾向扳机。谢文东仰面而笑,女郎心中一惊,不知他为何发笑。就在她一愣时,谢文东突然抓住她握枪的手腕,同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道:“可惜你失去这样的机会了。”
女郎被他压在身下,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脸色一红,偏过头去。
谢文东只是虚张声势,刚才那一枪让他半身麻木不已,身体异常的疲累,他将头缓缓贴向女郎的脖颈,细声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把我受伤的朋友送到医院。”
女郎感觉到喷在脖子上湿乎乎的热气,脸色更红,心跳加快,她暗中自责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怒声道:“现在你又赢了,你不会自己去送你朋友到医院嘛?!”她不知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谢文东的气,大概是后者更多一些吧,没什么事靠自己那么近干什么!
第11章
不过这时谢文东已经无力回答她的话。等了好一会,女郎都没见到他说话,心中奇怪,侧头一看,谢文东闭眼昏了过去。女郎这时才想起,他刚才也受了伤,急忙想起身,心中又一阵不舍,看着昏睡中的谢文东,完全又是另一番感受,没有清醒时的狡诈,多了一分孩子气。他是如此年轻,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这样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能看清,这时她才发现,谢文东的睫毛其实很长,闭上眼睛时像两扇黑色的小门。老人都说睫毛长的人一定聪明,这话用在谢文东身上就变得绝对有道理。女郎边看边忍不住笑出来。谢文东眼睛没睁,突然说道:“我的脸上没长花吧!一个女人这样看一个男人,会让人想歪的!”
“啊……!”女郎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尖叫一声,将谢文东猛推向一旁,闪电般站起身。这回再看谢文东,是彻底昏了。
女郎脸色快要渗出血来,还好谢文东看不见,不然地上有个缝她都能钻进去,如果没有缝,她自己也会挖个缝出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郎嘟囔着,想上去踢他一脚,可抬起腿又不忍心,最后无奈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谢文东清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医院。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虚弱,外面明亮的阳光射进房间内,异常晃眼。一人站在窗边,背对这他,全身上下被阳光围住,象是虚幻的影子,让人看不真切。不过谢文东还是看出是个女人,猜想应该是救了自己的那个女郎。他移动一下身子想坐起来,手臂支住床沿,刚起来一半又无力躺下,心中暗叹一声。女人听见有动静,缓缓转过身,谢文东聚目一看,原来是秋凝水,他咧嘴苦笑。秋凝水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不应该位我而去冒险。”
谢文东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缓然道:“我把你当作朋友,为了朋友,我可以做任何事。”
秋凝水神色黯然下来,说道:“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你还把我当……当朋友吗?”
谢文东道:“我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所交的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秋凝水展然微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说完,她又转身看向窗外,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想让谢文东看见自己的眼泪,更不想博取他的同情。谢文东轻叹一声,看着秋凝水压抑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也不要把我当外人。我说过,如果你愿意,下半辈子的人生我来陪伴你。”
秋凝水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她转过头,脸上带着笑容,道:“如果你真想为了我好,就别安慰我,也别同情我,以后的命运依然由我自己来掌握。”谢文东还想再说什么,她又道:“你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下去了吧?”
谢文东苦笑,不再说话。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深沉而压抑。谢文东不想这样,他转移话题,问道:“是谁把我送到医院里的?”
秋凝水笑呵呵道:“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听说她很关心你的样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谢文东笑道:“正常关系。她是……她曾经是我的敌人,以前被我抓住之后又放了,可能心中存有感激,这回她也救了我一命。”
“敌人?”秋凝水一巾鼻子,道:“我像是很好骗的样子吗?”谢文东无奈道:“真话说出来,相信的人并不多。”秋凝水道:“鬼才信你的话呢!”谢文东这时突然想起受伤的金眼,问道:“对了,金眼现在如何?”秋凝水摇了摇头,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回头说道:“看到你没事我总算安心,现在我要走了,你朋友的情况怎样我也不清楚,还是问问你的兄弟们吧!构有,你不要再派人‘保护’我,我也不会想不开的。”说完,她向谢文东灿烂一笑,表示自己现在真的没什么。可在谢文东眼中,她的笑容是如此枯涩,他自己的心中也很痛苦,让本来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责任在己。他问道:“你……你以后还继续做警察吗。”他本想问她想不想和自己回东北,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秋凝水认真道:“当然!腐察我会继续做下去的,而且以后我会更加尽责,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以后敢在昆明有什么违法行为,我也一定会照抓不误的,绝不客气!”谢文东展容而笑,她的样子不像再说假话,但他真的很高兴,秋凝水能怎么说证明她不会想不开。他笑道:“我做的事没有一件是违法的,法就在我的心中。”秋凝水纤指点了点他,道:“别忘了,法是国家来制定的,而不是你!”谢文东听后仰面长笑,可是牵动伤势,忍不住谷了两声,缓了一会才正容道:“法是人定的,定出来如果不执行或执行的不彻底那就和没有一样。我不是执法者,但我就是法,我所做的就是黑暗法则。”
秋凝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很嚣张。”也很吸引人。后半句她没有说,也说不出口。她道:“我不知道你说得对还是不对,但我是警察。我走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不会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拳脚相对。”说完,她没等谢文东答话,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她的样子是更像是在逃跑。
谢文东看着她离开后关好的房门良久,喃喃自语道:“说句实话,你真的打不过我。”
不一会,木子等人敲门进了病房,来到谢文东旁边,说道:“东哥,你终于醒了,快吓死我们了!”
谢文东笑道:“我没什么,只是小伤而已!”转目看了看众人,见水镜两眼通红,心中一震,眉头一皱,忙问道:“金眼怎么样了?”木子说道:“他没事,只是枪伤较重,差一点打到心脏,医生说他运气好,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自少也得疗养几个月。”谢文东松了一口气,叹道:“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一看见水镜两眼泪汪汪的样子,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水镜听谢文东怎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忙把头垂下。木子哈哈一笑,说道:“这叫关心则乱!”说着话,他拉了拉水镜的袖子,故意叹道:“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你好像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而金眼还没怎么样你就‘黄河泛滥’了,老天真是不公平啊!”水镜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更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支银针,随手在木子大腿上刺了一下。木子痛得一跳多高,龇牙咧嘴道:“你们看看,被我说中心事了就动手……哦?你这银针不是有毒的那支吧?!”“算你说对了!”“哦!天啊!轨给我解药!”“什么时候你嘴巴不臭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那时我早死了……”
谢文东含笑看着二人,心情也舒畅开来。他的心情舒畅,可麻枫的心情正好相反。他虽然也受了伤,很重的伤,但不敢去医院,他怕谢文东,怕他没有死,怕他来找自己。麻枫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草草将子弹取出,给他止了血。救他出来的年轻警察手腕也包扎好,但是心中有些担忧,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比较好,麻哥,你的伤势太重了。”
麻枫摇头道:“我并没有看见谢文东死去。”警察急道:“可是他中了一枪,正中胸膛的一枪。”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信心。一个人,胸口中枪必死无疑,可那个人是谢文东,不是一般的人。麻枫叹道:“没有亲眼所见,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被人家吓破胆了。他道:“现在我也没办法回去做警察了,麻哥,我以后可就靠你照着了!”麻枫躺在床上,笑道:“老弟说得哪里话,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的。”又道:“看来昆明我们很难再混下去,经过这么一闹,谢文东通过他的关系一定已打通警方,不会给咱们留下容身之地。”警察点头,表示赞同。
麻枫从怀中掏出一张存折,递给警察,说道:“我在银行有一些存款,你去帮我提出来,毕竟没有钱我们哪都去不了。”
腐察接过存折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上面竟然有五千万的存款,他一生中也没见过这样多的钱,这么多的‘零’,本来普通的存折在手中变得沉重不比,他颤声问道:“麻哥,我……我们提多少钱?”
麻枫沉思片刻,脸上带着疲惫,虚弱道:“先提出五百万吧,再多带在身上不方便。”然后轻招了招手,道:“你来,我把密码告诉你。”警察咽下一口吐沫,看了看手中的存折,眼珠一转,心中暗道:这可是五千万哪,如果归我所有,我还在你麻枫屁股后面做什么跟屁虫,不管到了哪,我都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钱,是好东西,用它你可以买到你所想要的东西。钱,又不是好东西,它可以让兄弟反目,让亲人行入陌路,还能让人失去良知。警察想着,心中动了杀机,虽然麻枫对他一直不错,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舍命从谢文东手里将他救出,不过,这些和五千万比起来已经变得不重要。他转目看了看正收拾医具的医生,觉得甚是碍眼,向麻枫眨眨眼。麻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没事!他是自己人。”
腐察心中暗哼一声,心道:算了,杀一个和杀俩没什么分别,他缓步来到麻枫近前,低下头,一手很自然的放在身后,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麻哥,你说吧,我现在就去银行把钱取出来。”
麻枫脸色苍白的可怕,发青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道:“三……九……”警察运足了全部的耳力也只听见三和九两个数,心中如火烧,急道:“麻哥,你再重说一遍,我没听清。”说着话,侧脸自己的耳朵紧贴在麻枫的嘴边。再回麻枫的说话声大了,而且很大,一点都不虚弱,底气十足,他道:“这五千万你一定很想要吧?!”
“啊?”警察惊讶地张开嘴巴,感觉有些不对,但哪不对,他又一时想不出来。虽然没想出来,可他马上就知道哪不对了。虚弱得快晕倒的麻枫不知哪来的精神,眼睛瞪得溜圆,虽然躺在床上,但出手如电,一把将警察的头发抓住,另一只手中露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牙根一咬,从警察的脖根处刺了进去。
“呀!”警察惊叫一声,连连退出数步,双手捂着脖根,不敢相信地看着麻枫,颤声道:“你……你好狠啊……”没说完,他已经摔倒在地,脖根处血流如注。麻枫是什么人,他既然出手,所击的部位都是要害,一刀下去切断了警察的动脉。麻枫抬起头看了看他,冷笑一声,闭目躺了回去。这时,那位医生走过来,脸色未变,还是那样平静,好像对于这种事见多了。只是淡淡道:“你的伤很重,这样剧烈运动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麻枫这回是真的没力气了,他道:“他现在已经没有用了。而且靠不住的人不尽轨解决,实在是个麻烦。”
医生边拖动尸体边道:“你可以让我解决,何必自己动手。”麻枫苦笑一声,道:“联系魂组,问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说完,昏了过去。
第12章
谢文东在昆明养伤,一养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昆明异常平静。谢文东需要养伤,麻枫也在养伤,魂组损失不小,也躲起来舔着自己疼痛难当的伤口。这里暂时平静了,但南北洪门之间的战乱终于大规模爆发。说不出是谁最先挑起事端的,战争的爆发总是很突然,虽然这不是战争,但在黑道,这绝对是一场天摇地动的纷乱,南北两个最大势力之间的对决。
岗道上的人对这次纷争异常关心,纷争的结果很能导致黑道以后的走势。不管是南面赢还是北面胜,中国黑道的格局最终总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们更看的是好南洪门,北洪门的地盘虽然比南洪门大得多,但后者所在的位置是中国最发达的地方,战争是靠钱财来维持的,没有钱,就算有再大的底盘,有再多的人,胜利之神也并不会站在你这一方。
搁门属于江湖,其实江湖与黑道又有何分别,江湖重义,黑道也是如此,黑道人心狡诈,江湖中又有几人是真英雄。
谢文东不是英雄,甚至连边都沾不上,所以一直到现在他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比绝大多数人要好。谢文东希望能通过金三角的势力找出麻枫,可麻枫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老鬼连找他了三天,结果一无所得。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谢文东面前很没面子,他常常夸耀自己在云南的势力如何如何了得,可真要用他的时候却一点忙都没帮上,最后,他红脸对谢文东无奈道:“看来麻枫一定是出了云南省,不然,在这里他就算真是一只马蜂我也能找出来!”
找不到麻枫,谢文东总觉得这是一个隐患,不知什么时候会在自己最要命的地方爆发,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老鬼已经尽了力,而且又是帮自己忙,摇头苦笑道:“本来我以为五百万的暗花我能得到的。”老鬼哈哈一笑,说道:“你会在乎那点钱?”
他不在乎这点钱,但很在乎麻枫这个人。这话他没说,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留在昆明也是耽误时间,而且听身在t市的姜森说南北洪门之间发生争斗,不是一般的小争斗,而是同时在两股势力之间的数个城市展开大规模的火拼。这把谢文东吓了一跳,暗想北洪门现在群龙无首,情况一定吃紧。他料想的不错,现在北洪门的状况确实不乐观,包括南京在内的五个城市分堂遭到攻击,南洪门的攻击力大得吓人,一泼接一波,持续不断,丝毫不给喘息机会。北洪门事先不是没有准备,而且准备得很充分,但要命的是他们确实在败退,麾下的场子纷纷被人家踏个粉碎。
东心雷作为北洪门内年轻一代精英势力代表,理所应当的冲到最前沿。他连夜赶到南京,那里是南北洪门交接之间最重要的一个城市,这里如果失守,那么南洪门就可以长驱直入,打进北洪门的腹地。如果南洪门被打出南京,这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要命的噩梦。双方都知道这里的重要性,所以分别派了重兵。
北洪门在南京的分堂主叫洪耘,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威猛,皮肤黝黑发亮,不管是谁见到他,都会留下这人一定很能打的印象。其实他能打是一方面,老爷子之所以能把这么重要的南京交给他,是因为他有过人的头脑。
他的确很聪明,聪明的过了头。当老爷子遭到刺杀住进医院后他就一直很关心t市的状况,后来听说谢文东接管了龙头大哥的位置他心中不以为然,心想一个毛头小子能成什么大气,老爷子的决定太过于草率。后来谢文东参加洪门峰会时,洪耘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等见了面之后,他心中不仅暗然一动,谢文东的眼睛是他平生所见过最明亮的一双,也是最有神的,被他看着时,你如同完全通明一般,他凌厉的眼神如同两把尖刀直刺进你心中最深处,象是能把你心中的所有秘密都能挖出来。这时他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这么信赖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后来,谢文东在赌场上的表现更是令他惊叹不已。他本来以为老爷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等又有一个比老爷子更优秀更年轻的人出现时,令他神往,也令他心潮澎湃。等谢文东离开南京之后,他找人调查了一番他的过去,其实并不十分准确,有大部分都是谣传,不过谢文东在短短几年内建立一个跺一脚东北都颤三颤的文东会却是不争的事实。打这以后,他时常对手下说:“跟这新任的这位大哥,我以后一定能有更高的成就!”只是他苦恼的是洪门内人才济济,谢文东如何能注意到自己呢?!
他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名叫盛运飞。洪耘有什么心事都和这个人说,这次他也不例外,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盛运飞可以说是他智囊,时常帮他出些注意,听后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洪哥立了一个大功,新任大哥想不注意你都难!”
搁耘听后心中一振,喃喃道:“立一个大功!”他沉思片刻又忙问道:“这个大功应当如何立?”
盛运飞笑道:“现在南北洪门关系紧张,开战是早晚的事。而且新任大哥的过去我也仔细调查了一遍,凭他的作风,现在已是离打击南洪门的时候不远了。南京可以说是一道关卡,不管谁打通这里都能占上地利这一条,如果洪哥能把南洪门的势力打出南京,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功。”洪耘沉吟道:“是一件大功没错,可咱们在南京和南洪门明争暗斗不是一年两年了,双方都是互有输赢,想把他们赶出去,谈何容易!”
盛运飞得意一笑,说道:“如果南洪门在南京的堂主何诚突然死了,这是不是就容易得多?!”
搁耘一愣,皱眉道:“何诚会突然死掉?”马上他又将眼睛一眯,问道:“运飞,你的意思是把他……”他用手指一划脖子。盛运飞点头道:“没错!阁天是何诚的生日,他一定会出来庆祝。他的一位手下是我以前的邻居,小时候我俩关系不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小子原来做了何诚的手下。他说后天何诚会在‘天水’大酒店大排酒宴,这绝对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只要我们事前准备妥当,他何诚的生日宴会也就变成他的忌日晚会!”
搁耘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问道:“你的这位朋友可靠吗?”
盛运飞正容道:“绝对可靠,我可以拿我的命来担保。洪哥,这是个机会,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何城一死,南洪门在南京的势力一定动荡,我们顺势一功,他们必败无疑,到时洪哥你在洪门内必然名声大做,新任大哥能不重用你吗?”
搁耘闭目沉思,这不是儿戏,不管成功与否,说不定都会是引发争乱的导火线。成功了,那么自己就是门内的英雄,如果失败了,自己就成为洪门的罪人,这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有些举棋不定,原本就黝黑的脸膛阴云密布,显得更加骇人。盛运飞叹道:“成大事,总是要冒些风险。新任大哥以前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弄险所成。只有险中救胜,才能赢得最彻底。洪哥,我们就做这一回吧!成功了,我们一回就会飞黄腾达,就算失败,我们大不了从头再来。”
搁耘将牙关一咬,心中做了决定,再次疑问道:“你这个朋友当真可靠?”
盛运飞急得脸由红转青,再由青变紫,也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了,他急声道:“我都敢拿性命担保,洪哥你还不相信我吗?”
“好!”洪耘一挥手,将心一横,说道:“我们就冒这一把险!”
谢文东所做得很多事确实都有冒险的成分,但冒险的人是谢文东,岂是他人所比,其中运气方面也占了很重要一部分。洪耘很聪明,但他聪明不过谢文东,他的运气不错,但也没有谢文东好。
搁耘在‘天水’酒店内外做了很精细的准备。他先派了两名自己信任得过,身手又不错的手下混进酒店内伪装成服务生,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暗杀何诚,就算没有机会也可以做个接应,他不敢派太多的人进去,太多的生面孔可能会引起何诚的怀疑。同时他和盛运飞兵分两路,分别堵住钙店的前后门,到时一起前后往里杀。他还不放心,又叫得力手下在外面安排第三泼人,如果何诚侥幸冲出来就直接乘机把他干掉。他后来又在酒店前街道口安排了第四泼人,万一何诚真跑出来,这泼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杀掉。他的安排可谓是仔细,找不出漏洞,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从‘天水’内飞出,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