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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218节

  世家内部还有一个“叛逆”,李神仙的中二期从未停歇,从青少年一直跟家族作对到老年。对狄作战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有支持的道理。还有蒋卓蒋睿兄弟这样的少壮派,也在力图转型。
  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陷的,正是因为有了李神策们,郑靖业主张的推行才少了许多阻力。
  接到萧正乾的请战书,政事堂既然郑重又比较保密地以萧复礼的名义批准了!前线进入战备集结状态。袁守诚为西路,张进书得了个大便宜主管东路,萧正乾自为中路,携傅宗铨等人深入敌后。三路大军,一齐出击,袁守诚负责扫荡青牛部的残余,张进书的东路负责策应萧正乾。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军开拔了
  自打勋贵子弟出了事儿,萧正乾就一直把最要命的郑德兴给扔过去管后勤。郑德兴伤好之后就乖乖上任,任劳任怨,也不抱怨没有机会上阵杀敌,也不吓得吵着要回家找妈妈。这孩子虽然不如以前那么呆了好歹也是年过三旬,郑靖业狡诈的血统在他身上表现得不明显,长于庶务的特点却得到了鲜明的体现。
  纵使是瞧这个从京城来镀金的公子哥儿不太顺眼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扎实肯干。有了他在,与京城的关系好了不少,也没什么人敢卡他们的粮饷。比较坑爹的是这家伙大概是家里不缺钱,抽成抽得比平常还少,虽然物资比平常多了,由于抽得比例小了,比以前也多不了多少。
  奸诈成性的郑靖业居然有这么个五好青年的孙子,真是让兵痞们好气又好笑。他们是不是该感谢这货没有铁面到底,一点回扣也不许抽?幸尔郑德兴为人“方正”,也不过于严苛,做人也够和气,在坚持了数月之后,兵痞们对他的评价尚可。
  郑德兴也熬得比较苦逼,他给京中与信,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言及军中吃回扣问题和遇到兵痞的苦闷。兵们文化水平普遍很低,中下层军官里还有大半是不识字的,尼玛大道理讲不通啊,小聪明又难玩,郑德兴只能装x。他倒是遇到了与他爹初次下放的时候同样的难题:天高皇帝都远,何况相府的招牌?
  终于要打仗了,郑德兴开心呀!这一仗打完,他就能回京了吧?不回京也能调个地方了吧?再跟这些兵痞们混一块儿,他都要崩溃了。装x是个耐力活儿。郑德兴开心地清点着军用物资,分派着各部的粮草、甲仗、备用马匹、旗鼓号令、帐篷车辆、锅碗瓢盆……
  他不是不想上阵杀敌,只是经过数月观察,终于明白大将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将领的基本功在于带兵,如果底下的人不听你的,不能把指令执行到位,什么指挥千军万马拼杀都是虚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管管后勤,战后混个地方官,现在三十岁了,可以做个郡守,哪怕是考试,他也有自信能考到司州去。熬点资历吧,四十岁就能做到刺史,五十岁之前就能入京做到九卿,做宰相什么的略有难度,做到六部尚书这样的位置难度却不大。
  萧正乾还很担心地跟郑靖业沟通呢,不但写信,而且在正式文件里把郑德业的后勤业务能力夸成了一朵花儿,还亲自找郑德兴谈话,中心议题就是:这次出远门儿你就不要去了,路又颠、蚊子又多,被咬坏了就不好了,你就在家里守城。看好大后方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呀!
  郑德兴是个比较温和的人,当现实与原本的计划相碰撞,眼见计划不成,痛快地改道。由此可见,相府的家教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务实”,凶残的人走凶残的路,老实人走老实路,不好高骛远。
  郑德兴很诚恳地对萧正乾道:“我置好庆功酒,等将军凯旋归来。”
  萧正乾感动得一塌糊涂,难得有这么个讲道理的人啊!他又狠命把郑德兴夸了一回,什么顾全大局啦,什么年少有为啦,什么团结同志啦……夸得郑德兴都不好意思听了——我是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不上去拖后腿罢了。
  一切准备就绪,大军开拔了。
  双鹰王也不是没有准备的,然而他的准备也有限。
  刚刚过了春天,他的部族还没有完全缓过气来呢。狄人本就在北方,气候更冷,冬天雪更大,牛羊牲畜一个冬天就要损失不少。他南下司州抢了一笔,自己损失也不小,新附的青牛部还受损颇为严重,正该休养一、两年再大规模南下。如果南朝没有萧正乾,他还能多抢一些,与南朝拉锯、谈判,敲诈一点是一点儿。偏偏萧正乾这个三十岁前没上过战场的家伙很有战争天赋,硬顶住了。他只能硬打。
  双鹰王当然能猜得到天朝会反击,却无法做出有效布置。他们逐水草而居,要养活这么多人,千百年来已经摸索出了迁徙的经验,何处何时水草丰美,能供给多少人畜呆多久,过了这个时间,草场也承受不了,放牧的地点就要变迁。
  游牧民族机动性好,却无坚城可守,亦无过多存粮,移动也只能拖家带口地动,或者把老弱妇孺给藏起来。这会儿双鹰王就能感觉得到双方力量对比的差距来了。南朝能把人放到城里等你来,你能吗?
  都知道天朝会开战,哪怕知道了春天作战,然而究竟是哪一天什么地方?只有千里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双鹰王也比较头疼,最终,他与智囊马骏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雪化没多久,他就带着部族迁移了,没有按照正常的顺序到该去的草原,他到了另一处草原,打乱了迁移的路线。
  寻思着妇孺安全了,他也积极备战——主要是把战马养养好,战士都不用操练,上马就能战斗的。又在草原上散了不少斥侯,下令一有南朝兵马的踪迹就飞速来报,他不断萧正乾的后路也要抄萧正乾的老窝。
  马骏对此非常赞同:“南朝要突袭,就不能带太多的人马,顶天了一余多些,超过一万五千人,深入草原大漠就不能来去自如。除非像前朝皇帝一样,率十数万众,大军压境。南朝这几年收成不错,但是先前总有灾害,收成并不好,支撑不起这样的大军。让他们这些人在大草甸子上转圈子去吧!”
  双鹰王微笑道:“南朝也不是没有十数万的步卒,可惜他们城池太多,要分兵防守,一旦分兵,每一部的人就不够多了。东西两线大约会死守,萧正乾自家出击,东西两线暂不动它,他来攻我,我亦去攻他。就算让他到了草原上来又能如何?只能扑个空。他又呆不久,还找不到人。我到了他那里,他的粮草金银就都是我的了。”
  帐内一片笑声。
  双鹰王想得很美好,事情最初的发展也恰如他的预料,萧正乾带着精锐一万人深入草原,给留守的郑德兴五万人马守城。双鹰王一听说守城的是郑靖业的孙子,当下抚掌大笑:“南朝富贵子弟软弱,能守个什么城?那个人我在南朝见过的,小鸡仔儿似的!大将无能,有再多的兵也没有用!再等等,让萧正乾走得再远一点,咱们去抄定远军!萧正乾必然折返,他折返的功夫我就能把定远拿下,等他返了,咱们打他个正着!”
  萧正乾这里呢,料到了行军可能会有困难,所以作出了东西两路牵制,自己主打的计划。须知双鹰王说是一统狄人,但是手下顺服的各部也不是全部令行禁止的,各部自有小王,由于游牧生活的限制,他们只能散居于自处草场而不可能是像是农耕社会一样,权贵云集于京城,与自己的势力范围脱离太远。部落们更像是南朝的世家,各有各的盘算,不肯为“更伟大的利益”去牺牲。到时候三路突进的部队就能分摊压力。
  两边都想得很美好。
  行军打仗,尤其是科技十分不发达时代的战争,没有导航仪没有定位系统,没有天气预报,不来点儿巧合、不走丢那么一部分人马,就一点也不科学!
  先是,张进书部走丢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张进书在大草原上兜来转去的,拼命想找个部族打一仗,特么就死活找不到人!张地书也算是个老将了,性格也够沉稳了,架不住一直没仗打,躁得慌。如果遇到人了,也就是个拼命的事儿,这遇不到人,整天提心吊胆的,滋味儿难受极了!他不得不暂时更改路线,寻找敌军决战,越走越偏,直到战争结束,他摸回家里来还是没跟狄人照过正脸儿。
  接着,袁守诚同学倒是中规中矩地扫了青牛部,特么全是“残余”,真正的“残余”,都没有遇到过规模在五百人以上的敌人!相反俘获了两三千的狄人妇孺,还抢了不少牛马羊。袁守诚眼睛都直了:“这也是打仗吗?不对!赶快回撤!”
  尼玛这都是老弱妇孺,那么精壮呢?要是让抄了后路就坏了,如果被人把后方城池给端了就死定了!
  萧正乾倒是没有走偏,到了草场一看,风吹草低木有牛羊!双鹰王给他摆了一道空城计!萧正乾马上冷静了下来,看来双鹰王是有准备了,这个时候就更不能慌乱,最坏不过被抄后路。萧正乾知道郑德兴,有他在,底下人害怕被郑靖业秋后算账也不敢把他扔了跑路,五万人,足够守城了。东西两线城中亦各有五万之数。沿边各城寨还散落着数万人,只要不慌乱,断不至于让狄人大举突进。
  萧正乾认真想了一下,狄部这么多人,不可能凭空不见了,没见过谁打仗还带着家眷的。还有,狄部以放牧为生,牛羊要吃草,就必须有草场。按照狄人的生活习惯,即使尊奉双鹰王为共主,也不可能围绕着他居住,还得各回各家到各自的草地上放牧去。一片草场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牛羊。
  即使双鹰王提前疏散了,这么多人畜还要生活,他们跑不了!萧正乾下令:“找向导来,找下一片草场!”
  第二片草场也是空的,萧正乾压住士卒的不安,接着往下找,在第三片草场,终于让他找到了该找的人,远望过去,大旗上挂着一挂的狼尾,数一数,应该是双鹰王的近亲,不是他儿子就是他弟弟。
  他遇到了双鹰王他弟,行,找不到你哥,我就打你!萧正乾命令人衔枚马裹蹄,二十里外隐蔽。天一黑就动手,杀人放火抢牛羊,一样都不能少,一鼓作气把人弟弟给灭了。获其旗鼓,抓了双鹰王的三个侄子,只走了双鹰王弟弟一人。
  第三百九十六章 草原武装旅游团
  双鹰王听说南朝是三路并进,眉头就先皱了起来,三路人马齐进,遇到草原部族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他的计划遇到了阻碍,别自己去抄别人后路,自己后方也被别人给搅了,双鹰王损失不起。这时候他弟弟又哭着回来了:哥,萧正乾欺负我!
  双鹰王把他弟一顿暴打:“哭个p!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他半夜就从地里钻出来了,哥,他别不是会巫法吧?”
  你还敢说?双鹰王又把他弟暴打一顿:“不许胡说,你给我下去休息,乱我军心我揍你!”
  “哥,咱不能让萧正乾一片一片草场找下来啊!”
  “闭嘴!”双鹰王一拳敲到弟弟头上,打得他弟弟泪眼汪汪。
  双鹰王紧急召来马骏:“情况有变,萧正乾三路突进,这个笨蛋被他抄了家。”
  马骏知道双鹰王就剩这一个弟弟了,兄弟感情不错,也不指责这位王弟的狼狈,冷静地分析道:“三路突进确实难办。最新的消息,袁守诚扫荡了不少青牛部的残余。不能再让他们再在草原上乱转了!”
  “他们找咱们不易,咱们现在想找他们也难,”双鹰王郁闷了,“莫如不找,去抄他老窝。唉——”
  “哥,你叹什么气啊?抄他们老窝就抄呗!”
  双鹰王扬起拳头,他弟抱头闭嘴。马骏解释道:“萧正乾找不到咱们的时候,抄他老窝就抄了,现在是两边对着抄,他们人多!”看,这就是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的劣势了。人少,人家一个换一个,就算是两个、三个换一个,人家死得死,你死不起!双鹰王与马骏反抄的计划,实际上是算了政治账的,萧正乾不能让郑德兴去死,必须回救,这里面可以玩的花样就多。现在对着抄,郑德兴又不真是只待宰的肥鸡,周围的驻军也不会不去救他,一旦在定远城僵持,倒霉的就是双鹰王了。
  双鹰王眼珠子一转:“咱们去司州。”上次之所以从司州入境,就是因为这是一片平坦之地,这里的边境线长,又不容易守。虽然总会被突进,但是又容易被收回。
  “哥,司州已经被你抢过一回了,不剩什么好东西了。”
  “你找打啊?”
  被这兄弟情深闪瞎了眼的马骏只好再解释:“就算不抢司州,也可以从司州南下,绕个弯儿,绕过了定远城,深入抢一抢,再捣乱一下内地嘛!到时候南朝追究起来能把萧正乾给替换走了岂不妙哉?”
  兄弟俩一个忙着打人,一个忙着被打,都没有附和,马骏觉得很寂寞。
  且不提马骏在北地寂寞如春雪,京城里却是热闹如春节。今春格外热闹,头一件就是考试的事情,先是各地人才涌入京师为谋一职,这其中也包括了各地官府的“贡士”,最后却都考试去了。接着郑靖业又弄出了什么各地都要考试,朝上又一片争执,反正热闹得很。
  三月里,当今天子萧复礼小朋友十岁了,这孩子好命苦,前面几个生日连他亲爹都不记得给他过,也就是钱氏给他做个小小的生日,做身新衣服、吃顿比平常好些的饭食。七岁生日是萧复礼过的第一个正式的、为人所知的生日,老天爷仿佛为了补偿他似的,让他以后的每个生日都过得很盛大——普天同庆级别的,还是法定假日。
  萧复礼过生日,开心的人有许多,最不开心的就是他生父了——原因真不好说出口。
  七岁的时候,承庆郡王也不得不随大流地奉上珍玩道贺,萧复礼口上说不出,心中实在是复杂得紧。他的生母钱氏就没这么多顾忌了,在心里把承庆郡王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嘱咐萧复礼:“都收到库里吧,你已经是先帝的嗣子了。”要是把承庆王府送来的东西珍重地摆着了,让皇太后知道了,未免会多想。钱氏自己既不太喜欢儿子跟那个没担当的爹太亲近学坏了,也不希望徐莹误会。徐莹也乐得钱氏“离间”萧复礼与承庆郡王那并不存在的父子之情。
  一年二年的,在生母和嗣母的默许纵容之下,萧复礼的生日,最难过的总是承庆王府,近了不行,远了也不妥。承庆郡王算是把以前没受过的罪都受了一回,当年他爹活着的时候他只是不受特别重视,他爹也没忘了给他分钱娶媳妇儿,他十七哥在位的时候对弟弟们更是好。轮到亲儿子上台地了,反倒坑起爹来了。承庆郡王已经不在公共场合出现了,有什么事情多半是王妃沈氏在出面打理,承庆郡王世子也不得不代父履行某些职责。
  京城权贵们也都远着这家倒霉催的王府,所以,当京城的另一项热闹来临的时候,承庆王府理所当然地慢了半拍。
  每年春夏之交,京城权贵们都习惯到熙山去避暑,沈氏按照惯例安排打包行李,东西都收拾好了,才得到消息——今年先不搬了!
  原因就出在了对狄出击上头。
  政事堂决定,在战争有个眉目之前,暂时不搬迁了,以免搬家搬到一半,遇到紧急军情,乱七八糟的来不及处理。萧复礼支持这一项决定:“将士们都不怕热,我也不怕。”他当然不用怕啦,大正宫热是热了点,该供的冰还是有的,人均居住面积还大,短了谁的也短不了他的。他不肯去,徐莹本来想提前走的,最后也狠了狠心:“圣人不去,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一起留了下来。
  倒让萧复礼略感惊讶,皇太后好大义凛然,在试探着说:“怕二娘经不得暑热。”之后,徐莹犹豫了一阵儿,还是决定:“多给她些冰就是——这仗打不了太久吧?”印象里好像一次战役不会太久的?
  萧复礼道:“这得看定远军,要是二娘热得受不住了,什么时候想去熙山就什么时候去。”
  徐莹点头道:“我记下了。”
  萧复礼满腹狐疑地去了前殿,又对前线的事情坐立不安,不停地问:“前线有消息了吗?”
  最先传来的是西线袁守诚的好消息,他以一万两千人,深入敌后,俘虏数千,还有许多牛羊,已经回来守城了。萧复礼对军事不太懂,听了几个数字之后很开心:“这是大胜啊!”先前他被科普过本朝计算军功的方法,袁守诚这样的大胜,都值得在史书上写上一笔了。
  政事堂却不太开心,不是因为袁守诚的胜利,而是因为——“全是妇孺?还要朝廷安置?”郑靖业可不好糊弄,要朝廷花钱安置俘虏就不说了,问题也来了。“青壮呢?算他袁守诚跑得快,没叫人家青壮给抄了后路!”
  郑相公当年剿匪也是老奸一枚,指挥大战役或许没经过锻炼,玩这种阴谋,他是一流好手。
  大正宫与政事堂一日数次询问前线:情形到底如何?双鹰王是不是已经有防备了?大军出行,后方安稳吗?
  三路留守一齐回信:安稳,安稳极了,要保证机动性,就不能带太多的人,撑死了就万把人,半年多年边境集结的军队总数在二十万开外,还不算地方民兵。留下来的都在守城,三线不说固若金汤,抵挡进攻是没问题的。
  西线袁守诚还亲自回信了:所部出击没有遇到敌军主力,想来敌军不在西线。为了缓解中线压力,也为了防止被人抄了老家,已率部返回,亲守城池,并且日夜派出游骑巡视草原,遇到小股敌人就打一打,牵制敌方兵力。
  中路是郑德兴的亲笔信,写了己方城内之粮“足支五年”,足够支持到援军回撤。东路军的消息也很不错。
  四月末,天已经比较热了,萧复礼的心比天气还热,热切地等待着他的太保、定远将军萧正乾的捷报。萧正乾也不负所望,信使一路高喊,露布传书:大捷!大捷!俘三王!获旗鼓!
  京城忽然就热闹了起来,因为不能避暑而生的怨气似乎也随着捷报消散了。无论有没有亲人参加战斗,也不管与立功的人有没有宿怨,都为国家的胜利而沸腾。萧复礼孩子心性,开心得跳了起来,原地蹦了好几下,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赵静在授课。
  心虚地看一眼赵静,赵静也很开心,笑盈盈的,起身执臣礼恭贺萧复礼。
  萧复礼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地道:“承太师吉言。”
  政事堂里,郑靖业的眉头却在紧锁:“张进书在做什么?音讯全无!胜与败,进与退,连个声儿都不吱!”
  于元济开解道:“草原太大,也许已经在某地决战。”
  郑靖业不肯侥幸:“你摸着良心说,他能败得了双鹰王吗?草原太大,他要迷了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路肯定能找到的,但是带出去的人手就要折损很多,在仕途上就是真的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郑靖业断言道:“他能平平安安把人都带回来,已经算是好运气了。余者不必再谈了。”
  直到战争结束,张进书的“草原武装旅游团”才回来,弄了个没脸。
  对于战争来说,没仗打,不是运气好,而是运气不好。有仗打,只要你肯用力,有些人哪怕败了,还可能“虽败犹荣”,这种畏战避战,却是很难洗白的。
  池脩之就属于交了好运的,他一点也不想交这样的运气!他又不在战斗序列,他只是个亲民官好吗?养养鸡、偷偷菜,呃,错了,是“劝课农桑、安境抚民”才是他份内的事好吗?拿着一份办公室文员的工资还要兼管保安工作,资本家也太吝啬了!
  双鹰王就打到家门口了,不战也得战!在池鹰王眼里,池某人的价值比上任司州刺史高多了!话说,当年双鹰王曾经深入敌人内部打探第一手资料来的,池脩之给他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这小子能以衰弱之家娶了宰相的女儿还能发家,双鹰王可不相信他就是一小白脸儿。池家祖宗在狄人里的风评可不怎么样,池家子孙也得到了相应的重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十万火急的预警
  双鹰王摸着下巴,对马骏道:“若能得之,吾必驯之!”把曾经黑过狄人的人的后代弄来当小弟,很威风,也很有象征意义。
  马骏道:“那便先恭贺我王啦!”话锋一转,“然而池脩之不在边境,若为一个池脩之耽误了时间,待萧正乾回师调集人马,恐怕难缠。”难缠都是轻的,很有可能团灭。
  双鹰王不以为意地道:“能在司州转一圈儿也是不错的,上一回就让他们换了一个官儿,这一回,再换一个罢!”他对池脩之也不是那么执着。
  马骏松了一口气,顺着往下说:“池脩之是南朝宰相的女婿,如果他出了事,能牵连到南朝宰相就好了。南朝诸人,郑靖业最不好!”
  双鹰王轻蔑地道:“他还能活多久?”一扬马鞭,“走,让他女婿难过去!”
  马骏跟着扬声大笑,收拾敌人神马的,抢钱抢粮抢女人神马的,践踏花园草坪别人家园神马的,小日子不要太爽!
  这个时候,池脩之还不知道他就要大难临头了,此时他正结束了春耕工作,有闲心把全州的账目核一核,其中就包括司州学子的名单,想在政府所在地办一所学校,培养培养人才。还打算再写信请求中央:再给派些官员吧,缺得厉害。浑然不知,一个弄不好,司州官员又要大换血——双鹰王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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