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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第131节

  七娘在娘家从来就没为钱犯过愁,现在却要缩衣节食吗?不行!如果维持每天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每季添两身新衣服,还有俩丫头给洗衣做饭这样的小地主生活,那郑琰的钱够花十辈子还有剩。问题是,她能就这样过下去吗?
  显然不可以。就算她肯节俭了自己,她还有许多的社交活动。在她那个圈子里,你就得每年添新首饰,每季添新式的新,材料必须是名贵的。出行必然要浩浩荡荡,没有十个随从,也得带上八个僮仆,不然像范大余那样,死得就太冤了。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请人吃饭,伙食还不给差了,还得有歌舞。京城权贵那么多,双方要结交的人那么多,平均下来,一个月得有三个过生日的,每年至少有十八家办红白事的,再加上年节,负担真的挺重的。
  以上还真不全是为了自己享受,都是政治需要。混迹上层社会,必须要打点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这样在用得到的时候才能抱成团、才能方便使用,关系好了,有什么请托人家才肯出力。“平日不用功,急时抱佛脚”是行不通的,谁都不是傻子。
  这些统统算下来,你说你说,得多少钱?
  “这秋收刚过,都有了收成,谁肯卖田卖宅呢?”阿肖努力想着常识,“又还没到年末,没结完账,除非急用,也没人肯盘让铺子。总要等到腊月结完了账。”
  郑琰看着手头的账本儿:“我也没想着今天就要把田宅买下来,不过得预先拨出一笔钱来,有合适的就买下。过一阵儿找个可靠的牙行,让他们留情打听着罢。”
  阿肖记下了这件事,复又请示:“宫出赐出的缭绫,照娘子吩咐,已经取了二十匹出来,可是要作新婚贺礼的?”扳着指头一数,“娘家一共五位小郎君,一家给四匹?这也太多了!娘子要置新装?”
  缭绫得之不易,一年的产量总共也不过千余匹,其中半数归了皇室,其余的作为福利发放给命官、诰命,能流散在外的,一年不过百匹上下,真正的有价无市。级别低的人还没有,也就是二品以上,按品级,每年有那么一、两匹的,郑琰如今是二品,一年也就得两匹,这还是沾了她被拜为女侍中额外添一份的光。
  “你忘了,还有阿悦她们呢,还有嫂子们,老宅那边儿还有两位,我也不能吝啬了。平日这东西稀罕也就罢了,如今宫中有赐,岂有不孝敬长辈之理?不说这个了,该花的还是得花,对了,我想再置一间铺子,咱们自家经营。”商业、服务业的利润比农业要高出许多!
  阿肖小心地道:“那就要可靠的人手去办,不如取租实在省事。”
  郑琰苦着脸,赚个钱,怎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人家一会儿就是一个主意,自己想的几个办法,都是非常有障碍的呢?“你说,他们都是怎么弄的那么多的钱?”
  阿肖识相地沉默了,娘子,你们小两口的起点低啊。
  到郑靖业这个份儿上呢,自有许多送礼而不用回礼的,都是净赚。池脩之不行啊,他才刚做到中书舍人,接触的人层面高,但是本身却还没有那样的能量,他得回礼。池脩之有多少家当?阿肖都替他犯愁!
  郑琰颇为惆怅地想,如果她过不下去了,不晓得会不会被她爹给抽死啊?太tm丢脸了啊!回家问爹娘?又怕他们担心,再做出什么“维护”的事儿来,郑琰就得先自抽了。
  对付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办法:耍光棍儿。把仓库一锁,自家都过俭仆的生活,走礼也很俭仆,博一个不慕虚荣的好名声。可要真那样儿,原有的社交圈就得塌了,必须重新经营,真是得不偿失。她爹跟她老公是个什么名声,郑琰心知肚明。不到万不得已,郑琰是不会选择这样做的。
  出乎意料地,帮助郑琰解决问题的却是庆林长公主。
  “这些事情还用你来操心?自己经营店铺不容易,一个不小心还会赔钱呢,”庆林长公主一脸的惊讶,“只要你做了官,就会有人捧着田地铺子上门来求庇护。尤其是在京是行商,没人护着根本不行!”一般情况下,这就是隐田隐户的由来了。
  “我家就没有……”
  庆林长公主叹了一声道:“傻丫头!那是还没来得及呢!你们成婚之前,能投的都投到脩之门下了。你成婚之后一直在熙山,等你们返京了,今天的赋税都征完了,再找你也没用了。且看看吧,有脑子的年前就要奔到你的门上去求见了。”郑琰以前在相府没有独立出来,当然无人交涉,现在当家作主,又是二品诰命,理论上来说特权比池脩之还要大,尤其她有个宰相爹。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下巴碎了一地
  “原来是这样?那……要怎么处置?他们的田铺就算我们的了?这不是夺人田园么?”
  “笨蛋,夺是不乐意,投是乐意呢。他们只要为给你缴些田租银钱就能免了国家赋税,还不用服役,多划算!那些铺子,打着你的名头,行事就会便利,自然要给你分红。你就尽管收就是了!”
  “原来如此!就是,我要收得比国家租税少些?”不对,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这是在挖你哥的墙角吧?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自然?这是非法的吧?郑琰震撼了。她决定先去问问她爹,这样合适吗?
  拿这种问题去问一个奸贼,郑琰同学,你太高看你爹的下限了吧?
  郑靖业一共问了郑琰三个问题:“是什么样的人来求你的?田在什么地方?你知道要收他们多少租子才算合理?”
  翻译过来:你收保护费的业务熟练不熟练?知不知道行规?包子馅儿是不是有毒?
  郑琰下巴碎了一地。尼玛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皇帝的亲妹妹挖国家墙角,首相挖墙角的水平比皇帝他妹还高!这两个人还在教自己要怎么挖墙角。郑琰的世界观,崩溃了。
  “还、还没人求上门来呢,就是师母提了这么一下,我先问问阿爹可不可行。国家不是,禁绝这个的么?”越说越小声。
  郑靖业翘翘唇角:“国家禁绝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不收下这些人,难道要让他们去投了别人?只要不‘侵夺’就行了。这是国家赋税的问题,与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下面税太重了,我自然会奏请圣人减租税!田地就不必多说了,单是这些商铺,如果没个关系,他们自己都不安心呢,你就当做个好事,让他们花钱买心安了。商人重利,一定要择其中品性好的才能收!”最后一句话是严厉的。
  郑琰蔫头耷脑地答应了:“那……要是我想自己开铺子呢。”
  “没出息的样儿!”郑靖业狠狠地鄙视了女儿一回,“你开铺子?你懂这些么?你把心思都扑在这个上面了,还要不要过日子了?有那个功夫,多走走看看,多与你师母啊、太子妃啊的聊聊才是正理。我怎么觉得你阿娘不收拾你,你又没正形儿了呢?”
  郑琰落荒而逃,跑到一半又想起来,想问的还是没问到,又跑去问杜氏“保护费要怎么收才合理”。杜氏也一脸欣慰地道:“到底长大了,不过是分成而已。”说白了,拿干股,至于能拿到多少,全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罩得住场子,商人乐得多给你,如果罩不住,兴许人家就找别人去了。
  郑琰被传授了一堆挖国家墙角的经验,回家没两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比较让她惊骇的是,有几个商铺还是捧着这一年的分红来上门的,口上说得很是好听:“先时恐打扰娘子新婚,不敢拜见。今日方求见,还望娘子恕罪。”
  商人精明,就算要缴保护费,人家也要看一看你的能耐。像郑琰这样,绝对是下嫁的,得看你结婚之后的发展,如果丈夫继续有能力、你还继续得你宰相爹的喜欢,当然要巴结,不然那就算了吧。郑琰同学比较吓人,她结婚之后跟娘家关系继续好,前阵子又借亲爹的手正大光明地把老公送进詹事府,还被拜为女侍中,怎么看怎么是支绩优股。这样的人不抓紧了,那就没天理了。
  之所以来得晚了,一是观望,二是观望结束想拜见的时候,发现这女人又升级了,礼物得重新准备,再准备好了,她丈夫又升级了,再添一份。添来添去,等到现在。
  郑琰牢记郑靖业的话,择了三家口碑比较好的收下了。一个是姓阚的珠宝商人,一个是姓丁的丝绸商人,一个是姓陆的皮货商人。三人仿佛约好了一样,同样出了两成的干股给郑琰,还各有拜码头的礼物奉送,口径也都一样,快过年了,些许礼物,不成敬意——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
  珠宝商人自是奉送珠宝,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郑琰喜欢珍珠,真个送了一件珍珠衫,另有一整套的新式珍珠首饰,还有十二颗龙眼大小的珍珠。样式虽不及内造,也是上等了。
  丝绸商人的孝敬里居然有两匹缭绫,此外绸缎绢罗装了两箱子。皮货商人拿出了件狐皮袄来,一色的白,非常难得。
  郑琰是不见他们的,商人再如何富有,且没到让她正式接见的份儿上。不是摆谱、不是装x,就是世情。如果她冒然见了这些人,才会叫人惊讶呢。郑琰只让阿庆传出话去:“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只盼你们做生意也要公平厚道,若遇不法之徒,我自然有说法。”
  珠宝商人必要塞给阿庆一对金镯子,阿庆因郑琰接纳了他们也笑纳了,分外提醒了一句:“天下人都知道跟着我们相公,只要实心实意的,都吃不了亏。我们娘子与相公是同样的脾气,几位只要别胡来,娘子也不是小气的人。”
  三人心中大安。
  阿庆回来禀报,又把镯子给郑琰看了,郑琰笑道:“给你的,你就收下。你得了好处,别忘了请她们几个吃果子。”
  阿庆脆生生地应了下来。
  阿肖问郑琰:“还有两个,娘子怎么不收呢?”
  郑琰摸摸珍珠衫:“开酒楼的应该给京兆啊,我哪能随时护得呢?你去告诉他,收拾好了,不要丢我的脸,我带他去找李京兆。至于那个米商,还是给师母吧。”
  阿汤听了好一会儿,才插言道:“那——家里呢?”这个家,说的是郑琰娘家。
  郑琰道:“这不还有一个做木材生意的么?”通过近期了解,郑琰才发现,她娘家不是一般的黑社会,有时候甚至会有意识地在同一行业里多控制两家商户,来搞个平衡。她以前学的“管家”,只是合法范围内的管家,黑暗的东西家里人都没让她多接触呢。
  已经够黑的了,别再凶残了——郑靖业语。
  木材商人很激动,万没想到还有可能抱上郑靖业的大腿,着急上火地准备礼物,原本送给郑琰的不能少,奉给郑靖业的更是要精心准备。时间又不够,不得不暂时挪了年礼。跟在郑琰的车后,小心在意地跟着去宰相府。
  隔着车窗请安问好,结果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娘子跳了出来,吓得木材商人不敢抬头又忍不住想看。小娘子的声音也清脆:“行啦,娘子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跟着车走就是了。到了相府,可别失礼啊!”
  原来不是琅玡郡夫人!木材商人唯唯诺诺,跟在车后面不敢大意。他也是个富商,在家里也使奴唤婢,富不与官斗,老实为妙。
  合该他走运,郑家正在准备婚礼,搭棚子的材料略有不足。木材商人非常机灵地表示:“小人铺子里正有,不知需要多少?”
  奉上礼物,成功地被相府纳入门下。
  杜氏笑戳郑琰的额头:“你又弄鬼!自己收着罢,小孩子家家的,过日子也不容易。”
  “哎呀,我有数呢。”郑琰心里可是门儿清。粮食算是战略物资,也就是皇家人沾手比较合适,所以把米商推荐给庆林长公主。京兆是李幼嘉的地盘,他来收保护费是再好不过了。也算是郑琰送了人情不是?都不用她自己出钱出力。
  不论是自己娘家还是师母家还是李幼嘉家,都得承郑琰一个人情,郑靖业对女儿做的事情也比较满意,额外提醒一句:“收田地的时候仔细些,不要收得太多,圣人最近常念叨魏静渊,大约对这些事情不是特别喜欢的,宁可少一点,也要稳一点。”
  咳咳,一张金钱利益的保护网就这样慢慢地织啊织……
  找上门的商人,都是富豪级的。与此相反,上门求庇佑的农人,只是小有田产而已。
  对于这些农人,郑琰倒是可以见一见的,非常亲切和蔼地询问了他们的生活情况,什一而税,不用出其他的劳力。这是一个比较厚道的征收标准了,富农小地主们非常开心,各有农产品孝敬。
  看着农人欢快的脸,再回想商人殷切的态度,郑琰的心情复杂极了。不收吗?不行,她需要钱,不收就没钱,没钱就没法维持关系网,那样真的会死人。在这所谓上层社会混得久了,郑琰觉得自己越来越黑了。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越是有条件的人家,越早地拢起了火盆,门上早换了厚帘子,各式皮草也翻出来晾晒过了。待到冷风吹起,窝在屋里靠着熏笼,和一、二亲近人闲话,乃是许多吃饱了撑着的人最常做的事情。
  庆林长公主和宜和长公主就是这样两个吃饱了撑着的人。
  庆林长公主府,临池水榭,门窗关得严严的,只推开两扇小窗,看着结了薄冰的水面,夏日里的荷花只余枯梗,有闲情的人正可欣慰一二。室内四个大大的炭盆,脚下踩着脚炉,手边放着手炉,裹着裘衣的两位长公主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冷。这两个女人还烫了壶澄酒,命厨下做了几个小菜,歌舞是不稀罕看了,架子上几只画眉鸟的叫声却是颇为悦耳。
  宜和长公主就是来寻妹妹说话的,她的姐妹本来很多,后来都死得差不多了,眼下就只剩下这一个妹妹,两人关系还不错,当然要没事多唠唠家常了。何况她今天还有正事。
  喝两口小酒,脸上泛上桃色,宜和长公主叹道:“日子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又入冬了,再不用两个月,又是新年了,又要老了一岁了。”
  庆林长公主的日子比结婚前惬意得多,懒懒地往隐囊上一靠,声音也愈发慵懒:“你这又来又去的,感慨也忒多了些。这都快要过年了,还不够你忙的?给大郎(皇帝)、十七郎(太子)两处的贺表你写好了?”公主也有苦逼的心事,最苦逼的无过于一年总要交那么几篇作文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新年贺词,虽有代笔,最后誊抄最好还是自己来。又有谴词造句,最好不要重复,抄袭神马的,被看出来是要糟糕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会做人啊!
  “那个我才不担心呢,”宜和长公主打了个小哈欠,“不是还有长史么?就是没有长史,府内也有文士,再不济,还有驸马、还有八郎,哪用得着我自己动手了?你家里看着一个,不会还自己写吧?”
  庆林长公主自是不肯示弱:“我什么时候自己写过?”
  “也对——”宜和长公主的口气八卦了起来,“你知道二十娘的事儿了吧?”
  庆林长公主本能地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个是她仅存的姐姐了,不好把过分的情绪带出来,只好轻描淡写地道:“那丫头,从小我就看她不是个安份的人,忤逆的事情,她还真做得出来!”
  “嗤——”宜和长公主才不会被这样的官方说法打发呢,伸出新染的指甲,一下子戳到妹妹的额角上,“你在我面前也装起相儿来了!你还真信了这种说法了?这事儿可瞒不了人,大郎再不想别人知道,来回传的人也不少呢。咱们关起门来说,二十娘是够烦人的,也不怪大郎生气。你呀,跟他们小两口亲近些,说一声,近来警醒着点儿,别拿这个说事儿。”
  这才像话嘛!庆林长公主眉头会展了开来,笑道:“放心吧,那两个小东西鬼得很!”又斜眼看她姐姐,“你来不会就是说这个的吧?这么关心小孩子的事情?闲的吧?”
  “还不是看你的面上?”宜和长公主嗔了妹妹一句,“倒是真有一件事情想麻烦她来的。”
  “哦?她小孩子家家,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宜和长公主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我们家阿靖,这不是也要办喜事了么?我就想,你能不能跟小阿郑说一说,匀我几坛澄酒?”说着,还晃一晃手中的酒杯,小酒杯里是清澈的酒液。
  庆林长公主并没有一口答应,反问道:“你打的好主意!我外甥娶妻,排场小不了,你得要多少?你怎么不问你亲家要呢?”这亲家说的就是郑靖业那里了。
  “相府几个小郎君都要娶妻,自家还用不过来呢,我何苦给人添麻烦?”
  “那就支使人家小孩子?”庆林长公主笑谑一句。
  宜和长公主放下杯子:“就你知道护人!”
  “你说个数儿吧,她这成婚头一年,还要指着这个做人情,手上可未必有多少存货呢,要得太多,她拿不出来也尴尬,你没拿到想要的,面上也过不去。两下都不痛快。”庆林长公主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
  “这倒是,”宜和长公主的杯子又端了起来,沉吟了一下,也不好意思欺负小孩子,“我知道这是秘方,也不多讨,那酒烈,也真喝不得太多,两坛,我招待贵客,可行?”
  这个真不算多,庆林长公主非常爽快地道:“自然是好。阿靖与脩之也是好友,想来不会拒绝的。”
  “你倒是财主了,你那些租赋米粮,不是都转卖的么?”宜和长公主感叹一声,庆林长公主前半生颇为坎坷,皇帝心疼幼妹,给的封户也多,不过土地不可能靠近京城,钱帛可以运来,粮食就折卖掉了。庆林长公主也有田庄,粮食也不少,留了口粮和备荒的粮食,剩下的也要卖掉。
  庆林长公主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阿琰这小东西,前几天过来,带了个米商求投入我门下。我这里,怕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东西了。”居然还有一丝不耐烦,啧,真是让人手痒。
  宜和长公主不得不感叹:“会做人啊!这小小年纪的,就能事事想得周到,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
  “我可从来不肯因她年轻就小瞧了她,我们驸马唯一女徒,岂会简单了?”尤其还有一个凶残爹啊!她这个姐姐人也不笨,只希望这一次提醒之后千万别把郑琰当成菜鸟占便宜,郑靖业可不是死的!
  宜和长公主当然不傻,很快会意,她比庆林长公主还要爽快,中年妇女嘛,豪爽地拍拍庆林长公主的肩膀:“我何曾敢轻视了她?这小辈的人里,我看她也是顶尖儿的了。唉,池郎有福啊!”
  姐妹俩又说了些体己话,宜和长公主心愿达成,开始跟妹妹纯八卦。庆林长公主也觉得办了一件好事,郑琰与宜和长公主搭上线也不是件坏事。老一辈的交情是老一辈的,小辈们的天下还要靠自己去打。池氏小夫妻年轻圈子小,新安侯郭家在勋贵里也算是比较兴旺的了,池脩之与郭靖勉强算是好友,再算上郑琰这次“帮忙”,慢慢热络起来,对双方都没有坏处。
  一代一代的关系网,就是靠着这样的事情维持下去的。关系慢慢好了,出了大事的时候才能迅速地联系起一大批人,群殴也好,车轮战也罢,弄死政敌。
  宜和长公主找上庆林长公主的第二天,新安侯家就收到了郑琰送来的四坛新酒。
  郑琰是亲自登门的,弄得宜和长公主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呀,还要你亲自跑这一趟,真是的,我这张老脸都涨光彩了,”说着,亲昵地牵着郑琰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还边打量,“我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瞧瞧你这一脸生辉,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了吧?”
  郑琰脸上一红:“您又取笑人了。”
  “别脸红呀,小娘子能脸红,一家主母可得有气势呢。”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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