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 第70节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宫女拉了拉她的衣袖,对她行了个礼,悄声说娘娘有请。
“娘娘?哪个娘娘?”晚亭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便轻声地问。
她是来探望闵皇后的,这个时候离开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在这后宫,她好像就认识一个贤妃,还是有过节的。
“是,慧妃娘娘。”那宫女顿了顿,小声说道,一边还悄悄打量四周,一幅怕别人听到的样子。
晚亭怔了怔,她好像从没跟慧妃打过交道,即使她是秦煦的拜把子兄妹,对秦煦的老娘也没想过半点讨好。而秦煦也很妙,他也从来不提让晚亭去见慧妃的话,似乎在向晚亭证明,他和她的任何事情都与他人无关,这只是他们两个的事。也因为如此,晚亭才更觉得秦煦可爱,值得自己尊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知道的人多,做到的人寥寥无几,秦煦他做到了!
而慧妃也像是从来不知道她的儿子认了个干妹子一样,对晚亭几次进宫也没有特地叫过去见见,更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要求过什么,这一点上,母子二人可说是颇为相像。可是今天在这深宫之中,慧妃明明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怎么会突然想起要见自己呢?她见自己又有什么事情,什么话说呢?
晚亭想不出慧妃见自己的必要,更想不出以慧妃的聪明会干这种事,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若真要见自己,大可以等散了后再来传,反正那时候也会有很多人借机去各位娘娘的宫里坐一坐,表示一下的,何必急巴巴的派个宫女过来叫她?
疑心一动,晚亭立刻对青蝶使眼色,青蝶微微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
“娘娘召我何事?这位姐姐可知道一二?”晚亭拉着那宫女,惴惴不安地低声问。“我从来没见过慧妃娘娘,也不知道娘娘的脾气,还请姐姐多多指教才好。”
“县主放心。我们主子一向温和,县主只管去就是。”那宫女只是笑着劝她安心,却对晚亭的问题避而不答。
“那好吧,只是这里…?”晚亭满面犹豫,看着守在这里,容色肃穆的众人,再看看来传信的宫女,迟疑道:“此时走似乎不大合适也未免不敬。若是娘娘不急,可不可以等等?”
“县主也太实心了!人又不是铁打的,总有急的时候吧?”那宫女见晚亭拖延,有些急了,忙低声说:“不过是离开片刻罢了,哪里就有人注意这些!即便是注意了,难道不许人去寻方便不成?”
晚亭这才笑了,夸赞她说的有理,又悄悄地说自己早站的脚都酸痛了,也想着要去寻个地方歇歇呢。那宫女听了眼睛里都是笑意,却把脸绷的紧紧的,悄悄地带了晚亭主仆二人离开。
一路上那宫女并不多话,晚亭也配合她,只等到离开了众人的眼睛,四处都无人时,晚亭才长出了一口气,对那宫女问东问西起来,那宫女只是催她快走,并不怎么回答她的话。
忽然斜刺里青蝶走来,看见三人就问哪去。青蛾就回答是慧妃娘娘召见。
“咦,这不对啊!慧妃娘娘因为皇后病了,正和贤妃娘娘两个在处理宫中事务呢,哪里有空见其他人啊?”青蝶诧异道。
那宫女忙解释:“你们不知道这宫中一向都是依照规矩来的,处理这些并不用多少时辰,等县主到了,也就都弄好了,不会耽误的。”
晚亭点头说有理,那宫女又催着快走:“早去早回,也不耽误清宁宫这边的事,岂不好?”
青蝶看了那宫女一眼,忽然问:“你不是那个小桥么?,上次我们还见过的。你还背地里抱怨主子来着,我记得你的主子是······?”青蝶歪了头想着,那个宫女忙辩道:“你认错人了,我一向都在外头…”陡然顿住了声音,只是愤怒又惊慌地瞪着青蝶。
“是啊,我的确认错人了!”青蝶笑的温如春风,眼睛里却带着戏谑和讥嘲:“只是你这么急着招了,你的主子可怎么对你呢?不如,我帮你一把吧?”说着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那宫女不自禁地缩了脖子,拔腿就想跑,青蝶眼疾手快,寒光一闪,一根银针扎进了她的脖子上。
“这里就交给我吧,姑娘还是快些回去,青蜓传话说,要我们谨防小人暗算。”青蝶将那宫女扶到假山石后,对晚亭说,等两人走后,这才看着委顿在地的宫女笑了。
想算计我家姑娘,那就等着自食其果罢!
青蝶拿出袖子里的布袋,掏出了几样东西,在那宫女脸上一阵摸索,边还轻声地念念有词。
第149章 从来深宫总惊心
煎熬到中午时分,清宁宫里突然哀声一片,宫女太监们跌跌撞撞地四处奔走报信:闵皇后薨了!
彼时进宫探望的众人都在携芳殿里休息,闻言纷纷站起,赶紧换了素衣往清宁宫而去。未到宫门,已经听见哭声震天,四处开始挂起了白帷,点上了素烛。天色昏沉阴暗,白帷的摇曳和着烛火的闪烁,映在人的脸上更觉得凄凉和鬼气森森。
携芳殿里,晚亭脱下外面穿的浅蓝色缠枝绣金银花的外衣,换了素服,摘了头上寥寥无几的头饰,换上素银的插戴,转眼间就变身成了雪人一般。她才要踏出殿门,忽然看见秦煦满脸急慌地走了过来,一眼瞧见晚亭,才松了口气,暗地里对她使了个眼色,嘴里头应付着众人的见礼。
青蛾就拉了拉晚亭的衣襟:“姑娘,你手里的帕子还没换呢!”晚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蓝色绣白海棠的手帕,忙塞进自己的袖子里,对青蛾嗔怒道:“怎么连这种事都不记得提醒我?还不跟我快些去换回来。”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只因她是皇上封的县主,地位比有些夫人还要高些,再加上秦煦的原因,这携芳殿里独给她留了个小小的暖阁,免去了跟一大帮子人挤在一处坐卧的嘈杂,自然也就更私密自由些。
回到阁里,晚亭便坐在那里等秦煦,不一会,秦煦果然来了。
“什么事这样紧张?都让你寻到这里来了!”晚亭看他进来,忙站了起来让座,又亲自倒了茶来递给他。
秦煦接过一口气喝完,才道:“我来是跟你说事情的。才刚听人说,你好像去了二哥那边,我只不信,但那人说的活灵活现的,吓了我好大一跳。好在我想起青蝶的话,这才按耐住没去那边找你,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晚亭蓦地想起那个宫女来,看了青蝶一眼,问秦煦:“你今日都在宫里头罢?慧妃娘娘可有说要见我?”秦煦好奇地看她,摇头:“母妃向来散漫,不是个爱热闹的,又见不惯拘束,怎么会没事想起来见你呢?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那个宫女确实有问题了。”晚亭就把有宫女冒名说慧妃要见她的事说给秦煦听,秦煦一听就阴了脸——指着他母妃的名义骗晚亭,这是想一箭双雕啊!
在这个时候,慧妃要是真约见晚亭,不说别的,那些言官们就不会放过慧妃!再就是晚亭了,她若真被骗了去,那个后果可想而知,到时云遥,忠勇伯父子一干人只怕会不知何去何从了。
秦煦暗自捏了捏拳头,先按耐下心里的气愤,忙告诉晚亭等会去拜祭皇后时,除了不要到处乱走,还要记得尽量靠近角落里人少的地方。
“最好是能找个什么由头回去最好。”秦煦细细关照了一番,犹觉的不放心,心里暗自想着怎么找个理由能让晚亭先回去。
“是不是这宫里有了什么变故?”晚亭不傻,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立即想到宫变。
“你别胡思乱想的,有父皇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秦煦怕惊吓了她,急忙安慰。
“那就是有了!”晚亭也觉的心惊肉跳的,但该来的躲不了,她还有白秋水帮忙,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担心的是南宫铉夫妻,是南宫黰那个大哥,是秦煦云遥这些人,其他的与她何干?
秦煦迟疑了一会,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告诉她或许会有些阴谋诡计,让她小心提防。
晚亭听到不是兵变逼宫之类的顿时松了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会遭遇血流成河的惨剧呢!只要不是那个,晚亭就能百分之一百地保证自己平安无事。心里对秦煦的关心感激不尽,看着秦煦起身离开,忙唤了一声:“润泽哥,保重。”秦煦顿了下脚,看着她的眼神闪亮了一下,最终只是笑着挥了挥手离去了。
再次来到清宁宫,晚亭按照秦煦的嘱咐,在祭拜后将自己努力往无人的角落里缩,正在四下寻找最妥当的地方,忽然听到云遥低声叫她。
晚亭还只当是错觉,没在意地顺眼瞄去,竟然真的看见了云遥。忙走过去问他怎么来了?
云遥说他不放心晚亭,所以过来看看。晚亭心想,大约是他知道自己是个懒人,怕自己在这里枯站着无趣,才来安慰她的。心里自然高兴他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此时情况下不敢露出喜色来,只好压了性子,低声要他回去,不要担心自己。
云遥点头,转身欲走时忽又回过头来告诉晚亭,“我在东面,你哥在北面,你要记得。万一有事,就往这两个方向去,别的地方千万不要去,还有,不要慌张,要记得我就在你身边不远处。”
“云遥。”晚亭唤了他一声,看他回头走上两步,微微蠕动了嘴唇,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安全。”云遥郑重点头,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才走了。
白孝漫漫,哭声哀哀,晚亭随着众人洒了几点莫名泪就无聊地看着别人,不提防眼角瞟见秦明过来,想起上次在御花园里调戏他的事,嘴角不由勾了勾。她这里看见秦明,秦明也鬼使神差地看见了她,先是脸色红了一下,转而一怔,接着竟然排开众人,直走到她跟前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秦明很是诧异。
“我为什么不会在这儿?”晚亭好笑地反问。
“你不是在二哥…”秦明赶紧住了嘴,看着晚亭的眼睛里充满迷茫不解。
“什么二哥?”晚亭睁大眼睛看他,眼神清澈,似乎看进了他的心里,让秦明没来由地心慌意乱。
“唔,不是就好。”秦明含糊一句,转身就走,没人清楚,刚才他的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还有着莫名的窃喜。
“这人…”青蛾轻声嘀咕一句,青蝶却在心里暗笑了——二皇子,想来你那里很精彩吧?
秦时此时确实很精彩,正确的说,是他导演了这出精彩,因为他把建元帝引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睡在儿子床上还没醒来的女子,建元帝皱紧的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在这国母之殇的日子里,却有这种事情发生,简直是成何体统!
“父皇,这个,儿臣也不太清楚啊!”秦时一脸的无辜,心里乐开了花。南宫铉,南宫黰,你们父子不是不买我的账吗?如今你家的闺女就躺在我的床上,还是自动送上门的,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那张脸如何拉的下来,又要如何来求我!
还有那个紫衣侯,几次三番的邀请你,给你面子你却不要,如今你的未婚妻成了我的人,你会不会呕血而亡呢?哼哼,这就是逆我者的下场!
秦时眼角瞟了瞟床上的女子,这个人,曾经为了个庶女跟他做对,曾经为了他的算计反过来算计了他,曾今…如今,他要把那些曾经都改成如今,因为这个人从今天起已经名声扫地,除了归附他别无他法!摇钱树,从此你就乖乖地为我做事吧,等我登上那个位置,说不定会善待你一二分。
秦时仿佛看见自己踏上了那个明黄色的大殿,身后是蜂拥而来的祝贺,那些谀词险些要将他淹没…嘴角不自禁地勾起了一丝笑意,却没发现建元帝刹时阴沉的脸和秦煦眼中的一抹嘲讽。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自己找来的?自动投怀送抱?”建元帝并没有说这是敏县主,秦时却没注意到这个,只有秦煦微微一笑。
“父皇,儿臣饭后忽然觉的有些头晕,就想回来休息一会,那时还没有人的,只是当儿臣醒来时就看见这个女子走了进来,她,她…”秦时低了头,“她对着儿臣就开始脱衣服,儿臣只好把她打晕了,本想派人送她出去,不想父皇忽然过来了,然后,就是父皇看到的这样了!”秦时说完勾唇,那潜台词似乎在说,不是我要留下她的,是父皇您来的太快,我没办法。
拙劣!建元帝看着脸上敬畏,眼底得意的二儿子,心里冷笑。
这么拙劣的演技也敢在他跟前卖弄,真不知该可怜他还是佩服他勇气可嘉!
这个事情,若是秦煦来处理,建元帝相信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若是秦煦,他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看不出这件事的蛛丝马迹,甚至还会为了保护对方的名誉而采取措施,从而让对方觉的对不起他,亏欠了他,然后倒向他的那一边。
都是自己的儿子,想抢皇位建元帝也能理解,可是他不能容忍这么烂的招数,这简直就是侮辱他的眼睛!
“你确定这个女子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建元帝没有耐心跟个蠢东西周旋,这又不是旗鼓相当的敌人,怎么看都没劲,真亏了这个儿子煞有介事地让人引他过来,害他还以为有多精彩呢!
建元帝既没了耐心,索性就直接点出事情的关键,这个女子倒底是谁?
“她,她不是忠勇伯的长女,敏县主嘛!”秦时觉的怪怪的。他不信父亲看不出这个女子是谁,就算他不知道,那不是还有秦煦跟着的吗?
谁不认识秦煦也不可能不认识啊?可是他抬眼看秦煦,却见对方一幅视若无睹的样子,甚至带着微微冷笑。
“她是吗?”建元帝冷眼看着秦时,“如果她是,那么她是怎么来的?她为什么要来?她身边的人为什么没跟着来?这些,你都想过吗?”建元帝冷笑。这么破绽百出的计策也真亏秦时想的出,难道他就没想过一个女子出门会带着自己贴身的丫头?就没想过别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圈套?就凭这样的智商还想坐那把椅子?建元帝摇头。
秦煦也摇头。这是那个勾结西卫,害得他断掉一只胳膊,从此断了问鼎皇位机缘的那个人吗?这么愚蠢粗浅,怎么就会让自己险些命葬异国他乡的呢?这,是那个阴险恶毒的笑面虎吗?
“父皇,儿臣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儿臣只知道,敏县主主动来找儿臣了,而且现在很多人都看到了!无论她是怎么来的,儿臣想,这些都抵不过她是怎么出去的重要。父皇,您说呢?”秦时眼眸中忽然划过浅笑,抬眼看秦煦。
原来如此!秦煦骤然明白,秦时真正的厉害之处!
不在乎那些破绽,不在乎别人是否相信,秦时要的只是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别人的眼里,敏县主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一招,是真正的直捣黄龙!
第150章 玲珑镇荒坟鬼影
建元帝也没想到秦时居然反将了一军。嗯,这还不错,总算是对得起他这个老爹,不枉做他的儿子!
这种不问过程,不管原因,只要结果,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做法,虽然粗暴但效果却是好的。只可惜…“这个女子倒底是谁?二哥还是好好弄清楚吧。”秦煦开口说道,又在心里加上一句:莫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才好!
“这个不就是敏县主吗?难道还真有其他人能长的如此相似?”秦时是不相信的,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这个女子进来时他是问过的,当然用的是特殊方法,当时这女子虽是神志迷糊,但却口齿清楚地回答了他自己是谁,连自己擅长什么,身边有几个丫头,甚至连被撵出去的青莲是为了什么也回答的毫不含糊。若说这个人不是敏县主,秦时倒不知道她应该是谁了!
“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敏县主在清宁宫。”秦明走了进来,看了眼那明显是被弄晕的女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什么?”秦时震惊地看着他最信任的兄弟,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
“自己的事自己弄清爽。国母丧事期间…不要说朕没提醒你!”建元帝没有耐心去看这场毫无价值的游戏,只是丢下句话就走了。秦时在他的身后颓然坐倒。
对于闵皇后的死,建元帝除了给予无上的哀荣,其他就没有什么了,甚至云遥偷偷告诉她,建元帝并不准备把闵皇后葬在他的陵墓里,这让知道内情的晚亭不知是该怪他凉薄还是该赞他专情。但有一点她觉的可以肯定,这对夫妻是真正的相敬如宾。而莫陌,这个早已不知魂归何处的女子,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被建元帝记在心中,当做至宝一样的人才是建元帝想要同穴而葬的人吧?
青蝶说皇后的死也是个疑案,但是晚亭不想去操心了,她的心思在年关上,要过年了!
连着几天四处采买,小到下人们要发的新衣大到送年节的礼物,桩桩件件都是事,除了银子像水一样的流出去,人也累的不轻,晚晴抱怨说这哪是过年,这分明是过钱过命呢!
晚若成了沈若后,这府里的事自然不好再过问,让原本想偷懒的晚晴欲哭无泪,天晓得,她也是个懒虫啊!晚亭只好咬牙切齿地逼自己多干些,一边骂自己有福不会享,总是疑心下边的人会虚报账目,搞的自己样样都要操心,纯粹找虐。一边又庆幸身边有这一干精英们替她做了很多事,要不然她哪里能够只是窝在家里看账本?不说别的,光是弄清那些衣料的价钱就够她累死过去的。可就算这样,每天看账本都看的眼睛疼,让她恨不得把那摞的像小山似的东西直接扔火盆里去!唉,当家理事果然不是好干的!等到一一弄整齐,年节也到了。
朱红的大门没有像往年一样油漆一新,因为是太子和皇后的大孝期间,大门的两侧就只是换了新桃符,没有往年的红灯笼,院子里也没有挂红,再加上天寒地冻,大部分的树枝都是光秃秃的,看的人也跟着无精打采,要不是人们身上都换了簇新的衣衫,真是半点看不出过年的样子来。往年让晚亭厌烦的爆竹声今年也禁止了,整个京城安静素洁的不像话,要不是还能看到有路人走动,几乎就像一座死城。
但不管怎样,一家人总是团聚的,虽然不敢高声谈笑,但就是这温言低语,眉眼温暖,也让晚亭感觉到一家人的温馨。
一大桌子菜,都是按各人爱吃的做的,席间还开了经过蒸馏后接着酿制的米酒,让爱酒的南宫铉父子眉开眼笑的。女眷们喝的自然是没蒸馏过的纯米酒,晚亭还拿了埋在梅树下的寒梅花露,打开来一股梅花香让众人神清气爽,只是这个玩意不合男人们的胃口,倒是晚晴喝的多。
“这个梅露不错,明儿拿它送礼,又好看又稀罕。”萧墨笛说。晚亭点头答应,她也正有此意,想着要去看晚慧晚荷两个妹妹,不知道她们两人在那冰冷的孝明太子府里过的怎样呢。
“唉,过完年后,估计皇上要重新立太子了,那些人又要蠢蠢欲动了。你们都小心一些,别牵扯进去。”南宫铉对儿子女儿都一一吩咐。“宁可关起门来得罪一些人,也不能得罪那一位。这江山还是在他手里稳稳捏着的。”南宫铉隐晦地说。
正说着,外面门房来说萧长风回来了。萧墨笛急忙命人将他迎进来,一身风尘的萧长风进了门先给南宫铉夫妻行了大礼,又跟南宫黰等人见过礼后,下去换了衣服洗了脸,忙就过来吃饭。
“哎,可算是吃到热饭了!”一气喝完了一碗汤,萧长风才舒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