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 第54节
——无论我在水里还是火里,我都希望我的爱人在身边,和我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在一边干嚎着叫我挺住,让他去找人来——云遥忽然想起晚亭说的话,那话就好像也是他的想法。他也希望,他爱的人能陪他,无论水里还是火里,都不会丢下自己。
上官夫妻二人的葬礼很隆重,建元帝甚至亲自带着贤妃上官云烟前来祭奠。
皇帝带了头,众百官自然没有一个落后的,无不是亲自到场,上一束安魂香,洒两点无名泪。
忠勇伯府自然更要来,撇开同是在朝廷为官的关系,两家更是成了姻亲。虽然已经不是当初那般的近,不过除了云飞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云遥不是上官鸿的儿子。就连贤妃上官云烟,因为两岁时就跟在祖父母身边,也压根不知道自己爹娘还有这些个恩怨情仇。
晚亭是忠勇伯的长女,自然要跟着母亲见识这些人情来往,至于未婚夫妻不得见面,这话根本就是说说而已,莫说晚亭不放在心上,就是云遥也嗤之以鼻。
上官夫妻既死,云飞就成了现任的主人,武昌伯世子的身份转换成了武昌伯,而他的嫡妻杜若则顺理成章地成了武昌伯府的当家主母,一应往来都得由杜若挑起。但杜若却做起了甩手掌柜,丝毫不在乎外面人的说法,每天只是象征性地上个香烧些纸便回房躺着去了,把云飞气的直跳脚。有心想让蜜香来,却又碍于蜜香的身份,而且见识也不够,一时间急的团团转。
云遥看的无奈,心里直替云飞可怜。舅母就这么甩手一走,全不管儿子的肩膀能不能扛得住这些重担,更别说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云霄,这都需要云飞负责。
虽然已经不是上官府里的人,云遥终是看不过去,请了东叔帮忙料理,自己又陪着云飞一起在外院接待,内里便请求未来岳母萧墨笛帮忙,萧墨笛又请了大房的封氏一起,好歹撑过去这几天也就罢了。好在银子都是云遥拿出来的,也不用过杜若的手,倒也省了很多闲气。
晚亭觉的杜若实在是让人很无语。错是你自己犯下的,你要真不愿意嫁云飞,哪怕以死相逼呢,也终究能躲的过去的,何必嫁了后又来折磨人?谁又没欠你的!更何况云飞还是受了她的连累,又不是人家非要娶你的,至于这样嘛?如今既然嫁了过来,先不说怎么生活吧,最起码在人前你也要给自己丈夫点面子,遇上这样大事,莫说还是夫妻了,就算是隔壁邻居也会倾力相帮的,哪有什么也不管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不想管,那你干脆装病得了,对人也好有说法是不是?活在这世上,有几个不是为了一张脸呢?可是这个杜若就偏不!不但不装病,她还顶着所有人的指责四处跑的勤!实在是勇气可嘉!
“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是我武昌伯府,不是你忠勇伯府,你们是不是走错了!”杜若拦着萧墨笛一行人,满脸不悦。
萧墨笛笑了笑,温和地回答:“我们知道是哪里,也没走错。听说武昌伯夫人病了,不能照应事宜,偏这府里内外都是人,所以武昌伯请我们来里面照应,有女客来往也好支应一下。”
同行的人听萧墨笛这话明白是给了杜若的台阶,都想这杜若若是个聪明的就该顺着下来才是。但杜若偏偏就让一干人掉了眼珠子!
“笑话!我怎么不知道我病了?就算我病了,要请人也不需要请你们几个,我自有自己的娘家亲人来照应,哪个需要你们来多事!”杜若倨傲地抬着下巴,一眼也不看众人,脸上挂着嫌恶的表情。
此话一出,封氏当即不高兴了。
封氏从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个性最是中庸平和,这次要不是看在晚亭对她女儿晚云的一片心意上,就算萧墨笛请她,她也未必会出头。封氏的皮肤很白,近乎苍白的那种,一撂下脸来,整个人就显得阴沉沉的起来,再配上满府里到处的白纸飘飞,更是有点恐怖的感觉。
杜若看的浑身不舒服,忙挪开了眼,指着外面叫她们出去。
“少夫人好大的气派,竟连自己的夫君也不放在眼里了!我倒是愿意走,只要你能让武昌伯亲自来说一句,我立马离开。我还懒得管你这些事。唉,弟妹啊,我真是愿意为武昌伯尽力的,可人家夫人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弟妹你可要原谅我才好。”封氏看着杜若无奈地对萧墨笛说。
“几位夫人,我们爷说,这内院的事就拜托给几位夫人了,有什么麻烦只管找他就行,不需要听别人的。”蜜香忽然闪身出来,看着萧墨笛几人,又看了看杜若,吞了吞口水说道:“我们爷说,难为几位夫人了,请大家不看活人的面子,权当是看死者为大的份上吧。我代我们爷给几位夫人磕头道谢了。”说完,真的跪了下来“嗵嗵”地磕了两个头,让原本就心怀慈悲的封氏等人更是心有戚戚。萧墨笛忙拉了蜜香起来,索性让她也跟着自己等人去张罗,也是顺便教她的意思。
这个蜜香却是个聪明的,她对云飞又有感情,做事又非常认真,又不自以为是,对萧墨笛等人更是尊重,因此一场丧事下来,倒是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誉。也把杜若气的火上头顶,在府里更是闹的不安宁,最后连杜若自己的父母也气的不管她了,这杜若就更觉的凄凉,也就更恨所有的人起来。
因为父母双亡,贤妃娘娘忧伤不已,郁积之下也病倒了,云遥和云飞夫妻便时常被宣进宫里去问安。杜若本来就与贤妃熟识,如今亲上做亲,关系更是进了一步,杜若便趁着无人在旁时慢慢的用言语挑拨起来,先还是说晚亭怎么不好,再到后来,竟说起晚亭命硬,克了上官夫妻二人来。
“娘娘,这并不是我胡乱瞎猜。您看,公爹虽然卧病在床,可一直是安安稳稳的,脸色也好的很,假以时日再好生调养,重新站起来也未必不可能,怎么三表哥才定了亲他老人家就会去了?还有婆母大人,她老人家更是身体健康,哪有忽然就辞世的道理?虽然我们外面都说是婆母与公爹情深义重,不忍阴阳相隔,可是娘娘,对于女人来说,这世间最重要的不仅仅是夫君,还有儿女不是?可是婆母居然能舍下娘娘和二哥他们,您说,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杜若拿帕子掩着眼角的泪痕,低下头不看贤妃的表情。但她心里已有把握,她的这番话从现在起就会在贤妃的心里扎根,然后发芽,成长。等到长成参天大树时,上官云遥,南宫晚亭,我杜若所受到的伤痛,我要你们加倍的偿还!你们想称心如意,还为时尚早呢!杜若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眼里隐藏着嗜血的疯狂。
谁输谁赢,我们慢慢走着瞧!
第115章 遭暗算主仆遇险
宫里有人来传晚亭,说是贤妃娘娘相邀。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直觉地认为,这是当姐姐的要相看弟媳妇呢!
“想来这是娘娘要替自家兄弟相看相看,再顺便联络一下感情,接着就该好事近了!”在众人的一片打趣声中,尽管晚亭向来面皮厚也不由得红了。
仔细装扮了,带着青蜂极力推荐的青蝶和青蛾坐了琉璃香车进宫去了。
这个琉璃车还是秦煦送她的及笄礼,满京城算下来不超过十辆。秦煦说她太懒,又容易犯困,一般的车子坐着恐怕她会不舒服,特地给她改造了一辆。好在是秦煦收她做了义妹,算是半个皇家人,否则这种车子可是轮不到她来享受的,那是越制了,是要被定罪的。
权势真好啊!晚亭摸着车里面铺的凉垫,感叹。这垫子也不知是什么竹子做的,凉飕飕的,大夏天的坐着一点汗也没有,舒服的让人只想打几个滚才好。
“那是在极寒之地特产的一种竹子,这种竹子生长的地方一年四季就是冷的时候最多,所以就吸收了更多的寒气,制成的凉垫就带着天然的凉气。”青蝶摸了摸垫子,对晚亭说。“姑娘这种更是长在寒潭边上,吸取寒气的特别品种。这种竹子生长极其缓慢,数量又极少,三五年也未必会有一根成竹可以用呢,最是珍贵了。”
晚亭傻眼:这么珍贵啊?想来这应该是皇家才能够用的,自己倒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大光了!由此又想到冬天用的那套红色火狐毛,也是珍贵无比的东西。当初秦煦给她的时候一脸嫌弃地说:“最讨厌这大红大紫的颜色了,俗的要死!让我坐在它上面,还不如直接戳瞎我的眼睛算了,省的刺人眼。”
晚亭却知道,那不过是秦煦怕她不要故意这么说的。别的她不懂,但皮草这玩意她还是有点见识的,平常的虎皮豹皮都已经是贵重物品了,何况是这狐狸的?还是火狐!那该多难得啊?一般人得了这个,谁不是宝贝的什么似的,哪有嫌弃的!可秦煦只为了自己冬天怕冷,就费了好大的力气给她弄来,这份情,晚亭觉得纵使倾尽一生也无以为报。
------秦煦,我何德何能,今生能得你如此的宠爱?只是此心已属,再报无门,若你我有来世相聚之缘,再容我加倍回报罢。这一世,我只能自私了,也只能如此了。
琉璃车轻快地往宫门而去,晚亭有些昏昏欲睡。
“姑娘,到了。”青蝶悄悄唤醒靠在她肩头的晚亭,一边和青蛾快速地整理好她的仪容。早有一个小黄门赶了上来,问了是晚亭的车子后便在前面领着从边上一个侧门进去了。
将将行了半盏茶功夫,小黄门便说到了,青蛾打了赏扶着晚亭下来,和青蝶两个左右跟着。却又有一个美貌的宫女上来蹲身施了一礼,道是贤妃特地命她守在此处迎接晚亭的。青蛾照样给了赏钱,晚亭微笑着说了声“有劳”,主仆三人便随着这宫女转过一道女墙,继续前行。
一路分花拂柳过去,转眼间一座碧彩琉璃的宫殿出现在众人眼前,四角飞檐,刻着瑞兽仙草,吉祥图案。填金描彩的门楣上大大的“丹霞宫”三个字,笔力雄健,入木三分,隐隐的大家之风。这便是贤妃所住的丹霞宫了!
晚亭便住了脚,等那宫女进去禀报,待听了一声“宣”后,方才微微俯了头,只用眼角悄悄地瞄着,放轻了脚步进去,青蝶二人自然是留在了外边,自有其他去处歇息。
碧流纱的帘笼轻柔的低垂着,瑞鹤衔珠的长嘴里萦绕着袅袅地香烟,旁边一座硕大的冰盆高高地置于青天碧海图的几案上,下面是个汉白玉雕的莲花,花心中的莲蓬被雕琢成个凹型,偶尔有化开的冰水滴落下来,落在那凹型的莲花中,发出“叮咚”一声悦耳脆响,让人暑意顿消。南边一个月亮状的大窗,靠着窗下有一张美人榻,那榻上正有一个雍容华贵的美人侧卧在上面,正是贤妃上官云烟。
晚亭收拢心神,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礼仪,口呼“娘娘金安”,便微俯着头不再言语。
“哦,你来啦。”贤妃也没拿架子为难她,一身慵懒地坐起来,旁边的宫女忙上去服侍。贤妃吃了两口莲芯茶醒神,这才看着晚亭笑着叫起来,又让她不要拘束。
“南宫姑娘我瞧着你倒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贤妃扶了扶鬓边的金丝攒珠花,笑着说。“本宫父母已去,本宫便算是长姐为母了,自然就要为兄弟们多操些心的,自你与本宫的弟弟云遥定了亲事,本宫这一向却有些不适,也没好好见见说说话,南宫姑娘可别觉着委屈才是。”
晚亭忙低头说不敢,心里暗想贤妃召她来倒底是为了什么。
在经过一番行礼后贤妃的表现来看,晚亭绝对不信贤妃是为了跟她联络感情才召她来的——瞧瞧她在自己进来后还躺在榻上,压根就没有半丝高兴的表情的样子,虽是笑着说话,眼睛里却是冷冰冰的。这样子要是还认为是为了亲近啥的,她绝对会戳瞎自己的眼睛。
晚亭在这里不好过,那边青蝶也在不好过。只不过不好过的不是青蝶她们,而是那些宫女和太监们。
“说,倒底是谁指使你们的?”青蛾踢了一个宫女一脚,把那女的痛的张口就要高喊。青蝶眼疾手快,一指戳过去,那宫女就哑了。“你,你不要胡来,我们可是宫里服侍主子的。”太监抖缩着身子,恐惧地看着青蝶手里闪着寒光的银针,只觉得那针下一刻就会扎进自己的眼睛里去了。明明怕的很,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强硬。
“嘁,你觉得我们会怕?不说别的,只要我把你们三个衣服扒光了扔到一处,再喊人过来,你说,究竟谁先倒霉?”青蛾满脸不屑地嗤笑,看着三人满脸的恐惧得意地再次打击道:“我想到时候你的主子们,只怕恨不得从来没见过你们三个才好!啧啧,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淫乱,这该多猛料啊!”
青蝶阴恻恻地看着三人笑:“你们可别不信,我可是有办法让你们更生猛的。惹恼了我说不定就直接给你们仨灌下药去,让你们直接到皇上面前去表演,到那时连你们的家人也要倒霉,还想指望你们主子保你?别说笑话了!”
“说吧,说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我们就放了你们,还会有银子拿喔。”青蛾甜甜地诱哄着,就差没说句“乖,姐姐给你糖吃”了。
“想要命还有银子拿的话就乖乖说出来,不然的话就是刺瞎你的眼睛,或者让你们仨表演活春宫,然后一齐掉脑袋!”青蝶舞着银针,寒森森地威胁。
三个倒霉鬼被青蝶两人一会吓的魂不附体,一会又威胁利诱。最后,太监怯怯地开口招了。
“什么?二皇子?”青蝶两人险些蹦起来!这个二皇子是个神经病吧?好好的干嘛要算计我们?难道是…?青蝶两人对视了一眼,青蛾蹲下身去诱哄:“为什么二皇子要你们三个把我们引开呢?又想把我们引到哪里去,想做什么啊?你乖乖的说了,我就让这个凶姐姐马上放了你们好不好?”真是受不了青蛾的声音了,简直甜的腻死人了!青蝶为她的甜蜜诱哄猛甩白眼。
“是是,”很显然,青蛾的甜蜜诱哄很对这个十二三岁小太监的胃口,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全说了。“二皇子交代我一见到她们过来就把你们引到落月殿去,然后就把门给锁上,我就可以离开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还想回去看我娘呢!”小太监哭的稀里哗啦的,青蝶踢了他一脚:“这次就放了你们,再敢有下次,我就让你们光着身子去北大街上裸跑去!”
“你说,二皇子想把我们引到冷宫去关起来倒底是为了什么事呢?”青蛾随着青蝶往丹霞宫去,一边百思不解。
“落月殿那么远,又那么偏僻,咱俩真到那里没个把时辰恐怕真出不来,况且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谁又能帮我们带路呢?”青蝶思索着:“只怕是二皇子要对付的是姑娘!可是姑娘是贤妃娘娘宣进宫来的,二皇子就不怕得罪贤妃吗?”“哎,在这瞎猜也没用,还是去看了再说吧!”
晚亭此时已经出了丹霞宫,走在御花园中,她心里狐疑贤妃倒底找她来干什么?正经的话也没说几句,光是在那打哈哈,扯些不着边际的话说,根本没提半句她和云遥的事。难道是深宫寂寞,想找人闲磕牙打发时间?或者是为了探探她的底细什么的?
晚亭想的出神,浑然不知带着她的宫女脚下转了几转,早已经将她带上了一条偏僻的去处。
木板桥横卧在一湾清水之上,四周是盛开的水莲花,地方又僻静,风景倒是绝佳的,若是在这种地方发生点什么风流艳事,想来是不委屈的。秦明靠在高大的玉兰树下看着那个女子慢慢走进他的陷阱,弯了弯嘴角,不禁这么想。
要说他本来也没注意过这个女子。长的一般,不够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的女人做他的丫头都不够格。可偏偏,他看中了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竟然不愿意,还迫不及待地嫁给了另一个出身寒酸的男人!她竟敢弃他的心意不顾,这让秦明心里恼怒。
只要一想到那个一身火红,在如雪的梨花下跳舞的身影,秦明就觉得浑身火热,恨不得将那女子立马拉到自己怀里,肆意蹂躏一番。那样的可人儿若是躺在自己身下承欢,该是怎样的婉转诱人?秦明想的心里像有小虫子爬过,痒的难受。
敢拒绝我,还说什么坚决不为妾?呵呵,南宫晚芙,多少女人想要我的宠爱都不能得到,如今我想宠爱你你却不要,只为了一个正室的位置就敢打我的脸,那么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正室?你当真就能稳当的坐上那个位置吗?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庶女?
秦明眯了眯眼,看着晚亭走近。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那个叫晚芙的早就是自己的妾了,哪里像现在这样,只能干看着。既然你敢坏我好事,那就别怪我毁了你!等等,听那个草包太子妃说,这个女人很会赚钱,而且鬼主意还挺多,还会很多别人不会的玩意,倒是有点趣,闲下来当个逗乐子的也不错。而且自己一直缺银钱,尤其是现在正是需要大量钱财支撑的时候。若有了足够的钱支持,何愁大业不成?这女人,还是留下来好了,虽然不漂亮,但是会赚钱也是不错的,比起太子娶的那个空有美貌的花枕头来说,这个女人强的不止一点。更何况,虽然不是美人,但却耐看的很,越看越有味道。那好吧,就留着你给我做一个活的摇钱树罢!
第116章 精算计弄巧成拙
在秦明的设计中,晚亭会被那个宫女撞到水里去。
这里的水看着挺清澈的,实际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水,下面全是污泥。人若是掉了进去,就跟陷进沼泽一样,越挣扎越是陷的深。那时候他就可以来个英雄救美了,虽然这个女人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美人,但是佳人也是要英雄来救的,而且也更会移情别恋上英雄对不?
等他救了晚亭后,那一身的臭泥衣服肯定得找地方去换,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将这个女人引进他的地盘去,到那时候再发生点什么事,谁也不能怪他,只会怀疑是南宫晚亭自己投怀送抱的。他么,就可以人财两得了。
秦明想的好,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晚亭确实到了这里,也确实掉进了水里,可是…怎么他眼错不见的功夫,跌进水里的成了那个宫女了呢?
秦明使劲揉了揉眼,确定无疑了——在桥上的是晚亭,在水里的是他的人!这个蠢东西!秦明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只得自己亲自出马了。
眼看着晚亭就蹲在那里,秦明捏了捏手里的石子,准备走的近些再暗算,好保证万无一失。岂知明明自己只是想稍稍走近些的,脚步却像不受控制一样直直地往晚亭身上撞去。秦明心中大骇,用力想停下脚,一不留神自己到了水边,就那么华丽丽的姿势优美地直接扑进了水里,那姿势任谁看了都会当做是他不想活了,主动自尽呢!
晚亭侧目看了一眼扑进水里的秦明,嘴角勾起一丝戏谑,再一次感激白秋水这个妖精,要不是有他在,现在在这臭水里挣扎喊救命的就是她了!眼珠转了转,晚亭亮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哎呀,你怎么也跳河自杀啊?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走这条道呢?啊啊,我知道了,你们是为情所困,为情殉身,想到地下去做一对有情人是吧?可是那也不要轻易自尽嘛,问题总会解决的,你们这么死了也不是好办法啊!我听说啊,在阳世没能在一起的情人,到了那下面也是要喝了忘情水彼此忘记后才让你们投胎的…”晚亭看着两人在水中挣扎,兀自喋喋不休,把秦明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我不是…”秦明赶紧开口分辨。再让她这么说下去,自己就真的是要到下面去了。“我是…”“哎呀,看你连话都说不清了,你的情绪很不稳啊,嘘,莫激动,安静些,我来拉你起来好不?”晚亭好心地问。
秦明白眼:“…”,现在才想起要拉我,真是难得!伸手去拉晚亭的手,忽然——“慢着,我想起来自己没啥力气,恐怕拉不动你,万一没拉上来,你要怪我怎么办?要不你等等,我去给你叫人来吧。”眼看就要拉住了,晚亭忽然又缩回了手。
废什么话啊,快点拉上去再说啊!秦明快要哭了!他都感觉到污泥里的小虫子在咬他的大腿了,妈呀,再不上去可真要死人了!
“不会怪你的,你还是快点拉我上去吧。”丢脸死了,打死也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现在这倒霉相。
瞟了眼听到声音跑过来的那群人,晚亭勉为其难地点头,把手包上手帕后才伸向秦明,她可不想沾上这个人的臭泥味,手帕反正多,用完扔了就好。
晚亭并不是真的要救秦明,凭她的力气别到时候自己再被拉下去那才好玩呢!那群人已经赶过来了,她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反正只要让人看见她救了二皇子就行,至于有没有救起来,那不是有其他人来了吗?
其实晚亭还是留了心眼的,她也不想真的闹出人命,就算是这两个人想要害自己,她还是暗中让白秋水施了法托住了两人,要不然这两个早就没顶了!
有了侍卫和太监组成的救人大队,秦明和那宫女被顺利救出,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自尽”,晚亭就闭紧了嘴,谁问都摇头,让所有人去自行脑补桥段。
秦明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晚亭一眼,晚亭回他一个灿烂笑容,若无其事地逛自己的御花园,顺便等两个丫头来找她。
正逛的起劲,眼前一片阴影压下,让兴致勃勃的晚亭以为天阴了!抬眼一看,面前站了个面无表情,两眼冰冷地看着她的男人,离得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身上在嘶嘶地冒寒气,这简直就是个活动冰块嘛!
这人其实晚亭认识,只是她对男人的长相没啥概念,所以她也没认出来这人是四皇子秦时,还以为是哪个侍卫呢。一见人家挡了路,皱了皱了眉,也没吭声,直接一转方向,打算从这人身边过去。
秦时看她不做声只是想走,心里暗想这个南宫晚亭好没礼貌。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皇子,按照君臣礼节来说,南宫晚亭是应该给他见礼的,哪有一声不吭就走人的?秦时便也把身体一转,依旧挡着她的路。晚亭一连侧了几次身都没走过去,心里恼了。
“哎我说你这人倒底怎么回事啊?不知道好…嗯,汪汪不挡路的啊?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又没碍着你的事,你干嘛老不让我过去?”晚亭就差叉腰喷秦时一脸唾沫了。
“嗬,还真是个恶女!”秦时眉毛动了动,依旧挡着路。“知不知道你脚底下踩的是哪里?御花园!你当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御花园!要不我干嘛在这里瞎逛?”晚亭不客气地拿手指头戳了一下秦时的胸膛,接着训:“我说你拽什么拽?不就是个侍卫吗?就算你很受皇上的信任也不能随意拦住我的路吧?好歹我也算是客人,对待客人难道不应该礼貌些?还是我看起来很像宫女吗?”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恨没有镜子给自己照一照,是不是一副宫女的相。
侍卫?秦时下意识地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缠金丝的长衣一眼,呃?这身衣服很像侍卫服吗?
“谁说我是侍卫?我哪里像侍卫了?你眼睛长着干什么用的,连人都不会看!”秦时阴森森地哼着。
晚亭却更嚣张:“谁说的?我说的!你看你从头到脚哪里都像侍卫!说你是侍卫还是好的,我还没说你是内侍呢!”
内侍就是贴身太监,专门做低服小的那种。秦时被晚亭挖苦的险些破了面瘫功夫!
“你就一点也不记得我?”
“我们见过吗?你是谁?我应该记得你吗?”晚亭坚定地摇头。嗯,其实这人的声音满熟的,确实好像在哪见过。不过见过又怎样?凭他这副黑老鸹的装扮也让人压抑,又不可能是朋友,要记得干嘛?
秦时被问的张口结舌。好郁闷啊,竟然有不记得他的人!
眼神暗了暗,秦时开口:“我是四皇子。”死丫头,看你再嚣张,这下看不吓死你,让你跪下来求我原谅,哼哼…,秦时在一边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