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王夫人听闻只有几万两现银,当即哭骂是贾赦一房贪了公中银子。毕竟是贾琏夫妻俩在管家。
  贾琏被气乐了,“我与凤哥儿不过是你的跑腿儿。要拿什么贵重的东西,取用银子,都要您首肯,从你那里拿了钥匙,方可去库房。同去的人,还有您的得力奴婢周瑞家的。试问,我们如何从您的眼皮底下贪了去?要说谁最方便贪,非您莫属!您监守自盗多方便呀!”
  贾琏一顿有理有据的抢白,把王夫人呛得无话可说,也无力辩驳。毕竟事实也的确如此,她不知拿了多少赝品换了珍品。她,经不起查。
  可她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贾赦被贾琏的话提醒了,提出要去查验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田产铺子等。
  王夫人一听,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大家一看,便猜到了原因。
  贾政与贾母脸上无光,可事到如今,不去的话,更是让人指摘做贼心虚,到时别说王夫人,就是贾政与贾母都逃不脱盗用公中的罪名。
  于是,王夫人就被人掐了人中,艰难地醒来。
  一行人去了库房那边,一检查,除了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田产铺子很多都有问题。
  古董字画,有三成被换成了赝品;田产铺子,少了两成!
  那些被换掉的古董字画真品在哪里?田产铺子又是去了哪家?
  王夫人还想晕,贾赦冷笑一声,如恶魔一般说出了她最害怕的话来:“再晕,我就去告官。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偷了我贾家的家财!”
  到了那个时候,京兆尹来查了案子,最后丢人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夫人白着一张脸,木木地站在那里。
  贾政似乎感受到四周鄙夷的目光,咬着牙,狰狞着一张脸,“毒妇!”啪的一声,一巴掌过去,王夫人被打得连连退后,后背撞到了一根柱子,才停下。
  “你个蠢货,还不快快把事情说清楚?有老身在,必不会让你蒙受冤屈!”哪怕是为了宝玉,也不能叫王夫人成为族里的“罪人”。
  贾赦心有些累。若不是为了瑭儿他们,他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些人,“既然是王氏拿了东西去应急。那么这些东西就算在你们应分的家财里去。”
  贾政想说什么,却看到了贾赦眼底里的冷漠,终究是哑了声。
  而王夫人还不服,“我可是拿了它们贴补家中用度的,这样算在我们这边,着实不公!”
  贾母显然也是认同的,“你儿子出息,又有你祖母的贴补,家中公中财物你又占了大半,王氏取用了的,另算一成,你就当是送予政儿的吧!他终究是你弟弟。”贾母见不能逼着贾赦,便软的来,打着亲兄弟的旗号,叫贾赦放王氏一马。
  贾赦盯着贾母许久,在贾母移开了眼神后,终于还是点头了,“好,这些被取用了的,就当是我送给二房的。剩下的这些,还是按照宗族规定来分,我七,他三。”也算全了母子、兄弟之情吧。
  往后,他最亲的,唯有他的糖儿了,他儿女了。否则,至少要将王氏放家庙关一段时日!
  另外公中出了一座五进宅院给贾政,与荣国府就是三条街的距离。过完年后,贾政一家就搬过去。
  一锤定音。
  等房契地契都交割完毕后,又写了分家文书,一式四份,各人都签上名字,贾赦贾政每人一份,族中长老持一份,贾珍一份,荣国府正式分了家。
  贾母最后当着族中长老的面,说要与贾政他们一起住。
  贾赦顿了顿,“一切按照老太太的意思来。既然如此,我每年给老太太奉养银子五千两。上等米粮、瓜菜水果,这些孝敬都按照规定来,直至老太太百年。”
  贾母与贾政都无异议,还又签订了文书,一式三份,贾珍一份,贾赦、贾政各一份。
  把一切都办妥之后,贾赦带着邢氏、贾琏给贾母磕了头后,便看着贾母带着贾政、王氏先行离开。
  随后族中长老们也带着贾赦准备的礼物相携离开,最后只剩下贾赦一房以及贾珍。
  “赦叔,你终于可以抛开政叔这个包袱了。”
  是啊。抛开贾政,他这一房才能安生地过日子,挺好的。
  落日余晖,本应是萧瑟的,但贾赦觉得,这比朝阳还让人充满了希望……
  第22章 月皇叔醒来,贾琏得官职 贾赦一路沉默……
  贾赦一路沉默着往他的花园院子走。贾珍与贾琏两个不敢做声,只是以手肘我碰你,你碰我,挤眉弄眼地交流着信息。
  而邢氏,却是去帮着迎春、王熙凤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大房来。
  最后到了正屋厅中,丫鬟端上了茶水,贾琏贾珍两个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盅,贾赦才喝了半盅。
  贾珍与贾琏对视一眼,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说笑,只问他,“赦叔,我那边的欠银,何时还比较合适?”
  “嗯?”贾赦忽然回神,“你说欠银一事?若是准备好了,越早越好。”
  “这是为何?我被那些同样欠了银子的人家针锋相对,可怎么办?”贾珍疑惑了。
  “反正打头的是我,要针对,也是针对我。而且,看着王爷面子上,他们敢对我们如何?”贾赦冷嗤。虽然靠着小儿子小小地作威作福一下,但是他很骄傲就是了。
  贾珍一想,也是。有月皇叔这个牌面顶着,谁敢乱来?不怕月皇叔一刀砍了,说不定皇上还称赞月皇叔为民除害。那就冤枉了。
  “那我明日就将银子还了。”于是,他也不好再在这里磨蹭,想着连夜清点银子才是最好,“等风平浪静了,我们叔侄几个再吃一顿酒。”
  “嗯,去吧。”
  贾琏不敢独自面对贾赦,借口去看王熙凤,也溜走了。
  看着瞬间空荡荡的屋子,贾赦无比想念自己的老儿子。
  此时的贾瑭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握着月皇叔的手在说话,让他早些好起来。
  原来月皇叔晚膳时候就醒了一回了。刚醒过来,就问贾瑭与靳雨他们如今如何。
  他在昏过去的那一刻,可是看到了贾瑭与靳雨飞奔过来的。就怕他们出事了。毕竟连他自己都被赖头和尚伤到,贾瑭他们只有送菜的份儿。
  得知贾瑭他们无事,才放下心来,然后心放松啦,就又睡了过去。
  月皇叔他们无大碍了,可那赖头和尚可不好受。
  因为他原本有些功法在身,贾瑭又年幼害怕,力气不大,所以只是重伤,并不致命。
  但,这也让他遭了大罪了。即便把他存着的灵药都用上了,伤口痊愈了大半,但也留下了头疼的毛病。只要他深思起来,脑子里就像是被针刺一般的疼。
  想到罪魁祸首,他就恨得牙痒痒。若非他们多管闲事,他此时必定是跟道兄一起饮酒高歌,而不是躲躲藏藏地疗伤!
  “贾瑭,萧钥,你们,我一定会报仇的。”
  京城。
  翌日,贾珍一大早的就带着人,把欠银送到户部去。户部尚书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贾恩侯这叔侄不错,为皇上分忧了,不错,不错。”
  然后连声地叫人把银子都登记在册,此后,他就不怕兵部尚书追着他问军饷了,也不怕旁人来问什么赈灾银子了……不过,还是俭约着用才是。
  贾珍在一边听着,一边暗暗地翻个白眼,只说他与赦叔不错有何用?不如给他们来点实际的奖励。说到底,这户部尚书与皇帝都一样的抠门,就嘴上说得好听。
  不过这回,倒是贾珍算错了。
  他前脚到了家,后脚圣旨就送到了贾家。
  原来皇帝见贾赦与他积极还了统共一百多万两的银子,月皇叔又无生命危险了,一切都甚合他意,便顺势给了贾家褒奖:
  恩准贾赦之爵位不降等级再承袭一代,赐白银一千两,江南织造府出产的绸缎十匹。另,赐予贾琏户部主事,正六品,下个月正式入户部任职。
  也即是说,下一代承袭贾赦爵位的,仍旧是一等将军。
  而贾琏所得官职比贾政的工部员外郎矮了半级,却比工部员外郎有实权,所以也更加有前途。
  这些封赏于贾家而言,是天大的恩赐。贾赦等人激动地叩谢皇恩。
  而贾珍这边,也是平爵承袭一代,再赐白银五百两,绸缎十匹。
  虽然当今的赏赐看起来有些寒酸,但是,已算是历年来,较为丰厚的赏赐了。特别是爵位平级而袭,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于是还怨贾赦冒头还欠银的人,那是一边骂贾赦狡诈,得了一个实权官职的天大好处,一边准备着还欠银,希望也能得皇帝的封赏,好风光风光。
  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假装不知,始终不肯还的。
  皇帝知道了,叫户部尚书给记住那些纹丝不动的人,将前十名还了欠银的,都报上来,给些银子与绸缎奖励一番。
  还了银子的人,虽心疼于那一大笔银子没有给家中子弟换回个一官半职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本就是朝廷国库的银子,借用了这么多年,最后还得些赏赐银子与名声,也算得上稳赚不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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