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但把魏尔伦留下来的左拉来来回回地端详他,也没看出对方身上哪里有差别。
  “快说说,是之前的出差有什么好消息?”
  如今的左拉与魏尔伦相处得不错,可以相当自在的直接向他打听这种私人问题。
  只不过,真正和谈是对外严格保密的,除了参与的当事人及最高领袖知情外,哪怕部门同事也以为他们只是去被公派到海外出差。
  原本,各国是打算如果谈判条件能达成一致,就在签署和谈条约后再公开;但中途发生的那场袭击,令后续的各国在进行秘密商议后,决定继续隐瞒这件事。
  他们和谈的消息及具体的时间地点,肯定是被内奸泄露出去的。
  如今知晓的人不多,他们还可以分别在内部进行逐一排查;要是彻底向民众公开,再想搜查那个幕后黑手的难度就变得宛如大海捞针了。
  因此,左拉也只当魏尔伦出差一趟,遇见了什么足够让他高兴成这样的大喜事。
  可别说他看起来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呢,那愉快的情绪根本就半点也没藏住,丝丝缕缕的从周身往外冒,空气里都快飘小花了。
  “这么明显吗。”
  魏尔伦轻咳一声,倒也没有嘴硬的掩饰——不如说,他压根就没打算掩饰。
  “嗯?”
  左拉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一番,忽然发现对方那被浅金刘海遮挡的右边额头里,似乎隐约透出一点深色的痕迹。
  该不会是……
  接着,魏尔伦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左拉眼睁睁看着魏尔伦用手指将那处的刘海撩起,露出的那处冷白皮肤上明晃晃写着一个墨黑的名字——【阿蒂尔·兰波】。
  “………………”
  头一次见到这样宣布所属权的表现形式,左拉倒吸一口气。
  “好好好,还是你们会玩……”
  “只是特殊染料而已,不是文身。”
  魏尔伦的声音透着压不下去的笑意,“昨晚我惹兰波太生气,被他写在这里的。”
  左拉简直耳不忍闻。
  ……嚯哦,谁家生气的表现形式是在对方额头上怒写自己的名字啊!
  看这稳定流畅的落笔,魏尔伦你倒是也没反抗嘛,很顺从的就任由对方写在额头上了哈,真是一点也不感到自尊心遭到侮辱什么的嘛!
  还这么开心的展示给他看呢!
  这两个人的花样还挺多,难怪克莱芙之前神秘兮兮的告诉他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感到惊讶……
  原来是说这个意思啊。
  “我就不问你竟然能惹到兰波生气了,来聊另一个话题……不如说,我来给你点建议……”
  左拉脑袋瓜一转,抬手搭着魏尔伦的肩头,将他的身体朝自己这边拉过来些。
  中途还有其他同事也路过这里跟他们打招呼,左拉笑着应付过去,随即又刻意压低声音,带着类似恶作剧般的坏笑对魏尔伦咬耳朵道。
  “那我再教你一些,就是这样,这样,还有那样,那样……”
  哼哼,这可都是些不得了的花招!
  魏尔伦认真听完,抬眼平静看着左拉,“都试过了。”
  左拉:“……??!!”
  “而且,有些我虽然能接受,但兰波不太常用。”
  他甚至看见魏尔伦捏着下巴,有点苦恼。
  “…………我真是小看你们了。”
  左拉难得感觉到挫败,“还以为兰波是老古板的保守类型,没想到啊没想到,比波德莱尔先生玩得还刺激……”
  魏尔伦看着左拉甚至往后踉跄两步来表示震惊,还有点困惑对方为什么反应这么古怪。
  他完全没想到是自己在那方面的阈值被任务与兰波拉得太高,反而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对某人的印象遭到了一次比较彻底的颠覆而已,还好还好,我现在差不多快要缓过来了……”
  左拉捂着胸口,“好吧,我现在只有另一个问题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关系都这么亲密了,考虑这件事也是很顺理成章的吧,反正又不可能会蹦出两个家长大喊他们不同意。
  但出乎左拉意料的是,魏尔伦反而露出分外赧然与无措的反应,连眼神都开始乱飘。
  “结、结婚吗,这个,还没有想过……”
  左拉:“…………”
  不是,你到底纯情还是不纯情啊喂!
  第63章
  送走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格外无语的左拉, 魏尔伦也继续前往兰波的办公室。
  想了想,他又特意用指尖将刘海往后拢一点,好让那行墨似的花字体能更醒目些。
  而表面上, 魏尔伦依旧是若无其事的淡然,与平时没什么差别。
  在这里工作的近乎所有同事都知道他和兰波在一起,而魏尔伦也乐意向所有同事炫耀兰波对他的占有欲,简直就像超华丽的孔雀开屏。
  另外,左拉的反应虽然古怪,但很好的提醒了他一件事。
  克莱芙以前也调侃过他们结婚她可以去当伴娘,但当时被兰波出声制止这个话题, 之后也再没有下文。
  现在又过去一年多,再度被提醒的魏尔伦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起结婚的可能性。
  他与兰波各自都没什么牵挂,不论在一起还是结婚, 双方不会受到任何阻力。
  但问题在于,兰波好像总是不太相信他的决心,认定现在的他对他的喜欢是建立在阅历尚未丰富的潜意识依赖上, 而没有经过多少深思熟虑。
  就好像因为年纪小加上总在一起玩,所以会喜欢上的邻居玩伴那般, 不能说这是绝对不成熟的表现,但经历太浅会很难意识到这份“喜欢”的真正重量。
  ——魏尔伦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从实验室出来满打满算也就快三年,时间还太短。
  即使兰波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也不想趁魏尔伦还没有对世界与自身感情产生足够认识前,就擅自将他拐入必须坚守一生的那份承诺与责任里。
  而被提醒这点的魏尔伦又对此开始感到苦恼,坐在办公桌前工作时,偶尔还会走一下神。
  毕竟是身为兰波的直属副手,魏尔伦的工作地点就安排在兰波的办公室内, 不时恍神的情况自然也被后者看在眼里。
  “如果坐不住,可以出去逛一会。”
  左右也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战争和谈的主要后续也不用dgss来处理,兰波便让魏尔伦去休息会,不用勉强自己一直坐在这里陪他。
  “福楼拜和波德莱尔先生也回来了,听说波德莱尔先生还带回一个小孩,你可以去看看他的热闹。”
  正好魏尔伦因为工作与身份问题,几乎没有接触幼童的机会——但有了上次玛丽·雪莱的经历,兰波觉得能让魏尔伦多与小孩一起玩也挺好的。
  但魏尔伦可不这么认为。
  能和兰波待在一起,为什么要分时间去关注其他不认识的小孩?
  他努力通过直属副手的培训,可不是为了方便去拜访福楼拜和波德莱尔他们的……!
  “我没有坐不住,只是在想之前左拉对我说的话。”
  魏尔伦立刻回道。
  “是什么?”
  兰波眉心微蹙,思索左拉那小子是不是又乱讲话,影响到心思本就敏感的魏尔伦。
  但此刻时间才只到上午,也没什么其它大事发生,思来想去只有昨晚他被撩拨到后面一时没忍住,在魏尔伦终于给他解开手铐时,命令对方跪在原地不准动,自己则找来特殊染料,亲自在他额前写下那行字体纤细而流畅的姓名。
  只靠普通的水洗是去不掉的,得使用同样搭配制作的洗料才行。
  “是在嘲笑你额头的字吗?等会我去说说他,”兰波叹气,“现在先给你擦掉吧。”
  这点也可以理解,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接受有人这么做。
  昨晚在魏尔伦额头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只是一时冲动,但在他恢复理智、想要动手将那行字擦去时,却被魏尔伦捉住手腕。
  [写下来就不能反悔]。
  他说那句话时,漂亮的鸢眸里还带着格外神气的笑意,一股小计谋得逞的骄傲翘尾巴。
  可爱极了。
  兰波心一软便纵容了,随他出去炫耀几天再说。
  反正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人,也不差再多看这一眼。
  但倘若现在给魏尔伦造成困扰,兰波也不介意现在就帮他擦掉。
  索性那瓶特殊洗料也被他随身带着,只要用手帕沾上些许,花费点时间就可以慢慢蹭干净。
  “不是因为这个……”
  魏尔伦话才开口,便看见行动力极强的兰波起身绕过办公桌,连手帕都已经从口袋里取出来,还沾湿了!
  “等等等等,我还没同意要擦掉……”
  他下意识捂住那行字,整个上半身往后仰。
  兰波也随之朝魏尔伦更靠近半步,俯身低头,一只手拿着手帕,另一只手去撩他的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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