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声音带着笑意，有点像哄小孩子的语气。
章倪一听他在工作，说不定身边还有其他人，脑子轰然一热，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人怎么回事，开会也接她的电话，就不会避让着点？
电话挂断好久，章倪心脏都砰砰直跳的，发呆了好一会，本来还想约张思曼一起去看电影，但兴奋劲头过了，她现在兴致缺缺，不愿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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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清晨，京市飞港市的航班上，章倪困得不行，有点冷，找空姐要了一张毯子，盖好，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自从上次跟司聿廷打电话被拒后，章倪以为不用多久还能再约，不知怎的从三四月份开始，公司业务渐渐多了起来，以前还能摸摸鱼，这一个月她从早到晚加班，只挤出两天休息时间。
不过，仅有的两天时间，全被她睡完了，也顾不上约司聿廷。
恍惚间，章倪抱着男人宽厚的胸背，司聿廷主动靠了过来，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冷檀香味道，松开的衬衣领口，隐隐能看到里边膨隆又带点白色的胸肌。
男人黑得发亮的眼眸，紧紧盯着章倪，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会，才捏住她下巴，“想不想？”
呼吸灼热，带着诱人的暧昧。
章倪惊呼一声男妲己，司聿廷的吻就从她头顶落了下来，精准封住她的红唇，男人嘴里还带着白兰地的醇香酒气，渐渐地，把女孩的呼吸，全笼了过来。
不同于以往开始的温柔，章倪感觉到了司聿廷的激进，后腰被男人大力扣住，他边亲边把她往床的方向带去。
正准备下一步时，男人却停了下来，看着身下的章倪没有动静，女孩仰起头，亲了过去，人却扑空了。
正郁闷失落着，章倪却从梦里惊醒，睁眼看看四周，确认环境，发现刚刚只是梦而已。
果然是春天，好久都没做过春……梦了。
章倪微微动了下，压抑住身体在梦中涌起的燥热感，紧了紧嗓子，梦里没亲上的失意感，空落落的，此刻正明显。
等出差回来，她一定要成功睡上男妲己。
毕竟，她的身体都莫名发出抗议，阴阳不调。
章倪下榻在半岛酒店，靠近港市中心，离维多利亚港的方向也不远，这边接待规格很高，酒店都是给她定的最好的。
她先去的辉德资本，对方公司工作节奏也很快，希望彼此间能尽快达成合作。
会议室里，辉德资本的sophia正在看章倪这边公司出的合同，sophia看完，不禁抬头，“章小姐，贵司的现金流预测是不是太高了，以贵公司的价格收购目前市场最火的ai公司，我觉得会显得盲目乐观。”
sophia的港普带着英式腔调，咬字音很重，不太连贯，但交流起来问题不大，她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短发，是典型的当地人气质。
干练，直接。
章倪白葱似的指尖，划过投影幕布上的折线图，点击遥控器，调出下一页ppt数据，“根据目前数据显示的ai贡献率，已经超过了ai在市场上还未触及到的部分，我司都认为没有超出我们拟定的利率上限，所以贵方也可以再看看跌期权。”
声音不卑不亢，淡淡言辞间，也咬住了底线不退让。
辉德资本的人面面相觑，后又连连点头，章倪再次亮剑，点开投幕上的一组数据，“哪怕双层触发机制出现，根据敏感性的数据分析，结合浅蓝色标注的概率分布，我们合作成功性还是很大，这是我做的数据模拟图，各位看看。”
她点开最后一页工作表，表格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记录，sophia面带犹豫，“这个项目的风险依然存在……”
“当然，”章倪截断对方的话头，“任何行业都有风险不是吗，如果这个项目没有任何风险，也不会需要我们双方合作了，是不是？我反而觉得成功的几率有七成以上，这就是风投的魅力。”
章倪短短几句话，就抓住了对方的心里要害，sophia跟身旁的律师交换了视线，她知晓现在是博弈关键期，她只要咬住不能退让，再往前推也没必要了，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各位，我去下洗手间。”章倪从会议室出来，站在洗手台前，先冷静了几分钟，投行谈判她参与过多次，很少有失手的，最煎熬处还不是双方熬合同的阶段，而是最后签合同时的双方搏位。
能拿到优先定价权和上位，才是最重要的，开会开到鏖战之时，就是双方的心理战了。
等她再回到会议室，sophia正跟律师低语，看到章倪坐回位置，才停了下来，章倪静默，瞥见手腕的银色表盘，心里默数三二，还没数到一，sophia出声，“章小姐，经过我司的充分尽调，祝我们合作愉快！”
宾果。
章倪偷偷在心底给自己喊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回复，“当然，我们的合作对彼此都有重大意义。”
等章倪拿着合同回来，休息了一会，她坐在酒店沙发上，视线看向落地窗外著名的维多利亚港，她随手拍了几张照片，找到司聿廷的短信，发了过去，【猜猜我在哪里？】
第11章 滴滴 “整个人僵了一下”
港市天启集团办公室。
司聿廷坐在首位，偌大的会议室里，底下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他脸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下面发言的人，面部表情微拧，声音越来越低哑，情绪也莫名紧张了几分。
“港市的土地寸金寸土，尤其靠近维多利亚港的环境也很友好，除了半山腰的别墅群，我们一致认定这块地，可以开发成高级别墅加中式洋房。”
“生活环境便利，工作上下班连城一条直线，缩短在路上的时间，给穿梭于钢筋水泥的人们，带来舒适的高级住宅体验，跟港式以往楼宇最大的不同，我们准备邀请国内著名的中式设计师来操刀，目前我们团队商讨出来的方案就是这样的。”
“我们团队还有一条建议，在楼宇毗邻之地，留一块地，做中国港市最大的ai模拟实验基地，将京市集团这边的数据跟港市这边直接打通，一手抓住宅环境，一手抓高新科技，这是我们团队最后的汇总意见。”
说完，市场部的策划主管神情忐忑看向身居高位，一直没有反应的司聿廷，整个会议室气氛沉了几分，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司聿廷身上，他盯着屏幕上的图片，久久没开口。
众人目目相觑，也猜不透司聿廷的想法，过了好长一会，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点，所有的人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司聿廷瞟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短信。
他很快收回视线，看向市场部主管的方向。
“关于中式住宅，这一点提议很好，我们在建筑方面的审美，被西方占用了太多太久，全成了千篇一律的钢筋水泥。”
“现在开始要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中式建设美学，关于设计概念的提出和设计师的聘请，请你们慎之又慎考虑，最近国内有一位初出茅庐的中式设计新秀温媞女士，你们可以跟对方接触试试。”
“好的。”市场部的主管回应，赶紧拿出笔记本，记上了司聿廷推荐的中式设计新秀的名字。
“注意突出我们住宅品牌的定位，还有别具一格的卖点，不要随便糊弄消费者。”
空气里，又沉静了几分。
司聿廷端起大红袍，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盏，缓缓才说道：“关于ai，我只提问一句，京市的ai市场和人员配比度更成熟，比港市环境更好，为何要在港市又新增ai公司，有没有确定能说服我的理由？不能什么火爆就一窝蜂都去做什么，是不是？”
面对司聿廷一针见血的问题，市场部的主管愣了愣，神色慌乱了几分，会议室里，气氛莫名有些凝重。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海风轻拂过来，吹散了室内空气的紧绷感。
好几分钟内，司聿廷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衬得整个人气质冷峻。
“来，说说看，讲几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司聿廷开口，声音低沉。
市场部的主管咽咽口水，后背渗出一层薄汗，清了清嗓子，打开投影，“港市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地理位置优越，汇聚了全球顶尖的金融科技人才；其次，港市监管环境相对宽松，有利于创新研发，政策比内地更灵活。最后，”
说回到专业领域，主管渐渐找回了状态，语速快了起来：“港市背靠大湾区，能辐射整个东南亚市场。根据我们的市场调研，未来五年东南亚ai市场规模将突破千亿美元的级别，一旦成爆发式增长，我们港市分公司就抓住了最好的时机。”
主管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司聿廷的方向。
司聿廷锐利狭长的眼眸，光落在投影上，声音平静，“所以将港市的ai分公司定位为国际市场，主要瞄准东南亚，负责整个海外市场的拓展以及前沿技术研发。借助港市的国际化优势，又能跟京市总部形成协同效应，确实点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