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叫什么,对了,公子以前说过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低调的奢华。对,就是这个词,搞了半天,原来是形容他自己的啊,简直十二万分的贴切。
第81章 强硬 咸阳一别,已有数月
赵苏和韩书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赵苏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你赶紧清醒过来, 沙子烧制的啊,你紧张个什么。河沙海沙还有沙漠, 多少沙子不够你烧的。”
“对啊。”韩书终于清醒了,可清醒之后, 还是被打击的不轻。
沙子可以烧出至宝, 公子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难道,“那点石……”
“打住, 点石成金是不可能的, 想也不用想。”韩书嘴一张,赵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斩钉截铁的灭了他的想法。
韩书反倒松了口气, “不可能就好。”
要是公子真能点石成金,他是立马跪下磕头呢, 还是请仙师收为弟子呢。想来想去, 还是现在这样好。
“少府所烧制的琉璃,难道也是沙子烧制而成的?”韩书不能理解。
赵苏摇头, “应该不是。”
不仅不是, 反而用了比玻璃更贵重的自然宝石,最次也是水晶级别的宝石烧制出来的。
只不过,在没工业的时代, 玻璃和宝石,谁比较贵重还真不好说。白人殖民者拿着玻璃珠欺骗原住民这种事不提,就说不久的将来, 随着丝绸之路的兴起,西亚和古埃及的玻璃制品,会随之传入中国。
而中国的玻璃也就是琉璃烧制技术,不仅起步晚,工艺上也远远不如。等迎头赶上,也不知道被人家赚去了多少金银。
不过现在有他在,异族人想靠玻璃从中国赚走真金白银的事,已经不太可能了。
甚至可以反过来,赵苏摸着下巴,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韩书打了个哆嗦,心知又有人被公子算计上了,心里替这人默默念了好几句财去人安乐,算是积德行善。
“公子,染料坊出事了,大事。”韩阳骑马赶到玻璃厂,急匆匆的求见公子。
“染料坊怎么了,边走边说,有没有人出事?”赵苏第一个问题,就想知道有没有人死亡或是受伤。
韩阳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没有人出事。”
“那就不叫大事。”赵苏的脚步明显放慢下来,神色也变得轻松起来。
韩书往韩阳的头上敲了一下,“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韩阳嘀咕了一下,心想真要只是人伤了死了,别说他不会来报,就是黑牛都不会报到他这儿来。
骑马下山到染料坊,速度十分之快,等到了染料坊的门口,才注意到里头乱糟糟的都是人声。
似乎分成两拔各自为政,正在吵闹争执着什么。
“公子前来问话,安静。”韩阳率先进去,高呼一声,争执的声音这才渐渐平息下来,但仍不时有人小声议论几句,似乎很不服气。
黑牛自这些人中,脱身而出,向公子见礼,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大礼参拜。
“公子,我们是……”所跪的一群人中,有一拔明显不属于新村。此时见礼之后,便要抢着说话。
赵苏脸色一寒,“我叫你开口了吗?掌嘴。”
得运走上前,一声脆响,一个巴掌挥到此人脸上,打完退后一步,依然站在公子身后。
这人捂着脸,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可是这拔人个个愤恨不平,有人上前一步,拱手道:“公子未免也太霸道了吧,李相门人就算不值得公子礼遇,也不该一见面就喊打喊杀。”
赵苏冷笑一声,“想要礼遇,让你们李相亲自前来。李由和李亚,勉强也算,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开口让长公子给你们礼遇。如果这就是李相的家教,那改日定要去李相府中讨教讨教。”
众人都是一凛,韩书和韩阳更是如同不认识一般,看向公子。自从他们与公子相遇,见惯了他嘻嘻哈哈,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给人难堪。
“黑牛,你来说,到底何事,还值得让公子出面。”韩书惊讶归惊讶,还是很快进入角色,立刻上前喝问。
赵苏则是将双手背负身后,神色淡漠的微微抬头,看向天空。
长公子的身份可与田间老农谈笑风声,可与友人嘻戏玩笑,让人忘记他的身份。
可面对高官世家,关系好坏都要有该有的态度,不管如沐春风还是寒如霜雪,都要让人时时刻刻记得,他是秦王长子,身份高贵无匹。
黑牛也是头一回见公子发怒,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挺大的个子,竟一下子落下泪来。
“我们工坊请回一位大师,研染出渐变色的布匹,前些日子拿出十匹到奇物坊,没想到这些人便寻了来,说那位大师是窃取了他们家染坊的技术,让我交人。”
不用赵苏说话,韩书立刻厉声道:“他们让你交人你就交人,工坊的人都是死的吗?”
黑牛摆起双手,大呼冤枉,“没有没有,小人怎么会交人,只是这几位一直说他们是李相的门下,我们,我们也不敢……”
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低。
染坊众人害怕李相门人的身份,不敢与他们硬抗,这才越闹越大,让人家直接堵到门口,被韩阳得知,上前调节。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韩阳,抛出李相门人的身份,将韩阳羞辱一通。
韩阳到底是年纪小,在新村一直被工人捧着,哪里经历过这些事,这才一转头跑去找公子。
赵苏在来的路上,就知道对方是李相门下,韩书还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意思还是以和为贵。赵苏只说了一句,如果李相也这么想,就不会直接派人去染坊闹事。
韩书当即就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对方如果抱着诚意来,至少得提前递贴子拜见公子,或者是他这个新村大总管,但什么都没有,直接闯到染坊要人。
人家的手打到公子的脸上来了,如果还以和为贵,那只能证明,长公子的尊严不值一提。
刚才一巴掌打下去,赵苏的怒火本来已经消散了许多。但此时听完黑牛的话,一腔怒火又提了起来。
“既然是他们无礼在先,直接绑了扔到咸阳城门外。”赵苏直接下了命令。
“公子,你……”李相门下之人,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如狼似虎的家将一拥而上绑的绑,捆的捆,嘴自然也给堵上了。
这些武将闲在新村吃吃喝喝,有日子没干正经事了,但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打架绑人的手段一点没落下。
倾刻间,染坊安静下来,黑牛跪下给赵苏请罪。
“你有何罪,说说看?”赵苏神色莫辩,并不看他。
黑牛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滑下来,喃喃道:“小人,小人没处理好……”
从一个木工学徒到榨油坊的工人,再到染坊的掌事,他的人生可以说是幸运到了极点。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幸运可能已经到头了。但他不敢怪任何人,公子给了他最好的机会,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觉得最好的做法是如何?”赵苏换了一个方式问他。
黑牛的脑子一片混乱,只能凭着本能说道:“处理好所有的关系,即让染坊无事,也让李相的门人满意的离开。”
赵苏摇头轻笑,“连我都做不到的事,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做到。”
黑牛懵了,头压的更低了,他抽了抽鼻子,有些想哭。以前当工人的时候,只要出力气就行了,他不仅有力气,还比周围的工人有脑子,这已经让他很得意很自豪。可是现在才知道,当一个掌事,他的脑子还远远不能满足需要。
“黑牛,你是谁的门下,是公子的还是李相的。”旁边的韩书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
这一声如棒喝,一下子将黑牛给打醒了,他连连磕头道:“小人是公子的门下,愿为公子效死。”
“即是公子门下,李相门人与你何干,你是什么身份?”韩书再次喝道。
与李相如何相处,是以和为贵还是拔刀相向,那是公子该考虑的事,与一个掌事有何干?掌事掌事,掌好自己手中的事,才是正经。
黑牛的眼睛眨了眨,终于从迷茫,混乱中,显出一丝清明。
赵苏点点头,“你之所以还能跪在这儿,而不是被我扔出去,只因为你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将人交出去。”
说着转身便走,韩书则留在染坊,他需要和这个脑子还需升级的黑牛,好好谈一谈。让他明白,他身为一个掌事,该如何思考和行事。
回到别苑不久,有一老仆推着轮椅前来叩门,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求见扶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