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关熠再看徐离陵,眼中光芒已难掩炽热。
  这世间再怎么推崇道德廉耻,也终究是弱肉强食的。
  玄道修行,杀人越宝,实乃常事。
  虽上不得台面,但若能抢到此等至宝,人人都只会暗夸一句:好本事!
  他憋了又憋,终是忍不住对徐离陵道:“妹夫,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修炼秘籍和本命剑?”
  他迫不及待地将本命剑与秘籍拿出来放到桌上。
  徐离陵未看一眼:“不会看。”
  莺然目光在关熠与徐离陵间游移,没贸然开口。
  她很清楚,徐离陵为她修改秘籍、炼制法杖是耗费巨大精力的。
  虽然她也希望徐离陵帮帮关熠,但若他不愿,她不想勉强他。
  “不是,你怎么可能不会看?你都……这你都能做出来!”
  关熠指指莺然的发簪。
  他的本命剑可以说已是下界第一至宝。但此刻与莺然这个相比,一下子就成不够看的了。
  莺然默默将发簪簪回头上。
  关熠向徐离陵倾身,近乎讨好地笑:“好妹夫,就给我看一眼?提点两句就行。”
  为了修道嘛,谄媚一点不丢人。
  莺然偷瞄徐离陵,眨巴着眼。
  徐离陵瞧了眼她,随意翻了两下关熠的秘籍,又看了眼关熠的剑:“你所修《君源百端》,是一部为练心剑打基础的剑诀。故而剑诀之中,除了加强体术外,较之普通剑诀,耗于凝神静思的教习也颇多。”
  “炼此剑诀,每日要耗六个时辰以上。若完全跟随剑诀安排,便连休息时间也没有。”
  关熠两眼放光,聚精会神地盯着徐离陵。
  徐离陵一开口,他便知徐离陵真的懂。
  因为徐离陵所言,和他师父说的一样。
  徐离陵:“笔者在写这本剑诀时,尚不成熟,思虑不周全。岳朝秋已经在这本剑诀的基础上,尽可能改良。他改的方向是对的,缩短前期凝神静思的时间。但——”
  “凝神静思的安排,完全可以舍去。在剑心有所感之时,再随心悟道。”
  关熠蹙眉:“可是若要练成心剑,不凝神静思,如何参悟剑道?”
  徐离陵:“剑道有诸多种,君子剑道、护生剑道、帝王剑道等,每种剑道的道心明悟,皆不同。”
  “《君源百端》乃是帝王剑道。古语云,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帝王剑道,非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该化鱼如水,于水中参悟,于水中掌控。”
  关熠思索:“意思是,参悟心剑,该在练剑时、历练时、在无时无刻的感悟之时参悟,而非刻意留出时间空想?同时,亦不能偏离《君源百端》的帝王剑道之本心?”
  徐离陵“嗯”了声。
  关熠愣了好一会儿,再看徐离陵,眼中隐有震撼。
  他师父练了多年《君源百端》,方悟出降低凝思时间的改良,却也不敢完全舍去。
  徐离陵只随意翻了两眼,便直击要害与根本。
  徐离陵接着道:“至于你的剑,已是下界最好的剑。只是剑心与《君源百端》有所差异,需你自己炼化。再要改进是不能的,你没有相配的仙材。”
  关熠收回秘籍与剑,喃喃低语:“难怪我用剑时,总觉发挥不出全力。我还以为是我不够格用它,原是剑心尚未磨合。”
  莺然手撑着脸看徐离陵,眼眸弯弯。
  若非关熠在,她会亲他一下。
  徐离陵睨向她,似在问:开心了?
  莺然抿嘴笑,明白他原是看出她想帮的心思了。
  她手放到桌下,偷偷勾了勾他的手指。
  徐离陵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关熠对两人在桌下的小动作一无所知,暗自揣摩修道之事,顿觉神思开明,如遇仙人指路。
  什么徐离陵身份危不危险,都暂时抛之脑后。
  关熠亲热地同莺然与徐离陵说笑,一口一口“妹夫”,恨不得亲自给徐离陵夹菜。
  他也真夹了。
  只是还没递到徐离陵碗里,就被拒了。
  不过他不在意,笑嘻嘻地自己吃。
  吃罢结账,关熠同莺然与徐离陵告别。
  莺然邀关熠去家中坐坐。
  但关熠还有事务要处理,便道改日,告诉莺然有事可到城主府寻他。
  莺然应下,与徐离陵径直回了家。
  到家已过午时,莺然仍到后院静修了一个时辰。
  而后,便是寻常的一日,平淡悠闲。
  晚间沐浴后,徐离陵进浴间,莺然独自在房中,在妆台前梳发。
  妆台边的全镜里,映照坐于妆台前的她:雪面带水汽氤氲的粉,乌黑湿发、玉黄寝裙,衬身子的白。
  她对镜理衣发,越看越觉得有全镜确实很不错。
  待徐离陵回房,她擦干了头发让位置:“原想着有妆镜便够用了,眼下用了全镜才知更方便,早该买一副的。”
  曾在云水县时,置办妆台,徐离陵就说过给她买全镜。
  但那会儿她觉着家中不富裕,不肯要。
  徐离陵“嗯”了声,从她手中接过布巾,站在她身后擦湿发。
  镜中映照两人,莺然抬手比自己头顶到徐离陵身前的位置,不由笑起来:“真高。”
  徐离陵低头,下巴抵在她头顶,黑发垂落散在她身上,像完全将她裹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他发未干,湿湿冷冷的。
  莺然嬉笑推他:“凉,别弄我。”
  她越这般说,越是推不开,同他打闹起来。
  最后打他一下,又机灵地抬手示意停战,不许他弄回来,狡猾地道:“好了,不闹了,快擦头发吧。”
  徐离陵低头咬她耳朵。
  莺然笑盈盈推开,从他手里拿走布巾,为他擦头发。
  徐离陵这般弯腰低头让她擦了会儿,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妆台上,方便她继续擦。
  这新妆台又宽又大、雕刻甚少的好处在这时体现:
  坐着轻松不怕掉,倚在妆镜上也不硌人。又稳又舒服,宛若坐榻。
  徐离陵离妆台远,不方便擦。近了,又会压到她垂放在妆台前的腿。
  莺然便岔开腿,抬起一条腿勾勾他的腰,示意他靠近。
  徐离陵顺着她的力度站到她腿·间,方便她为他擦头发了,却一只手握着她勾他腰的腿不放。
  莺然嬉笑着试图抽回,“别闹。”
  徐离陵仍旧不放,只低眸盯着她。
  莺然抬起另一条腿踢他,又被他握住。
  莺然只当玩闹,一手撑他肩,一手握着巾帕抓他长发,踢来踢去,屁·股也在妆台上挪来挪去。
  不经意撞到他身上,被他按住了腰臀,莺然感受到异样,这才僵了僵。安静下来,为他擦着发,却是越擦脸越热。
  莺然试图往后退,没退成,反倒让相贴之处蹭了蹭。莺然身子绷紧了下,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他仍是那不咸不淡的温润神情,仿佛什么也没做,颇为恼人。
  莺然也一声不吭,就当什么也没感觉到。但被抵着的感觉,确实也难以真的忽略。
  余光瞥见一旁的镜子,她腿架在他腰侧的姿势也叫人难为情,若非都好好地穿着衣裳,就像正在做什么似的。
  好一会儿,莺然放下巾帕,摸摸他的长发:“干了。”
  徐离陵:“嗯。”
  既不松开她,也没别的动作。
  莺然思忖着,款款地对上他的视线,双手轻轻推了下他,但没收回自己的腿:“不擦了,睡吧。”
  徐离陵:“嗯。”
  他松开她,抬手随意地拨了拨长发,抽身离开。
  莺然愣在妆台上。
  诶……不是……他明明……
  徐离陵走出几步,回身看她:“不下来睡觉?”
  他神色如常。若非他方才抵了她好半晌,那感觉还隐隐残留着,她还真会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莺然瞪他一眼,也不知他是不解风情,还是又故意戏弄她,红着脸遮掩尴尬:“我再坐一会儿,你去睡吧。”
  徐离陵轻抬眉,反身走回来:“这妆台坐着舒服吗?”
  莺然不想再遭他戏弄,在他要走到她身前时抬腿踢他,不要他靠近:“挺舒服的。”
  徐离陵轻轻“嗯”了声,尾音低沉而拉长。在她抬腿时握住她的小腿,如先前那般姿势,重回她两腿之间站着。
  他倾身,莺然下意识后仰,后背被压得贴上镜面。
  大片的冰凉镜面,激得莺然身子颤了下。
  莺然不悦地觑着徐离陵:“别闹我了。”
  徐离陵莞尔,吻印上她的唇。
  oooooooo
  作者有话要说:
  妆台和镜子买了就是要用一用的呀[害羞]
  发现魔头懂修道前的关熠:怎么办啊。这么大个魔头,好愁人啊[托腮]
  发现魔头懂修道后的关熠:怎么办啊,有点愁……[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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