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便用筷子夹了一块没刺的鱼肉,喂到她嘴里。
莺然笑盈盈地吃下。有点咸,但是可以接受。不过这个味道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淡了?
莺然:“怀真,这鱼你吃得出咸味吗?”
徐离陵也不遮掩,直白道:“吃不出。”
莺然:“那待会儿卤鱼你分两批卤,一半多点盐,一半少放点。”
徐离陵:“嗯。”
莺然又张口:“啊——”
他又夹了一块喂她。
大花在她脑中急声:“别吃了别吃了,给我留点吧。”
它和小黄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她,逗得她直乐。让徐离陵夹了两块鱼出来,扔给它和小鱼。
两只小家伙叼着鱼,又欢快地跑走。
莺然问大花:“好吃吗?”
大花:“好咸……”
莺然:“那你别吃了。”
大花:“……咸,但好吃。”
莺然翘起嘴角,趴在窗台上和徐离陵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等他做完饭,和他一起坐在院里吃。
他终究没有将鱼分出来给他自己做一锅。
莺然在他做的时候提醒过他,但他说他不爱吃鱼,觉得很腥。
莺然也怕鱼腥味,吃鱼吃得少。此前在云水县,他们也确实很少吃鱼,便没强要他留。
饭后,徐离陵去洗碗。
莺然坐在院里吹风,大花肚子圆滚滚地瘫在地上:“我们以后每天吃鱼吧!”
莺然顾念着小黄,一碗水端平道:“哪能天天吃鱼,小黄喜欢吃肉,有时候也得吃肉。”
大花对小黄“哼”了一声。
小黄一脸无辜地呜了两声。
大花面露诧异,对莺然道:“傻狗说它也挺喜欢吃鱼的。”
莺然惊讶:“小黄以前是生长在水边的大荒仙兽吗?”
小黄偷瞄一眼厨房,说悄悄话般嗷嗷呜呜了一阵。
大花给了它一个鄙夷的眼神,对莺然道:“不是。它以前在墓里偷吃你夫君的贡品,贡品里有好几筐海鱼,它就是那时候发现鱼这玩意儿好吃的。”
好几筐海鱼……
倘若徐离陵不喜欢吃鱼,千年前供奉他的人,怎会特意为他准备那么多海鱼?
云水县可不在海边。
莺然朝厨房里瞧了眼,徐离陵洗完了碗,又洗了手,正从厨房里走出来。
对上她的目光,他眨了下眼,以眼神问她:怎么?
没什么,只是她突然觉得,他的味觉退化,似乎不是简单地尝不出味道。
更偏向于尝不出食物的鲜美,却能尝出食物糟糕的一面——腥涩苦……
莺然摇摇头,起身走过去抱住他,挽住他的胳膊,与他一起漫步消食:“今天晚饭吃得好早,待会儿去做什么?”
徐离陵:“早点休息。”
莺然圆圆的杏眼染上羞意:“早点休息?”
大花和小黄在他们身后仰头看天:这才申时吧?今天才吃了两顿饭,就休息了?
徐离陵:“散完步回来洗澡,早点休息,晚上再吃顿夜宵?”
莺然会意,唇畔含笑:“嗯……”
大花叫唤:“别嗯啊!我晚上还想吃鱼呢!”
莺然瞥眼大花,对它做个鬼脸。
傻猫猫。
大花急得围着她喵喵叫。
莺然无奈:“晚上喊你一起吃夜宵,还吃鱼。”
大花这才停止叫唤,对一声不吭的小黄骄傲道:“傻狗,学着点儿。”
小黄偷瞄徐离陵:……死猫根本不了解这个魔头有多恐怖。
是它不想叫唤吗?
是它不敢。
*
夜已深,明月点星挂长空。
莺然头半悬在床边,一只手放在她颈后,似托似掐,要她无法偏过头去,只能这般望着上方的他。
她嗓音绵软轻颤着,长发如瀑垂下,倏然发如水帘用力一荡。她微张着的口被堵住,呼吸急促到似快要喘不上气。
见他还不抽身,莺然实在受不住,无力地轻拍他完全将她圈禁、要她逃脱不得的臂膀,在唇齿间呢喃:“不要……不要了……明日……”
“明日继续?”
他嗓音沉哑,却是气定神闲,不似她那般狼狈脱力。
她明日也不想继续,但口中哄骗他:“嗯,明日……”
徐离陵知她骗人,但还轻啄了啄她的唇瓣,抽离时又咬了她一口,将她放开,扶回床上躺好。
床榻皱乱,莺然累得闭上眼不想动,只觉浑身黏腻。
徐离陵没穿里衣,套上外袍遮身子,单手将她抱起,另一只手将沾污的被褥衣物都扔在地上,又为她裹上他挂在衣架上的外袍,遮得严严实实,抱去偏房沐浴。
偏房有淋浴也有浴桶。
和她一起冲洗了身上分不清是汗还是什么的黏湿,徐离陵又和她一起坐进放满热水的浴桶。
莺然累得昏昏欲睡。
徐离陵慢条斯理地撩着水为她清洗,“还吃夜宵吗?”
莺然想说不吃了。
但想到大花和小黄想吃,无奈:“吃。”
她神态分外困倦。
徐离陵洗完抱她回房。没去热菜,夹了两块鱼扔给那俩小畜生,回屋将门关上。
莺然问:“夜宵呢?”
徐离陵:“喂过了。”
莺然弯唇,懒懒地倚进他怀里。
翌日又是悠闲玩闹的一天,入夜徐离陵同她早早歇下。
莺然昨日实在累狠了,扭捏着想要推辞。
徐离陵不勉强她,只坐在床边盯着她,“不是说今日继续?”
莺然被他瞧得心虚脸热,软软倒进他怀里,伸出纤细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他低下头来埋在她颈间。
莺然轻喃:“就一次……”
徐离陵轻笑一声,不应。
至夜深不得歇,莺然被他单手将双手压在头顶,哼哼着道:“不是说了……就一次……”
听他道:“你总不记得我说过的话。”这才想起,他曾说过的——
一次没意思。
莺然连挣脱他的手都没力气,闭着眼这般坦诚在他眼下撒娇,“怀真,睡吧,我要睡了……”
徐离陵仍不松手。
她脑袋晕晕的,实在累了,口无遮拦地哄他:“怀真,我的好怀真……好夫君……好相公……睡吧……”
她听见徐离陵笑,睁开迷离眼眸,见他俯下身来,堵住她最后快得心慌的颤音,意识迷蒙如白月中飘飘摇摇后,终于感到他抽身离开。
之后他如何带她去沐浴清洗,她都没什么印象。
翌日近午时才醒,徐离陵坐在床边看诗集,听到她动静,放下书回头看她:“醒了?吃点鱼粥?”
莺然饿了,点点头。
换了衣裳下床。却觉腿不是腿、腰不是腰,不是不能走,只是难受。腿心倒是没什么难受,大约是徐离陵在她睡时又给她擦了月槐露。
徐离陵将她抱去厅堂吃鱼粥。鱼粥是早就开始熬的,这会儿火候刚好。
是他在她休息时,去钓的新鱼。
莺然:“之前没吃完的鱼呢?”
徐离陵下巴朝屋外点了下,大花小黄肚子圆滚滚地躺在院里晒太阳,惬意得很。
莺然笑了笑,吃完粥,徐离陵又将她抱回房,撩开她的裙摆。
莺然神色立刻紧张,推拒地压着他的手:“我要歇几天。”
徐离陵拿出月槐露,“给你按按。”
莺然会错意也不脸红,反正她会错意都怪他。
她舒坦地趴下,徐离陵为她褪了裙裤,露出腰腿,手上沾了月槐露,从腰开始,寸寸细腻地往下按。
按过的地方确实很快便没了不适,但莺然身子敏感,越往腰下,她呼吸越有些沉。
莺然回头瞥了眼,徐离陵倒是神色淡淡,像医馆做了八十年针灸推拿的老师傅,看到什么都不在意。
她就这般偏过头瞧他。
徐离陵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怎么?”
莺然翘起嘴角:“看什么看,专心点,没按好不给灵石。”
徐离陵总能很快懂她的玩笑,稀松寻常地接话:“秦姑娘,您看这样行吗?”
莺然被他按得腿根一酸,低呼一声,抬腿踢他。
他云淡风轻地握住她的脚踝,“昨夜叫你抬腿你不抬,这会儿抬腿做什么。”
“你说什么浑话。”
莺然羞恼地要抽腿,他握着不放。
她挣扎着坐起来掰他手臂,又被他单手控住双手按下去。莺然嗔他一眼,另一只脚直往他身下踢,他这才松开她,按住她踢他的腿。莺然连忙抽了身要跑,他又箍住她的腰将她拖回来。
好一番闹腾,床单被褥乱得掉下床,莺然惊呼一声要去拉,没拉住,趴在床上懊恼:“被套又要洗了。”
徐离陵老神在在躺在床上:“我洗。”
莺然轻哼:“不是你洗还是我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