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叔，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顾悦悦对这个男人实在好奇极了, 听他的口吻, 好像对婆婆挺有好感。
可昨天她问过婆婆，婆婆分明是不认识他的。
难道是老房子着火，看对眼了？
顾悦悦偷偷打量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身型笔挺修长，没有半点中年肥胖，气质儒雅, 年轻时估计也是个帅小伙。
他还开着辆很豪华的小汽车，应该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会对一个农村妇女一见钟情吗, 不太可能吧。
可若不是看对眼, 他为何要这般殷勤？有什么目的吗？
“我姓祁，祁东昇。”他在店里逛一圈，才坐到单人沙发上。
“祁叔好，我姓顾, 名叫顾悦悦。”她从办公桌上拿来一张名片给他。
祁东昇接过名片看了看，确定上面有电话号码，就很自然地收起来。
两人没聊几句，林翠苗就推着自行车回来了，见有辆车子停在门口，以为有生意，结果却看到祁东昇。
“你真的把荔枝送来了？”她很意外，看到那两筐荔枝后，又道：“大哥，你送太多啦！”
祁东昇笑得温和，“你们家人多，放着慢慢吃。”
“真的太谢谢你啦。”
顾悦悦偷偷观察两人的互动，心情很复杂，自从婆婆回来，男人的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眼看到了饭点，林翠苗留祁东昇在店里吃午饭，祁东昇推辞两句，就真的留下来。
等戚清柏和瘦猴回来，发现餐桌上多个男人，都觉得很稀奇。
几个人又是相互介绍一番。
饭后，祁东昇就开车离开了。
留下林翠苗坐在沙发上，被其他人三堂会审。
“娘，你昨天还说不认识他，今天他又送荔枝，又留下来吃饭，又是什么意思？”顾悦悦问，她真的要好奇死了！
戚清柏也很严肃地看着她，等待她给出答案
林翠苗也很懵，搞不清楚状况，“我不认识他啊！”
她一个农村妇人，连镇上都少来，去哪里认识开小车的大老板？
“他说他叫祁东昇，你想想看，有没有叫这个的亲戚朋友？”
“祁东昇？”林翠苗喃喃念叨，“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说过。”
“在哪？”其他三人齐齐问她。
林翠苗缩了缩脖子，“想不起来了。”
戚清柏皱眉，他这会心情不太好，知道有个男人觊觎他娘，心情好得起来才怪。
既然名字耳熟，肯定是听过或接触过，不是最近，就是以前，以前……
他语气淡淡地问：“娘，你是不是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年轻时，或是结婚前。”
“以前……”林翠苗很努力地回忆，奈何她脑子不好使，忘性大，以前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祁东昇，祁……祁知青！
“啊！”她忽地大叫一声，“我们生产队的祁知青！”
果然！
顾悦悦眼前一亮，竟是老熟人。
林翠苗困惑，“他以前好像不是长这样啊？”
“这都多长时间了，有二十多年了吧。”顾悦悦说。
一个人从青涩到成熟，变化可以很大的，特别是祁东昇现在是成功人士，气质肯定大不一样。
“他既然认出我，怎么不直说，还要我猜。”林翠苗不高兴地说。
顾悦悦又问：“你们以前很要好吗？”
“没有啊，那会大家忙着干活，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我倒是跟另一个女知青挺要好的。”
后来她就由林翠花介绍，嫁到渔村去了。
戚清柏仔细观察他娘，确定她对那个姓祁的没别的心思，这才放下心来。
过后，顾悦悦来与戚清柏悄悄咬耳朵，“我猜，咱娘对祁先生没那意思，可祁先生就未必没心思。”
戚清柏很喜欢老婆和他说悄悄话的模样，但她说的内容，他却不爱听。
他语气冷硬，说：“他要是敢对娘动歪心思，我揍死他。”
顾悦悦：“……”
她在男人手臂上拧一把，说：“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婆婆找第二春？”
戚清柏沉着脸，眼底有着固执，“我觉得她现在这样，挺好的。”
顾悦悦又问，“那要是她自己想找呢？”
戚清柏不吭声了。
看意思，也是不同意的。
顾悦悦倒是没想到，戚清柏居然不愿意他妈再婚！
不过戚清柏虽然对老婆还行，但骨子里是有点大男人主义的，他应该是觉得，他娘只有跟着他生活，才是最安全的。
顾悦悦自然懒得开解他，她觉得这事跟她无关。
林翠苗一开始以为，祁东昇是她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感激的，现在发现他可能是以前的祁知青，感觉又有些复杂。
很尴尬。
当时一个生产队干活，大家都一样穷一样苦，人人平等。
可现在，祁东昇一看就是赚到钱的，反而把她称得很穷。
所以林翠苗决定，绕开那个村子，去别的地方卖干货。
两三天后，祁东昇打电话来店里，找林翠苗。
也不知道两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林翠苗就乐呵呵推着一车干货出门了。
也幸好戚清柏不在店里，不然肯定会拦住林翠苗不让她出去。
自从店里开始派宣传单，店里原本安静的电话，就开始热闹起来，很多人打电话来询问产品和价格，觉得合适了，就过来店里看看。
戚清柏还开摩托车送过两次货。
顾悦悦每天干劲十足地忙着做生意，还要打电话给哥哥，从他那边进货，顾皓也是厉害的，每次都能争取到最新款的产品和更多的优惠。
宣传单印了一批又一批，戚清柏和盛勇新组建的建筑队，第一个工作，不是去建房子，而是到处去派传单。
戚清柏脑子灵活，看老婆印传单给店里打广告有用，他也给建筑队印传单，反正派一张是派，派两章也是派。
他让人去各个村子里发宣传单，也不是盲目发，只要看到有人在建房子，就过去发，说不定就有人需要买装修材料呢？
虽然戚清柏有意避开自家的渔村，但还是有其他人去村里发传单，还直接发到林翠花和戚正松手上。
这天林翠花和戚正松都在工地干活。
新房子建建停停，感觉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说好要建新式的三层洋楼，可找来的施工队，建了一层后，就感觉不太对，这明明就是老式的建法。
三兄弟一商量，就先让建筑队停工，想去哪里找找，有没有更好的建筑队。
就在这个时候，华宁装修材料店的宣传单，和盛勇建筑工程队的宣传单，就派到戚正松的手上。
林翠花看不懂字，就问儿子，这是什么。
戚正松一开始没太在意，说是打广告的。
“卖的什么？”
“一些装修建材。”戚正松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上面写着，联系人：顾悦悦。
顾悦悦？
是他认识的那个顾悦悦吗？
没错了，村里人都在说，顾悦悦去镇上开了一家装修材料店，生意不好，快倒闭了。
可看看图片里，那么大的招牌，那么敞亮的两个店面，店里满满当当堆满货物。
这像是要倒闭的样子吗？
“娘，这是顾悦悦的店铺。”戚正松皱眉，不太情愿地开口。
从小到大，戚正松就瞧不起戚清柏，因为他没爸没兄弟，家里还穷，就算读书好又能怎样，他家那么穷，肯定供不起他读书。
在戚清柏面前，他总有一股莫名的优越感，觉得自己就是过得比戚清柏好。
然而，这种优越感，在看到这张宣传单时，荡然无存。
他老婆整天在码头卖牛肉渣，戚清柏的老婆，却在镇上开这么气派的门店。
这么一比较，他是输得彻底。
林翠花也是吓一跳，忙将宣传单抢过去，仔仔细细看一遍，疑惑道：“不对啊，不是说顾悦悦的店铺，快倒闭了吗？这……这看起来很气派啊？”
“这么大的店，真的是他们开的吗，他们哪来这么多钱了？”
戚正松分析，“倒闭肯定是假的，他们会不会是怕我们知道她赚大钱，发财了，故意说快倒闭的？”
林翠花点头，“你说得对，上次我跟你小姨讨要瓷砖时，她就在跟我装穷。”
“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戚正松追问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