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下一秒,昏暗中出现一抹浓艳的红。
  比起玫瑰花,捧着花行走在雨中的男人无疑更具吸引力,关雁回盯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直到能对视的距离,他们望见彼此的眼睛。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在此刻具象化。
  心脏久违地跃动,关雁回明晰自己爱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爱他。
  关雁回率先缴械投降,移开目光,去开门。
  男人带着湿漉漉的水汽靠近,张开双臂,她环住他的腰,听他心脏搏动的声音。
  几秒后,关雁回从他怀里出来,接过雨伞,放进雨伞架,拍掉他肩头的水珠,“怎么不走地下?”
  本是要走地下的,但是车子即将拐弯时被他叫住了。
  晏行知向来不沾麻烦事,偏偏这次,他觉得送花不该只是一种行为,应该是走进雨里,小心翼翼千方百计护着,一路上满心期待她的反应,最后捧到她面前,看见她甜甜的笑才叫送花。
  关雁回自不会让他的期待落空,欢喜地接过玫瑰花,低头嗅了嗅,鼻尖沾了花瓣上的水珠,扬起笑脸,等晏行知帮她擦去。
  “谢谢,我很喜欢。”
  晏行知俯身,两人靠着玄关柜接吻。
  人是潮湿的,吻是潮湿的,心也是潮湿的。
  男人微凉的手钻进衣摆,关雁回忍不住浑身发抖,紧急拦住他的手腕,“先吃午餐。”
  “不急。”
  锁骨吃痛,关雁回隐忍吸气,“我做的,再不吃就凉了。”
  晏行知停下动作,“你亲手做的?”
  得到肯定回答,他压下身体里的躁动,牵着她去餐厅,“等我换个衣服,马上就来。”
  趁晏行知换衣服,关雁回点蜡烛,倒红酒,盛米饭,给两只小狗倒狗粮,做完这一切,她没忍住笑了,实在是奇怪。
  晏行知十分感动,抱着关雁回道谢,亲了又亲,温柔的模样像是想把她溺死。
  一顿饭的进程不快不慢,与以往不同的是,晏行知盛了第二次饭,几乎搜罗尽夸奖词库,将色香味各有缺陷的菜品捧得堪比米其林三星。
  吃完饭,两人去雨里散步消食,担心小狗着凉,只让它们在屋里跑跑,然后回房睡午觉,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一张床上,心中便觉得满足。
  和徐曼芝达成一致后,关雁回开始准备搬家,别墅里真正属于她的东西早都淘汰净了,甚至装不满一个行李箱,公寓那头相反,担心惊动晏行知,不敢光明正大,于是用思念母亲的借口过去,每次停留两三小时,一口气不敢歇,累得浑身酸痛。
  对于最近的她而言,踏踏实实睡午觉极为难得,这一放松便睡得久了,睁眼已是黄昏。
  身边空着,用手探温度,常温而已。
  关雁回知道晏行知作息稳定,再累的情况午睡也不会超过两小时,想来睡醒后怕吵醒她,去书房处理工作了。
  关雁回走到书房外,房门留了个小缝,她随时想进直接推门就行,抬起手,听见晏行知在讲电话,大概是定制的东西做好了,他打算立刻去取。
  通话进入尾声,关雁回悄悄走远,等晏行知出来,假装在走廊碰头。
  晏行知快步走到她身边,“睡得舒服吗?”
  “挺好的,”关雁回笑笑,“就是睡太久了,感觉刚吃完午饭,又要吃晚饭了。”
  晏行知眸光宠溺,揽着她回房,“我有事出去一趟,不饿的话就等我回来吃。”
  关雁回蹙眉,“怎么刚回来就有工作?”
  晏行知从善如流,“小事而已,很好处理。”
  小事,若真是小事,怎么会劳烦他呢。
  竟是连谎话都懒得圆。
  晏行知出门后,关雁回翻出协议,目光长久地落在日期上。
  还剩两天。
  就快了,就快了。
  ——
  将近七点钟,关雁回听见走廊中响起脚步声,逐渐靠近,快走到门口时又停住,随后走远。
  她悄悄起身,扶着门框探出头,刚好看到晏行知的背影,手中拎着黑色袋子,拎手上系着白色蝴蝶结,根据大小猜测,里面应该装着珠宝首饰。
  不过既然背着她藏起来,想来不是送给她的。
  晏行知前脚进书房,关雁回后脚下楼,佣人自然告诉她先生回来了,她佯装不知,返回寻找,在楼梯口碰上。
  “我正要去找你呢。”
  晏行知同样在寻她,捏了捏她的脸蛋,“看到给你买的小蛋糕没?”
  关雁回摇头。
  “路过你喜欢的那家店,刚好看到新口味,给你带回来尝尝。”
  关雁回心里翻江倒海,从何时起,她也成了顺路那一个呢。
  “当饭后甜点吧。”
  说完,她有一瞬的错愕,如果一切按照晏行知和王心玉的婚后协议进行,她何尝不是一块饭后甜点。
  蛋糕一如既往的香甜,关雁回吃起来味同嚼蜡,每次咀嚼,都像在啃噬自己的灵魂。
  蛋糕小小一块,两个不嗜甜的人分享刚刚好。
  晏行知评价:“感觉不如草莓味的好吃。”
  他对食物并不热衷,只要口味尚可他都可以接受,关雁回不希望他总是迁就她的口味,所以总是询问,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主动表达的习惯。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关雁回似乎预料到未来的生活,或许有朝一日,他也会像评价蛋糕一样,平常而随意地对她说出“你不如从前了”。
  吃完蛋糕,晏行知起身,关雁回仰头,先入为主:“要工作吗?”
  晏行知垂眸,视线在女生脸上逡巡一周,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凑近,那双眼睛盛满他的倒影。
  他单膝跪下来,按着她肩膀将她压向自己,“我想陪陪你。”
  关雁回弯折脊柱,明明低着头,却被吻得不断扬起下巴,不论什么姿势,她永远是承受方,板栗味在口中融化,被习惯驯化的四肢早已不受控制,倒在沙发上的刹那,双臂便条件反射地攀上晏行知的肩膀。
  细微的一声后,衣带落地,窗外还下着雨,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的气息。
  腰被手掌掐住拱起,她仍旧处于状况外,晏行知喜欢延长前奏,里里外外照顾一遍才会开始,这次破天荒急不可耐起来。
  “疼。”关雁回小声说。
  晏行知停下探索的动作,低身吻她,“放松雁雁。”
  沙发像无形的囚笼,关雁回被锁在狭小的空间内,完全找不到活动的余地,只能紧紧攀着面前的人。
  一年时间,关雁回完全了解晏行知的喜好和身体,知道他喜欢沙发,总要翻来覆去折腾花样,可今晚,他们一直面对面。
  他不允许她闭眼,她便尽力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做这事时,他和普通人相差无几,会脸红,会急促呼吸,浑身肌肉紧绷发力,汗珠凝在皮肤上,在某个没准备的时刻落下来。
  起初是抵抗本能睁眼,慢慢地,关雁回近乎贪婪地看着他,抬起手想摸摸他的眉骨、眼睛、吻过无数次的嘴唇。
  晏行知攥住她的手腕,侧脸吻她手心,向下,贴着脉搏,“雁雁,我要加速了。”
  到达顶点,关雁回终于有了放肆大哭的理由,对外界的感知降低到最弱,脑海中混沌一片,云雾翻涌,浪潮冲塌堤坝,她感觉什么东西离她而去。
  “别走。”关雁回说不清话,五指漫无目的地抓挠。
  晏行知与她十指相扣,安抚地捏了捏,“傻了?停在里面不安全。”
  关雁回眯着眼,朦胧中,男人起身,抽了张纸,包住用过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晏行知,”她嘴唇嗡动,“你喜欢我吗?”
  “嗯?”晏行知没听清,“要喝水吗?”
  关雁回没有勇气问第二遍,闭上眼,掩住神情中的哀伤。
  “腿疼。”
  晏行知坐下,抬起她的脚踝,自下而上,手法娴熟地帮她舒缓酸胀的肌肉。
  房间到处蔓延着欢愉后的味道,在无声时刻成为引燃暧昧的导火索。
  晏行知缓缓加重力气,“雁雁,再来一次吧。”
  关雁回沉默片刻,说:“好。”
  “回房间?”
  “还在这儿。”
  空间小,他们会抱得紧紧的,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晏行知去拿新的,关雁回躺在沙发里,陷入挣扎,很多次,她想心平气和地说结束,结果被她用各种理由否决了。
  饭桌上谈事对胃不好、雨里听不清、蛋糕奶油入口即化容易呛到……拖啊拖,就拖到现在这个地步。
  <a href="https:///zuozhe/pmk.html" title="兔格澜"target="_blank">兔格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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