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之笼 第255节
我睡了过去。
这天,我久违的梦到了过去。
从那个雷雨交加的圣诞之夜,到疯狂超速的大g。然后是华盛顿的数声枪响,姐姐和起哥都倒在血泊里。
我的人生在离开云庄的病房后就按下了加速键,生子毕业工作结婚一气呵成。
丽城酒店那场不堪回首的婚礼,投影仪把黑白影像投放到我的婚纱上,陌生宾客那一张张惊愕中带着幸灾乐祸的脸。
我从阳台上纵身一跃,落在海边的礁石上,头顶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消防员把我吊上去,绳子突然断了,我跌进水里,爬起来发现自己在居家,外头暴雨如注,房子里的水深到小腿,前方黑漆漆的地下室入口传来沉闷的凿门声,还有那一声声的「贱人,开门」。
然后,画面一转,橙色的气垫船载着我和穿着黑色大兜帽雨衣的居延开向远方。
他说他要把我带走,挖出我的心,捧在手里日日夜夜的看。
我掏出那把粉色的瑞士军刀,往他心窝子上捅了一刀。
狂风掀开了他的大兜帽,露出了他那张苍白震惊的脸。
居延捂着心口,翻身掉进海里。
我趴在船边,死命的洗手。
洗不掉洗不掉洗不掉……
这时,居延像个幽灵一样,直挺挺的从海底浮上来,他两眼盯着我,好像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他一手拿着瑞士军刀,一手拿着戒指。
海面出现了一个对话框:“你掉进去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
我惊叫一声,从噩梦中醒过来。
第605章 放马过来
坐起来一看,才睡了半个小时。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细细的说话声,应该是胡桃和居续回来了。
我擦擦头上吓出来的汗,正想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扭头就看见床头放着一把粉红色的瑞士军刀!
我尖叫出声。
浴室门打开,胡桃和居续裹着浴巾从里面冲出来。
胡桃捂着胸口惊讶的问:“怎么了藕?”
居续也跑到我身边:“妈?看见老鼠了?”
我指着桌上的那把军刀,惊魂未定:“那、那是什么……”
胡桃一看,噗嗤笑了一声。
居续拿起来:“是胡桃阿姨买的手信啦!”
她拉开又合上,递给我:“又不咬人。”
我接过那把军刀,仔细看了看。
居延送的那把粉色比较浅,稍微长一点,手感也更沉。
我放下刀子:“我做梦梦见了这把刀,一醒吓我一跳……桃你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把防身。”
胡桃一笑:“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呀,我那把是红色的。”
居续在包里一掏:“妈你看,阿姨还送我一把蓝色的呢!”
我对胡桃笑笑:“让你破费啦。”
胡桃摆手:“切,这算什么。”
我又摸摸居续的脸:“跟阿姨说谢谢了吗?”
她说:“当然有说啦!”
她俩见我没事,又进浴室了。
我瘫回床上,把军刀攥在手里。
我敢捅你一次,就敢捅你第二次!
管你是人是鬼还是梦,放马过来吧!
第二天上午,我去医院拍了片子,骨头没受伤,只是淤青,晏落放心了。
之后,我们在少女峰观光,打卡瀑布小镇,乘坐黄金列车前往卢塞恩,然后又在皮拉图斯山观景,一路疯玩。
我一直带着那把小小的瑞士军刀,它就躺在我触手可及的右边口袋里。
旅行结束后,我们返回苏黎世,安东尼一家还要继续他们的环欧之旅,我们这些人得带着特产回家过年。
安家离开时,安小虎恋恋不舍:“叔,居续妹妹,再见,我会很想你们的。”
居续过去抱抱他:“我也是,你在外面要玩得开心点哦!”
居宝阁没什么同龄的朋友,跟没有脾气的安小虎玩了好几天,要分开了他也难过。
他摘下自己新买的羊绒帽扣在安小虎头上,硬邦邦的说:“送你了!”
安小虎的眼睛都被帽子挡住了,他把帽檐往上推了推,说:“叔,谢谢你,我走了。”
安家走后,麦穗胡桃呱呱也坐一趟航班先出发了,我们和元素坐下一趟。
回程的两张头等舱票是安东尼用里程兑的。
路上,元素透露出跟k2结婚的意思。
“k2挺好的,外型是我的菜,性格也随和,对我爸妈和小丑都很好,平时出门的小开销他全包,稍微大点我们就aa。
而且这次旅行,我也觉得他表现不错。虽然坐经济舱,心态很平,在晏落和安总面前不卑不亢的,也不跟我胡搅蛮缠。莲藕,晏落,你们觉得呢?”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钡钡,喜欢就冲,他要是欺负你,我们就找人打他。”
元素笑起来。
晏落也说:“我也觉得他人不错。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再给他做个背调。”
元素毫不犹豫的说:“调!我现在可是豪门挚友,万一那些坏男人带着目的接近我怎么办?”
第606章 复苏
当初高信一个接一个爆雷的时候,差点被一连串的监管罚款和诉讼捶到破产。
这些年,总部空降过来的ceo对这堆烂摊子敲敲打打,缝缝补补,竟又让它颤巍巍的还了阳。
高信并未完全完成内部整改,美联储也没有解除资产规模限制。
不过,关闭多国分部、规模缩小后的高信倒开始注重传统业务,减少高风险投资,专心维护新老客户。
巨头因为信息泄露一事,跟高信扯皮好几年,刚过完年,判决出来了,巨头输了官司,要赔高信30多亿刀。
高信股价在经历长期低谷后,终于因为这场官司迎来了久违的复苏。
居宝阁一直没有抛手里的高信股票,他说这是家里留给他的。除非公司倒闭没股票了,不然他是不会放手的。
其他股东抛售的时候,他还赌气买了不少,现在他控股高达19%,成了高信名副其实的超级股东,只是尚未成年,暂时没有实权。
居延越过我,给居续留了不少资产。作为她的法定监护人,我每季度都会收到家族办公室的理财报告,然后年底还有信托的年终总结。
就连原先云庄留给我的珠宝首饰,在他手里盘一圈,也全成了居续的。
要不是托管银行发了个清单让我确认是否继续托管,我都忘了这茬。
托就托吧!
我也不差首饰。
年后不久,元素和k2结婚了,两人在云城酒店办了婚礼。
k2是单亲孩子,被瞎眼病重的老娘拉扯大,他当初离开特警队当私人保镖也是为了赚医药费。
前些年他遇到不少女孩,有的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对方看了他老娘以后,认为他老娘瞧着病重。但还有好些年头能活,都没再往下谈。
就在他又被甩掉、心灰意冷的时候,元素出现了。
元素这位床上健将把k2训得通体舒泰,心服口服。
元爸元妈对女婿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对女儿好就行。
去年春天,k2老娘去世了,葬礼上元家人都去了,元妈叫他以后到家里吃饭,k2在元爸怀里哭成狗。
年前他跟我们去瑞士,也是人生第一次非工作原因出国,快乐到不行。
婚礼那天,元家没叫什么亲戚,但去了很多朋友。
苏珊三口,我和晏落,小兰小敏,胡桃呱呱,高文潘享……
麦穗也带着自己的新男友蛋蛋后来了,新人比旧人更帅。
但是,没一会儿麦穗就跟k2那边的特种兵朋友看对眼了,两人三言两语交换了联系方式。
蛋蛋后气得咬手指,又不敢说什么。
居续和小丑是今天的花童,一个穿着小白裙子,一个穿着小白西装,一高一矮一美一丑的走在红毯上,在钢琴师的《婚礼进行曲》中,边走边撒花瓣。
然后,元素扎着马尾辫,穿着一套大红色双杠运动服,像个女将军一样出现在宴会厅门口。
她的上衣左边是个「国」,右边是个「中」。
大家惊讶的看着她,又扭头看k2。
他趁大家看新娘的时候,也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同款红色运动服。
满堂亲友开始鼓掌欢呼吹口哨,原本两眼含泪、预备着大哭一场的元爸元妈也都气笑了。
钢琴师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曲风一转,弹起了《anthem remix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