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新皇阴沉着一张脸,去上早朝。
  众朝官对上新皇的脸,便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句话,惹恼新皇。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其他大人可以回家,回官署,只有安公公硬着头皮跟着新皇回到御书房。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朕要准确知道,赵家人在北地做了什么,查到了什么!”
  一踏入御书房,新皇就下达命令。
  赵承煜一定留下什么,一定是!
  安公公手忙脚乱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新皇满心烦躁,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他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安公公的心尖上。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一扫,发现龙案前有一本奏折,是北地太守派人遣送上来的奏折。
  新皇对北地送上来的奏折,总是喜欢押着一两个月再做定夺。
  他拿了过来,这才认真查看起来,这份奏折是关于北蒙一战,请求增援的奏折。
  他眼眸一亮,心中的郁气清空大半。
  新皇想起先皇去世前曾告诉他,北地若送来奏折请求增援,万不能犹豫,定要及时派兵增援。
  北地要是破了,大祁一半的城池要归于北蒙。
  相较于对萧慕止的猜疑与忌惮,大祁的江山社稷才是重中之重。
  新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奏折抽了出来,放在面前:“把兵部尚书喊来。”
  萧慕止不是不让他的人进去北地吗?那这些增援他倒是要看看,萧慕止到底收还是不收?
  安公公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多时便将兵部尚书带到御书房内。
  兵部尚书一路小跑进来,神色满是恭谨,跪地行礼道:“圣上召见,微臣惶恐。”
  新皇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起身。
  随后指了指桌面上的北地太守奏折:“北地战事吃紧,急需增援,你且看看,依你之见,该派多少兵马前去?”
  兵部尚书赶忙拿起奏折,匆匆浏览一番,略微思索后回道:“北地局势严峻,依微臣估算,至少需要派五万兵马,方能解燃眉之急。只是这国库军费开支本就吃紧,这……”
  新皇闻言,眉头微蹙,“粮草之事,朕会命户部想办法。你即刻着手,三日内务必出发。任命副将与北地沈策州会合,沈策州为将首,一切听从他的吩咐。安公公,你也派人带着朕的圣旨随军前往。”
  安公公领命下去。
  而在北地,萧王府,萧慕止刚处理完萧老夫人的身后事。
  站在坟墓前看着落地棺材,不知为何,他心中的悲痛一扫而空,反而还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想到萧老夫人带着柳环来到萧王府后,萧王府就没有消停过。
  原本和睦祥和的气氛一扫而空。
  只剩下压抑与争吵,还有父王的步步退让。
  他无法定夺谁对谁错,那时候的他只不过想要一刻的安宁与祥和。
  萧老夫人除了歇斯底里就是处处针对。
  萧慕止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到了时辰,下令散去。
  第201章 那个男人是谁!
  与此同时,赵书晴正在萧王府整理打扫,前些日子,萧慕止一身孝衣站在小院门口。
  寒风瑟瑟,他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怜。
  他言语诚恳,态度友好,甚至带着几分哀求,这让赵书晴无法拒绝。
  再者,那十万两银子,还压在赵书晴的头上。
  于情于理,赵书晴都得去一趟。
  刚踏入萧王府,她差点被萧王府的景象吓了一跳,整个后院毁了大半,房屋倒塌不少,原本雪白的墙壁,被烟雾熏得漆黑一片。
  赵书晴先是派人打扫了祠堂,把还未烧毁的牌位捡起来,又找到萧家族谱,按照上面的字重新定做牌位。
  紧接着去萧老夫人院子打扫遗物。
  在整理过程中,赵书晴看到萧老夫人写下一沓书信,是从未寄出去的信。
  上面写着萧老王爷的名字,每个字都哀求着萧老王爷回京,每个字都是她对萧老王爷的思念。
  看到后面,信的内容开始变化,字里行间都是对萧老王爷的恨意。
  赵书晴看了一会儿,匆匆叹息一声,心想:明明放不下萧老王爷,为何还要如此逼迫自己呢?
  赵书晴不懂,只是把书信整理好,放在一旁稍后交给萧慕止。
  赵书晴这段时间在萧王府忙前忙后,为方便她行事,萧慕止特地吩咐府中所有下人,全力配合赵书晴,她的话等同于自己的意思。
  此话一出,赵书晴瞬间觉得不对,想要反驳,萧慕止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赵承弼冷笑两声:“他这个算盘倒是打得噼啪作响,你还挑不出来半点错处。”
  于情于理,萧慕止这种交代确实没有过错。
  赵书晴避免众人误会,一切公事公办,迅速解决后,赶在元宵前夕安排好一切,等到下个月,萧王府便能陆续上工,她那时再来也不迟。
  萧慕止一回来就听到赵书晴已经离开萧王府,他心底有些酸涩,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主子,明日便是元宵了,王府这般模样,想来也过不了什么元宵,您要不去一趟赵姑娘家跟赵小将军喝喝酒?”和石提议道。
  萧慕止眼眸一亮,嘴角扬起一抹笑,拍了拍和石的肩膀:“很是不错。”
  和力稍有空闲就粘着桂翠,与和石的提议形成对比。
  元宵当天,郑夫人拜访,身后跟着沈策州。
  赵书晴原本扬起的一抹浅淡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郑大夫人走进小院中,快步上前握住赵书晴的手:“上次你给我的药,很是有用。我这病若非遇到你,此生怕是难解了。如今药吃完了,你快给我看看,还需要做哪些调整。”
  沈策州站在身后,若无其事地朗声笑道:“我家娘子,从以前就喜欢研究医书,一旦我有什么头痛脑热的,都是她诊治的。我母亲也是如此,她经常夸奖书晴。”
  郑大夫人笑道:“你可真是,堂堂一名侯夫人,为何要改名换姓呢?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赵书晴不想在郑大夫人面前与沈策州争吵,毕竟没必要把赵家与沈策州之间的恩怨闹得人尽皆知,这对赵家没有好处。
  赵书晴拉着郑大夫人来到诊室,诊断后,给她开了药方,然后把她请了出去,这才回头看着沈策州。
  沈策州很有耐心地等着,负手含笑凝视着赵书晴,眼底的“深情”,让她感到恶心。
  “沈策州,你今日来此,是当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拦住你吗?”
  和悦走上前,挡在赵书晴面前。
  沈策州瞥了和悦一眼。
  和悦轻轻一笑道:“晋安侯爷,上次奴婢临时有事,暂时离开我家小姐身边,没想到错过与侯爷初见,奴婢实在遗憾呢。”
  她指的是除夕夜那日,和悦临时出事与和力换班,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结果被沈策州闯进赵家小院中。
  这事之后,萧慕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和悦自己很是愧疚。
  沈策州理都没理会和悦,继续看向赵书晴:“书晴,你一定要这样对待我吗?我虽然犯了错误,难道我爱你的心,也有错吗?我与你相濡以沫度过三年,你真的能说放弃就放弃吗?跟我回去,以往你任性的事情,我既往不咎。我只希望你日后不要与其他男子见面。”
  赵书晴淡淡问道:“沈策州,你可知道凌华霜肚子里的孩子,并非你的?”
  沈策州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缓缓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赵书晴露出一抹微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当初你拿着铁血丹青去求娶凌华霜时,她腹中早已有了孩子。赵家出事当天,我进宫求见太后,无意间看到她与宫女相撞,你可知道她当下做了什么?护着肚子。”
  沈策州一张脸慢慢沉了下来。
  赵书晴仿佛没看到,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觉得她为何与我之前相处时,态度大相径庭呢?”
  沈策州冷着声音回答:“因为你猜出她有孕。”
  赵书晴笑了:“对,我猜出来了,后来也亲自证实了。”
  沈策州看着赵书晴的笑容,觉得十分刺眼,他逼问道:“为何不告诉我!”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为何此刻告诉我!”
  赵书晴把笑容收敛起来,“因为……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你沈策州是喜,是怒,是悲,是恨,对于我赵书晴来说无关痛痒,我不在意,也不在乎,所以我才会告诉你。”
  沈策州不知道自己心中作何感受。
  “你还知道什么?”沈策州询问道。
  赵书晴歪着头,“你说呢?”
  “那个男人是谁?”沈策州突然想起来,朱骜一事,当时凌华霜也是半途突然反悔。
  人一旦有了怀疑的心思,所以的记忆翻找起来,都是种种假象与掩藏。
  往日的行径容不得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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