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爹背着人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半把剪刀,鬼鬼祟祟的塞到洛九手里,“这是我出门时我老伴儿给我拿着的,真到了危急时刻……你、你们可以用它,以死保住清白。”
洛九看着这半把生锈的剪刀,上面还带着余温,一时五味杂陈。
在清朝人的眼里,女人的命不如清白重要。
清白?去他爹的清白。
洛九将剪刀还给他,“戚老爹,我们是读过书的女学生,不会为了什么狗屁贞洁牌坊放弃生命的。
如果清白真那么重要,那世上不清白的男人那么多,怎么不见他们去死?
失去贞洁就要死,那林子的树都不够上吊的。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们用不上,你留着防身吧。”
四人起身,提前回了宿舍。
众人看着她们的背影,连连摇头。
*
大刀雄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发现四个女人已经躺在最里面的上下铺上,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他得意的笑了笑,“姑娘们,想好了没有啊?”
洛九懒洋洋的回:“不是还没熄灯吗?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大刀雄歪着头,一粒一粒解开工服的口子,“我身为青龙帮的帮主,说话算话。但你说,你们拖这么一会儿有什么用?早晚的事。”
四人没理他,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暮色四合。
晚上八点,屋内的电灯被屋外的守卫关闭,大铁门被上了锁,屋内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大刀雄摸着黑从床上坐起来,语气不善的提醒,“熄灯了。”
身边的小弟很快起来,用衣服挡住门上的铁窗,屋内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青龙帮十几个人陆续起身,铁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其他人恨不得缩成一团,紧闭着眼,一声不吭,生怕不小心放个屁,连命都丢了。
“姑娘们,我来了。”大刀雄轻松的吹着口哨,不断地往最里面走。
小弟们脚步轻快的摸索着跟在他身后,等着一会儿分一杯羹。
可就在这时,口哨声戛然停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大刀雄的手下意识到不对,忙试探着问了一声:“老大?没什么不妥吧?”
此刻,洛九的匕首正抵在大刀雄的脖子上,她一手捂着他的口鼻,一手握着锋利的匕首,声音轻柔的在他耳边低语:“雄哥,要不要我给你两个选择?”
大刀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微弱的摇头。
“哦,我知道了。你喜欢粗暴的,呵。”
洛九冷笑,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朵上。
大刀雄只觉得脖子一凉,喉管瞬间被割断,想叫都叫不出来。
“雄哥!”有两个手下上前来找人,却迎面撞上断了气的大刀雄。
他们伸手一摸,全是温热的血,有人大喊一声:“操!这几个娘们有刀,抄家伙!”
劳工营不允许带武器,他们的家伙不过是几根从工地上顺过来的钢管。
他们摸着黑,战战兢兢的往前乱打乱扑。
却不知道四人早已戴好了夜视仪,在黑暗中戏谑的看着他们。
洛九的声音在慌乱中,穿透所有嘈杂,静静的传过来。
“姐妹们,今晚不睡觉,今晚剿灭青龙帮。”
黑暗中,幽静的女声让这群人感到头皮发麻。
有个胆大的握紧了钢管,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猛的一击。
铛!钢管砸在铁床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噗嗤一声,一柄钢刀捅穿了他的肚子。
“不要怕!她们只有四个人,冲啊!”这十几人仗着人多势众,猛地冲了过来,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
冯琦冷静的站在一角,看准时机将手中五箭齐发,他们只听得嗖嗖几声,身边立刻有人倒了下去。
同伙们又惊又怕又看不见,只得一边大喊着壮大声势,一边乱打乱砸企图命中目标。
冯琦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过来,扭断了两人的脖子。
钟嘉灵和程瑶瑶从床底钻出来,砍断了几只脚。
一时间青龙帮的鼠辈们仓惶逃窜,凄厉的喊叫声不绝于耳。屋子里的铁床被撞的七扭八歪,一屋子的血腥味,到处都在打架。
没有站队的其他人死死的缩在床上,吓得瑟瑟发抖。
偶尔有人摔倒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一动不敢动,因为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割断那人的喉咙。
战斗持续了两分钟?或者三分钟?
但对于屋子里装睡的人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白人士兵意识到声音不对,用英语大喊着:“安静!”
屋子里迅速静了下来,窸窸窣窣的不知是什么在动。
白人军官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地面上刺眼的红色,让他大为震惊,大吼着:“openthedoor!(开门)”
第73章 容不下又怎样
白人士兵匆忙的跑去拿钥匙,铁门很快被打开,灯泡一亮,将整间屋子都照得清清楚楚。
安德烈中尉踩着皮靴走了进来,遍地淋漓的血迹,让他停住了脚步。
不难看出,屋子里刚刚一场激战。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尸体。
所有人都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好像他们都平安无事,或者都死了。
安德烈走到大刀雄的床边,掀起臃肿的被子,顿时大惊失色。
大刀雄已经死了,脖子上狰狞的伤口看起来死的非常痛苦,但他被人规整的摆在床上,甚至还给他盖严了被子。
“谁干的?”安德烈怒吼着发问。
一个略懂英文的劳工很快被带了过来,他是一位马来人,叫张守诚。
张守诚一进来,便看到十几具尸体,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他紧张的帮忙翻译,“安德烈长官问你们,是谁干的?”
无人应声,回应他们的只有躲在被子里颤抖的劳工。
愤怒的安德烈掀开手边的一床被子,用枪抵着那人的脑袋逼问,“说!”
那人慌张的摆着手,“长官饶命,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也没什么都没看见。”
张守诚翻译说:“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安德烈猛然想起什么,走到房间最里面,掀开了洛九的被子。
洛九好似刚刚睡醒的样子,整个人都懵懵的。
安德烈强硬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检查她的袖子、鞋子、手……
他有一种直觉,这些人的死一定和这几个女人有关。
可让他诧异的是,她们的衣物上手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屋子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而她们的手上却干干净净。
安德烈无法想象,这四个看似普通的中国女人,经过末世和远古的锤炼,已经练就了无比敏捷的身手。
就在他们忙活着拿钥匙开门的间隙,她们已经处理完现场,甚至还有时间去空间洗手,更换衣物和鞋子,然后满眼无辜的迎接着审判。
四人站在地上,配合搜身检查。五六个白人士兵过来搜查了她们的床铺,依旧一无所获。
安德烈不甘,让张守诚问她们:“是不是你们干的?”
张守诚十分诧异,这怎么可能呢?但他还是如实翻译,并好心提醒她们:“如果和你们没关系,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四人默契的摇头,洛九:“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那几个人不是死于箭伤吗?我们并没有弓箭,请这位长官明查。”
张守诚的英文没好到沟通自如的地步,他连比划带指的,翻译了这段话。
安德烈虽然怀疑,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拂袖而去。
尸体被全部抬走,放在广场上,等待着明日焚烧处理。
室内重新归于黑暗和平静,而外面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广场上横陈的残尸,难以入眠。
利物浦,要变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从宿舍走出来,同寝的人纷纷避让。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叱咤劳工营的青龙帮一夜被灭,大家看洛九等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在这里,冒头的新人必然要成为各大帮派的公敌。
大家心照不宣的认为,谁能收服这四个刺头,谁就能取代青龙帮,成为毫无争议的第一大帮派。
四人走在路上,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着她们。
她们将领来的早餐交给那群小女孩,兀自到一旁商量。
程瑶瑶:“这里虽然守卫森严,但我听他们说,这里的头是琼斯上校。如果我们能绑了他,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洛九摇头,“想出去不难,但我现在不想出去。”
钟嘉灵一愣,“为什么?”
洛九道:“现在是1907年,我们的国家已经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明年慈禧和光绪相继去世,国内陷入内战,受苦的还是我们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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