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那脉脉温柔,就像藏在软乎乎白腻腻的年糕里的针,夹杂着击败对手后的庆幸与得意。
  可呈现出来的, 却是最细腻不过的美好贤良。
  软烂的年糕最粘手......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难为你跑一趟, 你不是孕反很厉害吗?快回去好好休息。”司姮说道。
  伊尔细长苍凉的指尖又想要勾她的衣服了,夕阳从他薄薄的眼镜片上流下,他幽幽叹息一声:“你是孩子的母亲,你不在身边,孩子怎么会老实......当初他怀孕的时候,你可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守着、哄着、”
  司姮轻瞥了他一眼,为了避免周围有人偷拍,她连笑都不敢,生怕明天就被有心人编排上了。
  但虽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却是带着一丝无奈纵容的:“那会儿我和他是合法夫妻的,你先回去吧...这就这几天了,等结束了,我会去看你们的,一定。”
  伊尔唇畔这才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一旁的司机,适时地打开悬浮车的车门,端正得站在车旁。
  “......我等你。”伊尔一双狐狸眼看似慵懒又勾魂似的,从她面前扫过,微微屈身上了车。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司姮对着慢慢行驶的车尾,微微鞠了一躬,以显示她对伊尔身份的尊敬...间接表明他们之间没有暧昧。
  直到车迹彻底消失,司姮伸了个懒腰。
  回到墨菲庄园。
  司姮开始整理布兰温留下来的遗物,却发现,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
  他穿的是西墨伪装成他时喜欢的衣服。
  衣服上嵌着水晶碎钻,行走间如光致淋漓如月下水波涌动,哪怕是居家的睡衣,也是昂贵的真丝,华丽、雍容、光艳动人。
  但司姮当初和他交往时,他喜欢的是温馨而修身的棉麻衣裳,家里更是被他布置成简单温馨的奶油风。
  而他除了做饭之外,最大的喜好,就是织毛衣。
  寒风凛冽的冬季,她和布兰温在校外一起合租的小公寓里,司姮玩命赶论文。
  一旁放着抒情的音乐,开放式的厨房里煮着奶油豌豆汤,锅里咕嘟咕嘟冒着小泡,满屋浓郁清甜的淡奶香,勾得刚刚合上端脑的她,肚子咕噜咕噜叫。
  她抬起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环顾一圈,看见了安静坐在窗边的布兰温。
  窗外车水马龙,琉璃般的璀璨夺目的城市灯火,像无数细碎明亮的星星,在他身旁漂浮。
  他静默垂首,细白修长的手指勾着毛茸温暖的羊毛线,指尖灵活勾动,暖白色的羊毛线团在他的膝上,不断被拉扯滚动。
  忽的,线团从他的膝盖滚落,在后面流下一条细细绒绒的线,滚到了司姮的脚边。
  司姮弯腰捡起。
  “你忙完啦?”布兰温冲着她笑,笑容明亮纯净,那一瞬间,整个a市都在她的眼中,但她只能看得见他。
  “嗯。”司姮笑着嗯了一声。
  她一手握着羊毛线团,一手牵着散开的羊毛线,一圈一圈地绕回去。
  散开的线每收拢一寸,司姮就往前慢慢走一步,仿佛命运般的红线指引着她,走到布兰温的面前。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问。
  “给你织围巾啊,今年降温真快,裹上它你上早八就不会冷了。”说着,布兰温迅速收尾,抽出毛衣针,将围巾裹在司姮的脖子上。
  暖而干燥的感觉瞬间袭来,她仿佛抱着一头暖烘烘的小羊羔。
  “暖和吗?”布兰温清亮的眸子期待地看着她。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司姮笑着将垂在胸前,长长的围巾尾端,缠在他的脖子上。
  落地玻璃窗中,映出两个人抱在一起,笑容灿烂的样子,仿佛被毛线团缠住的两只小猫。
  往事淡薄如烟,透明的玻璃窗,像无形的玻璃罩,将美好如钻石般的过去,都藏在心里面。
  布兰温死了,什么遗物都没有留下。
  除了她对他的回忆。
  三日后,最终选举,选择党以毫无意外的压倒性优势胜出。
  林南·莱斯利正式当选为总统,一切尘埃落定。
  选择党的庆功宴上,衣冠楚楚的伊尔早早离席,来到疗养院,打开封闭的病房门,看见了被限制在病床上的西墨。
  “把他放开吧。”伊尔对着身后抱着孩子的护士说道。
  “先生,这位病人情绪激动,一直叫嚣着要杀了您,如果放开他,我担心他会伤害您。”护士满脸担忧道。
  “他不会的,放开吧。”伊尔目光慵懒而轻慢,漫不经心地从护士怀里接过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
  襁褓里的粉嫩嫩的小婴儿浑身奶香,可惜明明是足月出生,却比一般的婴儿瘦弱,终究还是因为那次先兆流产带来的损伤。
  小婴儿原本在熟悉的护士怀抱中睡得香甜,忽然感受到自己被另一个人抱着,没有了熟悉的气息,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伊尔殷红的薄唇勾起来,小心翼翼地抱着娇嫩的婴儿,不断摇晃着身子哄着:“不哭、不哭、”
  “你别碰我女儿!”西墨一被放开,就像出笼的野兽,扑向伊尔,从他手中夺过孩子,紧紧护在怀中,狠辣的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他微微后退,仿佛是想要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伊尔散漫地靠着墙,微微一笑,锋利美艳的狐狸眼倨傲逼人:“不用浪费时间了,我这次来,就是放你走的。大选结束,你没用了,走吧!”
  西墨不可置信,冷哼道:“你会这么好心?不怕我揭穿这一切?回到司姮的身边?”
  “揭穿什么?”伊尔轻讽笑着:“布兰温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是西墨,也永远是西墨。”
  西墨咬着牙:“我会告诉他们,那个布兰温是冒充的,当初和司姮领结婚证的人是我。”
  伊尔矜慢冷笑:“蠢货。就算当初和司姮领证结婚的人是你又怎么样?和墨菲家主结婚的人可是他,指纹、 dna上,留下的都是布兰温的证据。”
  “这件事一旦揭穿,且不说你冒名顶替他人的婚姻会被撤销作废,司姮现在获得的一切财富,都会被墨菲家迅速收回。你的好哥哥已经害苦了她一次,你还要再害她吗?”
  西墨愣在原地,久久才痛苦的跌坐在地,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局。
  他又回到了从前那个见不得光的杀手身份。
  “知道为什么你哪怕给她生了一个孩子,我也愿意放过你吗?”伊尔嗓音清幽道。
  西墨怔怔抱着孩子,目光木然地看着伊尔。
  伊尔轻蔑一笑,姿态矜傲,高高在上:“因为你和你的孩子,注定无名无分。”
  第106章
  西墨紧咬着牙关,漂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伊尔,却没有法子奈何得了他。
  纵然现在是在伊尔控制的医院里,纵然他被困在病床上许久,纵然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
  但自小训练的他, 有无数种方法, 可以在这里直接弄死他。
  可是偏偏他无法下手。
  不仅仅是为了怀中娇弱的婴儿, 更为了他自己。
  伊尔现在是总统仅存的儿子, 身份不是他此前刺杀的一系列人物可比的,一旦自己杀了他, 就是与整个国家机器作对, 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一丝生机。
  蚍蜉撼不动大树,这就是伊尔有恃无恐的底气。
  即便心有不甘, 西墨也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
  他低头看着啼哭不止的奶团子,因为一直在哭,把雪白的小脸都涨红了。
  西墨心疼得抱着她,缓缓起身,强撑着虚弱地身子,一步步往病房外走。
  “你要去哪儿?”伊尔漫不经心地掀眸问。
  “当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西墨甩了他一记锋芒的眼刀。
  “布兰温一死,你是杀手西墨的身份就做实了,为避免风波,你能去的地方,就只有国外。你去哪儿我倒是不在意,可是你真的舍得让这个孩子跟着你一块儿颠沛?”伊尔笑着说。
  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语调, 却总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用你管。”西墨道。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这孩子跟了你,这私生女的身份,可就做实了......如果未来有一天,她和我的孩子们相遇,她抬得起头来吗?她能平心静气地和我的孩子做姊妹姐弟吗?”伊尔勾唇笑讽。
  手缓慢而温柔地抚上自己还看不出弧度的腹部,炫耀一般,一下一下轻抚着,幽幽道:“不如把她交给我抚养,我会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孩子,生长在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里,她的身心才会健康。”
  西墨冷嘲道:“你都怀了自己的孩子了,怎么可能把她当做亲生孩子?别装了,你不过就是想给自己多加一个筹码,绑住她而已。”
  伊尔垂眸,轻蔑一笑:“彼此彼此,你执意要把这孩子带走,不也是因为担心,司姮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不可能再和你有交集了吗?如果没有孩子,她绝对不会去国外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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