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尤其是羽林卫直属历代帝王,他不是很信任。
  “那便将羽林卫并入卫所,不就都有事干了。”
  一道清凉的声音响起,羽林卫统领没看清来人就反驳道:“羽林卫是天子亲军,怎可并入卫所?”
  影十三站在宓安身后,冲他笑道:“现在我们才是天子亲军唉。”
  景煦失笑:“怎么过来了?”
  “十三有急事,我……臣就带他来了。”宓安缓步走到大殿最前,那把椅子常年空着,今日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百官这才反应过来,齐齐行礼:“见过宓相。”
  宓安端坐,头也不回:“各位大人客气了。”
  影十三规规矩矩行礼,说道:“主子,羽林卫收受贿赂,擅自放人进宫。”
  “陛下!绝无可能。”
  宓安笑了一声,声音像来自数九寒天,竟让羽林军统领打了个寒颤:“怎么,本相污蔑你?”
  “臣……臣不敢。”羽林卫统领敢怒不敢言,宓安却奇怪,按理说同为臣子,没道理在他面前自称“臣”,那日御史似乎也是如此自称,好没道理。
  昨日景煦在御书房说的“见宓相如见朕”,竟然……仔细到这种小事上?
  宓安抬眼看向龙椅上的人,做口型道:“你好没规矩。”
  景煦笑了下,说道:“此事交由宓相查办,另羽林军并入卫所可行,宓相回头拟个章程。”
  “臣遵旨。”宓安也不起身,没规矩的很,“案件查明之前,这位统领先去天牢待几天吧。”
  景煦挥手让影十三带人下去,羽林卫统领高声喊冤,宓安觉得好笑,继续演骄纵无礼:“臣乏了,先回。”
  他起身离开,几位御史盯着人走了才敢开口,其中一位试探道:“陛下,宓相这……是否太过无礼了?”
  还有更大胆的,直接说道:“陛下!从前孔玉宣都不敢对先帝如此无礼!宓相已经多少日不曾上朝了!”
  “在其位不谋其政!宓相实在德不配位!”
  景煦皱起眉头,他知道宓安故意来演这一出,意在让百官看到身处相位可以嚣张至此,但他只是想寻个由头改制,不代表他能允许旁人对宓安出言不逊。
  “朕是不是说过,见宓相如见朕。”景煦冷眼扫过几人,“不如来弹劾朕。”
  “臣不敢。”
  宓安倒是毫不在意,反正等枨衔水星盘归正,这里的一切都会回归正轨,重生后的那个世界不用他帮景煦震慑朝堂,自然也没人在意他这个挂名丞相上不上朝。
  盯着相位的人不在少数,他不上朝那些人才高兴。
  “公子。”影十三跟在宓安身后,“咱们要去查受贿吗?”
  “不去。”宓安懒的骨头软,“让陛下自己查。”
  影十三愣了半天:“啊?”
  “不然你去。”宓安目的明确地往御膳房走去,铁了心不愿干活。
  御膳房的主厨是新来的年轻人,见宓安气质不凡,小心地行了个礼,问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宓安一愣,他前世没见过这人,倒是重生后有过一面之缘,似乎是哪位太妃家的小辈。
  怎的前世跑来当厨子了?
  “我是……陛下身边的。”宓安凭记忆找到装水果的竹筐,抱走了一个西瓜。
  景煦寝殿的西瓜都是宫人细心切好挑净瓜子的,但宓安喜欢抱着西瓜吃。
  虽然不雅,但吃着开心。
  影十三很有眼力见:“我来抱我来抱。”
  他从宓安手里接过西瓜,稳稳抱回景煦的寝殿,本该还在朝上的人却像是已经等在这里许久了,影十三放下西瓜隐去身形,宓安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54章
  “想你, 就回来了。”
  宓安笑了下:“陛下怎么这么黏人?明明昨日还怀疑我别有用心。”
  他将西瓜对半切开,故作痛心:“臣好伤心。”
  景煦看出宓安说笑,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凑近道:“是朕错了,阿宓打我一顿出出气?”
  宓安一愣, 一瞬间以为景煦恢复了记忆, 但窥见他眼底不安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伸手抱了他一下:“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景煦心头蓦的一软,这人怎会如此敏锐,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担忧。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 宓安忽然仰头亲了景煦一口:“景长昱, 你上朝是也是这样吗?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景煦垂眸:“怎么会。”
  宓安喂了他一口西瓜:“少胡思乱想。”
  景煦看着宓安出神, 视线从他的额头落到被西瓜浸润的薄唇, 认忍不住俯身舔净了宓安唇上的汁水。
  “阿宓。”景煦没有离开,贴着宓安的唇喃喃道, “我知道你从小受够了被禁锢,我……没有想拘着你。”
  “若你觉得宫里拘束,那便出去走走吧。”
  他又舔了舔宓安的下唇,语气带上一丝委屈:“但你要回来。”
  宓安笑着亲他, 西瓜被扔在一边,汁水浸湿了奏折, 景煦挥手扫开折子,将宓安抱到桌上, 搂着他的腰细细亲吻。
  “唔……”
  宓安只觉腰上滚烫, 不自觉呻|吟出声,手往景煦衣裳里伸,微凉的指尖却带起一道滚烫的触感, 景煦按住他的手,声音低哑:“阿宓,你想做什么?”
  “我想……”宓安直起身子,贴着景煦的耳垂,声音浅浅,吐气如兰,“白日宣淫。”
  景煦喉咙一紧,哑声道:“御书房没有床榻。”
  宓安歪了歪头,眼尾带红,格外勾人:“这里也行。”
  “不……不行,这里怎么行。”景煦埋头在宓安胸前,红了耳尖。
  宓安颤着身子笑了起来,重生后的景煦简直是个登徒子,御书房,寝殿,浴池,窗边,能做的地方几乎都做过,宓安有时甚至怀疑他想去宣政殿的龙椅上做。
  这时候的景煦竟然还知道廉耻,还会脸红,宓安实在是心软,笑着抱住了眼前的人,意义不明道:“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
  景煦不解,抬头看他,宓安又亲他一口,门外传来宫人的禀报声:“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让他等等。”景煦整理好宓安的衣裳,又将自己的衣裳抚平,好好冷静了一会儿。
  太平盛世,大臣求见也无非是一些小事,户部尚书呈上了夏至大宴的各项开销,礼部尚书紧随其后,一边禀报大宴进度,一边试探道:“陛下,按往年规矩,大宴日各位大人均携家眷前往,您……”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的,但景煦了然,又来催他纳妃了。
  宓安最近对他和颜悦色,景煦脾气也好了许多,闻言忽然笑了一声:“你去同宓相商量吧。”
  礼部尚书小心问道:“这……我朝似乎没有丞相干预后宫的先例……”
  “现在有了。”景煦近来心情不错,觉得打打杀杀的太耗力气,不如推给宓安,看他吃醋也很有意思。
  但礼部尚书虽然敢壮着胆子向景煦谏言,却万万不敢去触宓安的霉头……虽然没有明说,但谁人不知宓相和陛下关系复杂。
  说曹操曹操到,宓安这时正好端着一碗冰沙找了过来,随口跟两位尚书打了招呼,对景煦道:“尝尝。”
  景煦笑着接过,宓安扫了桌上的折子一眼,收回了视线。
  “两位大人还有别的事?”宓安见两人还杵在原地,问道。
  户部尚书立刻告退,礼部尚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下了。
  景煦觉得好笑,宓安整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些朝臣竟然这么怕他。
  夏至大宴在即,枨衔水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宓安叹了口气,难道真要留到大宴结束?
  他实在懒得参加。
  可惜枨衔水又像上辈子一样,把自己关在占星台闭门谢客,夏至当天,宓安还是不情不愿地被景煦抱下了床榻。
  “阿宓近日怎么总是犯懒?”景煦摸了摸宓安的肚子,口出狂言,“莫不是……有喜了?”
  宓安沉默片刻,给了他后脑一巴掌:“滚。”
  景煦捂着头偷笑,宓安忽然察觉不对劲,斜眼看他:“景长昱?”
  景煦低头给宓安穿衣裳,应了一声:“要叫夫君。”
  “想起来了?”宓安掐了一把他的腰,“装失忆呢?”
  景煦笑了起来,连忙握住宓安的手:“别累着手。”
  宓安对“前世的景煦”好像格外纵容,也不能怪他舍不得坦白自己已然恢复了记忆,景煦凑近给宓安打,宓安却伸手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靠进景煦怀里:“你回来啦。”
  “我一直在呀。”
  “之前是半个你。”宓安蹭了蹭景煦的脖颈,埋怨枨衔水,“师父也真是的。”
  景煦笑着亲了亲宓安的耳垂:“他老人家真是不靠谱,我只是恢复记忆了,可现下还是前世的皇宫。”
  宓安轻轻“嗯”了一声,他想宓朗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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