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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美人被迫跟前夫he了 第34节

  “我只是好心路过,你就觉得我不能再走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抓着我不放。”
  “……”
  林疏闭了闭眼,偏过头道:“抱歉,我没控制住情绪,不该在这时候说这种话的。”
  沈老爷子居住的公馆不知不觉间已然近在咫尺,遥遥望去,门口临时停泊了不少型号各异的豪车。车里的主人拖家带口,行色匆匆地从大门进去,将钥匙扔给负责调度的安保人员,让他们将车放到车库里去。
  他们的车由远及近,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门童很显然认得这辆车的车牌,忙不迭隔着老远便迎上来。正准备往里走的人也纷纷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似是在迟疑该不该上前搭话。
  “从后门走。”沉默良久的男人降下隔音的隔板,示意司机避开前方等着寒暄的人群。
  而后,他终于开口回应林疏,声音很平:“你说得对,拥有的太少,所以才会舍不得失去,因此做出那么多失控的事情,伤害了你,是我的问题。”
  “——但你没有做错。”沈缚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轻轻道,“你的同情,让我变得像你想象的那样幸福,快乐了很久。”
  -
  这还是林疏头一回来到栖云别苑,沈老爷子的父亲发迹的地方。名字取得雅致,但这里的每一块瓷砖青瓦都饱经腥风血雨的洗刷。灰白色的高墙爬满常青藤,铁艺大门上繁复的雕花精美绝伦,尽管先后经过多次修缮,边角处仍有被氧化的铜绿,无声诉说着岁月的痕迹,展示着令人只可远观的威严感。
  不得不说从后门走的确过滤掉了百分之八十的闲杂人等。沈家族大枝多,能叫沈老爷子一句“爷爷”的男女老少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若是一口气全放进来,再庄严肃穆的地方也得被弄成菜市场。于是在以沈缚为首的直系血亲跟老爷子见完面后,剩下的人才能看情况有资格进入内宅。
  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要打招呼的人,林疏面临的社交压力骤降。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大厅门口守着一个看着就水灵的少年,遥遥瞧见他们便走进去叫人,然后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冲到他们面前,抿着嘴拘谨道:
  “表哥。”
  沈缚颔首。
  又原地一个45°转向,冲林疏腼腆一笑:“表嫂。”
  林疏:“……”
  怪不得看着怪水灵的,原来是脑子里的水泡发了。
  “小盱,大家都到了么?”沈缚似是浑然不觉他的僵硬,低声询问道。
  沈盱小鸡啄米式点头,抬手指引他们往前走:“除了二叔以外都来了,他们都在等你俩。”
  沈缚的亲生父亲能让沈老爷子厌弃到放弃的地步,其为人的品行可见一斑。他是个私生活极为混乱的人,工作能力上平平无奇,造人业务上倒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若是哪个花边报纸闲来无事想要算出来他跟多少个女人生出来多少个孩子,那等到倒闭估计也摆不清这笔烂账。
  乱七八糟的孩子给钱的给钱,改姓的改姓,除了沈缚这个板上钉钉的婚生子,加上最后认回家的两男一女,到头来有资格守在沈老爷子身边为他送终的,也只有这四个孙辈,还有他们各自的家庭。
  沈盱的父亲沈兴庆,还有姑姑沈夏旋各自占据了大厅长桌的两侧,一言不发,中间间隔的距离足以容纳下整个银河系。林疏看了他们一眼,趴到沈缚的耳边问:“你爸呢?”
  林疏甚至记不清沈缚父亲的模样。
  沈缚道:“爷爷不想见他。”
  “大哥你也来得太慢了。”
  沈夏旋一头干练的短发,黑框眼镜黑风衣,高筒靴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踩出清脆的响声。她走过来,美艳的脸停在林疏面前,双手抱胸:“这么久不见,嫂子倒是看着越发好看了。”
  林疏:“……???”
  他顿时紧张地攥住了沈缚的衣角。
  什么意思?这是在跟他寒暄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他跟这个人关系是好是坏?这句话该怎么回?
  沈缚回握住他,将沈夏旋隔开,冷冷道:“再没个正行就出去住外堂,别在这待了。”
  “切,我也没跟你说话吧?嫂子你怎么不理我?”
  “行了!小妹你别跟大哥顶嘴!”沈兴庆终于凑上来,却是跟儿子站在一起。
  能看得出这家人的关系一个比一个复杂,一个比一个紧张。
  林疏对他们的私人恩怨一概不知,就跟过年时被拖去走亲访友的内向小孩一样,被中国人复杂的亲戚关系冲昏了头脑,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自己不躲到家长身后。
  他忽然想起被沈缚囚禁的那几天,有人听到消息过来打听时说的话:“听说他们那种有点年头的家族家规都很多吧?你过去给人当老婆了会不会特别辛苦啊。”
  规矩多不多还不知道,反正人是挺多的,确实非常辛苦。
  万幸沈兴庆没有试图上来跟林疏搭话,仅仅是客气地微笑。倒是他的儿子对林疏十分热情,看着像高中生的男生挪着脚步,见缝插针地冲他伸出手:“表嫂,你热不热?把外套给我吧。”
  有佣人在一旁侍候着,这活哪里轮得到沈盱做。林疏愣了一下,还没拒绝就听沈夏旋不阴不阳道:
  “真是好孩子,知道你爸寒气重,不需要脱,就帮嫂子脱了,孝顺!”
  沈兴庆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外衣,面部神经不自然地抽动:“沈夏旋——你!”
  沈缚带着林疏绕过硝烟味弥漫的战场,径直上了楼。沈老爷子让位给长孙后便深居简出,退居在他儿时所住的栖云别苑之中。老人心知肚明自己大限将至,早已药石无灵,不愿将生命的最后时光浪费在医院,眼下也只是象征性地将几个医生护士安排在了卧室附近,负责到时候对他进行最基础的抢救。
  踩着绵软的地毯,脚步声被尽数吞没。沈氏兄妹到底还是爆发了争吵,没有任何跟上来的意思。到了落针可闻的环境中,林疏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问:“他们不来吗?”
  沈缚淡淡道:“他们能得到多少,已经不取决于爷爷,而是取决于我。不诚心实意的看望,来了也只会惹他伤心吧。”
  沈老爷子的保镖还是西装墨镜那一套,一左一右上前替他们推开沉重的实木门。卧室内熏了安神香,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闻起来安逸中透露着不可避免的衰败气息,令人心头一沉。
  就在董事例会进行时,沈老爷子呕出了一口暗沉的血块,随后便意识混沌起来,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待在床边随时待命的护士悄声道:“老先生方才醒来了,喝了些水又接着睡下了。”
  “睡”这个字用得很委婉,用“昏迷”来形容更为恰当。沈缚垂首,深深地凝视着床上形销骨立的亲人,道:“我知道了。”
  林疏陪他一同站在床边,瞳孔颤动,简直无法将面前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跟记忆中的沈老爷子联系到一块。他还是想错了,就算没有乱七八糟的管子跟针插到身上,人到了生命尽头也很难保持光鲜。
  既然这样,只能等到老人清醒时再来了。然而谁都不能保证,他是否还有下一次醒来的机会,或许刚刚被他们错过的,就是最后一面。
  林疏难掩低落地低下头,突地被沈缚拉起了手,放到了沈老爷子平摊在床上的手心中。
  “他好像想跟你说话。”沈缚用气声道。
  有那么一刻,林疏觉得沈缚的体温好似等同于老人微冷的掌心。
  林疏怔住了:“什么……”
  他的指尖传来一股轻微的挤压感。林疏扭过头,看见床上正在昏睡中的老爷子微微掀起一点眼皮,蜷了蜷手指,眼底倒映出林疏惊讶的脸,而后迅速合上,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第31章 第一晚[上]
  沈老爷子一瞬间的清醒宛若昙花一现, 林疏没来得及回握,老人就已经再次沉沉入眠,没有了反应。
  ……是想说什么吗?这位将他从沈缚身边剥离的老人, 面对若干年后再次回到亲孙子身边的孙媳妇, 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想交代他什么呢?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沈缚?
  林疏还在愣愣地出神,护士小姐走过来,带着歉意的表情将他们隔开,轻声道:“老爷子需要休息。”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该走了。
  沉默着退出去后, 林疏才抬手拍了拍沈缚的胳膊:“你怎么知道爷爷想跟我说话的?”
  话音未落,他先为自己如此自然而出的“爷爷”咋了舌,好像他真默认了他是沈家的人一般。不过鉴于从年龄上来讲也该这么叫, 林疏眨了眨眼,飞快地将那点不自然忽略了过去。
  “他的手指在动,说明他有意识, 想叫我们过去,只是醒不过来。”
  林疏顶了顶腮, 疑惑道:“怎么就是在叫我呢?你才是他的血亲吧。”
  沈缚看了他一眼, 轻轻笑了笑。
  “快说呀。”林疏推着他往前, 远离身后老爷子的房间,蹙眉道,“你又在想怎么骗我了是吧?”
  他有充分的证据与动机可以揣测, 他因林宗嵛的病回国后,被沈缚再次威胁强迫。然而彼时的沈老爷子风烛残年, 已然交付了江山,再也帮不了林疏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孙子蛰伏多年后故态复萌, 又一次将身陷囹圄的小鸟牢牢拢在手心。
  搞不好沈老爷子也不是想跟他说话,而是沈缚带着他看见老人心虚了。
  沈缚顺从着林疏的力道往前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忽地在一个岔路口脚步一顿,反客为主把林疏带到了陌生的长廊。
  “爷爷的情况不稳定,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先选今晚的房间吧。”
  沈缚摊手示意林疏看向那一个个紧闭的房门,温声道:“原因比较长,选好了我再慢慢说。”
  林疏:?
  他傻了,微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的男人:“……我们,怎么住?”
  沈缚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好心解释道:“宝宝,我们不可能分房睡的。”
  林疏:“…………”
  光怀着一颗沉重的心,顶着孙媳妇这个头衔回来了,对于要见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陌生人也只是决定见招拆招,林疏根本没想到他还要遭此劫难。
  况且沈缚说的没错,他们要在这里待几天没人知道,时刻处于旁人的眼皮子底下。沈家看着是沈缚一统江山,但跟那两个私生子的短暂交锋就能看出来,其内部的各派势力也是盘根错节。若是分房睡被发现了,免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他跟沈缚要离婚的事还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呢……
  嘶。林疏欲哭无泪地抽了抽鼻子,问:“这一排随便挑吗?离得好近,那他们住哪啊?”
  “兴庆结婚了,有家室,他的妻子身体不太好需要安静,别苑就专门为他们一家开了房间。”
  沈缚道:“至于夏旋,她一向独来独往,比较随性。”
  “那……”
  林疏闻言眼睛一亮,提议道:“那你让她住别的地方,咱们俩就你住这里,我住你隔壁,白天碰面,这样好吗?”
  他苦口婆心:“我现在又不是你老婆,不能睡一起。”
  “嗯……”沈缚好似被他说动了,沉吟着。
  “如果白天有佣人敲门,或是有其他紧急状况需要我们共同出现的话……”
  沈缚难得有点为难,他俯下身跟林疏商量:“我从阳台翻去你那里好么?”
  林疏:“……”
  “不,不用了……”
  分个房间这么简单的事,还要大动干戈,整得跟偷情一样。他要真答应了,万一沈缚出个什么意外,估计不是沈家内部的问题了,上个板块头条都是小事。
  他只好屈从下来,随便选了一间内部空间最大的客卧,方便到时候他跟沈缚划定地盘。
  -
  晚饭吃得很丰盛,算上终于露面的沈兴庆的妻子,长桌上充其量坐着六个人,但端上来的菜办个满汉全席也不为过。很像是主厨因为不清楚他们各自的口味,因此什么菜系都准备了一点,将选择权交给用餐的人。
  好巧不巧,林疏坐下来才看到离他最近的都是西餐,唯一主食还是他最消化不了的牛排,而他想吃的汤汤水水都在小辈沈盱那边,挨着沈兴庆坐。要换位置的话大家都得换,麻烦。
  林疏遗憾地收回视线,却不期然跟沈盱对上了眼。
  沈盱就这么直直地跟他对视了两秒,脸上倏地一红,忸怩地低下了头。
  林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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