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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美人被迫跟前夫he了 第27节

  沈老爷子嘟囔着抱怨了几句,爽朗道:“正巧啊,沈缚想把他妈留给他的股份都给你,要经过我的手,咱们俩正好见一面。”
  林疏一愣,他只知道沈缚的母亲很早便去世了,却不知道她还留了股份给沈缚。也难怪沈缚还没接管公司手里就有这么多可操纵的股票。
  踌躇着说出口的话卡在嗓子里:“啊……”
  “挺好的,不靠家里娶媳妇的行为我很满意,”沈老爷子敲了敲桌面,立刻有人出现给他们沏茶,“但是家里肯定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这样,该拟合同了,我作主再添5%凑个整,图个圆满嘛!”
  林疏一愣,呼吸起伏间,位于里层衣服内侧的信封尖角一下下扎在他的肋骨上,他沉默着将信取出,然后递上。
  “我也一直很想见您,想寻求您的帮助,”林疏挺直脊背,下巴微扬,不卑不亢道,“这封信的内容详细记述了沈缚用尽手段,囚禁胁迫我同意订婚,又迫使我欺骗父母的前因后果。”
  “我早有耳闻,您素来治下极严,家风正清,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我被威胁不能向父母求助,其他人帮不了我,所以只好将您视作救命稻草……”
  按计划,他应该挤出一点眼泪,林疏闭了闭眼,调动情绪,却发现心里除了麻木的冰冷外什么都没有。
  沈老爷子接过信,打开,当着他的面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神色像水一样蒸发得无影无踪,眼神如炬,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上气来,立在一旁的佣人眼观鼻口关心,唯有林疏一个人直视着动了气的老人。
  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沈老爷子动了,将信纸重重撂下,长叹一声,仿佛身体里的精气都随着这口气出去了一般,整个人无形之中沧桑了下来。
  “好孩子,”沈老爷子掐着眉心,张了张嘴,“你受苦了。”
  “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给你父母一个交代的。”
  被黑衣保镖原封不动送回车上时,林疏明显能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好像他刚完成了什么绝对不可能的壮举,顺利地从鬼门关走了出来。
  直到车辆启动,缓缓将山灵水秀的四合院甩在身后,林疏才扯断了他一直以来高度紧绷的神经,软了身子靠在窗边。他不是没想过沈老爷子会打破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包庇他亲孙子的可能,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没有下文了,林疏也还能接着拿出planb、planc,无非就是效果没有沈老爷子直接发话来的好,也可能会使林家受到影响而已。
  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没有落下,仅仅过了不到半周,沈老爷子便以同样的方式再度约见了林疏。
  老人言简意赅道:“你走后,我立刻把他从南城召回来,把你写的信给他看了。”
  “真是……供认不讳啊。”似是觉得用这样的词很可笑,老人颓唐地扯了扯嘴角。
  林疏捧起茶盏喝了口:“我没有骗人。”
  “您是怎么处理的?”
  老人也跟着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一口饮了大半,而后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家法处置。”
  原本一开始是到不了上家法的地步,沈缚风尘仆仆地回到本家,就被爷爷勒令跪在祠堂冰凉坚硬的水泥地板上等,一句疑问都没有,沈缚顺从地照做,跪也是一种惩罚,他做得很标准,双膝受力,腹背绷直,头正肩挺,一般人坚持把个小时就得不受控制地瘫倒,而沈缚这一跪就是一整天。
  眼看再跪下去膝盖骨就要废了,沈老爷子才出现,将林疏的信扔在孙子脸上:“看完了给我一个解释。”
  沈缚看完了,指尖在末尾飞扬的“林疏”二字上停留片刻,而后道:“都是真的。”
  震怒的老人直接扬起手中沉重的实木拐杖,狠狠砸在孙子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恐怕脊柱都有砸坏的风险,沈缚闷哼一声,早已麻痹的双腿使不上力,身体径直倒下,重重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沈缚用手抹掉,眉毛都没皱一下,还想去扶气得粗喘的老爷子,奈何连移动都做不到。
  沈老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引以为傲的继承人,失望到了极点一般摇着头:“从小,你就比别的孩子成熟稳重,心思缜密,从来三思而行,未曾鲁莽过一次,为什么要做这种腌臜事?”
  “你说过,得不到的,咳,那就去抢。”沈缚忽地面露痛苦之色,掩住嘴,手心满是呛咳出的血沫。
  守在门外的侍从见状悚然一惊,下意识要去叫人,又生生停在原地,慌里慌张地征求老人的意见。
  老人重重用拐杖敲在地面,怒声呵斥道:“蠢货!!物可以强求,人难道也可以吗!!你立刻给我滚去林家道歉,婚约作废!”
  “不,”沈缚又吐出一口来不及咽下的血,他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中有几分自嘲,坚定道,“不能作废,我不会同意。”
  ……
  听到这里,林疏打了个哆嗦,追问道:“——那最后——”
  “三十鞭。”沈老爷子阖眼,“没松口直接晕了,拉去抢救,救活了就关在祠堂里了。”
  林疏:“……”
  这个“鞭”总归不是用树枝抽的,沈缚的体格如何他再了解不过,能让他重伤昏迷的刑法,落到林疏身上能让他直接咽气。饶是对沈老爷子的狠辣作风做过功课,林疏还是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该说什么,沉寂了半刻钟,林疏问:“人……活着吧?”
  “活着,我下的命令是他什么时候愿意上门道歉,解除婚约,什么时候放他出来。他不愿意就一直在禁闭室里面吧。”
  沈老爷子如讽如嘲道:“我早年有过五六个孩子,跟我最亲能力最强的那几个,有的让仇家害了,有的因病早亡,就剩下沈缚他爹,一个勉强算得上守城之才的平庸人。”
  “儿子不行,孙辈能出彩也不错,沈缚,我非常器重他,这孩子也没辜负过我的期望,孝顺有城府。原本瞧他妈死得早,爹也是个不管事的,会耽误了他,结果愣是没有,他比同龄人远要优秀得多。”
  沈老爷子似是累了,看向林疏道:“孩子,别怕,我还活着这事就没他说话的余地,登门道歉暂且放放,我会做个了断。”
  “白白耽搁你的时间,那些股份就当是补偿,你父亲那边就交由我来说吧。”
  “你我两家的婚事,太荒唐,到此为止吧。”
  东窗事发,父母的反应比林疏预料到的还要激烈一百倍,林宗嵛几乎是怒不可遏,再难维持分毫冷静,当即掀了桌!做工精美的的瓷器玻璃碎了满地,保姆在屋内听到响动吓得高声尖叫,跑出来发现是主人在发火又唯唯诺诺地退下。
  葛秋婉快把眼睛哭瞎了,下眼睑用纸擦了太多次甚至有些红肿破皮,她像抱小婴儿一样搂着林疏,眼泪掉个没完,葛秋婉越想越后怕,没办法接受独生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父母的却一概不知,还在推波助澜,最后竟然是刚成年的孩子自己解决的!
  股份自然是要了的,沈家上下为之一振,堪称卑躬屈膝地奉上了不少资源项目,明里暗里为林家的公司打通人脉,还得不到林宗嵛的好脸色。
  闹到这副局面,基本上是瞒不住的,本就不知情的人纷纷八卦,猜测林宗嵛是否拿捏了沈家掌门人的什么核心机密。而在那些昔日收到过请柬的人中,则引起轩然大波:订婚又退婚,还是小小林家把沈家给退货了,说没有内情,谁信?
  更有甚者手眼通天,传出消息,退婚是沈家有错在先,最受瞩目的唯一继承人沈缚犯了错,险些酿成大祸,沈老爷子因为这件事气出一场大病,已经被打压下去的叔伯旁支再度蠢蠢欲动,像徘徊的鬣狗群,期待能从失败的狮子身上咬一块肉下来。
  不过这些都跟林疏没有关系了。
  他要出国了。
  早在筹备反击的计划时,林疏就想好了他的退路,父母在b市安家立命,他的根就牢牢扎在这里,倘若未来沈老爷子势微,再也无力镇压他羽翼渐丰的孙子,那么林疏极有可能再面临一次这样的情况,到那时沈缚成长的更加壮大,亦失去了枷锁的钳制,他再想反抗,或许真的会变成一种奢望。
  那么唯有跑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到一个人力不能轻易触及的地方,待在本国都不能够,必须要飘洋过海,到达世界的另一端去才行,才能彻底斩断来自暗处的凝视与觊觎,开始他新的人生。
  他背着所有人申请了心仪的学校,直到拿到了offer,林宗嵛葛秋婉才知道,他们心知儿子去意已决,也理解他的顾虑,无力阻止,只能尽可能的帮助他出国求学。
  取文件,过签证,开卡,换电话号,订机票,上飞机,然后起飞,林疏坐在头等舱宽大的座椅上从窗外望去,看着亲切的,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大地离他远去,越来越远。
  彼时,他的前路一片混沌,尚未可知。
  或许永远,他都不会再回来,再遇见沈缚。
  第26章 进一步追踪
  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 林疏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发着呆竟然陷入了回忆不能自拔。微信上季麟见他许久不回,又发了几条消息追问。
  季麟:“qaq我还是不能知道吗?”
  季麟:“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
  季麟:“我们不是好兄弟了吗?”
  季麟:“我们不是彼此独一无二亲密无间的战友了吗!”
  犹豫再三, 林疏皱着眉打字道:“原因很复杂, 我三言两语说不清的。
  季麟:“那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订婚吗?”
  木木:“我是被迫的。”
  季麟:“!!!!”
  木木:“好了不许问了,你要真想知道,改天我们见面说吧。”
  一把攥住了汪汪叫的大金毛的嘴筒子,林疏缓缓吐出一口气, 手忙脚乱地跟从天而降的江铭生掰扯清,再加上大篇幅的回忆,两者合力已经快要让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力见底, 搞得他还什么都没干就有点累了。
  这种低效率的疲惫状态显然不适合继续构建思维导图,林疏再次打开手机,点进那个他当”网红”的音符app, 在搜索栏处输入“林疏”两个字。
  没错,他要自搜。
  那些关于他的铺天盖地的短视频算是给林疏提了个醒:眼下他所处的时代, 国内互联网技术发达, 每个人的信息几乎都是透明的, 你做了什么,参与过什么,都会留下痕迹。
  既然不能再寄希望于身边的人告诉他真相, 那么求助于网络无疑是性价比最高的最优解。
  ......要不就让那个“小鹿在打工”继续发展下去吧,也许因为这个账号的存在, 网络上有关他过去的消息会被更多人挖掘、记录。
  嗯,就是得委婉地提醒一下账号主人,多多管理评论区, 把某些太变态的发言删了。
  这样想着,搜索页面加载了出来,第一个视频正是“小鹿在打工”拍摄的,林疏没看过的视角——居然是他的背影。
  应该是在公司的某处露台上,二十六岁的他脱去了西服外套,姿态懒散地趴在玻璃围栏的木制扶手上,单薄的白衬衫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清晰地勾勒出他劲瘦的身形,像是受狂风鞭挞的秋叶,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随风破碎的美感。
  林疏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视频中的人面前淡淡的白雾是什么,是烟。林疏微微瞪大眼,他居然在抽烟,不,他居然学会抽烟了。
  国情如此,大部分的男生都免不了会在青春期开始有机会接触烟草。家教严格、个人素质良好的等到成年才有可能碰,而剩下的那些则是小小年纪就染上了烟瘾,躲在教学楼的背面阴影处,或是深夜无人的厕所抽得烟雾缭绕。就连林疏所在的、全市最好的高中也不能免俗。
  他当然是属于家教优秀的前者,二手烟刺鼻熏人的味道也绝对得不到他的半分青睐。身边流里流气的二世祖朋友喜欢吸烟,要是敢不把自己涮干净就跑到林疏面前,林疏就能当场冷下脸甩手走人。
  这项优良美德是稀缺品,然而,叛逆心却是每个小孩都有的。林疏本来就秉持着“一辈子不抽烟”的人生信条,并为此洋洋得意,隐秘地期待着哪个大人发现了可以夸夸他。父母不便直接提起,林疏就找上了沈缚,趁着某天沈缚来接他放学,林疏爬在人背上,状似不经意道:
  “我们楼层一堆人在厕所抽烟,烟味都飘进教室里了。”
  他故作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又放到沈缚鼻子底下让他也闻:”感觉我坐门口那里都被腌入味了。”
  林疏发誓他身上除了清新的洗衣液跟肥皂水的香气以外,什么多余的味道都没有,这么做只是想让哥哥顺势说上一句“没有味道,很香。”然后他再抬抬下巴骄傲道”可能因为我从来不碰烟吧,哎。”
  不料,沈缚道:“嗯,你没有抽烟吧?”
  林疏:”?”
  他不可置信地使劲嗅着手腕,险些把四周的空气抽真空了,确信一点烟味都没:“我身上有烟味?”
  “没有味道,很香,”沈缚侧过头看他,托着他的大腿将他往上颠了颠,告诫道,“你不能抽烟。”
  林疏:“..........”
  这就像他刚准备发奋苦读去写卷子,葛秋婉路过大喊了一句:“别玩手机了,赶快去学习吧!”一样,林疏惊了,怒了,生气了,汹汹燃烧的反叛心上来了,他决定去抽一根烟尝尝咸淡。
  找混子兄弟行不通,有违他清高孤傲不与世俗同流的人设,林疏选了跟沈缚约好放学大门口见的一天,叫上吊车尾班的“混混老大”——一名孔武有力的刺头体育生——躲到保卫科跟教学楼夹缝中学抽烟。
  混子头头跟他单独相处十分紧张,往这一站,过了五分钟已经数不清搓了多少次手,擦了多少次额头的汗,以至于巧克力色的皮肤上愣是浮现出两抹红晕。
  “校、不、林、林疏同学,我是你的,咳,你的超级粉丝。”
  林疏不耐烦地东张西望,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命令道:“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有,有的。”混混头子哆嗦着手从校服兜里掏出来半盒华子,偷带的手机也不幸一块掉了出来,砸在了地上。体育生也顾不上管,把烟屁股喂进林疏嘴里,佝偻着腰就要给他点燃。
  林疏连忙制止他,因为嘴里含着东西,含糊道:“等等。”
  混混头子紧盯着他叼着烟的嘴唇,闻言愣了愣,突然就要把那根烟从他嘴里拽出来:“换一根吧,这根已经点着了,不好抽了。”
  “呃?还有这种讲究。”
  林疏不明所以,但总归听有经验的人的话是没错的,于是顺从地松开,任由混混头子将被他口中津液浸润过的烟取出,拿远,而后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校服口袋。
  林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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