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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霜雪 第46节

  韩凌薇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两位庶妹。
  只是一想到日后卫辞会和云梨生下庶子女,她心里便有些难受。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流露出分毫。
  她甚至不敢告诉父亲,卫辞打算娶云梨做侧妃这件事,不然父亲怕是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见完礼,一大家子人一同用了早膳。
  韩烨见卫辞用膳时对女儿处处体贴,时不时帮她夹菜盛汤,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用完早膳便提出了告辞。
  燕王再三挽留,让他多住几日,他借口门中有事婉拒了。
  一来他确实离开太久,放不下清风门里和武林中各项事务。
  二来,女儿既已嫁过来了,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他再多留几日,也不过是徒增不舍罢了。
  卫辞带着韩凌薇一起送了他离开,见韩凌薇眼圈泛红,便温言安抚了几句。
  落在旁人眼里,自是夫妻恩爱的景象。
  韩凌薇心下略感安慰,公婆慈爱,夫君体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然而,一连几晚,卫辞几乎都是沾床就睡,丝毫没有与她圆房的意思。
  韩凌薇面皮薄,不好意思问他,更不好意思同巢燕等身边人诉说这等私事,只这天深夜里到底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卫辞觉浅,被啜泣声吵醒,才知道她躲在被窝里哭,忙关心道:“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
  韩凌薇听见这句话,想到再见父亲不知要到何年,一时哭得更伤心了。
  卫辞只当自己猜对了,便道:“你若实在想家,明日我去求了父王母妃,让人送你回安州多住几天便是。”
  韩凌薇一听,才刚刚新婚他竟然就想把她送走,他是有多讨厌她?既如此,他何必要娶她回来?
  她伤心至极,气性一上来,赌气道:“夫君若厌弃我,何不直接予我一封休书?”
  “何来厌弃一说?”卫辞讶异。
  “若非厌弃于我,为何才刚刚新婚就想把我送走,又为何迟迟不肯与我……”韩凌薇说到这儿实在说不下去了。
  卫辞察言观色,这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哭。
  看来得为不能圆房找一个恰当的理由,不然她闹着要休书,被父王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
  “凌薇,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不与你圆房,不是因为厌弃你,而是因为,”
  卫辞迟疑了下,继续道:“因为我练的一门功夫需要在功成前保持童子身,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韩凌薇一愣:“那你何时才能功成?”
  “你放心,只要再勤练三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卫辞说。
  云梨两个月后就能回来,到时候桑乾剑差不多也重铸好了,帮母亲寻的宝物也在送回幽州的路上了。
  等云梨一回来,他就可以娶她做侧妃。等和云梨圆了房,就不用再装睡躲避和韩凌薇圆房了。
  韩凌薇见是自己误会了他,一时羞愧不已,红着脸道:“是我误会夫君了。”
  “无事,怪我没事先跟你说清楚。”卫辞‘自责’道。
  ‘误会’解除,韩凌薇今晚总算睡了个好觉。
  为表歉意,她花了几日时间,亲手编了两根红绳,将父亲传给他们的那对玉璧分别串起来。
  一串戴在自己颈间,另一串则准备亲手帮卫辞戴上。
  谁料,卫辞竟直接从她手中接过串了红绳的玉璧,随手塞在了腰间的香囊里。
  “夫君,这玉璧贴身佩戴才更有效果。你为何不将它戴在颈间?”韩凌薇实在不解。
  “颈上已经戴了别的东西了。”卫辞随口解释。
  “是什么宝物,比我韩家的传家玉璧更珍贵?”韩凌薇很好奇。
  卫辞摸了下胸口的紫竹哨,说:“的确是件极珍贵的宝物。”
  韩凌薇见他说这话时,眉眼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温柔,嘴角也微微翘起,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不由对他颈间的宝物更好奇了。
  卫辞摸着紫竹哨,想到派出去寻找云梨的暗卫还没传消息回来,担心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忙离开瑞雪轩,急匆匆地去了前院,想着再多派些人手出去。
  韩凌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前院,竟一连多日,都不回瑞雪轩歇息。
  好在白日里,还是经常回来陪她用午膳,对她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她这才没多想,只当他是为了勤练武功,早日功成,才不回内院歇息。
  卫辞最近练武确实勤了些,但他不回瑞雪轩歇息,纯粹是不习惯晚上睡觉时身边多一个人。
  新婚前几日是不得不做个样子,现在父王出去巡边,他便懒得继续做样子了。
  再者,他最近在秘籍库里发现一本‘九玄天罡阵’,说是九人合阵可以提升一倍战力。
  他做了下改动,发现可以提升双倍战力。但他并不满足,总觉得还有提升空间。
  因而,这几日一直忙着训练暗卫们排练阵法,和研究各种相关秘籍,自然没时间常回内院。
  千里之外,建州。
  云梨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陆家庄,将马系在旁边柱子上,上前敲门,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
  隐隐闻到里头有血腥味儿,她提气一跃,翻过院墙进去,见前院空无一人,便继续往里走。
  没过多久,就看到地上七倒八歪地躺着好几具尸体,看穿着,应该是这府中的下人。
  她蹲下身,准备查看这几人的死因,突然,十余名黑衣人从暗处冒了出来,围攻向她。
  甫一交手,她便发觉,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和十年前袭杀她的一伙黑衣人武功路数相同。
  这些黑衣人武功不弱,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们斩杀,只留了两个活口。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她将剑抵在其中一个脖间。
  这名黑衣人竟直接吞毒自尽了,她正要再去逼问另一个,却见另一个趁她不注意往天上放了一个信号弹,而后迅速吞毒自尽。
  宁愿吞毒自尽也要放信号弹找援兵,是为了杀她,还是这陆家庄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
  正准备仔细搜查一遍时,却见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类似机关的声响。
  她过去一看,见房间里另有暗室,一名白发老叟抱着一名尚在襁褓的婴儿躲在暗室里。
  老叟衣衫上染了大片红色,应是受了重伤。
  看到她过来,他吃力地问:“不知姑娘姓名?”
  “云……”她习惯性地回答,说了一个字才意识到,她已经脱离燕王府恢复自由身了,自然不该再叫云梨这个名字,而是应该回归乔舒云这个本名。
  只是,她的本名暂时还无法示人。
  于是,她改口道:“云嘉。”
  就让她连同嘉佑一起,走完这一段复仇之路吧。
  “云嘉姑娘怎会来此处?”老叟又问。
  “我受人所托,来陆家庄送一封信。不知阁下是?”她说。
  “我便是陆家庄庄主陆振旭。”老叟答。
  乔舒云于是从怀里取出那封信交给他。
  老叟颤颤巍巍地拆开信封,却见信封里只装着一张白纸。
  乔舒云见状一愣,王妃怎么会让她千里迢迢送一张白纸过来?难道这信是用特殊药水所写,需要特殊方式才能显露字迹?
  “托你送信的人可说了别的什么?”老叟问。
  “说是我把信送到后,自会有人把一样东西交给我。”乔舒云出于谨慎,没有直接说解药。
  老叟心想,应该是云家收到了他的求救信,派了此女过来相救。
  虽没有信物,但事态紧急,他忙将怀里的婴儿递给她,叮嘱道:“伍家的白泽匣已被抢走,陆家的玉珏绝不能再落在歹人手里。这是伍陆两家最后的血脉,烦请姑娘将这孩子安全带回去,我要交给你的东西就在这孩子的襁褓里!”
  白泽匣?就是那个匣面上刻着神兽白泽,匣里刻着‘藏宝图’的紫檀木匣?
  “敢问陆庄主,白泽匣里装的可是观音丹?”乔舒云连忙问。
  “没错,每个白泽匣里、都装有两枚观音丹。”老叟点头。
  “那白泽匣里的‘藏宝图’是什么?还有你刚才说的玉珏又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歹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乔舒云连声问道。
  这时,外面传来许多脚步声,有人来了。
  老叟面色一变,急忙催促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乔舒云还欲再问,却见老叟说完这一句,便彻底断了气。
  没办法,她只能抱着婴儿出了房间,见数十名黑衣人拿着刀剑朝她围过来,其中不乏高手,她翻手一抖,持剑迎战……
  三个时辰后,她带着婴儿甩开追兵逃到一处密林里,解开襁褓,却没有发现她想要的解药,只发现了一枚莹白的钩形玉珏。
  她这才明白,陆庄主可能是认错了人,他要交给她的东西不是解药而是玉珏。
  既然陆家庄根本没有解药,王妃为什么要让她千里迢迢来陆家庄送一封空白的信?
  难道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给她解药?
  想到体内的解药只剩两个来月的效期,她给自己诊了下脉,却惊喜地发现,体内已经没有了毒素,她中的‘夜无寐’已经彻底解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了想,最大的可能是,离开王府前一日,王妃给她的那枚解药就是能彻底解毒的解药。
  难怪她当时服下时,隐隐感觉和往日的解药有所不同。
  看来,王妃到底还是遵守承诺放了她自由,没有为难她,也没打算要她的命。
  她让她来陆家庄送信,难道是料到陆家庄会出事,让她赶过来救人?
  白泽匣、藏宝图、观音丹、玉珏……
  一条条线索在她脑海里串联起来,她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
  她拿起玉珏仔细看了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努力回想了下,孩童时似乎在爹爹房间里翻到过一枚差不多一样的,形状可能有些差别,但玉珏的材质手感应该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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