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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在首富先生进门时,身为店长的beta姑娘立刻注意到了他。
  她当即放下手中的摇酒壶凑过来,搓了搓手:“先生,今天想玩什么?要体验当调酒师吗?”
  “不了,就喝酒。”
  店内人不多,锦衣应愚拉着褚夜行在吧台前坐下,接过店长递来的酒单扫了一眼。
  嗯,很好,他很少和鸡尾酒基本上都不认识。
  他随意点了两个:“嗯,就要这个和这个吧。”
  店长姑娘接回菜单,嘴角抽了抽。
  她的视线扫过锦衣应愚的脖颈,嘴角又抽了抽。
  她沉默片刻,她踌躇不前,她犹豫再三——
  店长姑娘:“那个,冒昧请问一句,二位酒品如何?”
  第42章 项圈
  “酒品?为什么问这个?”锦衣应愚不解。
  “嗯……是这样的哈,毕竟我这店,不是什么彩虹属性的,而这酒又挺烈的。”
  店长姑娘斟酌着措辞:“所以为了避免二位酒后上头,举止过密,让客人误以为我们店面对的客户群比较特殊,所以——”
  锦衣应愚听懂了。
  他幽幽道:“放心,我酒品非常好。”
  他在心里嘀咕:这店长人不错,就是太实诚了,这样可不适合做生意。
  客人还没喝酒呢,就先担心客人撒酒疯。还对客人的取向进行先入为主的主观臆断,这样很容易冒犯到客人,以至于流失客源。
  不过——
  锦衣应愚单手支颐,另一手搁在桌上,手指像弹钢琴似的轻敲着桌面。他看着吧台后正在忙活的beta姑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的取向不同寻常?”
  “额……”店长斟酌着措辞,“上次在店里的时候,我觉得您二位的相处还挺亲密的。不仅如此——”
  她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含蓄示意。
  “好吧,除此以外呢,还有别的原因么?”锦衣应愚扣上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
  “有,”店长姑娘点头,“您点的酒,也,嗯……”
  “酒?”锦衣应愚敲桌子的手一停,“酒怎么了?”
  店长默默地将刚做好的一杯放在了两人面前的台面上——
  嗯,彩虹色的,很漂亮。
  锦衣应愚:“这酒不是叫‘雨过天晴’么?”
  “对,雨过天晴见彩虹,有问题吗?”
  确实没看明白菜单只是随手一指的锦衣应愚:“……这,纯粹巧合。而且彩虹色的酒挺常见。”
  “好吧。”店长姑娘耸耸肩,一脸“啊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还有一杯amori che non sanno stare al mondo,稍后就好。”
  “这是哪个地方的古语么?”锦衣应愚盯着店长姑娘的表情。
  他选中这酒,纯粹只是因为这名字最长,但看对方的神情,显然别有含义。
  店长姑娘颔首:“嗯,意思是,不容于世俗的爱。”
  锦衣应愚:“……”
  他缓缓将脸埋到手心里,重重吐气,声音闷闷的:“我说我真的只是随手一选的,你信吗?”
  店长姑娘毫不犹豫地:“不信。”
  褚夜行眼里含笑地拍了拍锦衣应愚的后背,温声道:“哥,我信您。”
  锦衣应愚:“……你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只会让我刚刚的澄清显得更不可信好么?”
  看吧,那店长姑娘已经是一脸“磕到了/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可真会玩啊”的表情了。
  锦衣应愚放弃挣扎似的吐出一口气,随手拿过那杯名字长得吓人的酒喝了一口。
  好吧,不愧是巴兰人出品,这口味绝对好。辛辣却不刺喉,似甜似酸还带着些微的苦涩,正应了主题。
  “咳,我不打扰二位了哈,我先去忙了。”眼见着有其他客人进门,店长姑娘拿着酒单挡脸遁走。
  锦衣应愚不说话,只是默默又喝了一口。
  这酒喝着不刺激,但好像度数并不低。两口酒下去,他已经觉得脸颊有些微发热了。
  锦衣应愚举起酒杯,用因为加了冰块所以冰凉湿润的酒杯碰了碰面颊,他终于问出了一个自己纠结许久,却也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那个,是什么东西?”
  “那个?”褚夜行拿着自己的彩虹小酒,“哪个?”
  “就是那个……看着像项圈一样的东西。”
  锦衣应愚小口喝着酒,睫毛低垂,散漫而慵懒地看着那酒杯里迷幻的蓝紫色调:“虽然我还挺喜欢在床上和你玩那些剧本的,服从你不算过分的小命令,或是听你说那些dirty talk也不错。”
  “但是这不代表我对你的容忍真的毫无下限——如果你想对我玩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样,最好提前打个申请。”
  褚夜行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锦衣应愚在说什么。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他往锦衣应愚身边凑了凑,低声道:“所以,我可以对您更过分一点,是么?”
  锦衣应愚瞥他一眼:“你可以打申请,但批不批准的决定权在我。”
  “是,明白。”褚夜行笑了下,坐正了身子。
  他想了想,道:“如果您说的是我今天拿出来看的项圈的话……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哦?你可别告诉我,你随身携带的那玩意儿是什么护身符。”
  “某种程度上来说,您还真说中了。”
  锦衣应愚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褚夜行勾了勾唇,却像是在苦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项圈,放在了桌上:“这就是护身符,塔拉茨alpha们都迫不及待地想戴上的护身符。每一个塔拉茨的alpha都有一条,只不过,法律规定,只能在有担保人时,才可以佩戴。”
  锦衣应愚拿起那项圈,按了两下,小小的屏幕亮起,露出上面的文字:“但你的担保人,是空的。”
  “是啊,所有我没有资格佩戴。”褚夜行低声道,“根据规定,未满18岁的alpha由omega父母进行担保。如果年满18岁,就是成年人了,只能由omega配偶进行担保。”
  “我的母亲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而我到现在也没有结婚,所以,我的担保人一栏,一直是空着的。”
  “什么傻逼规定。”锦衣应愚打量着手中的项圈:“戴上这项圈,有什么好处么?”
  “有,这可是‘护身符’啊,”褚夜行似在叹息,“如果犯了错,没有担保人的,可以由执法者直接处决。但如果戴着项圈,执法者会先根据上面的身份信息联系担保人,再行理论。”
  锦衣应愚嗤笑一声:“还真跟跟狗链子似的。”
  一条狗抢了块肉,如果是野狗,那就算被直接打死,也不一定有人撑腰。
  但如果是戴着项圈的,有主人的宠物狗,那就会先找狗主人理论赔偿。
  褚夜行听见锦衣应愚的形容,却没有生气,他像是早已认清了现实,眼中没有面对不公的不忿怒火,只有哀婉与悲凉:“是啊,就是狗链子。哥您比喻的很对,在塔拉茨,没有担保人的alpha只能住在被称为‘狗笼’的聚集区里——”
  “所以,能戴上这个项圈,彰显自己有人担保,有一个归属,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与炫耀的事情。”
  他还记得在那人挤人的“狗笼”里,有一个邻居被一位omega选中结婚。他离开那里时,戴着项圈,昂首挺胸,似乎恨不得让周遭所有人都看到那个项圈,收获了无数艳羡与嫉恨的目光。
  锦衣应愚将那项圈在手上慢慢转着,借着昏黄迷离的灯光从各个角度打量着:“难怪你说,你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一位omega的垂青,和ta结婚。就连专门学校里,最有用的一门课,也是如何做家务。”
  “嗯,对。”褚夜行看着锦衣应愚手中的项圈,“所以,这个项圈,它对于我的意义,真的很重大。”
  “看得出来,”锦衣应愚找到了项圈内侧的发行编码,“你出生时发的项圈,到现在还保存得这么好,你一定很珍惜它。”
  他笑了一声:“真不错,每当我以为塔拉茨已经足够有病时,你总能带来新的内容,让我大开眼界。”
  “不过好在你现在已经在玄洲了,工签也办下来了。算是脱离那个地狱了。”锦衣应愚语调轻松,“长居卡什么时候下来?”
  褚夜行乖巧回答:“我查过了,得等工签到期才能申请,但办理审批的流程挺快的,1个月就能下来,只是等待期间不能离开玄洲境内。”
  “这样啊……”锦衣应愚放下手,在褚夜行以为他要将项圈递还回去时,又将手抬了起来。
  更年长更精明的alpha扭头,迎上年轻者那错愕的目光:“所以,你现在最大的愿望,依旧是戴上这项圈么?”
  灯光昏黄,锦衣应愚的眼神也显得晦暗不明,褚夜行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一时语塞。
  锦衣应愚的语气听着很轻松:“如果你找到了心意的omega或是beta对象,就告诉我一声。我不白让你叫我一声‘哥’,等你结婚了,给这项圈加上担保人了,我就给你包个大红包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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