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想坐下来接这视频,这很正常。哪有人站着和人开会的。
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坐不下来了。
他刚一坐下来,就被某处的疼痛刺激地站起。但站起的动作又牵动到了腰,他腰也疼。
于是,他就在明丹景了然且复杂的眼神中,站起,坐下,站起,坐下……
直到明丹景幽幽来了一句“想不到你如此有自我管理意识,这时候都不忘做蹲起”。
锦衣应愚:“……”
做0不可怕,但做0让朋友兼合作伙伴发现了,这很可怕。
锦衣应愚顿时觉得自己原本坚实无比的心防有点微妙的动摇。
有点破防,但不多。
但确实还是有点的。
公寓的书房内,锦衣应愚挂掉了明丹景的通话,捏了捏眉心,整个人卸了力一般地瘫软在椅子里。
刚刚好不容易坐下来了,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还得站起来,锦衣应愚感知着隐隐作痛的腰腿还有某些地方,只想要不彻底和这椅子融为一体算了。
偏偏把他搞成这副狼狈模样的罪魁祸首,在此时此刻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褚夜行打开门,站在书房门口,一脸的乖巧而无辜:“哥,您的办公室,我打扫收拾好了。”
“还行,不错,挺麻利的。”锦衣应愚木着脸,憋出这么一句夸奖。
但夸完他又后悔了:妈的,这混小子既然选择了办公室这个地点,就该承担起打扫的责任。打扫是他应该做的,有什么值得自己夸奖的?
想到这里,锦衣应愚忍不住冷笑一声:“你的那些个作案工具,都收好了没有?如果明天上班,我在我的办公桌抽屉里发现那些东西——”
“放心,哥,我已经都拿走了。”褚夜行保证道,“您桌子里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
嗯,锦衣应愚的抽屉里确实没有。
因为那些“作案工具”已经放进了他自己的抽屉里。
但锦衣应愚显然没往那方面想,他只是松了口气。
而后,总是衣着整理光鲜亮丽的首富先生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里,对着褚夜行伸出一只手:“扶我一下,站不起来。”
褚夜行立马过来,小心翼翼地扶起锦衣应愚:“哥,要不,我抱您下去吧?”
“不要,”锦衣应愚想都不想,“我没那么脆弱。”
而且说不定公司里还有过来值班的员工,要是让人看到了,那像什么话。
褚夜行点了点头,脸色似乎有些遗憾。
锦衣应愚瞥了他一眼,抬步就要往外走。
“哥,等等。”褚夜行再次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锦衣应愚一句话没说完,就因为褚夜行突然伸到颈项上来的手而卡在了喉咙里。
但好在,褚夜行这回不是想脱他衣服。
年轻些的alpha试图将他敞着的衣领合拢,眉头皱起:“衣领的扣子掉了……”
“你说这怪谁?”锦衣应愚嘴角一抽。
他都没注意到扣子的事儿:“算了,走吧。”
“不行。”一向听话的褚夜行第一次出言反驳,“锁骨都露出来了。要不您把领带戴上吧——”
一听“领带”这个关键词,锦衣应愚顿时ptsd:“去你的,不戴!”
他甚至将领口又扯开了些:“就让我这么敞着吧!”
……
但事实证明,褚夜行的提醒是非常有道理的。
锦衣应愚刚从公寓里坐着高管电梯下来,电梯门打开时,他迎面就碰上了锦衣应谦。
姐弟俩相顾无言,只是锦衣应谦看着他的领口瞳孔地震。
锦衣应愚:“……”
妈的,毁灭吧。
第34章 兄妹与姐弟
停车场内,高管专用电梯外。
姐弟俩四目相对的瞬间,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极大的震撼。
锦衣应谦盯着锦衣应愚敞开的领口许久,甚至都忘了呛声。
那上面青红交错的一片,一看就知道这位alpha刚刚做了什么。
再看看紧跟在锦衣应愚身后,像是寸步不离守着肉骨头,且一脸餍足的褚夜行……
锦衣应谦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快被震碎了。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许久才咽了咽唾沫:“你,你……”
锦衣应愚的内心在一瞬间从“杀人灭口到绝望放弃再到生无可恋”,他心如止水面无表情道:“对,就像姐你看见的那样。”
他抬手一指后面的褚夜行:“这家伙,我刚找的小情人。”
锦衣应谦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你真是疯了。”
“就这?算不得什么大事。”锦衣应愚道,“倒是你,今天怎么来公司了?”
他说话时,没有看着锦衣应谦,而是看着对方身后的某处:“我不是说了么?你应该记好你姓什么。”
锦衣应谦不由一震。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一个alpha男人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难怪之前给你送的‘礼物’没有效,真是想不到啊——”
他发出一声尖锐的笑:“锦衣家那些老家伙千挑万选出来的继承人,居然有这种恶心的嗜好。”
锦衣应愚看着他,像是早有预料:“李铭殊。”
站在锦衣应愚后面的褚夜行听见这名字微微愣了一下,他看了看锦衣应谦,又看了看这个名叫李铭殊的alpha男人,忍不住蹙起了眉——
太像了,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李铭殊简直就是性转版的锦衣应谦。
只是锦衣应谦虽然脾气不好,但总体给人的感觉并不算坏。
但这个李铭殊,却一脸阴鸷。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白大褂,手隐没在过长的袖子里。
全身上下渗透出一种令人不适的阴郁黏着的气质,让人一看就觉得此人不可深交。
可是,他长得和锦衣应谦如此之像……
果不其然,李铭殊看着锦衣应愚,有些森然地露出一笑:“看见哥哥,就这么打招呼么?”
“不好意思,”锦衣应愚很淡定地站在原地,“我只有一位哥哥,但不是你。”
此言一出,李铭殊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别忘了,我们可流着同一位父亲的血。”
“别用那渣a的血和我攀关系。”锦衣应愚很冷静,“最近你似乎总是在骚扰姐姐呢。上次递到我办公室来的那份材料,上面的信息素也是你的手笔吧?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李铭殊脸上仍然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扭曲,“act的生产订单,还给我。”
褚夜行皱紧了眉头。
这个李铭殊看着好像精神状态并不稳定,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攻击性信息素。虽然他极力压抑,但是自己依旧闻得清清楚楚。
对方的信息素应该也是一种化学品的气息,但是却并不像氯仿一样闻着香甜醉人,而是极为刺鼻。
他相信锦衣应愚也闻到了。
他刚想上前,挡在锦衣应愚身前。但是却被对方抬起的一只手止住了动作。
“act的生产只能交给由受到科研所认可,有资质的企业。”锦衣应愚看着李铭殊,芍药香气散发出来,将那股刺鼻气息轻而易举地压了回去,“如果李先生你的公司满足要求,也可以参与竞标。”
“科研所认可……”李铭殊的脸色顿时变得黑沉,他死死盯着锦衣应愚,“别以为我不知道,科研所的认证就是华锦做的。药企的资质认证标准,也是由华锦制定的——”
“但华锦的标准得到了行业的认可。”锦衣应愚道,“我们制定了游戏规则——如果你还想在这个行业发展,就请你遵守规则。”
“明明只需要你一句话的事!哪里需要那么多破规则?!”李铭殊咬牙切齿,看着锦衣应愚的眼神里是明显的恼怒与嫉恨,“我们可是亲兄弟——”
“抱歉,不熟,别来沾边。”锦衣应愚抬起手腕,另一手按在了光脑上:“李先生,如果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叫安保了。”
李铭殊猛地看向锦衣应谦:“你就这么干看着?!”
锦衣应谦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锦衣应愚开口了,她又沉默了下来。
李铭殊看着锦衣应谦,嘴角抽动了一下:“我们可是货真价实同父同母的兄妹,你居然不帮我……”
锦衣应谦似乎咬了咬牙,还是移开了目光。
李铭殊盯了她片刻,突然发出几声轻蔑而冰冷的笑:“看来你在华锦混得也不怎么样么。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
“就算割了腺体,你也只是个无能的omega,还是个不下蛋的鸡,估计就连联姻的价值都没——唔!”
越说越起劲的李铭殊骤然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脸后退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锦衣应愚:“你,你——”
他的一边脸颊顿时肿了起来,一边鼻孔里有鼻血流下。
锦衣应愚捏了捏拳头,表情淡漠依旧,但眼神却极为凛冽:“不好意思,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