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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滴悲愤的眼泪从陆桥的眼眶里掉出来,滴在陆舟衣襟。炸开成花。
  陆桥猩红着眼睛,低语:“哥,那我也警告你一句。你如果敢破坏我的幸福,我会让你连哭泣都没有力气的。”
  第90章 宝宝,教我
  砰。
  陆桥后背靠在防盗门上,胸口不可自控地上下起伏。
  他抬头,目光向傅义的方向探过去。楼上面黑漆漆的一片,傅义好像还没有醒来。
  忽然,陆桥感觉脚底有什么东西在蹭他,一低头,是三图,正用它那牛头一样的狗脑袋蹭陆桥,像是在宽慰他一般,蹭得笨拙又粗糙。
  陆桥有一瞬间的错觉,三图养久了真的很像傅义。
  陆桥蹲下,抓了下三图脑袋:“我没事。谢谢你。”
  三图狗脸上瞬间呆滞,两只不同色的眼睛里特迷惑。
  “汪!”
  陆桥还在温情里没缓过来,一个劲儿地揉它脑袋说“真乖啊宝宝”“好狗”“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突然,三图狗嘴一斜,哐啷一声,身后铝合金的狗盆甩地上:“汪!”
  陆桥该说不说的摸着鼻子真有点儿尴尬。
  旋即试探:“……饿了?”
  三图立定,昂首:“汪!”
  “你不是刚吃完一只鸡五块羊排再加上那么多烤串……?”
  “汪!!”
  哐啷一下,狗爪子坚定地把狗盆推到陆桥脚底下。
  人是铁,饭是钢。
  窝爸爸(傅义)说的。
  陆桥好像听懂了三图想说什么,诱惑问它:“你现在得改口好吗?傅义是你妈妈,我才是你爸爸。知道吗?”
  三图吐着舌头,两只眼睛特纯善地看着陆桥。但就是不回答。
  “叫爸爸。”
  三图不搭理。
  陆桥再次:“你汪一声,就算是叫爸爸了。”
  三图偏了偏头。
  陆桥:“你不叫我就不给你吃了。”
  不喂拉倒。
  话音刚落三图叼着狗盆就转头走,从头到脚连一根狗毛都没有犹豫的。
  好不容易才维系父子情谊的陆桥:“哎!”
  三图咬着狗盆回头:干嘛??
  “你是我爹。行吗?”陆桥特无奈走上去,路过它的时候还趁机往它脑袋上抓了一把,“只给你稍微吃一点儿增营养的啊。吃太多你会很难受的。”
  陆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狗粮。
  那么一大袋狗粮和一大堆面粉放在一起,狼群里伪装的哈士奇似的难以辨认。一看就知道是佟欣故意故意再故意的。
  他撕开包装袋,忽然撤脚,好像踢到了个什么东西。
  低头,才发现是只空酒瓶。里面还有一点儿。陆桥找狗粮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垃圾桶,掉出来的。
  刚才还没注意,现在陆桥盯着酒瓶忽然一顿。
  酒瓶?
  他捏起瓶子,瓶口处还是湿的。显然刚用过不久。
  除了他和傅义,根本没有人再进过这间房子。更何况他明明记得,早上他扔过垃圾的。这酒瓶是从哪里来的?
  “傅义?”陆桥喊着上楼。
  三楼没回应。
  “傅义?”他推开房间的门,忽然间,傅义倒地的身影在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格外扎眼。
  陆桥惊慌抱上他,急忙:“傅义!你怎么了?”
  傅义半迷糊地睁眼:“陆桥?”
  陆桥急得心都碎了,不断重复:“是我。你怎么了?”
  傅义抬抬手,似乎想要推开他。但他没有力气,差点从陆桥的腿上跌下来:“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痛。”
  闻声陆桥连忙摸上他的额头,好烫。
  “你先躺下,我替你量体温。”
  傅义轻轻“嗯”了声,很虚弱地被陆桥抱上床。
  陆桥收拾东西的时候,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只半空的酒瓶,屋子里的酒腥味实在很重。他看了傅义一眼,旋即拿来体温计。
  良久。39.2的刻度。
  陆桥立刻慌了神,想起来今早自己偷偷把他的药倒掉,特别想现在就给自己两耳光。
  傅义看出不对,躺在床上:“怎么?”
  陆桥克制地放下体温计,替他盖好被子:“嗯。又起烧了。你稍等我一下。”
  傅义躺在床上嘴唇苍白,他迷迷糊糊似乎想说什么,但下一秒眼睛立刻合上了。
  陆桥细心替他喂了药之后,又拿来了酒精和棉片。
  他仔细地将棉片浸湿,渗了水,贴在傅义额头一瞬间触感冰凉。
  傅义朦朦胧胧地有些醒了,喉咙沙哑:“这是什么?”说着抬手想要拿。
  陆桥握住他的手,皮肤滚烫:“退烧的。一会儿就好了。”
  傅义憔悴地望着他:“要很久吗?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
  陆桥将他的手塞回被子,低眉:“请你先休息吧。”
  傅义哼哼唧唧了什么,陆桥没有听清。下一刻紧接着傅义就沉沉地睡去了,速度很快。
  -
  傅义睡了多久,陆桥就在身边守了多久。窗外的太阳完全落了山,三图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地走了又去。
  到了晚上,傅义才轻轻抖动。
  陆桥原本在削苹果,一听见动静立刻坐在床边,问:“还好吗?”
  傅义睁开眼:“几点了?”
  陆桥借着灯光打量他的神色,总归来说面色红润起来了。刚才替他量了体温,也不太烧了。
  “快十一点了。”
  “什么?!”傅义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一下子弹跳下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说着穿起拖鞋就要去书房。
  陆桥强硬将他按下,低沉:“你需要休息。”
  傅义挣扎着想推开他,但是没有力气,只能怒视:“放开。”
  陆桥不让:“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傅义语调又高:“但工作就是工作。”
  陆桥目光毫不躲闪:“你需要休息。”
  话音落,啪一下,傅义抓着自己额头上的散热棉片就扔在地上,愤怒:“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很好,让开!”
  半干的棉片被扔在地上,忽然间,陆桥阴沉了脸色。
  他举起一个半空的酒瓶,质问:“喝药又喝酒。宝宝你想做什么?”
  傅义抬头,陆桥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因为傅义他不喜欢黏腻的称呼,所以他从来也不允许陆桥喊。但现在“宝宝”俩字从陆桥嘴里吐出来,好像是一记棉花般的软拳头,啪一下打在傅义的脸上。阴阳怪气得明显。
  傅义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我——”
  但下一秒转念又想:我的事干他什么关系?
  一把抢回酒瓶,矗在桌上,从床上起了身,打开桌上的电脑:“你出去吧。”
  “出去?我出去了之后,方便你继续喝吗?”陆桥语气冷冰冰的,硬的傅义有点不适。
  傅义用手里的文件拍了拍陆桥:“工作还有很多,吃了药之后头更晕了,只有这方法能让我清醒一点。好吗?”
  陆桥目光在他脸上扫射:“不要拿工作当喝酒的借口。”
  傅义蜷缩在凳子上,抬手推了陆桥一把:“你走开啊。”
  但陆桥一动不动,盯着他:“还有什么活?我可以替你做。我很健康,也很能干。”
  “不——”
  但傅义只吐出一个字儿,陆桥的身子已经不由分说地压上来。结实又柔软的胸膛抵在他的脑后,两只胳膊环抱住他,拉着桌子往前用力,正好傅义坐的椅子底下有滑轮,傅义立刻被他挤在小小的空间里。
  “来。你教给我。”陆桥握上傅义放在鼠标上的手。
  傅义在他胸膛里扭头,挣扎:“陆桥!”
  他只能望见陆桥刀削般的下颚,喉结明显地在脖子中间突出,随着他低沉的嗓音上下滚动:“来。宝宝。你全部都教给我,来。”
  陆桥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
  平时如果有傅义在,那这双眼睛一定都盯在他身上的。
  傅义欲言又止,默了两秒,试探问:“你是……生气了吗?”
  陆桥盯着电脑屏幕不说话,但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傅义才忽然发觉不对。
  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于是就不停解释:“不,我知道药和酒不能一起喝。但是你也要清楚,抛开剂量谈毒性,抛开具体谈概况,那很不切实际好吗?而且我去网上查过了,也问过李医生,他们都说,稍微喝一点酒,不会——”
  “教我。宝宝。教我。”陆桥的语气又重了些,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这是陆桥第三次打断傅义说话。
  傅义是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他真的不知道陆桥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生气的陆桥解释,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该死地竟然想要陆桥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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