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奚拾劝:“他们好歹是你爸妈,不管感情如何,有什么话,好好说吧,尤其是结婚这样的大事。”
耐着性子,温柔地说:“而且我也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如果你们聊崩了,他们肯定对我的感觉也不会好,对吧?”
“你好好说,耐心点说,无论他们什么态度,你的态度好一些,相信他们对我们的婚事、对我的印象,也会好一些。”
“哪怕他们不同意,你态度好,至少你也占理啊,是吧。”
“嗯。”
沈叙宗抱着奚拾,听着温柔的话,心都变得柔软了,也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
第29章 叙宗少爷要带男朋友回来……
于是两天后,沈叙宗便约了沈洲河和卫澜在会所的包厢单独见面。
路上,抵达前,沈洲河还在车后排气愤地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就是说结婚的事吗。”
“他今天但凡敢给我甩个臭脸,弄得他结婚领人回家跟我欠他的似的,你看我扇不扇他!”
卫澜劝:“你儿子是冷,你是曝脾气,不能都冷静点么。”
“妈都已经帮我们去把过关了,说那个男孩子人还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
沈洲河打断:“他要真不错,能怂恿你儿子不通过我们的同意就谈婚事?”
卫澜不吭声了。
夫妻俩一起沉默地坐在后排,都为不久后即将和沈叙宗的见面默默在心底打鼓,都对沈叙宗即将对他们的态度和冷脸有不好的预感。
然而——
夫妻俩进包厢,沈叙宗已经到了,正坐在茶桌一侧,面前摆了杯热茶。
沈洲河冷脸走进包厢,卫澜的神情间尚算和蔼,但眼底隐隐有担忧。
两人在沈叙宗面前坐下后,侍应生进来倒了茶。
侍应生一走,包厢门一合上,一家三口先是整齐又不尴不尬地集体沉默着——本来么,就不常有他们一家三口单独一起的时候。
片刻后,卫澜正要尬聊句“吃过了吗?”,沈叙宗率先开口道:“今天喊你们过来,是想正式的和你们说一下我和小溪结婚的事。”
换平常,沈叙宗再说一句“我打算和小溪结婚”,就完了,就好了,也不会等卫澜和沈洲河的态度,必然冷漠地起身就走。
但今天,因为被奚拾提前劝导过,沈叙宗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接话道:“希望您二位能同意并支持我和小溪结婚。”
想到奚拾的劝告和温言软语,沈叙宗想了想,又紧跟着干巴巴但不失客气地添了句:“好、吗?”
正准备发火的沈洲河:?
完全没料到沈叙宗是这个态度的卫澜:?
啊?
啊????
夫妻俩一起看着沈叙宗,脸上的表情要有多惊讶就有多惊讶。
夫妻俩对视。
卫澜:什么情况?
沈洲河:吃错药了?
久久没等到二位父母回应的沈叙宗:“……”
三人整齐地默了,包厢里的氛围有些尴尬。
片刻后,是卫澜干笑一声,开口,率先打破沉默,说:“同意不同意的,这也不是一句话的事。”
“总要先看看对方男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吧?”
边说边在桌下悄悄用手戳沈洲河,示意他也说点什么。
沈洲河“咳”了两声,干巴巴开口:“是,得看看。”
换沈叙宗自己的态度,看?看什么看?有什么给他们看的必要?
他们都清楚家里希望他找门当户对的闺门大小姐,哪里会看得上他自己找的?
沈叙宗必然留下一句冷漠的“不用看”,起身就走了。
但今天、此刻,想到奚拾说要好好跟家里讲,又想到奚拾说结婚的流程里有互相拜访家里和父母这一步,沈叙宗默了默,“嗯”了声,回:“我会带小溪来拜访您二位的。”
沈洲河:“……”
卫澜:“……”
夫妻俩一起倒抽气.jpg
沈叙宗这个态度,这也……这也……
这也太太太好了吧?!
什么情况啊现在?
夫妻俩再对视。
沈洲河第一反应:不会是因为那男生有什么重大短板吧?
卫澜则突然有些感触: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叙宗没这样坐下来好好跟他们说过话了。
卫澜觉得这样的沈叙宗有些沈阔的影子,想到沈阔,又有点想哭。
伤心并感触,卫澜默默红了眼眶,欣慰又期待地看着桌对面的沈叙宗,说:“你终于愿意好好跟我们说话了。”
见卫澜如此,沈洲河心里一叹,沉默着,先前来的路上的气愤,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包厢里的气氛从尴尬变成了有些伤感。
虽然沈叙宗并不能领悟到这些伤感,但他也没有冷漠的开口说什么难听的话。
卫澜自顾抹了抹眼睛,没真的哭出来。
情绪平静下来后,卫澜心平气和道:“那这样,过几天,或者下周,你找休息日,带那孩子来家里坐坐吧。”
“我们看看,帮你掌掌眼。”
沈叙宗原本想说“不需要你们掌什么”,但这话冷硬、难听,他一直记着奚拾的叮嘱,便没有这样说,把话咽下去了,默了默,换了句:“行。”
跟着道:“小溪人很好。”
儿子这个态度,做父母的当然怼不出一句“好不好的,你说了不算”。
夫妻俩又对视了一眼,沈洲河没有吭声,卫澜开口道:“你觉得他好,说明他人肯定有可取之处。”
卫澜突然想到什么,看看沈叙宗,又看看沈洲河,提议道:“让他们上点菜吧,我们一家三口也很久没单独坐一起吃顿饭了。”
“嗯。”
沈洲河应了一声。
沈叙宗起先没有表态,但既然父母对他婚事的态度尚可,也没有说奚拾哪里不好,沈叙宗便默认了这顿饭。
于是当晚,一家三口吃了顿不尴不尬不冷不热的饭。
饭毕,沈叙宗率先离开,卫澜和沈洲河回到车里,卫澜的心情格外的好,沈洲河“哼”一声,虽然还在摆做父亲的架子,但嘴里也承认道:“他今天的态度倒还好。”
卫澜则一直在说:“好久没和叙宗一起单独吃饭了,真是好久没有了。”
还说:“他还是老样子,肉和蔬菜都吃,完全不挑食。”
为这样一顿饭,为父子母子能重新一起坐下来,卫澜特别的高兴。
沈洲河这时道:“你真要把人弄家里来?一个小服务员……”
言下之意,是觉得太抬举奚拾了。
卫澜这时想起老太太的话,又想到沈叙宗今晚的态度,琢磨了下,道:“见见,当然要见见。”
她给沈洲河摆事实讲道理:“叙宗不是沈阔,他要是不高兴,自己直接结婚了,在外面成家,谁能拦得住他?”
“难得叙宗跟我们好好说,他结婚的事,我们当然也要好好替他筹办,这样好歹他还愿意把婚事交给我们,否则这儿子真是要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你也不想这样的吧?”
“就一个服务员……”
沈洲河至今对奚拾的背景都不满意。
太差了,当然不会满意。
哪怕父母健在,哪怕是个普通家庭,小康、中产呢?
偏偏都不是,偏偏就是特别的差。
卫澜劝:“就叙宗这脾气,他可能娶你安排的女孩子吗?他也不喜欢女的呀。”
“就算你给他介绍男的,门当户对,别人家的少爷,能忍叙宗这脾气性格?”
沈洲河不吭声了。
卫澜:“我之前去他们酒店,见过那孩子,脾气是真的好。”
“这样也好,至少能和叙宗处得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不合适,你好歹也要见过之后再反对再劝叙宗啊。”
“你不好好说,叙宗更不会听。”
“到时候又要把这唯一的儿子推得远远的吗?”
卫澜:“而且妈亲自掌过眼的,说人不错,可以放心,我是相信妈的眼光的。”
这么一说,沈洲河才没有多反对什么,“嗯”了声,扯了扯领带,干巴巴道:“见见就见见吧。”
这边,沈叙宗接到下班的奚拾,奚拾一钻进迈巴赫后排,便亮着眸光问:“晚上和你爸妈聊得怎么样?”
“还可以,一起吃了顿饭。”
沈叙宗还是万年如一日的言简意赅,当然,在奚拾面前,他还是很愿意打开话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