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但阙东朝没时间与弟弟多说,只能言简意赅:“记得装作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懂吗?”
“懂,懂,懂!”阙嘉琛小鸡啄米地点头。
阙东朝看着弟弟眼神坚定而又茫然,就知道他什么也没听懂。
但在酒吧花钱,是小事,以前这傻小子跟自己在酒吧玩的时候,钱烧得是行云流水,相当专业。
阙嘉琛脑袋还在点个不停,顾展已经带着阿姨回到大门口。
保洁阿姨拿着扫把,比顾展还凶,边扫边把扫帚往阙嘉琛身上招呼,骂毛孩子坏人生意风水,晚上业绩不好,就都是这酒瓶子砸的。
阙嘉琛盯着扫把,东躲西闪,嘴巴一张一合,哼一声都没有。
“你来这做什么?没把你拘留?”顾展问阙嘉琛。
“我关一夜,暂时先出来,宋渐关十五天,我,我来看下顾警官。”阙嘉琛拉了拉外套,上面满是奢牌logo。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顾展皱眉。
阙家的律师到底翻了多少他的底细,怎么连自己平时在酒吧厮混都能查出来?
阙嘉琛顿时失语,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搪塞这个问题。
而喊人来的二哥只是盯着自己,脸色越来越差,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阙嘉琛深吸口气,眨了眨引以为傲的双眼皮,张开双臂,把顾展直接抱在怀里。
“顾警官,求求你,我不想和宋渐一样被拘留十五天。”阙嘉琛嚎起来。
“他们关了我一夜,一条被子都不给。”
“顾老大,我们和解好不好?”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这招,死皮赖脸,打死不说,阙嘉琛摇晃着怀里的人,叫得哭天惨地的。
顾展被晃得又想动手揍人,就在酒吧大门口,被人抱着嚎一夜没睡,不时有路人往自己这里张望,以为是什么狗血感情大戏。
还没等顾展想好怎么动手,阙嘉琛就被船长掐着后颈拎起来。
船长下足十分力气,阙嘉琛跌跌撞撞地后退。
“痛痛痛。”
阙嘉琛还没嚎完,保洁阿姨的扫把又招呼过来,大男人在酒吧门口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恨不得把这神经病扫走。
顾展被闹得头疼,只得把阙嘉琛喊进酒吧,找了个角落的卡座,让他坐下。
“说吧,你要干吗。”
“我就是想顾警官饶我一命。”阙嘉琛说,他边说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他没来过这类型酒吧,新鲜得不行。
酒吧挺大,姑娘挺漂亮,阙嘉琛整整外套,没忍住,偷偷地朝经过的订台小妹抛了个眼风。
小妹懂行,秒回,两人刚搭线,一本菜单就递到阙嘉琛面前。
“点,卡座有低消。”阙东朝说。
“阙哥,今天客人在卡座呀?”接住阙嘉琛眼风的小妹,转身进了卡座,笑嘻嘻地从阙东朝手中接过酒单。
“哥,不用看菜单,我给哥背。”订台小妹很专业,摸上阙嘉琛的小臂,细声细气地背出最贵的酒单。
满身奢牌logo的男青年独自出现在卡座,约等于移动提款机,所有的订台小妹都不想放过。
而阙嘉琛也乐得顺水推舟,哥哥不是要自己花钱嘛,闭眼五位数酒水钱出手,妹妹弟弟们立马围一圈。
顾展一个问题三分钟没得到答案,反而酒吧里的莺莺燕燕把阙嘉琛当移动钱库围起来。
他看着同事们喜笑颜开,也不好发作,扯了扯船长的衣角,说肚子饿,要吃晚饭。
“可这是来找我们的客人。”船长说。
这个问题,来自阙东朝的真情实感,他没料到酒吧的销售竞争如此激烈,就一会儿那傻弟弟已经被一群订台小妹截胡了。
“管他的。”顾展拖走船长,阙家仗势欺人的处事作风,他巴不得离越远越好。
吧台的角落,高管姐姐们如约而至,星星眼惊叹着船长的新造型。
阙东朝只得不时回头看下自己的傻弟弟。
阙嘉琛已经喝得忘乎所以,脱了外套,挥舞着不知何时纹好的花臂,跟着舞台的小美姑娘扭着。
前方订台小妹传来消息,独行金主把相邻两个卡座的酒水都全包下了,陪自己玩。
“怎么?你眼红拉?”顾展看着船长拿着酒,频频回头看阙嘉琛,猜他大概是羡慕人有钱。
“眼红什么?”
“都是姓阙,可我们大陆的金主爹,比你菲律宾亲爹强。”顾展回答。
阙东朝听得快笑死,连这时候都要带国籍歧视,小辅警可真是根正苗红。
“那是来找我们的客人,小妹就这么贴上去?”阙东朝又强调了遍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那傻弟弟就这样撒下去,钱是到不了顾展口袋。
顾展听懂了,原来船长是介意生被抢。
是男人该死的好胜心作祟吗?
顾展笑得合不拢嘴,推了把船长。
“去,把金主爸爸从小妹妹手中抢回来。”
第17章 别这样,我们是正经酒吧……
阙嘉琛手摸上二哥脸颊的一瞬,心是打着颤儿的。
二哥才坐下,手就搭上自己的肩,趴耳边悄声道:“他妈的,是让你把现金花我身上。”
自从接了二哥的秘密送酒电话后,阙嘉琛没有一件事情是做到位的。
送酒路上酒驾被抓,在酒吧门口砸碎酒瓶,撒钱撒到别人身上。
阙嘉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二哥要在这酒吧当鸭卖酒,但盘点过自己做的错事,冷汗就从后背不断冒出。
“阙总,别生气,弟弟我现在就好好补偿你。”阙嘉琛立刻滑跪,说的话还挺应景。
他又咬着牙,动了动手指,又在二哥脸上摩挲了两下。
手感不错,不愧是阙家最帅的仔。
阙东朝全身细胞在傻弟弟的摩挲下叫嚣起来,连胃里的晚饭都在造反。
但为了顾展的零花钱必须忍。
阙东朝深吸口气,眯起眼,手放上阙嘉琛的大腿,笑道:“弟弟点个神龙套,才能配得起你的身份。”
神龙套,必须是神龙套,大众夜场,一年才出卖几个神龙套。
当五色神龙追光灯落在金主爸爸的头上时,阙嘉琛满眼雀跃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手又往脸上摸,演技到位。
而阙东朝实在是忍不下了,抬手抱住傻弟弟,咬着耳朵骂起来。
“再他妈摸我,手剁烂,明晚十点,继续过来。”
然后他迅速离开卡座,挤过疯狂摇摆的人群,坐回吧台边。
船长一出马 ,就售出本月全场唯一神龙套凯旋。
姐姐们啪啪地鼓起掌,递上杯红色鸡尾酒,以示庆祝。
阙东朝笑着接过酒,让她们别闹,小小酒钱,不足为道,目光却不时瞄向顾展,带着骄傲。
姐姐们一听闹得更欢了,说船长谦虚,如此优秀的品质现在的年轻人少见。
顾展捂着杯轰炸机坐一旁,听着船长和姐姐们的对话,吃吃笑个没完。
船长变骄傲孔雀,开着屏,在自己面前抖个不停,还怪可爱。
阙嘉琛在酒吧玩到过午夜,被局头带着转场,临走前,他跑到吧台前,冲着孔雀船长抛了个飞吻,阙总,明天见。
阙东朝黑着脸,按下想把人拖过来揍扁的冲动,假假咧了下嘴,当是回应。
姐姐们笑得东倒西歪,夸船长红了,以后吧台和卡座的客人要竞争上岗。
阙东朝笑着与顾展碰杯,小钱不过是小钱。
凌晨下工时,阙东朝抓住现场财务,要求估算下自己晚上战绩如何。
财务把计算器归零归零按到手抽筋,算出一个数字,报给船长。
一共一千四百九,就当一千五凑整吧。
阙东朝听罢,道谢后,一声不吭地跟着顾展走出酒吧大门。
晚上阙嘉琛在酒吧花了十二万八,最终到自己手上只有一千五。
计算器叫唤得对,归零归零归零。
王胖子真的是欠枪毙,拖去和阙嘉琛一起砍头得了。
回家路上,阙东朝脸色阴沉得不行,咬着唇要置人于死地的架势。
顾展穿着薄卫衣走在凌晨的雾气里,他冷得边走边跳,还得憋笑。
“因为阙嘉琛的卡座没有其他客人,除了营销就是没生意的局头,他们陪了一晚都要抽成的,黑桃a的提成几十个人分摊,自然到手的钱要少。”顾展对阙东朝解释。
“资本家。”阙东朝骂了句。
“一千五也不少啦,挺厉害的,再加上高管姐姐的那部分,今天有一千五百五十块钱呢。”
顾展宽慰起船长,说完,就憋不住了。
姐姐们一晚贡献五十块,他缩着脖子哈哈笑起来。
阙东朝垂眼看向顾展,顾展今天穿着自己送的船员卫衣,挺单薄,也不知是冷得发抖,还是笑得发抖,阙东朝脱下羊毛衫,套到顾展头上。
顾展指指短裤衬衫的船长,问:“你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