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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剧透先登基 第77节

  可若他们真这麽做了,固然能将永安的名声往地上踩,又何尝不是在激起南人的奋起反抗!
  崔浩不敢多想,分出了一批人手往函谷关方向去,用于接应秦王的兵马,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众人往洛阳方向速速赶去。
  可还未至洛阳,他便遇上了另外的一路敌军。
  相比于先前守关的将领,这一路敌军才真有了正规军的风范。
  若非崔浩先等到了后方的援军,才自伊阙关起行,恐怕在这一个照面中便要被对方占据上风。
  可饶是如此,面对凶悍异常的羌人骑兵,这一路自东面切入的援军依然凭借着中军之利,将他们分割成了两半。
  崔浩不认得这统兵之人,正是天幕之中占据了极大戏份的桓玄。
  他也并不知道,这位是听从了刘裕的建议,绕行至另一处隘口,在桓氏部从的接应下入关,反而抢在了他的前头。
  他只是在接连纠缠的两日后做出了一个判断。
  仓促之间,他难以将对方剿灭殆尽,但他已没有多余牵扯在此地的时间。
  他与北面的魏军约定了进攻洛阳的时间,却在伊阙关耽误了太久。
  这拖延的时间,谁知道洛阳又能生出怎样的变量。
  所以他必须尽快摆脱这一行人,与北面会合,达成对洛阳的南北合击!
  但要走,又谈何容易。
  ……
  “将军——他们分兵了。”
  桓玄冷眼朝着那一路徐徐退去的兵马望去,眼中的血色更盛。
  这羌人的队伍之中必定有一位冷静的指挥,所以没在此地继续与他纠缠,而是果断地留下了一路殿后,便率领着其余人等撤离。
  这留下的兵马呼喝着杀戮的信号,依然让人不敢小觑,还真能为另外一批人争取到撤离的时间。
  但,那又如何呢!
  “刘裕的人怎麽说?”他朝着那头接应信使的扈从发问。
  对方答道:“刘将军说他已看到了将军这边的情形,决定先往洛阳方向去,若是将军这边无法支撑,便尽快查找机会撤离,由他在洛阳应战。”
  桓玄抬手指道:“好,那就先吞掉这路殿后的羌兵,去洛阳与他会合!”
  与其去追击撤离的那一路,还不如相信,刘裕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当崔浩领兵北上,行将抵达洛阳城下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个“惊喜”。
  他缓缓减慢了马速,眼神里掠过了一瞬的悚然。
  已近破败的洛阳城在愈发昏沉的冬日,像是一颗早已死去的老树,再难支撑出任何一根蓬勃的枝杈,荫蔽下方的百姓。
  可在涛涛洛水之前,已然有人陈兵等在了这里。
  洛水之上,漂浮着一行只经由简单修缮便被重启的战船,隐约能见上有士卒张弓候立。
  但真正对他这一行数千精兵有着直接威胁的,还是岸上的兵马。
  数十辆战车布作弧形,两头抱河,战车前后则陈列着枪兵盾兵。
  不,或许称它们为战车并不合适,因为只有位居弧形前列的几架,还能被称作战车,其他的都只是装着轮子的木车而已。
  但这并不影响,它们已结成了一个足够齐整,用于抗衡骑兵冲阵的队形。
  而在战车之后,是衣着各异的士卒或持近战器械或持弓弩,背靠着那条洛水,前仗着这一排战车,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怒目而视。
  在这一个照面之间,崔浩看到的,是一张简陋而又锋利的弓,拉作了半月蓄势待发,只待利箭离弦的那一刻!
  一个声音也自远处的队伍中高声响起:
  “永安陛下将领刘裕,静候诸位多时!”
  第51章 弧形战车阵的妙用
  这个声音,并不只是从那居中指挥的将领口中发出,而是伴随着江河奔流的响动,发出在一个又一个戍卫于此的士卒口中。
  就算后半句稍显错杂而模糊,前半句总是清楚的。
  “永安陛下将领刘裕——”
  已至此地。
  在前方的羌人之中,顿时发出了一阵骚动。
  刘裕?哪个刘裕?
  那天幕之中也不知说的是何种语言,或者是用了什么仙术,竟能让天幕之下的所有人都听明白她的意思。对于永安大帝麾下的将领刘裕,他们自然听清楚了那个名字。
  现在军中只要有一人听懂了对面的话,便足以将“刘裕到来”变成传遍此间的信号。
  永安的刘大将军,刘裕!
  姚兴与拓跋圭都选择在此时发起向中原的进攻,预备尽快打下洛阳,正是想要赌一赌,刘裕等将领还未能被永安启用,也比不上天幕提及的那样实力强劲,那就自然不会有羌人在新安的战败。可为何——
  为何他会来得这样快!
  崔浩想过,洛阳此刻能有将领戍防,或许是永安对于此地早有图谋,又或者是此地的守将对于晋朝多有不满,在听到天幕所说后就即刻倒戈。
  却没有想过,当他越过了这一次次出乎意料的拦截,即将入主洛阳的时候,遭到的拦截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刘裕。
  那个被天幕盖章为“全方面强”的刘裕!
  ……
  刘裕将手中的槊刀握得更紧了些。
  先声夺人,并不足以让敌军退避。
  与其说是在吓退敌军,不如说,是为了让己方更有信心而已。
  算起来,他也仅仅比对面早到一日而已,根本来不及组织起能够力破敌军的防守,但让他倍感动容的是,这里的百姓的表现远超他的想象。
  这些生活在战事缓冲地带的百姓已有了对于未来的期望,也并不打算麻木地等待战事分出一个结果。
  他们有的已赶赴北面的战场,留在此地的,也在忙着翻找能用于作战的武器。
  刘裕抵达时,身边的兵卒数量绝不算多,沿途赶路的疲惫更是让他们看起来少了些气势,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带来了“永安将至”的消息,让洛阳的军民一心变成了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力量。
  他只有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
  有人在问:“桓谦桓将军去哪儿了……”
  就当他,已与这支队伍同在了吧。
  ……
  恰在此地,对面的羌兵动了。
  他们听到了自己的军师崔先生的声音:“刘裕到不了此地,速攻侧翼,先擒此将者,必有重赏!诸位远道而来,不正待此刻吗!”
  “崔先生说的是。”
  崔浩面沉如水。
  事实上,以崔浩的眼光看得清楚,负责在洛阳摆阵戍防的将领,就算不是刘裕,也必然不会相差太多。摆在他眼前的阵仗已足以证明,此地的将领不是庸才。但这件事,对于气势低迷、只剩杀心的羌人来说,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反而是这句“刘裕没到,有人冒认”,才是一句最能说服他们的话。
  崔浩也要赌一把,在这等一看就是拼凑出来的队伍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弱点,正能让他在强攻之中找到破局的机会!
  羌人呼和而上。
  “杀!杀!杀!”
  崔浩的这句话有若一支强心针,让当先纵马杀奔而动的羌兵有如利剑出鞘,向着那些简陋的战车杀去。
  但当羌人有所动作的同时,在他们面前的队伍也已有了变化。
  “圆”,变得更紧凑了。
  弧形的战车屏障,对于骑兵冲阵来说,原本就是最为有利的防守。
  哪怕此“战车”远不及青铜战车坚固,但在其周遭的长盾已能勉强做出弥补。
  当他们在指挥中,向着遭到冲击的方向收缩起来,更是如此。
  “吁——”
  眼尖的羌人骑兵还能瞧见,在那一面面被招呼出来的盾牌上,还带着锈蚀残破的痕迹,但这丝毫也不会影响,当车与盾阻挡在前的时候,依然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壁垒!
  盾牌之后的长槊,更像是突然长出的倒刺,就这样朝着战马的腿脚劈砍而来。
  战车随之而动,强硬地迫使战马进退艰难。
  在这一瞬间减慢的速度里,后方的弓箭终于离弦而出。
  嗖嗖箭鸣。
  只听羌人队伍中传来了一声声惨叫,接连有十余人中箭摔下马来。
  刘裕的脸上却不见喜色。
  但无论是他还是麾下的士卒都很清楚,若是提早一步对着羌人放箭,绝难达到这样的命中,他们的弓箭配给也不支持他们这样浪费。
  此刻的这一轮射箭,已是最好的结果。
  倒下的羌人更是阻挡了后方的奔马行进。
  一匹载人的奔马在缰绳的拉拽下匆匆止步,却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一支急速飞来的箭矢贯穿了头颅。
  马背上的羌人直接被掀翻了下去,传入人耳中的便不只有马嘶,还有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
  第二轮从盾车之后发出的箭矢,已至面前。
  但也几乎就在同时——
  自羌兵那头也已放出了一轮快箭。
  饶是有战车与盾牌的阻挡,依然有箭矢自缝隙间飞入,扎中后头的士卒。
  且行且射的羌兵技艺娴熟得惊人,是汉人骑兵无法理解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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