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药方 第98节
自创业以来,小雪一直是棋龄的左膀右臂,现在还独自承担最大的园的管理工作,棋龄根本离不开她。
那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想把小雪弄走呀,不是别人正是小雪的老公——加爵。
加爵这次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他拿着一个装着大钻戒盒子,单膝跪倒呈给小雪,“结婚的时候没给你买,这回我补给你!”
小雪看了看盒子里的大钻戒,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加爵,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吃惊,“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不是你的风格?”
“你上次说我从来没在乎过你,这次我想让你知道,其实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加爵说这话时很诚恳,甚至眼睛都开始湿润起来。
小雪看得出这绝对不是虚情假意,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加爵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万事皆有因果,加爵的变化也是有原因的。
上次他离开杭州后,就专心等待“镀金的”副县长调动的消息,可一直等到3月份政府换届,也没有消息。
加爵问县委书记怎么回事,县委书记说他也不清楚,他让加爵不要着急,等逮到机会找“镀金副县长”探探消息。
五月份的时候,县委书记回复加爵,“镀金副县长”准备在这儿长干了,至于为什么不走,他没有透露更多,只是说服从组织安排。
“这叫什么事呀,你在这儿长干了,我怎么办呀?”加爵这个急呀。
县委书记知道他的心思,就建议加爵,“你瞎着急也没有用,最好问问明白人怎么回事,再想对策。”
“我问谁呀?”加爵问。
“当然是你的老领导,市委赵部长了。”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加爵很快给赵部长拨通了电话,没想到说明来意后,赵部长勃然大怒,“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把本职工作干好了再说!以前我以为你是一个做事的人,现在看来是看错了。以后别总给我打电话了,烦人!”
挂上电话后,加爵一下子瘫倒地上了,怎么回事,难道一直提携自己的老领导也抛弃自己了。
加爵痛苦万分,甚至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究竟得到了什么,他第一次对自己仕途生涯产生了动摇。
郁闷了有两个月,7月份的时候,省里有个青年干部培训,加爵作为县里的安排的人选也去了。
这一去不要紧,彻底改变了加爵的人生。
这次培训是省里配合国家某机关搞得一次活动,主旨是讲如何做官,主讲人是某机关派下来的宣讲团,宣讲团成员都是一些公认的优秀老干部,清廉有政绩,能为吏师。
加爵意想不到的是,宣讲团里居然有沈放。
作为家乡人,省里还特意把加爵引荐给沈放,沈放见到加爵谈笑风生,非常热情,加爵倒是略显拘谨。
晚上食堂吃饭的时候,沈放主动过来找加爵搭讪,加爵应付了几句,快速把饭吃完就回自己的屋了。
加爵很纳闷,沈放这人很爱惜名声,为了避嫌,从来不和家乡人接触,为什么这次对自己这么热情。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有人敲门,加爵开门一看,一下子愣住了,是沈放。
“怎么,不想让我进去坐坐?”沈放笑着说。
“请进,请进。”加爵把沈放让进屋。
“村里人现在过得好吗?”沈放问。
“好好。”加爵机械地应付着。
“你好像不想跟我说话?”
“不是,不是,你是我的偶像!”加爵连忙摆手。
“那见到偶像怎么不想多聊两句呢?”
“我知道你是个清官,比较爱惜名誉,咋俩是一个村的,我怕和你说多了,别人会议论你,说你给我办事。”
沈放笑了,“放心吧,我都退了,就是想帮你也没那能力了。”
“那您来我这儿……”加爵一直搞不明白,沈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老乡聊聊天。”突然,沈放话锋一转,问了加爵一个很意外的问题,“怎么样,村里人还在骂我吗?”
“他们……”
“骂吧,我就是个混蛋!”
加爵先是一愣,接着给沈放找台阶,“您是清官,没给他们办事,他们有些怨言,您别忘心里去。”
“清官,哼哼,我宁愿不做这个清官!”
这话一出,加爵彻底懵了,到底怎么回事呀,加爵愣愣地看着沈放。
第五章 生命周期(4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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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知道加爵想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没有说,而是直接问了加爵一个问题, “听说因为你太清廉,老婆受不了,正跟你闹离婚呢?”
这话刺到加爵的痛处,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后,一屁股坐到床沿,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千万不要学我做清官,那都是虚名,没有什么用。现在我很后悔,如果有来生,我一定重做选择。”沈放说着挨着加爵坐了下来。
加爵抬头看了看沈放,发现沈放眼睛湿润有泪水涌出,“我老婆曾经拿过别人一笔钱,后来事发被上头查了出来,她请我帮忙。我不但没帮忙,还当众打了她一个嘴巴,并跟她离了婚。可你知道吗,当初我是靠我岳父的关系爬上去的,人们都骂我忘恩负义呀!”
说到这儿,沈放已经是声泪俱下,加爵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拿出纸巾递给沈放,想让他节哀。
沈放好像没倾诉完,没有接纸巾,“我儿子跟俩女的在路上玩车震,出了车祸撞死了。我得到消息后,现场都没去,直接让人给火化了。而且为了撇清干系,我照常上班开会,就跟没事人似的。人们都骂我没人性!可你知道吗,我就这一个儿子呀,我就这一个儿子呀……”沈放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抱住加爵哇哇痛哭起来。
加爵很难受,也不知道是为沈放难受,还是为自己难受,总之就是很难受。
培训回来后,加爵整整一个星期都陷入到人生的思考当中,也不知道最后他想出来了一个什么结果,总之他决定做一些他之前并不准备做的事。
他首先约见了冯军,他对冯军说他准备推动镇里开发浅水湾,如果还惦记那块地,可以早做准备。
冯军当然惦记这块地呢,一听加爵有意让他接手高兴地不得了。不过他不明白为何突然间加爵有这么大的转弯,所以就仗着胆子问他,“您一直反对开发这块地儿,怎么现在……”
“宦海沉浮如浮云,我现在想做个正常人。”加爵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冯军是何等样人,马上明白了其中含义,所以赶紧安慰加爵,“以您的政绩、口碑和才干去县里高升一步绰绰有余,上边真不应该这样对您!”
“不提这个了!”加爵摆了摆手,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想当年结婚的时候,还是你帮我解的围,这几年我却没少挡你财路,你不会怨我吧?”
“看您说的,怎么会呢?”
“可小雪会,她已经不再原谅我了。”加爵说到此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不说我说您,这点上您是有点过份。就拿上次借钱那事来说吧,多大点个事呀,您给她挤兑的把您丈母娘的古董都卖了,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还多给了我十来万的利息。您说这老婆去哪找去,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也很后悔,可现在怎么办呢?”加爵深深地垂下了头。
“我有办法。”
冯军这话说完,加爵抬起了头。
“你相信我吗?”冯军盯着加爵问。
加爵点了一下头,“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些话了。”
冯军拿出一张卡,在后面快速写下一行数字,然后递给加爵,“其实让女人回心转意也容易,你只要肯下功夫哄哄她就行。”
加爵接过卡,看到卡的背面有6个8,那是冯军刚写的密码。
“卡里的钱你可以随便花,你不用担心花完,我随时会续上。如果有的消费,你不方便出面,你可以找我,我帮你解决。”
冯军走后,加爵拿着卡凝视了良久,良久……
不过显然他接受了冯军的建议,所以才有了这次杭州之行。
说实话,小雪对加爵今天的表现有些感动,但是对以后会不会有反复没把握,所以没有接受加爵的道歉。
加爵虽然沮丧,但是没有气馁,两周后他又来了,这次他给小雪送来了一辆甲壳虫轿车。
小雪还是没要,加爵再接再厉,十月份再来的时候,他给小雪拿来了一串房钥匙,“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套属于咱们自己的房子,这房子在西湖边上,推开窗户就能看见,非常漂亮,能让你忘却很多烦恼。”
这下小雪有些动摇了,虽说之前她曾说对加爵彻底死心了,但那是在加爵一直不把她当回事的情况下。通过这几次见面,她发现加爵确实变了,所以重新和好之心在胸中渐渐燃烧起来。
当然在有一件事解决之前,她还不会向加爵敞开怀抱,但是就态度而言,已经好多了。
加爵当然能感受到这种变化,虽说这次小雪又没有接受他的示好,但他相信再来几次之后,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冰川会融化的。
棋龄知道了加爵的变化,也知道加爵变化的目的是要把小雪带走,但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人家既然都痛改前非了,你总不能存心把人拆散吧,可是小雪一走对她的事业来说确实又是一大烦心事。
泽家不帮自己,小雪又随时可能会走,棋龄烦的不得了。没想到后院失火,孩子又出事了,这下她更烦了。
这是十一月份的事,那天她正给孩子们上课,突然接到班主任电话,说秋叶把人打了,让家长赶紧过去一趟。
棋龄本想让泽家过去看看,可泽家那天正好是期中监考走不开,没办法她只好先停课,自己打了辆出租车去学校。
怎么回事,秋叶这孩子挺懂事的,怎么就给人打了呢?
棋龄在道上一个劲地嘀咕,等来到学校听班主任一讲,棋龄才知道原来这事还跟自己有关。
秋叶和静美去年九月份上的小学,对于棋龄夫妇来讲,接送是个问题。送还好说,两口子上班都挺早,谁送都行。
接可是个大问题,小学放学很早(下午3点就放了),周二还上半天,泽家棋龄都抽不开身,老人又帮不上忙,你说怎么办吧?
好在早有人看到了这个商机,专门办了“小饭桌”帮家长解决这种问题。这个小饭桌
“小饭桌”不但接送孩子,还帮助辅导作业,如果家长需要,还能给孩子提供膳食服务。
棋龄觉得这个不错,给孩子办了个“小饭桌”,没想到就是这个“小饭桌”给自己惹来了这个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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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把这件事讲清楚,还得从小学的教学方式说起。小学的教育表面上是教师在教,实际上教学的主角还是家长。
这倒不是说老师在课堂上不教东西,主要是孩子太多,要讲的东西太多,孩子的理解力又有限,所以必须得家长配合才能出成绩。
这配合工作可不简单,你得课前帮着预习,课后帮着辅导作业,那工作量基本上你每天不忙活到晚上10点,就不能收工。
这还不算,老师还经常以孩子的名义给家长安排一些五花八门的任务,比如做各种卡片、封面、手工,比如看某个电影并写观后感,比如参加网上某个活动并投票留言……
老师的话对家长来说可是圣旨,容不得半点懈怠,这倒不是说家长多么怕老师,关键是孩子在老师那当着“人质”,不听不行呀。
棋龄作为家长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和泽家都挺忙,谁都没时间管孩子的事,可又不能不管,思来想去之下,又想到了“小饭桌”。
棋龄跟“小饭桌”谈妥了条件后,将老师安排的所有事情都委托给“小饭桌”代为办理。
这下学校老师和“小饭桌”的老师矛盾大了。我们说过,孩子是家长放在老师那的人质,所以对于老师安排的事情,必须得完成地让老师满意才行。
可对小饭桌老师而言,孩子只是他们客户的孩子,他们只需要完成客户交代的事情即可,没必要看学校老师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