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药方 第86节
见哥嫂这样,加爵恨得牙根痒痒,母亲卧病在床,你不帮把手也就算了,现在自己孩子没了,你还在一边幸灾乐祸,简直杀人的心都有呀。
这真应了那句老话,仇人转弟兄。
这时候,小雪还得劝他,“流了就流了吧,下次再怀。”
可是没有下次了,这次流产以后,无论小雪加爵怎么同房,就再也怀不上了。去医院治了几次,也是毫无办法。
这不要绝后了,加爵痛苦万分,小雪更是悲痛欲绝。可是哥嫂一家照样是欢天喜地,幸灾乐祸。
这下哥俩是彻底结成仇了。
除非父母有事,否则哥俩绝对不见面。父亲多次想从中调解,可哥俩一见面不是横眉冷对,就是一块呛嘴,根本调解不了。
终于在卧床十一个月后,母亲撒手西去了,让加爵没想到的是,这也成了他的罪过。哥嫂在村里散布消息说,是加爵不舍得花钱才造成了母亲过早的死亡。
村里人一听这个,都私下痛骂加爵,“真是畜生,连沈放都不如。”
加爵这个气呀,这母亲的事,哥嫂是知道的。母亲得了中风后,在医院做了个脑动脉导管流手术,出院后就一直在家卧床。
这人一没意识,再加上总不活动,身体肯定越来越虚,最开始还能喝流食,到后来只能注射液体。
这还不算,母亲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虽说做了切管手术,但到第十一个月的时候,肺里的浓痰堵塞严重,到了必须去医院上呼吸机的程度。
那呼吸机可是烧钱的玩意,一个月下去几十万都不止。加爵头都炸了,他的收入本来就不高,加上他又不贪污,这下就麻烦了。
小雪住院后,他花了3000块雇了一个人照顾妈妈,这基本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可妈妈的医药费用还得花钱,另外他和小雪也有生活开支,这就只能从小雪的工资里出,可是小雪的收入也不高。
所以这日子过得是紧紧巴巴的,当然镇里有很多人想趁机巴结他,给他送钱。但还是考虑到以后利益输送可能被人抓到把柄,他都给回绝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加爵觉得自己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虽然十分不情愿见面,他还是把哥嫂叫来,商量下一步到底怎么办。
“我们哪知道怎么办呀,我们又没本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哥嫂根本不表态,好像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加爵问老婆意见,小雪说医生不是早就说了嘛,植物人苏醒的几率很低,不过大主意还是你拿吧。
加爵思虑再三,与其大家一起拖死,不如现在来个了断,所以就没去医院上呼吸机。结果,母亲没几天就死了。
这下,哥嫂逮到理了,大肆宣扬加爵的吝啬。
加爵气得找哥嫂理论,“当初你们让我看着办,现在怎么又怪起我了?”哥嫂说,“我们让你看着办,也没让你让妈死呀。”
“我怎么让妈死了?”
“你不让妈死,怎么不给她上呼吸机呀?”
“我说你们有点脸行不行,你们既不出钱也不出力,还有脸说我?”
“我们是没脸,谁叫你哥没本事呢!”听加爵这样说,嫂子一下子把话茬接过去。
不知是配合好的,还是真心难过,哥哥突然大哭起来,“妈呀,都怪儿子没本事呀,连自己都养活不好,要不怎么也让您多活几天呀。”
街坊邻居听到声音,纷纷过来劝慰,哥哥还来劲了,又哭又闹还扇自己嘴巴,弄得好不悲情。
加爵气得拂袖而走,身后则满是非议之声,“有权有势的还争自己的哥哥,真没见过这样的。”
“谁说不是呀,还有脸争别人,他媳妇又是周六日,又是寒暑假的,直到婆婆死,也没见伺候过几天?”
加爵回头看了看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们,一股悲怆之情涌上心头,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他现在开始理解沈放了,原来家乡、家人是这么恐怖的东西,难怪沈放选择了放逐自己。
他也要放逐自己,除了逢年过节看看父亲,而且看完就走也不吃饭,他基本就不回村了。
他以为他躲了,其实也只躲了一部分。我们之前说过,家爵的拓展家庭有三个部分,刚才我们说了两个,现在我们说第三个:他和小雪组建的家庭。
这个家庭其实也是社会学上的核心家庭,加爵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就核心家庭对他的索取而言,由于没有孩子省了很多麻烦。
不过还有小雪,她应该是最有资格向加爵索取资源的人。可加爵为了不授人以柄,处处限制小雪索取自己的资源,有时甚至到了不尽人情的地步。
比如,小雪一直在镇小学教学,成绩斐然,正好一名副校长离任,镇里要公开选拔一名进行补缺。
小雪觉得是机会,自己也符合条件,就想去竞聘,没想到加爵死活不让她去。小雪说,“不能光你进步,我也想进步啊。”
“我在镇里当领导,你说你一竞聘,还有谁敢跟你争,所以这个步你还真不能进。”
“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又没靠你!难道凭我的学历、成绩连个农村小学的副校长都不够格?”
“你是够格,可只要你一当选,我就说不清了。”
“那我要非要去参选呢?”
“那我就给你弄下来!”
我靠,小雪这个气呀,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老公呢,不帮自己也就算了,还总给自己拆台。
难道自己当初的选择真的错了?
第五章 生命周期(20-21)
20
虽然有百般的不乐意,但转念一想,加爵毕竟是自己的老公,一家人,他成功不就是自己成功吗。这样想着,她也就渐渐的释怀了。
可是每个人都有个三亲六故的,你可以为了老公的仕途牺牲自己,可是亲友找你帮忙,你怎么办?
跟亲友解释说自己老公太清廉,自己说不上话。谁信呢?亲友就是表面不说,暗地也会牢骚,不想帮,就别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说如果让亲友这么看自己,那以后还怎么走动呀?
就拿棋龄这件事来说吧,小雪和她情同姐妹,你说人家大老远跑来一趟借钱救急,结果在母亲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自己说帮着想想办法,可是钱不够,找加爵帮帮忙吧,结果当着表姐的面被雷烟火炮数落了一顿。
就是棋龄能体会到她尽力了,可是自己在家里算个啥?
气愤之下,她找了冯场长帮忙,没想到加爵竟然因为这事要和她切割,这下她真的明白自己在家里算个啥了。
你说她能不伤心吗,自己付出那么多的牺牲,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到头来说切割就切割,这还拿自己当一家人嘛!
“可怜自己一片心,最后都成了驴肝肺!”小雪讲完自己的故事,嚎啕大哭。
“都怪我,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棋龄听后是既心疼,又愧疚。
小雪擦了擦眼泪说:“表姐,你不要多想,我是可怜我自己。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他跟这个切割,跟那个切割,没想到最后居然切割到我头上。我还一直以为我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到头来其实跟其他人一样,都是外人。”
棋龄知道小雪的心结一时很难打开,只好腾出一间屋子,将她先安顿下来。回到自己屋后,泽家一个劲地埋怨棋龄,“你看看你造多大孽吧,你该反思反思了!”
“我从来没想到加爵会这么绝情,”棋龄心头沉重,突然她两眼盯住泽家问道,“如果我以后有事,你会不会跟我切割?”
泽家被老婆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做出了回答,“不会,我说过,我会好好呵护你的。”
棋龄松了一口气,“行,希望你说话算话。”
下午,为了让小雪散心,棋龄硬拉着她去了西湖。没想到西湖人山人海,哪有心情可散呀。
棋龄一个劲地抱怨,“好几年没来了,怎么这么多人呀。唉,本来想让你看看风景,结果成了看人啦。”
“呵,这不挺应景的嘛!”小雪苦笑了一声,“我当初也以为官太太的生活很美好,可进去之后才知道,里面的生活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真的想跟他离了?”
“我也不知道是继续这样忍下去,还是现在就做个了断。”
“我总感觉你还是心里有些舍不得他。”
“那又怎么样?我舍不得他,他可舍得我!”
“那不是两口子吵架说呛了吗,他未必是真心的。”
“他也许不是真心的,但如果没有那个想法,他肯定说不出那种话。”
棋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你说当初我为什么看上了他呀,弄得现在连孩子都没有。”小雪表情痛苦,看样子挺后悔。
“他不是没给你劈腿吗?”
“那是时间短,他对我还有些内疚,以后会不会谁说的准呀。”
“难道他外边有人啦?”
“我不知道,但是最近一年他跟县电视台一个主持人走的挺近。”
“你有证据吗?”
“没有,但是我问过加爵。他说这都是工作往来,为了给镇里做宣传,让我不要瞎想。”
“那不就得了吗,我想像加爵这种爱惜羽毛的人,这种政治自杀行为,他是不会干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总感觉他俩说话时的眼神不对劲。我已经忍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说万一他俩有点什么,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忍,我也不知道还能忍多久?”说到这里,小雪泣不成声,内心之悲凉有如《here we are again》
注释见星号下的的仿宋部分,至于为何把注释放到正文,原因你懂的,所以不再说了。
。
《here we are again 》是日本作曲家日向大介所作的一首曲子,曲调委婉而悲凉,星爷曾经在《喜剧之王》里用过。
我之所以在这里想到这首曲子,主要是因为同情成功男人身后的不幸女人。人们常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可你知道这伟大是怎么来的吗?
忍!做成功男人的女人,这几乎是一门必修的基本功。
只是这一忍不要紧,久而久之,社会上形成一种观念,认为对待成功的男人,做女人的就得忍,哪怕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如果你留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实践这一观念的女人还不少,不管是官太太、富豪太太、明星太太,还是什么成功男人的太太。
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虽说我不是女人,但凭着文艺青年一颗敏感的心,我能感受得到那一定有如万箭攒心般的痛苦。
所以如果你问我,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我想有九个字可以送给你,“去你妈的成功的男人!”
当然,如果你只想委屈求全,我也不说什么。不过,有句话必须要提醒你一下,有时候委屈未必就能求全。
你要知道马斯洛需求论,小三刚开始可能只想用身体交换像钱、工作之类的简单东西,等一旦这些实现以后,她一定会不断升级需求,直到最后取你而代之。
那时候,你的命运就完全取决于你那位成功的男人了。请记住我这句话,千万不要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再做决定,那样既悲哀又没有尊严。
最后,我想对成功男人身边的小三说一句,成功一定要走正道,否则一定会引起非议,而且会伴随你的一生。
21
作为女人,棋龄能理解小雪此时的痛苦,苦恼的是她拿不出让她宽心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只能是陪伴和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