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药方 第75节
“药,药。”马飞雄对身后的小雪伸出了手。
“都在家里呢,我没带。”小雪摊开双手,一脸恐慌。
“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开车!”郭艳丽说完,向着自己的宝马车跑去。
马飞雄蹲下身,扶她坐了起来。
“在草原牧马放羊,我知道你们文艺青年都喜欢这种生活,所以我人工造了一个,你喜欢就好。”若兰喘着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角嘴却一直流着白沫。
这时候,宝马车开了过来,马飞雄将若兰抱进车厢,车子飞快地朝若兰家方向驶去。
若兰的症状并没有缓解,马飞雄忧心忡忡。他将表妹平放车内,头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嘴角的沫子。
郭艳丽从前面递过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有止痛片,你先给她吃几片。”
马飞雄给表妹灌进了两片药,然后摸着头安慰她,“表妹,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表哥,我……对不起你。本来我找人买你的书和画是想让你高兴高兴,没想到让你出了丑,都不是我不对,我好后悔呀。”泪水从若兰的眼睛里淌了出来。
“你别难过了,表哥没放在心上。”马飞雄眼睛也湿润了。
等到了家里,赶紧注射海洛因,可这次注射完,好像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若兰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到最后就剩下捯气了。
小雪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了。
“表妹,表妹。”马飞雄在若兰耳旁低声呼唤。
“我要……死了。”
“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抱抱我,我好冷呀。”
马飞雄坐到床沿,抱起了表妹,郭艳丽气得直咬牙。
她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多年的情敌终于要解决了,她很开心。另一方面,眼见若兰一副行将朽木的可怜相,又滋生了不少同情心。
最后,她哼了一声,转身去看窗外的风景。
“表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马飞雄问怀里的若兰。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和你做夫妻,而不是表兄妹。”若兰挣扎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眼一闭,死了。
“表妹!”马飞雄抱紧若兰的尸体,放声痛哭。
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马飞雄的精神彻底垮了。回家多日后,亦未见好转,整天精神萎靡,时不时地呵呵傻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真没用!”
郭艳丽愁的不行,虽说没指望什么,但毕竟还能做些家务,陪自己说说话。现在人一不行了,家务做不好了,话也没有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拨了棋龄的电话。
说到棋龄,她也一样发愁。在发丧若兰期间,她去了趟郭家坟地。风水先生帮她培育的小柳树已经长大了,可问题是它长歪了,不是在大柳树下往上长,而是斜着身子往外长。
郭艳丽叫来风水先生问怎么回事,风水先生看后也是眉头紧锁,“按理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它这样长看来是想自立门户呀。”
“那会怎么样?”
“近路不抄走远路,将来必多磨难。”
“要不砍了,再培育新的?”
“不可,那样令爱会折寿的。”
“这可怎么办呀?”
“只能看造化了。”
电话已经接通了,郭艳丽没有说话,棋龄那边也没有说话。
沉默,寂静的沉默!
第五章 生命周期(1-1)
1
“棋龄,是妈妈,你最近过得好吗?”最终还是郭艳丽先说话了。
一听妈妈这话,棋龄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要说她最近过得可肯真是不太好。
还是从马飞雄离开的时候开始说吧!
去年——也就是棋龄27岁那年——九月份,由于秋叶、静美要上幼儿园学知识,棋龄夫妇送别了马飞雄。
九月八号,两个孩子如期上了幼儿园。很快,从老师那里得到反馈,两个孩子冰雪聪明,幼儿园里的东西一教就会;而且还非常懂礼貌,很善于和别人相处。
棋龄夫妇非常高兴,照这样看,这俩孩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呀!
眨眼间到了来年的二月份,春节这天,棋龄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去泽家父母家吃年夜饭。
饭菜很丰盛,三代共聚一堂,一边吃一边说,其乐融融。泽家一会给这个盛饭,一会给那个夹菜,忙的不亦乐乎。
“你别净管我们,你也吃呀!”泽家妈妈心疼儿子。
“难得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我心里高兴,您就别管了!”其实,泽家高兴的不止这个,他在这个月刚刚还完了汽车贷款,感觉如释重负。他早就想好了,等过了年,辞掉部分兼职好好陪陪家人。
“哥哥,给我也倒满!”不知什么时候,
“你俩可不能喝酒,喝果汁。”棋龄说的是两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秋叶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他现在正在给静美倒酒,静美好像觉得哥哥给自己倒的少,正急吼吼地说,“给我也倒满!”
见妈妈拿走酒杯,兄妹两个把小嘴撅的老高,也不说话了。泽家见状赶紧过来哄劝,“乖,酒是给大人喝的,小孩不能喝。”
兄妹俩好像没听进去,还是嘴撅的老高不说话。
“这孩子,不听话,那回家吧!”棋龄气得脑筋都蹦起来,这要搁家里早给两巴掌了。
“我知道你想打我俩,可我们想给爷爷那你奶敬酒嘛!”见妈妈拉自己,秋叶哭了,静美见哥哥哭了,她也哭了。
“你看比你们俩个还懂事,你们俩都没敬我们酒!”泽家爸爸佯装生气地呵斥泽家夫妇。
棋龄脸一红,感觉错怪孩子了,“妈妈不知道呀,你们不是想给爷爷奶奶敬酒嘛,来,妈妈给你俩换成果汁。”
“不要果汁,就要酒!”两个孩子还挺固执。
“算了,难得这么高兴,就让他俩喝一口吧!”泽家不想破坏气氛,不想让老婆再坚持。
“行,”棋龄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公公,将酒杯还给孩子,“每人只许喝一口呀!”
“妈,你放心吧,我俩只喝一口,敬完爷爷奶奶就不喝了。”拿到酒杯后,两个孩子非常高兴。
看着儿子字正腔圆的给自己下保证,活脱一个小大人,棋龄笑了,“快去给爷爷奶奶敬酒吧。”
“你快倒上酒呀!”见兄妹两个捧着酒杯都快过来了,老婆酒杯还是空的,泽家爸爸很是着急。
“我这腰有点疼。”泽家妈妈双手放在腰间处。
“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我给你倒!”泽家爸爸给倒了酒。
泽家妈妈放开腰间双手,拿起起酒杯和泽家爸爸一起迎接孙子孙女的敬酒。
“我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祝爷爷奶奶,长命百岁,永远健康。”
秋叶静美过来后,每人都说了祝福的话,泽家父母非常开心,泽家爸爸举了举酒杯,“好孙子,好孙女,来,一起干杯!”
喝完酒后,泽家爸爸好像意犹未尽,挨个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问泽家夫妇“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这都跟谁学的?”
“我没时间,都是他妈教的!”泽家指了指棋龄。
棋龄脸一红,“我倒没教这东西,不过幼儿园老师说他俩学东西确实挺快。”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俩孩子。”泽家爸爸又摸了摸两孩子的头,只是发现老婆喝了酒后,一言不发,有点生气,“你倒也说几句呀?”
“我这腰……”泽家妈妈又将手放到腰间。
“妈,你没事吧?”棋龄关切地问。
“妈,您要是腰疼就先回屋歇会吧!”泽家过来就想给妈搀走。
“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忍忍呀?”泽家爸爸见老婆要走非常不满。
“别总说我了,你也别撑着了。”泽家妈妈看了看老公,眼神中既有不满又有同情。
泽家觉得妈妈话里有话,抬头一看,发现爸爸脸色范青,额头都是汗珠。
“爸,你……”泽家惊愕地看着爸爸。
泽家爸爸见自己被说穿了,也不顾忌了,将手放到右肋间处,颇有些无奈地说,“肝脏这地方儿,总疼!”
“那都回屋歇会吧!”棋龄过来搀扶公公。
等回到屋里,泽家帮妈妈卧床休息,泽家爸爸要吃止痛药,棋龄一边给公公倒水,一边不解地问,“我在网上查过,肝吸虫病挺好治的,怎么在你们身上就发展成慢性病了呢?”
“我也搞不明白,按理说虫子都杀完了,可我的肝儿就好像总有东西堵着似的,闷的疼。你妈的腰也莫名其妙的坏了,医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前辈子造了什么孽!”
棋龄将水递给公公,发现泽家表情凝重,赶紧过去小声安慰,“你不要多想,跟你没关系!”
“棋龄啊,你过来。”
“妈,什么事?”棋龄回头一看,发现是婆婆,她走了过去。
泽家妈妈抓住棋龄的手,让她坐到床沿,棋龄觉得她有话要说。果不其然,棋龄妈妈闪着泪花对她说,“你嫁到我们家,让你受委屈了,我和你爸这身病,什么忙都帮不上?”
“妈,看你说的,您和爸爸得病,我也没怎么照顾,其实该内疚的是我。”棋龄安慰婆婆。
“你快别这么说,你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哪有精力呀?”
“我有,我长大了照顾爷爷奶奶。”
“还有我。”
秋叶和静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慷慨陈词。这一慷慨陈词不要紧,给棋龄引出了麻烦。
第五章 生命周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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