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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看见玻璃坊这块大肥肉,不少人都觉得眼馋,这都是钱啊,可这造玻璃的方子怎么偏偏落入苏壹的手里了?
  这段时间常翌过的很糟心,不少人向他道喜,庆祝他大儿子的契兄苏壹得太子青眼。
  如今苏壹掌管民窑玻璃坊,还有不少人想要求门路早点给自家安上玻璃,而找到他这里的。
  常翌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没看见他家也没安上玻璃窗吗?一个个没眼力劲的。
  常翌气的在屋里转圈圈,也拉不下脸去找沈从仪,转而去考教二儿子常斐的功课,然后没好气的骂常斐不争气。
  常斐被骂的狗血淋头,低头不敢吭声。
  常翌坐在书房长叹一口气,当年长房就次子一根独苗苗,没舍得让次子习武,而是让他科举读书,可谁曾想这些年也没读明白,最终弄了个文不成武不就得的下场。
  “我怎么就生了两个这样的孽障,真是一点也不让我省心啊。”
  小厮们陪着自家二少爷跪着,低头不敢说话。
  想到伤心处,常翌一个大男人忍不住潸然落泪。
  他常翌虽然是公府嫡长子,但出身武将世家的他自小体弱,长辈们从小就偏爱身体健壮的弟弟,若不是他入国子监后诚心交友,又悉心学习最终通过廷试入朝为官,他如今的境地只会更差。
  但是就在他官运一片亨通之际,家里出了事,先是叔父犯事,后是胞弟酿下大错。
  因为胞弟犯下的错,自己被罢免官职不说,虢国公府还丢了世袭的爵位,到他这一代只得了个魏卫将军的封赏。
  可即便如此,母亲依旧偏爱胞弟,面对满脸心疼母亲和哭着忏悔的胞弟,他想不如就让胞弟在母亲身边侍奉,也全了胞弟的孝心。
  可谁曾想到,他对家人的良善,反而成了一把刺向他背后利刃。
  他是听大儿子说了那些话之后才知道,原来竟然是二房在其中调拨自己和大儿子的关系。
  于是前段时间,常翌发威,毫不留情的把二房赶去亳州老家,母亲舍不得二房,骂他不孝,闹着要和二房一块回亳州。
  常翌看了一眼被母亲养的烂泥扶不上墙的幼子,于是果断同意了母亲回亳州老家的事。
  连夜让人打包母亲和二房人的行李,绝对不让他们在国公府多留一个晚上,多拿一分钱。
  如今,虢国公府好不容易清净下来 ,谁知道苏壹又冒了出来。
  一个管事看常翌如此模样,眼珠子一转,弯腰走上前去,“老爷不必太过伤心,那苏壹到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六品小官,老爷还怕他翻了天不成?”
  常翌擦了擦眼泪,转头撇了对方一眼,声音波澜不惊,“哦,这怎么说?”
  管事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谄媚,“小的听闻苏壹是大少爷的哥哥,大少爷是国公府的少爷,那苏壹自然是国公府的人。这样一来,苏壹手里的方子,自然而然也就是国公府的东西。”
  常翌转身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旁杯中茶水凉透的茶杯,不动声色的看向地上跪着的常斐。
  “我听闻,如今苏壹靠上了太子。”
  管事上前一步,“老爷怎么这时候糊涂了?那苏壹如今的确是靠上了太子,可太子毕竟是储君,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哪有储君专管属下家务事的道理。”
  常翌眉头一抬,“你说该怎么办?”
  管事道,“不如咱们把大少爷叫回来,在由老爷您亲自去找苏壹,借着大少爷的由头让苏壹把玻璃配方吐出来,到时候再对外说苏壹的玻璃方子是偷国公府的。”
  常翌手中把玩茶盏的动作停下来,管事继续加把劲,“咱们对外说了之后,别人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玻璃坊的管事的职位。届时玻璃坊由老爷一手把管,只要不损害朝廷和太子的利益,小的相信,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常翌没有看出主意的管事,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二儿子,“你怎么看?”
  常斐被父亲盯的浑身一个机灵,“我…我…这个……”
  常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常翌逐渐不耐烦,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让你说,你就说,支支吾吾的像个什么样子?”
  常斐低头,“我觉得这主意不大好。”
  一旁管事有些急了,“二少爷你觉得哪里不好了?小的是真心实意的为老爷分忧,为国公府出主意啊。”
  常斐抬头看了看父亲,低头不知道怎么开口,反正他觉得这么做不好,为了些黄白之物就这样坑人,手段未免有些太不入流了。
  当初他不想让沈从仪进国公府,完全是因为沈从仪娶了男妻。
  一旦沈从仪娶男妻的事情爆出去,先不说国公府脸面如何,父母长辈们得多伤心。
  于是,在常斐听说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这件事得瞒着千万不能传出去,结果不知怎的,还是传的满城风雨。
  常斐咬牙道:“不过是些黄白之物,为了这点东西,不至于坑家败业的去弄人家。”
  管事一脸笑意的摇头,“我的二少爷,您是长在金窝银窝里的,自然不知道钱财的好处。那小小一块玻璃,如今已经卖到三吊钱,京都大户人家何其多,再算上每家的屋舍房廊就更多了,要是这些屋子全装上玻璃,您仔细算算,这哪里能是小钱?”
  常翌突然提高音量,“来人啊。”
  常斐一脸惊恐,觉得自己又要被打了,刚想求饶,就听到自家那亲爹指着刚刚出主意的管事。
  “把他给人打出去,丢到庄子上,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他。”
  管事在怔愣中被人抓住胳膊,“老爷,您这是……”
  在常斐惊讶的眼神中,常大人对着管事冷哼一声。
  “教唆我去对付亲儿子,还让我用亲儿子去对付养大我亲儿子的恩人,顺便还去得罪太子,你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还是别人家放我家的细作。”
  “绝无此意啊,老爷!小的绝无此意。”管事连忙辩解。
  常大人冷笑一声,“子翙再怎么说也是我亲生的,我虽然不喜他与苏壹的关系太近,但苏壹好歹把子翙养大成人,我即便不喜,也得敬他。如今你竟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管事这才知道,刚刚自己出的主意,全戳老爷雷点上了。
  “冤枉啊老爷,小的对您忠心耿耿……”
  常大人完全不想听,“把他的嘴堵上,先打他二十板子,再丢到庄子上。”
  “是。”
  常斐被父亲这一连串的操作弄懵了。
  看着二儿子这副傻样,常翌再次深深叹一口气,二儿子都十九了,看来是真没救了,不过好在品行上没有什么大错。
  正所谓,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常翌自小就是国公府的下一任继承人,钱财美人他样样不缺,物质上的富足导致他开始追求情感上的充实。
  祖父常年在外驻军,父亲严厉,母亲偏心,弟弟又是个不省心的,所以常翌很渴望父母慈爱、兄友弟恭的生活。
  他虽然不喜欢苏壹,但是苏壹这些年对沈从仪做了那么多,而沈从仪在功成名就之后依然坚定的选择苏壹,二人感情真挚,他心里其实是羡慕的。
  儿子在外有那样一位“兄长”护着,他很欣慰,只不过他还是没法接受长子不娶妻非得守着个男人过一辈子。
  “起来吧。”常翌很心累,无论是对叛逆的长子,还是愚蠢的次子,都让他倍感疲惫。
  看见常斐鬼鬼祟祟的站起来,整个人耸肩低眉,常大人更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回去吧。”
  常斐如蒙大赦,“是。”
  说完,常斐转身走出房门,出了屋门他立马改走为跑,奔跑的声音很大,咚咚咚的,震的常翌头疼。
  …
  苏壹此时依旧奋战在玻璃坊,如今生产玻璃已经有了固定流程,不用苏壹过度关注。
  他如今在京郊的玻璃分坊研究镜片,如今市面上有眼镜,不过这制作眼镜的材质大多是水晶和玻璃。
  玻璃多半是从西洋传教士手里买,纯色水晶又稀少,因此叆叇的极其昂贵,不是一般人能负担起的。
  自从沈从仪读书,苏壹就格外关注他的视力,自然也就发现这里有不少人饱受视力困扰。
  况且,眼镜不仅年年轻人需要,老年人也需要老花镜,因此眼镜潜在消费市场无疑是巨大的。
  况且朝廷也没有律法不让民间出售叆叇,只不过之前眼镜价格太高,绝大部分人消费不起而已。
  苏壹没有什么做眼镜的经验,只能高薪挖些磨水晶眼镜的匠人来这里制作,同时玻璃器物也开始进行制作。
  就在整个京都都追求往家里安玻璃的时候,苏壹的文墨斋悄无声息的上新了双腿双镜片的叆叇。
  而且这种叆叇的价格是以往水晶叆叇的三分之一,不仅如此还可以根据每个人视力的不同来选择合适的叆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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