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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先提前做好饭,因为中午刚吃过,苏壹不饿就让沈从仪自己先吃。
  拿出阴干完成的烟灰,熬一些猪皮胶,再把猪皮胶里加一些从院子桃树上采集来的桃胶。
  其实用鹿角胶是最好的,可惜以苏壹如今的生活水平找不到鹿角,只能用猪皮胶和桃胶的混合物胶。
  往烟灰中倒胶和成团,再往里面加入蛋清、麝香、冰片、朱砂、玉屑,再次混合均匀。
  一小盆的烟灰,如今就变成不到两个成年人巴掌那么大的黑团子,而且这时候苏壹的手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把做好黑团子,放在一块平木板上,苏壹手里拿着一个锤子,开始反复敲打。
  这样的敲打的目的是墨更加充分揉合,并排出其中的空气,到时候墨磨出来的墨口不会有气孔。
  苏壹从天明一直捶打到天黑,直到库房里被沈从仪点燃了油灯。
  苏壹用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感觉手臂酸软的没力气,但是他还是在不停的捶打,一直到手臂酸疼。
  苏壹把东西放下,感觉到自己饿了之后就去吃饭。
  等他走进灶房,就看见沈从仪守在依稀还有些火星的灶膛前打瞌睡。
  见苏壹来了之后,他立马开始烧火。
  苏壹看着沈从仪坐在灶前凳子处那瘦瘦小小的身影,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
  “仪哥儿,你还没吃吗?”
  沈从仪一边烧火一边道:“我不饿,咱们一起吃。”
  说完沈从仪就肚子就咕噜了一声。
  苏壹想要捏捏沈从仪头上的小揪揪,又觉得自己的手脏。
  “那就麻烦仪哥儿温一下饭,我去洗洗手。”
  等苏壹再次回灶房,沈从仪已经把饭热好,并摆在桌子上。
  一顿饭十分简单,小米粥,掺面馒头和醋伴豆芽菜。
  吃完饭,苏壹又去忙碌,他把墨揪成等量的小剂子,并用秤量一下,而量秤的工作就交给了沈从仪。苏壹把小剂子搓成圆条,放入自己提前雕好的竹子和梅花样式的模具里,压实成型后拿出来。
  最后苏壹一共做了三十块,放在盘子里阴干晾晒,并且需要定时给墨条翻面。
  苏壹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节噼里啪啦响。
  “仪哥儿,咱们去睡觉。”
  第16章 沈家人被打(捉虫)
  就在苏壹不停捶打墨团的同时,沈家村另一个有八间青砖大瓦的房子里。
  银宝突然看向郭里正,“爷爷,你为什么会识字呢?”
  此时在银宝面前,正陪着他一块下五子棋的郭文忠愣住了。
  昏暗的烛台下,郭里正点算盘的手微微一顿。
  郭里正笑着道:“是你太爷爷当初教我识的字,他老人家可是童生呢。”
  银宝微微歪了一下头,觉得爷爷回答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换了一种问法。
  “爷爷你为什么要读书?”
  银宝这句话直接把郭里正问愣了,就在郭里正思考要怎么回答小孙子的话时,就听见自家二小子开口。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奇怪的问题,刚刚还闹着要我陪你下五子棋,现在是不想玩了吗?”
  银宝看向父亲,“爹你别说话。苏大哥说了,书就像是药,读过书的人才不会傻。爹你没读过书,肯定不如爷爷聪明。”
  郭文忠:……啥玩意?其实他也是认识几个字的好不好。
  听了小孙子的话,郭里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放下自己右手的毛笔。
  “苏壹是这么和你说的?”
  银宝摇摇头,“苏大哥念了一句诗,他说那句诗就是这个意思。虎子说沈耀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结果下五子棋还是输。苏大哥就说那是他没有学以…学以致用,读书是要拿来用的,如果不能拿来用,就是学错了。”
  郭文忠听完直接愣住了,在一旁坐着纺线的郭婶子和老大老二家的两个媳妇也都愣了。
  也就老大家一个十一岁、一个九岁的两个小子正在为一个面人你争我夺的小幅度打闹。
  郭里正看向六岁的小孙孙。
  “那银宝觉得你苏大哥说的对吗?”
  银宝低头,双手抱在身前,“是对的。因为沈哥说,只有读书才能做官,县里的官差都是读书人,就连爷爷你也读书识字。那些人都因为读书变得很厉害,可见读书是件好事。
  沈耀祖不厉害,是因为沈耀祖没读对书。后面沈哥还说,如果我读了书,就能变得更聪明,以后说不定能变得像爷爷一样厉害。”
  郭里正听到这句话,内心深处既开心又激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孩子。”
  银宝微微一愣,觉得爷爷情绪有些不对,他小跑到爷爷面前。
  “爷爷怎么了?”
  郭里正摸了摸银宝的头,“银宝想去读书吗?”
  银宝愣住了,“可是,如果我去读书,是不是就没法和沈哥他们一块玩了?”
  郭里正眼含笑意的道:“放心,你苏大哥肯定会让仪哥儿去读书的。”
  银宝一下笑起来,“好,我去。”
  ……
  第二天,苏壹久违的睡了一个懒觉,起床后第一时间就是去库房翻墨条。
  黑色的墨条被整整齐齐的放在木板上,在苏壹眼里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要知道,之前苏壹在镇上书店听到店里小伙计说一条松烟墨能卖八两银子。
  于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苏壹发现铺子里的墨大多都是按照克重买的,一两是31克,书肆店里的小伙计说二两重的松烟墨能卖到八两银子。
  苏壹为了缩短墨条阴干的时间,把每个墨条都精准的控制在三十四克。
  经过一段时间的阴干,墨条重量会减轻,最后得到一条墨的重量差不多就是一两左右的重量。
  书肆里一两墨能卖到四两银子,自己卖的时候最起码也能卖到二两半或者三两银子。
  苏壹默默算了算把这些墨条卖出去能赚多少钱之后,忍不住乐了。他心中暗暗决定,等自己赚了钱,今年过冬的时一定要给仪哥儿买件保暖的毛皮袄子。
  …
  接下来的日子苏壹正常出摊,一晃眼七八天过去,田里的粮食也到了丰收的时候。
  现在苏壹已经把地租出去了,因此完全没管田里的活。
  直到有一天他出摊从镇上回来,驾着驴车走到距离村子不远处,在旁边田里干活的人告诉他,沈大石因为偷粮食挨打了。
  “是吗?”苏壹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还有这事?”
  “可不是嘛?”同村的大叔手里拿着木锹道:“之前守义特意告诉村里人说他租了你家的田。谁知沈大石还去偷粮食,结果被守义的媳妇当场逮住。”
  苏壹从脑子里调出原身养父沈大山的三弟,沈大石的长相。
  从原身记忆中苏壹得知,沈老三沈大石是那几个兄弟里手脚最不干净,最欺软怕硬的那个。
  “然后就被打了?”苏壹问。
  “守义媳妇让沈大石把粮食还回去,那沈大石还挺横,说这块田里这些粮食原本就应该是他的,守义媳妇一听他这话哪里肯干啊,就和他吵起来。正巧这时候守义来田里干活,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打起来了。”
  苏壹:……“守义哥没事吧?”
  “没事,就沈大石那小鸡崽子似的体格,根本打不过守义。”
  苏壹听懂了,也就是说沈大石单纯挨了郭守义顿胖揍。
  苏壹满意点头,“谢谢叔了,我回去之后去看看守义哥。”
  苏壹走了之后,旁边有人看着那驴车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颇为看不上的说,“我说这苏壹也够有意思,沈大石好歹也是他亲叔叔吧,亲叔叔被外人打了,他反而要去看外人?”
  “都断亲了,哪里还算亲叔叔?沈大石敢大白天去地里偷粮食,就是欺负苏壹年纪小,被打也是活该。”
  “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沈大山虽然死了,但到底和沈大石几个是亲兄弟,苏壹不姓沈,沈从仪又从小就病歪歪,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活头。现在苏壹敢这么欺负沈大石,看来沈大山的香火要断喽。”
  听这人说的这一番毫无道理的话,对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再理会,这种人根本没法沟通,整个沈家村谁不知道沈大河一家子不讲理欺负两个小孩。
  苏壹回到家,让郭元先去歇会儿,自己则是提了小壶白酒出门去看郭守义。
  家里的酒还是之前剩下的,苏壹不喜欢喝这里的酒,他总觉得这酒有一股奇怪味,现在用来出门送礼刚刚好。
  苏壹手里提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走向郭守义家,一路上遇见三四波人,每遇见一次人苏壹都要停下,主动说自己去干什么。
  然后,就在苏壹前脚进郭守义家,后脚在家捂着发青的嘴角、疼的呲牙咧嘴的沈大石就听说了苏壹拿着东西去看郭守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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