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个办法是尝试了很多之后剩下的无奈之举,但效果反而是最好的。
她这段时间帮纪清梵处理这些咬痕抓痕处理得很心疼,甚至开始想把小月亮带回家是不是一个错误的举动。
最后还是纪清梵抱着她说没有事情,让她不要这样想。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眸光似水,语气比春风更柔和。
盛枝抬起眼眸和她对上目光,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前段时间纪清梵对她露出的那副近乎病态的模样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从她对纪清梵说了去看心理医生之后,纪清梵就一直在好好看医生好好吃药。
她想,纪清梵是真的有在很积极很努力地配合治疗。
第79章 已久[感谢kabegong宝宝的深水,爱你]
就像那些碎瓷片带来的划伤, 现在已经淡成白色,差不多完全消失了。
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盛枝在这方面稍稍放下些心。
但很快,放下的心又在另一方面挂了起来——
纪清梵的生日要到了。
十一月的风卷过京北。
枝桠处褪成枯黄色的树叶被风一吹,便飘忽着落下。
眼看日期越来越近, 盛枝的苦恼都快溢出来了。
对于纪清梵即将到来的生日她准备了很多, 但怎么准备, 又都感觉不够。
“你说你准备送她钻石矿、酒庄、私人雪场还有……”夏奚言掰着指尖数, 发现两只手都数不完后语气逐渐恍惚。
“有点俗吧?但是我真想不到什么特别不一样的了, ”盛枝听她数着, 整个人气息更恹恹了, “这其实算是给她认认真真过的第一个生日,所以我想把从她一岁到现在、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准备出来。”
夏奚言闻言沉默了几秒, 突然道:“我如果说我也想娶你了,你老婆会不会弄死我?”
盛枝:“……”
盛枝:“我现在就想弄死你了, 能不能正经点帮我出出主意,我说认真的呢。”
“好吧, 我没有主意可出,这礼物在我看来真的太完美了太够了, ”夏奚言对上她的目光,有样学样, “我也说认真的呢。”
“算了,”盛枝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得不到什么能参考的答案了, 她垂眸看了眼时间, “不说了,我得先走了。”
她其实还有个想法没说出来。
她也想给纪清梵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
这段时间她有偷偷找老师学。她在甜品方面可能比做菜方面多那么一些天赋, 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做出来生日蛋糕了,味道也还不错。
唯一不太完美的地方就是能做出来的蛋糕造型都比较简单。
老师夸她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但她想送给纪清梵的蛋糕是那种造型特别精巧复杂的。
不过再多努力一下,应该就可以在纪清梵生日到来之前做出来了。
盛枝没准备让纪清梵在生日前发现这些事情,都是抽时间在背地里准备,毕竟礼物还是保持些神秘更有惊喜感。
她一边准备着,一边忍不住想纪清梵到时候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那么容易掉眼泪……到时候也会哭吧?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甜蜜地弯起唇角。
只是这种昂扬着的心情没能一直昂扬下去。
——盛枝后来的几天都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在那天深夜偶然听到纪清梵打的那通电话,还要多久才能发现自己被瞒骗的现实。
纪清梵当时说话的声音其实很低很轻,如果她在卧室熟睡的话,什么都听不到,可她正好醒了,发现纪清梵没在自己身边,也不在卧室,又等了很久都不见回来,才不太放心地出卧室去看。
听到那通电话,是切切实实的意外。
却让她整个人都从微倦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她没有听过纪清梵用那种语气说话。
特别阴郁,特别恨。
要报复孟停绰,要整垮她。
就因为是孟停绰发现了她耳钉里有运行的监听程序,察觉出她是不知情的后才写在纸上提醒。
……
回廊里灯光开得很暗,光影漆深浮动。
明明室内不冷,却尝到一丝细微的寒意。
好的征兆原来是假的。
配合治疗也是假的。
病得不轻是真的,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她面前装可怜装出一副很好的样子实际上是在骗她也是真的。
盛枝听到了很多,但没有走过去,没有让纪清梵发现自己。
她很平静地在纪清梵打完这通电话前,重新回到了卧室回到了床上,仿佛没有在睡梦中醒来过。
第二天,她联络了孟停绰。
无论怎么说,孟停绰都是无辜的,她只是好心地提醒了她,她不应该在这件事里被报复。
她也很感谢对方提醒自己。
盛枝联络完孟停绰就开始查,比上一次查得更细,意料之外的发现也更多。
……是意料之外吗?
或许该换成意料之中了。
无论她相不相信接不接受,都不能否认,这才是纪清梵真正的样子。
偏执的,病态的,极端的,危险的,缺乏同理心的。
就像定位和监听,她嘴上说着知道错了,心里可能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再来一次还是会那样做,得到的教训大概只会让她在做这些事情时做得更谨慎,更不容易被发现。
但是现在真正触及她真实的一面了,盛枝也没对纪清梵表现出来什么。
她把整理出来的资料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撕完看着那些碎片,又点起火烧,直到烧成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灰烬。
她依然在学做蛋糕,进展很顺利,成功地在纪清梵生日前,做出来非常漂亮非常完美的生日蛋糕。
她还给她从一岁到现在、每一年的生日都写了饱含珍视的祝福贺卡,和那些等着她签字的生日礼物放到一起,用丝带打上漂亮的蝴蝶结。
纪清梵生日的那天,盛枝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在零点祝她生日快乐。
她陪她一起出席生日晚宴,一切都很好。
晚宴结束后,她们切了那个她亲手做的生日蛋糕,点了蜡烛许愿。
蜡烛被吹灭的时候,纪清梵眼里已经一片潋滟的湿润泪意,唯有唇角得偿所愿心满意足般弯起。
“老婆,这绝对是我过得最完美的一次生日,爱你,好爱你……”她在晚宴上喝了一些酒,脸颊上带着醺然的薄薄绯色。
她边说着,贴近她,向她索吻,几乎整个人都倾到她身上。
气息一片潮热,吐露的爱语带着黏腻的情意。
“嗯,你爱我,”盛枝也弯起眼睛,夺目绝艳的容貌几乎让人神魂荡漾,她抬手揉了下她的唇角,明丽的口红色泽晕出,“你多爱我呀。”
指尖慢慢落到下巴上,她启唇顺和着她的吻。
很轻的触摸。
穿过发丝,一点一点抚上颈间肌肤,流连地,羽毛般滑动,细腻又轻柔。
微津纠缠着,逐渐一塌糊涂。
“老婆……老婆……”纪清梵眸中水色更盛,满目盈盈地看着她,快要收不回润湿的舌尖,迷离而混乱。
“我在。”
盛枝脸上的笑靥始终没有褪下,比初生的玫瑰更秾丽,她们的唇瓣还亲昵地犹如贴在一起,却也是在这时,她问她:“这段时间装得累不累?”
亲昵的和缓的,如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句询问的话语。
听到她这样问的那一刻,血液好像都停止了流淌,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一切都变得静止,纪清梵下意识做出副茫然的楚楚的神情:“……老婆在说什么?”
盛枝没忍住一般笑了声,覆上去咬了一下。
细微的疼痛感。
她撤出一点距离,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问你,这段时间装得累不累。”
她的声音轻轻低低。
“真是难为你处理那些药,难为你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很积极很配合的样子了。”
纪清梵眼里蔓上慌乱,心跳都快掐紧:“什么啊……我不明白,老婆,我明明就是在积极地配合,怎么会是装的呢。”
她有点艰难地笑着,伸出手臂紧紧地想抱住她,好像这样可以延缓什么。
但下一秒,她就被她摁在了纯白调的绒毯里,侧过的脸颊紧贴着那些柔软的白绒。
手腕交迭起,被反压在了后腰间。
“不能诚实一点吗?”
声音从后面落到耳边时带起一种很奇怪的想发抖的感受。
纪清梵开口似乎是要解释,又没说出什么连续的有意义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