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阅读理解刚起了个头,盛枝就把思路掐断了。
什么珍惜不珍惜的,纪清梵不可能是因为珍惜和她在一起待着的亲密时间才为睡着感到懊恼。
虽然假如她问出来,纪清梵的说辞绝对是什么非常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想时间变慢再变慢之类的,但她只是嘴巴甜,心里又没有她,说“好浪费,竟然睡着了”多半是刚刚的情景可以发挥一下,却错过了,没用起来。
……或许纪清梵就在等她问她是哪里浪费也没准,然后好对她说点花言巧语。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就等着吧,她才不会问出来。
盛枝半抱着她从浴缸出来:“再泡下去才是浪费。”
纪清梵脸上那点懊恼的神色随着她的举动褪下去,盛枝只是半抱着她起来,但她却顺势更紧密地拥住她。
这种抱和常规的拥抱不太能划上等号,束缚的意味很鲜明,如同紧紧攀附上的花枝:“娇娇,你累不累?下次我也帮你洗。”
她抱得太紧,和刚刚在浴缸时那种肌肤相贴的感觉比起来更让人受不了,盛枝被她抱得耳热,干脆伸手把浴巾拽了过来给她蒙了个严实,去擦那些水珠,打断道:“有这精力你还是用在你自己身上吧,你明天要是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语气凶凶的,纪清梵却一点都没被她的音调呛到,目光依然酣热看着她。
很像某种乖顺的宠物,又缠人又粘人,主动凑到你手边,对你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尾巴,看向你的眸光总是充满情意。
之前那间卧室的床湿漉漉到不能睡,只能换一间卧室。新卧室的床柔软干爽,躺上去微微的凉。
只是室内归于黑暗的瞬间,那点凉意也被抱上来的人驱散了。
抱她的人又软又暖,抱之前还很小心翼翼地拢了拢她散落的长发,怕压到她。
盛枝闭上了眸子,由着纪清梵接近。
这样抱了一会儿后,整个被子里都一片暖香,催生困倦。
在她困得有些迷糊的时候,她感觉到耳垂被人用一种小动物舔水的力度舔了舔。
“娇娇,你睡着了吗?”纪清梵边说着边蹭到她颈窝,很满足地轻轻呼吸,“你的腰好细,好性感,下次我可不可以看着你?这次都没能怎么看你。”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说话的音量放得更是轻柔,很小声,像是哄睡的耳语,不会让人觉得吵。
盛枝听着她小声的话,困意上来了,随便嗯了声,因为她的应答,纪清梵呼吸的节奏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控制住,依然绵绵柔柔地说着,带着莫名的引诱力,似是想趁机哄着让她答应更多:“那下次我还想听娇娇叫我姐姐……”
脖颈处的肌肤传来一些濡湿感。
盛枝睡着前还能感受到她黏黏糊糊的触碰,一会蹭蹭,一会贴贴。
如影随形地和拥抱一样,缠了她一晚上。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都隐隐发麻。
窗帘遮挡得严密。
日光朦胧,穿不透室内的昏暗。
……几点了?
盛枝动了动眼睫,没摸到手机,先摸到了怀里的温软,让她身上发麻的根源。
纪清梵整个人牢牢地抱着她,过分优越的腰臀比在这种姿势下变得更加明显,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一种靡靡感,落入视线时简直让人脸红。
那些发丝也是,勾勾绕绕的,或落在她的肌肤上,或和她的长发交缠到一起。
只不过动了一下,怀抱瞬间收得更紧,抱她的人就好像怕她跑掉一样。
盛枝忍不住道:“纪清梵。”
被她叫醒的人红唇溢出声低吟,带着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迷蒙:“嗯?嗯,早安,娇娇。”
和她比起来,盛枝的音调显得清醒多了:“你把手松开再早安。”
纪清梵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松了松,但还是没完全放开,脸颊微红:“好像是抱太紧了……对不起,娇娇你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是不是没睡好?
听见纪清梵的问题盛枝怔了秒。
抱得这样紧,身子都麻了,按理说应该睡得不会怎么踏实,还会睡得很难受。
可是矛盾就矛盾在她不仅没有没睡好,还睡得非常好,梦都没有做一个。
神情波动了一下,盛枝不想坦白地承认,承认了就太怪了,于是她习惯性地用另一种语气开口道:“废话,被抱这么紧谁能睡得好。”
纪清梵歉意更浓:“那娇娇下次抱回来吧,毕竟我没让娇娇睡好。”
听着她的话,盛枝刚想应下,就琢磨出什么不对劲来停了话音:“不用了。”
差点中套。
她拉开纪清梵的手,抚了下睡裙裙摆,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间出乎意料地很早,早到再睡会儿都来得及。
于是准备起身的动作瞬间松回去:“太早了,再睡一会。”
纪清梵跟着她看了眼时间,看完却起来了。
“你不睡了?”身边一下子空了,盛枝闻言下意识想把她拉回来,手都抬了起来,又生生忍住。
纪清梵正用手把鬓发挽到耳后,听见她的话,对她弯眸笑了下:“嗯啊,没事的,娇娇再睡一会,我去收拾一下,然后准备点早餐。”
“……哦,”盛枝躺回去了,拉过被子蒙住头,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发顶,声音透过被子染上几分瓮声瓮气,“不睡就不睡,随便你。”
纪清梵见状用手揉了把她的发顶才去洗漱,盛枝跟没有感觉一样无动于衷地继续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这样蒙了几分钟,她就不想再躺下去了。
怎么躺怎么别扭,怎么躺怎么不对劲。
明明光线氛围都和之前没有区别,就连床品都没变,枕头还是那个枕头,被子还是那个被子,可横竖就是睡不着。
或许还是缺了什么,比如身边一起躺着的人现在不在。
双人床很大,盛枝滚了一下,从自己这边滚到了纪清梵睡的那边,脸颊蹭了蹭纪清梵枕的枕头。
她们昨天一起洗的澡,用的香氛都一模一样,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纪清梵这边却莫名更好闻。
真奇怪。
她想着,又无意识用脸颊蹭了一下,紧接着浑身一僵。
……不是,她这是又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
盛枝猛然坐起来,在发现卧室只有自己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想再睡会的觉算是彻底睡不了了。
——睡不下去一点儿。
她气恼地下床,情绪在准备洗漱时看见镜子里自己从脖颈处蔓延到肩膀的或深或浅的殷红痕迹后凝住了,脑子轰一下,有一瞬间都差点没转过来。
昨天晚上睡着前她隐隐约约有点感觉,但是太困了就由着纪清梵去了,现在看简直是……
如同在标记她一样,多看一眼都心口发热。
她是她的所有物吗?咬这么多口,绝对是在故意宣泄吧。
这有些……太过分了不是么?一眼看过去都要没有好地方了。
盛枝洗完漱把身上的睡裙换了,迫不得已穿了件小高领遮掩那些过分的痕迹。
她下楼的时候,纪清梵正将做好的早餐端到桌子上,身上色泽清淡的围裙还没摘,长发松散挽起,有种形容不上来的温婉。
听到她下楼的动静,她朝她看过来,皮肤瓷白唇色浅红,言笑晏晏的,像幅丹青妙笔勾勒出的画:“娇娇,你下来啦,我正准备摆完就去叫你呢。”
边说着,她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
明亮桌面上的早餐袅袅升起薄薄热气,氤氲出鲜香味道。
盛枝没想到她说做早餐就直接这样准备了很精致的一桌,不由眨了眨眼,又咬了下唇瓣。
想说的话因为这个温情的场景都有点说不出来。
她对于这种感觉一直很模糊,她的母亲爱她是真的,工作忙也是真的。
盛枝慢吞吞坐到餐桌前,竭力忽略心尖微微发颤的酥麻悸动。
纪清梵摘了围裙,身上的着装正经无比,衣冠楚楚,她看着,又想到自己衣领下那些细密痕迹。
接下来几天她都得遮一下了。
她都没那么咬纪清梵。
……人模狗样,不对,简直就是条狗。
下次她绝对咬回去。
※
周一照例先开了周例会。
各个部门的管理层进行工作汇报,有人见到最后还是纪清梵总结发言神色产生点细微变化,但起的波澜很快压下。
等到布置完这周的工作后会就散了。
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临下班时间又有财经杂志的人来找纪清梵拍封面。